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振我夫綱之寡婦

21振我夫綱之寡婦

?長安喜滋滋地在屋裏吃著飯,席間倒是同杜老漢喝了許多杯,也見他有什麽醉意,杜老漢卻覺得暈了。

撤了飯,長安帶著銀寶去抓知了,兩人圍著大樹,玩地滿頭大汗。一旁,杜老漢斜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女婿兒子玩成一團。

秋娘撇頭去看他們倆,心下倒是納悶:銀寶什麽時候竟服氣長安了?

三兩下將碗洗幹淨,杜若蘭拉著杜秋娘嘮嗑。

杜若蘭道:“大姐,咱姐夫今年可參加科考?”

“參加啊,怎麽不參加。”杜秋娘不假思索道。那日見過長安的本事,她深信,長安將來的成就必定不比上一世的張元寶差。“你姐夫可是舉人老爺的料。”

“切。”杜若蘭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今兒一早我遇上張大哥,問起他考試的事兒,他還直說心裏頭沒底呢。大姐你倒是敢替著姐夫說大話。”

“張大哥?”這村裏的丫頭們都以張元寶為人中龍鳳,所以杜秋娘對她臉上的一抹嬌羞不以為然,“他做了那樣下作的事兒,你還稱他張大哥?”、

“大姐別胡說。張大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杜若蘭辯解道:“昨日蘇寡婦自個兒也承認了,張大哥埋在水裏她瞧不真切,才瞎嚷嚷驚動了大夥兒。我看蘇寡婦就是瞧準了張大哥家裏有錢,想著法子訛他呢。張大哥的爹給了她二兩銀子定驚,她便喜笑顏開屁都不放了,真是下作。”

昨日秋娘走得早,後來的事情她也沒去關注,可是沒想到,張元寶最後還是想著法子替自己洗幹淨了汙水。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麽?秋娘冷笑一聲,想到了她前世的公公——張元寶他爹,靠著山上挖了兩株上好的人參,成了安平村有名的暴發戶,逢人邊說:我張家有錢,就是缺個官兒。

“那說不準張家就是用二兩銀子遮羞呢?”杜秋娘沉了臉斥杜若蘭道:“好人壞人你能分得清啊?往後離他遠點,指不定他就不是個好人。”

“還有呀……”杜秋娘又叮囑道:“往後沒事別總往外跑,在家好好養身子,你也快及笄了,好好收收心,讓爹給你問門好親事。”

杜若蘭撇了撇嘴,“我看大姐你就是瞧著姐夫沒人家有本事,嫉妒人家呢。”

一句話不合,杜若蘭甩了臉子便走了。杜秋娘哭笑不得,杜若蘭這真是被她寵壞了,再者,瞧杜若蘭那模樣,真看上張元寶不成?

杜秋娘正想著,就看到杜銀寶從遠處一條小短腿蹭蹭跑過來,一邊捂著眼睛,一邊要叫嚷,被範長安捂著嘴,便要往後拖。

“不能說,不能說!”長安抱著銀寶便要溜走,身後卻傳來杜秋娘的聲音,“範長安,你幹嘛呢!”

銀寶趁機從他懷裏跳下來,蹦躂著小短腿嚷道:“大姐大姐,我在樹上看到杜金寶在跟蘇家寡婦親嘴呢!”

“誰?蘇寡婦!?”杜秋娘臉色一變,長安已經撇開了頭,看來銀寶說的是真的。她將圍裙一脫,當下便吼道:“哪呢!”

“等金寶回來再說。”長安忙拉著秋娘低聲道:“別著急。”

“呸,那是我弟弟!”杜秋娘甩開長安,便同銀寶道:“杜銀寶,帶路!”

她遠遠就看到蘇寡婦著了一身粉裙,臉上都笑開了花兒,在同杜金寶說說笑笑,杜金寶臉上帶著異樣的紅潤,被蘇寡婦捶了一下肩,眼睛越發亮了。

“杜金寶!”杜金寶隻聽一聲怒吼,回了聲便見杜秋娘大跨步過來,他忙對蘇寡婦道:“我那凶悍的大姐來了,你趕緊躲躲。”

“躲什麽。”蘇寡婦笑笑,捋了把鬢邊的發,帶了笑便迎杜秋娘,“妹妹,你怎麽來了?”

杜秋娘嫌惡地避開了身子,直接對杜金寶道:“杜金寶,跟我回家!”

“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的怒氣?”蘇寡婦越發笑得燦爛,“金寶兄弟在跟我聊天呢?”、

“聊天?”杜秋娘這會真是認真看她了,“你是聊天還是在勾搭男人?”

蘇寡婦臉色一變,便聽杜秋娘逼近了蘇寡婦道:“蘇千落,麵子是我給你的,你就收好,別我一次次給你臉,你還非將自己的臉撕破了給人看。給你臉了,我稱你一句嬸子,不給你臉,你充其量就是個寡婦,未亡人!你見過哪個寡婦穿得這麽花紅柳綠地站在田間跟後生小夥勾勾搭搭的麽?你若不想做寡婦,先回去問問你婆婆,讓不讓你改嫁,哦,不對,即便你想改嫁,你嫁得出去麽?”

一連串的問話問得蘇寡婦臉都青了,可片刻後,蘇寡婦卻是輕聲笑了,直接拉著杜金寶的手,挑釁地望著杜秋娘,低聲道:“金寶兒,你剛剛同我說過什麽了,你同你大姐說說?”

杜金寶嘴唇翕動,硬著頭皮對杜秋娘道:“大姐,千落她……”

“啪!”杜金寶臉上受了重重的一個耳光,杜秋娘喘著粗氣指著他手指直發抖:“杜金寶,你今天要還是我杜秋娘的弟弟,你就立刻跟我回家!”

杜秋娘氣地簡直肺都要炸了。

蘇千落是個什麽人,杜秋娘為什麽一直瞧她不起?那絕對不是因為素千落在她重生時想要坑她幾兩銀子!

杜秋娘閉上眼,想起前一世的一個午後,她無意間撞見她公公,也就是張元寶的爹,偷偷摸摸進了蘇千落的後門。再後來……再後來蘇千落被人抓了通奸,氣死了她婆婆,她反倒安安生生地撕破了臉,進了長平鎮唯一的一個花樓,當起了頭牌姑娘,幹起了日日笙歌的勾當。

而她給與安平村最後的禮物便是,站在家門口,將與她有私的男人的名字,足足念了五六遍,鬧得安平村雞犬不寧……

或許,這一次重生,許多事都變了,可許多事還是沿著原有的軌跡在走,她實在不敢拿金寶去拚,她更不想杜老漢從張秋花的魔掌裏逃生,最後卻被兒子氣死。

想必是杜秋娘臉上的表情太過猙獰,杜金寶掙脫了蘇寡婦的手,乖乖地跟著杜秋娘回家,一進家門,杜秋娘反手便抄起笤帚,直打地杜金寶四處躲閃,杜秋娘一邊打一邊罵道:“杜金寶你是不是瞎了眼,一個寡婦你都能看上?你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咋的?”

“千落她不是你想得那樣!”杜金寶邊跑嘴裏還不示弱,“她是個好姑娘!”

“姑娘?她好意思叫自己姑娘!”杜秋娘越發氣不打一處來,手上越發狠了。

“姐夫,我突然覺得你好可憐。”杜銀寶扯了扯長安的手,心裏一直在想,他姐夫範長安再是耐打,被他大姐這麽教訓幾頓也得散架了吧。範長安真是勇士……他越發佩服了。

“幸好我沒娶這樣的娘子。”杜銀寶認真地對長安說道。長安摸了摸他的腦袋,也認真說道:“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姐姐。”

兩人都是一陣膽戰心驚,秋娘隻打得驚動了屋裏的杜老漢。

“這是怎麽了?”杜老漢酒未醒透,還有些暈乎,杜銀寶忙上去,將方才的事兒又說了一遍。杜老漢不過聽了一句“杜金寶同蘇寡婦親嘴”,眼角已是抽了一抽,那邊廂,杜金寶被打狠了,硬著脖子道:“我就是要娶千落!杜秋娘你都嫁人了,你不是我杜家人,你憑什麽管我!”

杜老漢掄起牆邊的棍子一下打在杜金寶的背上,“畜生!”

範長安隻見杜秋娘拿著笤帚愣在那裏,忙上來接過,就聽杜秋娘眼裏含了淚,一句句說道:“杜金寶,我寧願你死在我手裏,也不要你毀在那個女人手上!”

扔了笤帚,杜秋娘一轉身,眼淚就掉下來。

那年杜金寶發高燒險些去了,她聽村裏的老人說,親人的肉是靈藥,她忍著痛割了自己一塊肉喂給杜金寶,那疤至今還留在手臂上。杜金寶醒後,每回見了那疤,就抱著她說,往後一定待她好。

可今天,杜金寶說她不是杜家人。這特麽算怎麽回事。

她真是白養了這個弟弟。

“長安,咱們回家。”杜秋娘掩了自己的哽咽,

“嗯。”長安安靜的過來牽了杜秋娘的手,在她的手上輕輕掐了掐,似乎在安慰她。

經過杜老漢時,長安從懷裏掏出兩塊用破布包著的東西遞給了杜老漢,那布破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成色了,也不知道包著是什麽。杜秋娘心裏難過,也不大在意,轉身,拉著長安便出了門。

“你是個好姐姐。”過了林子,快到家時,秋娘卻不想走了。長安見狀,拉著她到了河邊吹風,握著她的手認認真真道。

“可是他們未必知道。”秋娘自言自語。她應承了死去的娘要照顧好弟妹,若梅這會是嫁了個好人家,可若蘭心裏記掛著你人麵獸心,金寶一心想娶個蕩-婦,真是……

“他們將來會知道的。”長安攬過秋娘,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裏。

冷風吹著,秋娘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是了,前一世的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臨科考前一個月,範老太太過世,長安離開安平村,從此不知所蹤。不久後,她無意間撞見張元寶的爹同蘇寡婦的奸情,她隱忍不發。然後便是科舉鄉試,張元寶一舉中第,成了舉人。後來,張元寶帶著她去了長平鎮居住,她遇到了在花樓裏混得風生水起的窯姐兒蘇千落……

也就是說,蘇千落被抓通奸,不過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