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去酒樓

去酒樓

江度月的心裏也舒坦多了,將剩下的幾個生肖圖案畫完後,江度月也不多待,直接告辭了梁湘如。臨走時,梁湘如還專門包了兩盒點心給小年吃,江度月也坦然受了。

出了錦繡坊,江守仁再也忍不住地道:“孩子他娘,你的刺繡真的賣了一兩銀子?”

“是真的,我剛剛也跟做夢似的,不過這確實是真的。”韓青梅攤開手,露出手心裏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浸濕了的一兩銀子。

看到銀子,江守仁再次震驚了,接著便開始傻笑起來,韓青梅也跟著傻笑。

看著這兩人,江度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往江守仁頭上澆了盆冷水:“爹,這一兩銀子是娘賺來的,所以你可別想著拿這銀子去給大姐做嫁妝!”

江守仁當場就有些笑不出來了,訕訕地道:“我沒這麽想,我肯定不能這麽幹。”

“那爹想怎麽把那一兩銀子湊齊啊?五天的時間,如果算上昨天的話,那現在可就隻剩下四天了。”江度月繼續破壞江守仁的心情。

江守仁的心情幾乎從天上,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下,可謂一落千丈。

是呀,聽娘那口氣,是肯定不會收回那話的,到時候如果自己拿不出銀子,那可怎麽辦才好?

這邊江守仁正糾結著,那邊韓青梅娘仨則是就那一兩銀子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

“娘,這一兩銀子你打算怎麽花呀?”江度月笑眯眯地問。

小年也是一臉期待地看向韓青梅,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錢呢!

韓青梅有些猶豫和為難地看了江守仁一眼,最終決定聽從小月的話,不把這一兩銀子當做小婉的嫁妝給老宅送過去。

不過韓青梅隨即就想到一個事實,這銀子說是她賣刺繡賺來的,可她也知道那梁掌櫃是看在小月的麵子上,才願意買下自己的刺繡。

當下韓青梅就直接把銀子往江度月的手裏塞:“小月,這銀子是你賺來的,你來決定該怎麽花吧!”

“娘,這不是你賣刺繡的錢嗎?怎麽會是姐賺來的呢?”小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因為這番舉動,江度月對這個便宜娘的印象更好了,她堅定地把銀子又塞回了韓青梅汗津津的手心裏:“娘,這就是你賣刺繡的錢,理應由你來決定它的用途!而且娘也知道的,我也不是空著手出來的……”

說著,江度月還意有所指地拍了拍自己藏銀票的地方。

韓青梅一想起小月一下子就賺了五十兩銀子,當下就又有些激動地走不穩路了,心中更是比自己賺了錢還要自豪和高興。

而且見女兒這般為自己考慮,韓青梅也就不再計較那一兩銀子的事了:“好,既然小月這麽說了,那這一兩銀子可就由娘來做主了。”

“那娘你快說說你想幹嘛吧。”江度月也一臉的興致盎然,通過自己的雙手賺錢,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韓青梅認真地想了想,之前她就在為家裏的糧食擔憂,現在有了錢,最先想到的自然也是這個:“咱們先去買些麵和米吧,還有菜種也要買,現在家裏的菜地空出來了,得盡早種上才成。”

“那這些需要花多少錢啊?”江度月對這裏的消費水平還是不太了解。

“白麵要九文錢一斤,下等白米要七文錢一斤,咱們一次也不要買太多,就先各買二十斤吧,隻是這樣也要三百多文錢了。至於菜種,幾文錢也就夠了,倒是不用花費太多。”韓青梅低聲喃喃道。

江度月默默地把這個價格記了下來,她記得古代的一兩銀子大概是和一千文錢劃等號的:“那就還剩下六百多文錢吧?剩下的錢娘打算做什麽?”

“剩下的娘還沒想好,你們有什麽想買的東西不?”韓青梅搖了搖頭,看向兩個孩子。

以前家裏沒錢,根本買不起零嘴,就算有時候孩子他大伯買些回去,也到不了兩個孩子的嘴裏,韓青梅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錢,自然想給孩子們買些零嘴吃。

小年聞言眼睛一亮,可很快就又暗淡了下去,雖然他真的很想吃好吃的,但是娘賺錢也不容易,而且需要買的東西肯定不少,他又怎麽能開口要那些本就不必要的東西呢?

江度月把兩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升起淡淡的憐惜,笑著建議道:“娘,要不今個兒咱就買些肉回去吧,咱家都好久沒沾過葷腥了。”

雖然江度月來到這裏的時間不長,但也能很容易地從現在的情況推斷出這個結論了。

“好,那待會兒咱們就去買肉去!”韓青梅雖然覺得有些心疼花錢,但是既然孩子這麽說了,她也不會舍不得,畢竟她賺錢,本就是為了讓兩個孩子過得更好。

那邊江守仁心中還在愁著呢,再一聽這娘仨興高采烈地說話聲,心裏更是酸溜溜的,自己也是這家中的一員啊,怎麽他們都不來問問自己的想法呢?

不過一想到以前的種種,江守仁馬上就找到了答案,都怪他以前的做法讓妻兒寒了心,不然也不會被這樣孤立起來了。

江度月和韓青梅,還有小年討論了一會兒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正事兒沒做呢:“娘,你知道這鎮上最大的酒樓在哪裏嗎?”

“最大的酒樓?娘知道前麵那條街就有一家酒樓,好像生意挺好的,好像叫什麽‘富貴酒樓’,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是鎮上最大的酒樓,”韓青梅模糊地給出答案後,又看向江守仁,“孩子他爹,你來鎮上的次數多,你知不知道咱鎮上最大的酒樓是哪家?”

一聽妻子叫自己,江守仁抑鬱的情緒頓時好了很多,幾乎是立馬答道:“那個富貴酒樓就很大,小月你這是要做什麽呐?”

江度月一看便宜爹這表情,頓時有些樂了,因為這表情真是怎麽看,怎麽有種討好加小心翼翼的味道:“我想去問問他們那裏要不要薺菜和莧菜,既然爹和娘都說那裏不錯,那咱們就先過去問問吧。”

“那可是酒樓,他們會要這種東西嗎?”韓青梅已經知道了昨天自家吃的那種味道還不錯的野菜名叫薺菜,隻是她總覺得那東西自家吃吃還行,要是放到酒樓裏,隻怕人家是不肯要的。

江度月聳了聳肩,任何事都是需要嚐試的,嚐試的結果或許是失敗,這樣還可以繼續找尋新的路;但如果不嚐試的話,就一定會後悔。

況且在這件事上,試一試對自己又沒有壞處。

江守仁和韓青梅見江度月一臉的信心滿滿,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倒是小年,跟著信心滿滿地大步往前走,仿佛已經看到成功就在眼前。

到了富貴酒樓,江度月想直接從正門進去,誰知才到門口,就被一個夥計給攔住了:“小丫頭,這裏可是富貴酒樓,是有錢人吃飯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大哥哥,我沒有走錯地方,我就是要去富貴酒樓啊,”江度月故作一臉懵懂地看著夥計,天真地道,“而且大哥哥你的話說得不對哦,進去富貴酒樓的可不一定就是有錢人,不然你又怎麽會站在這裏呢?”

江度月這話說得天真,實際上是暗諷這人狗眼看人低,目中無人。

夥計一噎,冷著臉喝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別在這裏搗亂!”

說著,還要伸手去推江度月,韓青梅看了,忙走上前來,將江度月護在身後:“這位小哥,你怎麽能對一個孩子動手?再說了,我家小月是真的有事才來這裏的,哪有不讓人進門的道理?”

其實剛剛聽到那夥計的話,韓青梅心裏也是有些自卑和膽怯的,但是一看到江度月被人欺負,韓青梅就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看著麵前突然顯得高大起來的便宜娘,再看看站在後頭一臉尷尬的便宜爹,江度月不禁撇了撇嘴,這就是差距啊!

夥計將韓青梅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對方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而是褲子上還打著補丁,神色頓時更加鄙夷了:“沒錢吃飯還敢在這裏鬧事,快別擋著路,妨礙了咱的生意!”

韓青梅被說得臉色漲紅,卻還是堅定地站在江度月的身前:“那你也不該這麽說話……”

“呦,這位夫人,那您想讓小的怎麽說話呐?”夥計挑了挑眉,故意誇張語氣地喊了這麽一句,弄得韓青梅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江度月又瞥了便宜爹一眼,都這種情況了,難道這人還要裝路人不成?

其實這個時候江守仁也很糾結,身為男人,他當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兒被人為難;但作為一個土生土長,又沒見過什麽世麵的農村人,他又是真的沒有底氣站出來。

“爹!”小年很是失望地看著江守仁。

被小年這樣看著,江守儀終於一咬牙,站了出來:“這位小哥,我家閨女是真的有事要問,所以才要進去的,能不能麻煩小哥你通融一下,讓我們進去問問?”

“這是哪裏來的土包子啊,竟然敢跑到這裏來撒野,莫不是想進去吃白食?”夥計掏了掏耳朵,一臉欠扁的樣子。

江度月可不是受氣包,她之所以默不作聲地容忍到此刻,就是想看看這便宜爹到底有多讓人瞧不起,故而此時便直接接話道:“我是不是土包子,還由不得你來說,隻是你一個小小的夥計,卻對客人這麽無禮,難道這就是你們富貴酒樓的待客之道嗎?”

“還待客之道,你們這樣的能算是客嗎?”夥計輕蔑地笑了。

江度月微微眯起眼睛,故意大聲地道:“正所謂人不可貌相,你隻是因為我們穿著簡陋,就斷定我們是窮人,這又是什麽道理?沒想到富貴酒樓的夥計都是這樣以貌取人的啊!那這麽說來,大家進門的時候,是不是都要把身上的銀兩掏出來給你過目,才能進去啊?”

“你……”夥計沒想到這小娃娃竟然如此牙尖嘴利,竟然讓他有些無言以對,頓時惱羞成怒了,“你們趕緊從這兒滾開,別在這裏礙事絆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