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穿越了

江度月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頭也疼得厲害,嗓子眼裏更是幹得都快冒火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

“爹、娘,你們快進來!姐好像醒了!”還沒等江度月看清眼前的狀況,就被耳畔突然傳來的一聲吼給嚇得心髒停跳。

江度月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才勉強看清楚發出吼聲的是誰。

“你……”看著身邊這個看起來大概四五歲,麵色蠟黃,頭發稀疏發黃、且蓬亂的小男孩,江度月有些無語。

小男孩眨了眨因為麵頰消瘦而顯得大得離譜的眼睛,激動地看著江度月:“姐,你總算醒了,你可嚇死我和爹、和娘了!”

“姐?”江度月有些懵了,這可是二十三年來,她第一次聽到有人叫她姐。

這時候另外兩個人已經奔了進來,其中一人靠近後,竟然一把將江度月抱在了懷裏:“小月,你可總算醒了,你真是嚇死娘了,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小月?娘?想不開?

江度月更懵了,她想使勁兒把抱著自己的人推開,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隻能作罷,尤其是這人胸前的那兩團正好壓在她的嘴上,讓她連開口說話都難。

“孩子他娘,你先把小月放開吧,我看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直到另一個仿如天籟一般的男子聲音傳來,江度月才重新獲得自由。

江度月這時候才有機會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以及麵前幾人的相貌。

這是一間很……樸素的房間,牆是泥土堆積起來的,看起來已十分陳舊,牆上還遍布著或粗或細的裂紋;屋裏唯一的擺設就是這張正被江度月霸占著的炕,還有一張深黑色的老舊木桌,以及一個半開著的立櫃。

而眼前的這三個人,那個小男孩江度月已經觀察過了,而方才抱住江度月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但臉色和之前那小男孩一樣蠟黃、消瘦的婦人,至於開口解救江度月的則是一個有著一張國字臉,看起來十分憨厚老實、且臉色同樣很不好的男人。

這下江度月總算觀察清楚自己的狀況了,但她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被人叫做“姐”,為什麽會被人說想不開,難道是……

江度月有些慌張地伸出手,在看到一雙布滿薄繭的蒼白小手後,江度月很沒骨氣地直接暈了過去。

等江度月再度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那張大炕上,隻是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而且她的身邊還躺著白日裏看到的那三個人。

在黑暗中,江度月抓心撓肝了好一會兒,終於接受了自己不幸穿越的事實,但是現在這個一家四口一起睡同一張炕,姐弟倆蓋同一床被子的情況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她江度月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過和人同床的習慣啊,好不好!

於是江度月帶著氣憤、懊惱、無奈與……饑餓的感覺,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不,確切地說,天還沒亮的時候,那對夫妻就已經前後起床了。

在察覺到炕的另一端的動靜後,江度月果斷地閉上了眼睛,裝睡,她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新得來的便宜爹娘。

之前抱過江度月的婦人在起床後,還專門走過來看了看江度月的情況,見江度月還在“熟睡”中,這才小聲地對丈夫開口道:“孩子他爹,你說小月要是知道了那件事,會不會再想不開啊?”

“別瞎說,小月好容易醒了,你可別多嘴!”男人低聲嗬斥了一句。

婦人不禁歎了口氣,卻終歸沒有多說什麽,片刻後,兩人就離開了這個房間,並順手關上了門。

江度月重新睜開眼睛,開始尋思這身子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從之前那婦人所說的話來看,這身子的原主人應該是因為什麽事想不開,尋了短見,所以自己才有機會來到這裏。

如果可以選擇,江度月真希望這個機會沒輪到自己身上,因為她之前明明活得好好的啊,淚目……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這裏,又找不到回去的方式,那麽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裏好好活下去了……吧。

就在江度月漸漸重新建立起信心,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咂嘴聲,接著一個弱弱的聲音傳入耳畔:“姐,我想吃肉……”

一句話,順利地將江度月的信心全部擊潰,讓她淚流滿麵,她現在所處的家庭到底是多麽地貧窮啊!

等到天完全亮起來之後,房門被再度推開,婦人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最後停在了江度月的旁邊:“小年,快起來吃飯了。”

小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打了幾個哈欠,正想開口說話,就被婦人阻止了:“你輕點兒聲,你姐還睡著呢。”

原來這人之所以這麽小心,是怕吵醒自己啊,可是她怎麽就不怕一直這麽下去,自己會被餓死呢?江度月有些灰溜溜地想著。

因為不想被餓死,江度月果斷地選擇了睜開眼睛,隻是還不忘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抬手揉了揉眼,雖然這動作做得有些假,不過這人應該不會注意到不對勁兒吧?

“小月,娘把你吵醒啦?你覺得怎麽樣?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婦人見江度月醒了,忙一疊聲地詢問。

江度月仔細感受了一下,睡了這一覺後,除了頭還有點疼之外,身上似乎已經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恩,如果一定要說哪裏不對勁兒的話,那就是:“我……我好像有些餓了。”

“知道餓了就好,那你們姐弟倆都起來吧,娘已經做好了飯,正熱乎著呢。”婦人擦了擦眼角,轉身出屋去了。

看著婦人微微弓著的背影,江度月莫名地覺得心頭一酸,嘴裏有些不受控製地喊了一句:“娘……”

婦人忙回頭,紅著眼睛笑對著江度月:“小月叫娘什麽事?”

本來江度月還有些別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叫人的,這一聲喊過之後,心中的那些隔閡似乎瞬間消失了許多:“我沒事,我就是想告訴……娘,我現在很好。”

“乖,娘知道小月最懂事了,好了,你們快起來吃飯吧。”婦人的眼睛似乎更紅了,聲音也帶上了一絲顫抖,不知道是不是江度月看錯了,她總覺得婦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愧疚。

“姐,你真的好了嗎?”一旁的小男孩一麵穿衣服,一麵瞪著大大的眼睛看江度月。

江度月轉了轉眼珠,決定從這個一看就知道很好騙的小屁孩下手,於是招了招手,讓小屁孩坐了下來:“小弟弟……”

“姐,你怎麽叫我小弟弟呢?”小屁孩不解。

江度月撓了撓頭:“那我平時都叫你什麽?”

“就和爹娘一樣,叫我小年啊!”小屁孩一臉的不高興,姐怎麽連他叫什麽都忘了呢?

江度月點點頭:“那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一聽自己的姐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小屁孩不禁樂了:“姐真笨,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叫江度月啊。”

“那你叫江度年?”江度月沒想到這具身子的原主人竟然和她同名同姓,看來這就是緣分了。

江度年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肚子:“姐,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恩,也好,那你要答應我,不把剛剛我問你的問題告訴爹娘,好不好?”江度月雖然還想多了解一下情況,但也怕一次問太多會讓人生疑。

江度年乖巧地點了點頭,利索地把一件打了補丁的外套套在身上,就跳下了炕,往外麵跑去,嘴裏還喊著:“姐你快點兒!”

重新打量了一下這間屋,江度月深深地歎了口氣,以後自己就要在這裏生活了嗎?

走出房門,江度月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小院,小院的右側是一間房,上麵架著煙囪,應該是灶房,小院的左側被開墾出一塊菜地,裏麵種著些雜七雜八的蔬菜作物。

“姐,你怎麽還不來?”江度年的小腦袋從灶房裏探了出來。

江度月收回目光,走進了灶房,灶房的布置也十分簡陋,鍋台和一個大水缸占了一邊,另一邊堆放著柴火,屋子中間則是一張木桌,幾張高矮不等的凳子。

此時江度月的便宜爹娘已經坐在桌邊,占據了桌子的兩邊,江度年已經迅速占領了第三邊,江度月隻好在剩下的一邊坐下來。

目光往桌上一掃,江度月無語了。

一盤醃鹹菜,一盤窩窩頭,一盆清湯……

“小月,你好幾頓沒吃飯了,快吃吧。”婦人親手拿了一個窩窩頭,遞到江度月的手上。

江度月雖然確實餓了,但是麵對這樣的飯食,她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下口。

倒是江度年,拿起窩窩頭就往嘴裏送,似乎吃得很是津津有味。

“小月,你怎麽不吃?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男人有些疑惑地看著江度月。

江度月忙搖頭,硬著頭皮把窩窩頭往嘴裏送,然後小小地咬了一口,這窩窩頭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吃起來有些硬,而且澀澀的,味道並不好,不過也不至於太難以下咽。

為了自己的身體,也為了不讓這家人生疑,江度月就著一碗沒什麽味道的湯,還有一些不知是用什麽醃成的鹹菜,把一個窩窩頭給幹掉了。

吃完這一個窩窩頭,江度月就不再動手了,婦人見了,忙又拿起一個窩窩頭遞給江度月:“小月,再吃一個吧,你都餓了好幾頓了。”

“就是因為餓了好幾頓了,所以才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雖然有找借口的成分在裏麵,不過江度月這話也不算是說謊。

婦人愣了一下,有些訕然地把窩窩頭放了回去:“小月說得對,之前大夫也說了,小月要是醒了,隻能喝些粥,那你就多喝點湯吧,喝湯應該沒事。”

“恩,那我再喝一碗湯吧。”江度月也不忍心拂了這便宜娘親的好意,便又給自己盛了碗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不得不說,這湯也太清澈了一些,除了有點兒鹹味,再加上幾片菜葉子,就什麽都沒有了,哎,就算加點澱粉勾芡一下也好啊。

這邊江度月正一麵暗自吐槽,一麵喝著湯,那邊自家院門突然就被人給推開了,接著就跑進來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三妹,你知不知道大姐今天要定親呀?”小女孩風風火火地往屋裏這麽一站,就直接大聲地開了口。

江度月一愣,正尋思著這人的身份,那邊江度月的便宜娘已經臉色難看地站了起來:“小鳳,我家小月身子還沒好利索呢,不能出門,你要是沒有旁的事,就先回去吧。”

江度月有些古怪地看了自己的便宜娘一眼,難道自己和這個叫“小鳳”的小妮子有什麽仇不成?怎麽便宜娘一見到這人,就露出一副見到鬼的樣子呢?

小鳳撇了撇嘴,有些譏諷地看著江度月:“我說三妹你就是太看不開了,不就是被大姐搶走了未婚夫嘛,竟然就尋死覓活的,真是丟人!”

“小鳳!”江度月的便宜爹也冷著臉站了起來,這麽一看,這人還蠻有氣勢的。

“行了,你們不去就不去唄,三叔你凶我做什麽?哼,反正奶奶也沒指望你們會去!”小鳳還沒見過這樣子的三叔,不禁有些害怕了。

她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被江度月一聲喚住了:“小鳳,你等等!”

小鳳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高興了:“什麽小鳳?我好歹是你二姐,你難道跳了一次井,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不成?”

江度月被這話一噎,她現在確實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那個……二姐,你剛剛說什麽?你說誰搶走了誰的未婚夫?”

“小月,這事兒都已經過去了,咱別問了成嗎?”便宜娘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而便宜爹也深深地埋下了頭。

江度月一見這狀況,愈發覺得這裏頭有貓膩,而且這件事還極有可能和“自己”之前的想不開有關係,於是十分執著地問道:“二姐,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鳳沒想到江度月會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按理說,她應該巴不得把這件事給忘了才對呀,怎麽反倒是這樣一副模樣?

不過既然對方要自取其辱,那她也不能攔著不是,況且小鳳心中也著實想看對方的笑話,於是故作好心地點點頭,開口道:“你既然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之前和你退了親的李家公子,今日就要去大伯那裏提親了,提親的對象就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