第21章 龍與象的碰撞(下)

第二十一章 龍與象的碰撞(下)

‘亂’套了,邊境線上全‘亂’套了!

這段時間因陀羅邊防軍的神經本來就繃得夠緊了,現在華夏空軍大舉出動,他們的神經都要繃斷啦。那三架轟炸機轟炸了遊擊隊的營地也就算了,反正那些叛國者死得再多他們也不會心疼的;被擊落了兩架戰機大家咬咬牙也忍了,自己人摔的都有幾百架了,還差這一兩架麽?可是那架三轟炸機居然······居然連C基地都給端了!這已經是戰爭行為了,也可以看作是華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那此邊防戰士能不慌嗎?人心惶惶之下,都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稍有一點動靜就下意識地認為是華軍打過來了——前輩們告訴他們,華軍的夜襲是非常可怕的,可能你還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他就‘摸’到你背後割斷了你的脖子!一些新兵蛋子一發現有動靜就要開槍,可是上頭有死命令,不準開槍,以免事態擴大!媽的,那不是叫他們綁住雙手等華軍來殺麽!因陀羅士兵又氣又怕,這些年來華軍所受的鳥氣算是加倍還給他們了。

拉克斯曼少校通過望遠鏡望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跑來跑去的因陀羅戰士,再看看到目前為止依然保持著絕對沉默的華軍陣地,搖了搖頭:“這就是我們國家‘花’了天文數字的資金打造的‘精’銳之師嗎?就他們這樣,怎麽跟華軍鬥啊?”

副連長說:“也許是一些新兵蛋子······總得給一點時間讓他們慢慢去適應戰爭的氣氛吧?”

拉克斯曼少校說:“世界上不會有這麽體貼的敵人的······”

正說著,尖兵跑了回來,報告:“少校,路線都探清楚了,那裏並沒有布雷!穿過那個山坳,就能‘摸’到華軍後方,他們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

拉克斯曼問:“華軍的兵力你們都查清楚了嗎?”

尖兵說:“都查清楚了,那個哨所平時有三名士兵,今晚特別加強了,兵力多達一個班,還布置了一‘挺’重機槍,但是那裏的地形利攻不利守,我們完全可以在五分鍾內解決戰鬥!”

拉克斯曼想了想,用一個偵察連去打一個班好像有點小題大作了,不過還不算太難看,華軍還試過一個軍打‘花’旗軍一個營呢。要是能捕獲幾名戰俘,那就更完美了。此次行動的本質不在於能消滅多少華軍士兵,要的是政治上的影響。他再深思片刻,下定決心:“行動!要求做得幹淨利落、快速接敵,快速撤離!”

第17山地師偵察連踏著深深的積雪,悄悄地‘摸’向山坳。他們的目標是山上那個華軍哨所。為了這個哨所,兩軍可沒少幹仗

,原因很簡單:這時的地形特別有利於建立監視網,這樣一個基地一旦建成,憑他們的技術,完全可以很輕鬆的把敵軍藏在地下的防空導彈給挖出來!這樣一個要地自然是兵家必爭之地,因陀羅為了得到它可是費盡了心思,可是華軍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個高地的價值,說不退就是不退。畢竟害怕太過出格的行為會‘激’怒華軍,因陀羅軍也不敢做得太絕,鬥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能啃下這個高地。現在機會來了,華軍敢明目張膽的轟炸他們的空軍基地,他們偷襲一個隻有班級作戰單位防守的高地算什麽?想玩?陪你玩到底!

山腰上積雪頗深,走起來想當的吃力,不過訓練有素的因陀羅山地偵察兵是不會把這點小小的困難放在眼裏的。錫亞琴冰川的氣候和地形可比這裏還要惡劣得多,每個月都有士兵在那裏活活冷死或者掉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他們還不是照樣‘挺’過來了?偵察兵互相幫助著往上爬,沒有發出聲音,拉克斯曼少校很是滿意。而華軍一直沒有動靜,這一點可以理解,天寒地凍的,誰沒事還會在深夜跑出來呀。已經很接近目標了,拉克斯曼少校示意大家停下來,趴在冰冷的雪地上用紅外望遠鏡觀察那個哨所。

哨所是半地下式的,防炮嘛。正對著這邊有一‘挺’臨時加強的重機槍,這可是很棘手的玩意,一旦它以每分鍾六百發以上的‘射’速開火,足以把他們這一連人死死的壓在半山腰上,‘欲’進不得‘欲’退不能。機槍位置有兩團紅影,那是‘射’手和彈‘藥’手,其他人沒怎麽活動,都睡過去了吧。少校打個手勢讓狙擊手過來,指著機槍位置低聲說:“等滲透組接近哨所了,你馬上用大口徑狙擊步槍打掉那‘挺’機槍,絕對不能讓它開火!”

狙擊手用力點頭,擦了一下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說:“放心吧少校,我保證讓他們連一發子彈也——”他的手突然永遠僵在半空了,太陽‘穴’毫無預兆地濺出一團血‘花’,一發子彈左邊進右邊出,帶出的鮮血腦漿和碎骨粘粘膩膩的濺在少校臉上。少校大吃一驚,扭頭望去,正好看到一名排長額頭上有一個小小的紅點,發出低吼:“阿德瓦尼,當心!有狙擊手!”

那位排長下意識的一縮頭,一發子彈在他頭盔上擦出一團火‘花’,震得他眼前發黑。這兩聲因陀羅山地兵絕對聽不到的槍響成了發令槍,在下一秒,十幾‘挺’班用輕機槍、數量眾多的自動步槍和衝鋒槍同時開火,一串串子彈形成密集到極點的彈幕把他們全部裹在了裏麵,一枚枚火箭彈更是老實不客氣的砸了過來,少校親眼看到一個負責警戒的機槍組還沒有來得及胡‘亂’開上幾槍就被火

箭彈直接命中,機槍被炸碎,‘射’手和供彈手血‘肉’模糊的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他們被伏擊了!

伏擊小股敵人、不斷消耗敵方的有生力量,是特種部隊的拿手好戲,因為他們擁有遠比普通士兵強悍的作戰技能,完全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幹掉一支小部隊然後溜之大吉。這種打法一次是消滅不了多少敵人,但是積少成多,時間長了,戰果絕對是恐怖的,更何況還可以給敵軍官兵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從內部將他們堅固的防線一點點的撕開。這種戰術無疑是將軍們在戰況陷入僵局後的首選。在跟巴鐵的兩次大戰中,他們就沒少這麽幹,也給巴軍造成相當大的損失,可是沒想到,今天他們居然也被敵人伏擊了!華軍設下的伏擊圈呈反八字布置,如捕飛鼠,老套了,在北韓戰場上可沒少用這招。當年跟聯合國軍血拚的時候,誌願軍用得最多的就是伏擊,小股部隊的戰術千變萬化,不過大部隊的部署沒有多大的變化,一直都是口袋陣。奇怪的是這種戰術誌願軍用了一次又一次,每次聯合國軍都在口袋陣中屍橫遍野,聯合國軍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對付這種無恥的伏擊。宇宙第一強國對這種戰術研究得最為深入,因為他們被收拾得最慘,不想死就得下苦功。可是再怎麽研究也沒用,隻要一落入誌願軍的圈套,他們就隻有被優待的份了。好在宇宙第一強國的士兵並不反感當俘虜,對於他們來說,投降就跟當妓‘女’一個樣,頭兩回還有點感覺,次數多了就不在乎了,都習慣啦。當然,宇宙第一強國有個愛還原曆史真麵目的好習慣,戰爭結束後曾對這種戰術的起源作過深入的了解,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種戰術是我國曆史上偉大的XXX 首創的!是我們的國粹!我們得審請非物質文化遺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戰術真他媽的管用,偵察連一下子就陷入了三麵受敵的困境,在華軍猛烈的‘交’叉火力的打擊下死傷慘重。偵察兵幾乎無法還擊,一個接一個慘叫著從山上滾下去,在雪地上滾出一條條血路來。拉克斯曼肝膽俱裂,大聲指揮隊員們組織火力還擊,手裏的AK-47玩命地掃向每一個華軍暴‘露’的火力點。令他絕望的是無論他怎麽還擊,華軍的火力都不見減弱,反而加倍的凶猛。他知道華軍一定是隱蔽在岩石後麵,像這種天然掩體,除非你用重炮轟,否則休想傷得了他們一根汗‘毛’。他們這邊倒也有不少掩體,右是接連不斷的砸下來的火箭彈使得任何可以為他們提供保護的掩體都不再安全了。相反,被炸得四處飛濺的石屑還有可能會成為奪命利器,要他們的命!

“你們出來啊!‘混’蛋!!!”

一名噴火兵眼看著這麽多戰友被人慢條斯理的一個個敲掉,簡直要瘋了,狂吼著衝過去,噴火槍噴出一道長長的火龍,卷向一‘挺’從岩縫裏探出來不斷向他們噴吐出致命的火舌的機槍。岩縫裏傳來野獸狂嗥般的慘叫聲,畢竟華軍也是血‘肉’之軀,被一兩千度高溫的烈焰噴在身上也不會好過。一發憤怒的子彈飛來,擊中這名噴火兵的大‘腿’,他踉嗆一下,頑強地站起來,正要衝那邊噴火,又一發子彈飛來,釘在他背上的油筒上,“轟”一下,他整個人都成了火人,痛得滿地打滾,想要慘叫,一張開口,烈火就把他的嘴巴給塞滿了,叫都叫不出來。拉克斯曼少校臉上閃過一抹痛苦,咬著牙把槍口指向這名英勇的噴火兵,噠噠噠一連三發子彈打在噴火兵頭部,在不到半秒鍾之內結束了他身上那可怕的痛苦。不幸的是噴火兵身上的大火把周圍照得纖毫畢現,華軍的‘射’擊更加的準確,不到十秒鍾之內,又有三名偵察兵中彈倒下,還有一個被子彈‘射’穿了脖子,雖然還有堅持戰鬥並且擊倒了一名華軍戰士,但是隻要有一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他是撐不到五分鍾了。

阿德瓦尼也受了傷,他的排是最慘的,遭到猛烈的‘交’叉火力掃‘射’,現在已經死傷超過三分之二了。受了傷的排長紅著眼睛衝少校吼:“少校,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裏的!我們必須撤退!”

拉克斯曼少校喘著粗氣為步槍壓上一個新彈匣,一連甩出兩枚手雷,爆炸的火光中,一名華軍士兵渾身是血的倒下了,班用機槍停止了‘射’擊。他大吼:“三排跟我留下來掩護,阿德瓦尼上尉,你馬上帶剩下的人撤退!”

阿德瓦尼愣了一下,叫:“這不行!少校,我帶我的排留下來掩護,你馬上帶人撤退!”

拉克斯曼說:“少廢話!我讓你走你就走,你是不是嫌我們的人死得還不夠多呀!”

阿德瓦尼梗著脖子狂叫:“少校,我們偵察連從建立到現在,不知道打過多少惡仗!在克什米爾高原我們‘挺’過來了,在錫亞琴冰川我們也‘挺’過來了,沒理由會栽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山坳裏!”轉頭對已經所剩無幾的部下大喝:“跟我上!我們要用血‘肉’為戰友們鋪出一條血路來!”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手裏的機槍朝左翼猛掃,他的士兵麵部肌‘肉’‘抽’搐,跟著衝了出去,不再要任何掩護,向華軍左翼發起悲壯的自殺式衝鋒。三排所在的位置比較好,天然掩體多,因此到目前為止隻是損失了六人,三排長眼看著阿德瓦尼連連中彈卻還怒吼著往前衝,也紅了眼,甩出一枚高爆手雷躍了出去,

大喝:“一班跟我上,其他人馬上跟著少校撤退!”

一個班的戰士躍出掩體殺向華軍的右翼。三排長邊甩手雷邊用自動步槍掃‘射’每一上他看得到的火力點,見少校還沒有走,二話不說調轉槍口衝他身邊一個三連‘射’,怒吼:“少校,你倒是撤退呀!你認為我們能‘挺’多久?你想讓我們白死是嗎?!”話還沒有說完,一發82毫米迫擊炮炮彈栽下來,轟隆一聲,這位排長的身體化作一蓬血雨漫天飛灑。接著又是兩發炮彈落炸飛了一名隊員。拉克斯曼少校嘴‘唇’都咬出血來了,打肺裏吼出來:“撤!”

又一個班躍了出去,分別跟上前麵兩個班向華軍陣地猛攻,掩護主力撤退。在機槍和迫擊炮的打擊下,這批斷後的士兵不斷有人倒下,卻不曾有人趴下來找掩護。

韓楓看得眉頭大皺:“這就是因陀羅的士兵嗎?他們不是很膽小嗎?怎麽今晚全變了樣?”

柳維平說:“敵人不可能隻有一聽到槍響就隻會躲在工事裏發抖的懦夫,他們中間也有悍不畏死的士兵,他們也有為國為民舍生取義的英雄,他們也有不離不棄的戰友情誼。那些宣傳聽著給自己打打氣就好了,別信,要不然你可能要在戰場上付出血的代價。”

韓楓默然點頭。

雪豹過來說:“教官,阿三的主力都撤退到山腰去了,我們要不要追擊?”

柳維平想想,還是算了:“別追了,幹掉了他們四五十人,也夠那個鳥師長哭上一陣子了。迅速解決戰鬥然後撤退,免得阿三發狠對這裏來一通火力覆蓋,咱們可就虧大了。”

迫擊炮一連打了十幾發炮彈,衝鋒的因陀羅士兵已經所剩無幾。現在可以衝出去抓俘虜了,可是柳維平才不願意這樣幹,命令狙擊手開火,幾次‘精’準的‘射’擊,戰場上再也看不到活著的敵人了。士兵們三三兩兩的打掃戰場,撿些戰利品好發發洋財。一名士兵撿到一把造型怪異的彎刀,好奇的問:“有誰認識這是什麽刀嗎?跟條狗‘腿’似的!”

柳維平要過來看了看,說:“是著名的廓爾喀彎刀,廓爾喀戰士的標誌,就像藏人家裏的藏刀一樣。別看它的模樣怪醜的,可鋒利得嚇人,這刀刃能刮胡子。”看了一眼那位身中十餘彈還靠著一棵枯樹屹立不倒的上尉一眼,自語:“這就是傳說中的廓爾喀戰士嗎?今天我算是領教了。”向那位排長敬了個軍禮。就是他們那飛蛾撲火一般的亡命衝鋒讓他失去了五名戰士,站在軍人的角度來看,這些在如此絕望的環境下還能殊死搏鬥的戰士都是好樣的。

撤出兩三公裏後,最後一名排長小心地拉克斯曼少校:“少校,我們是不是呼叫炮火覆蓋戰場?”

少校麵無表情:“為什麽?”

排長說:“那個······我們在那裏扔下了這麽多屍體,華軍一定會拿這些屍體來作文章的,這樣會給我們政fǔ造成巨大的外‘交’壓力,我們必須——”

咚!

排長還沒有說完,一次重拳就把他的心裏話給打了回去。這一拳打得可真重,差點把他的臉給打成了外星人的形狀,眼前金星‘亂’舞中,一支自動步槍槍管從他嘴巴塞進去,嚇得他額頭見汗。少校喘著粗氣,一字字的說:“不要忘了你這條命是誰幫你撿回來的!再跟我扯什麽外‘交’壓力,我馬上讓你一切壓力通通消失!”

排長不敢再說話。

副連長低聲說:“其實他說得有道理,我們越境襲擊,留下那麽多屍體,就算是有理都變理虧了。”

少校一字字說:“我不管什麽外‘交’上的事情,我隻知道我這條命是那些躺在山上的兄弟拿命換回來的,我不能毀了他們的遺體,我做不到!”

副連長歎了口氣:“那隻能等待外‘交’解決了。”

少校咬著牙望著那個讓他損失了太多部下的山坳,拳頭捏得劈啪作響,兩眼噴火:“華軍偵察兵,我記住你們了!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阿——啾!!!”

正拿著廓爾喀彎刀去撬一盒罐頭的柳維平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