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同富貴不一定能同患難4000

097 同富貴不一定能同患難(4000+)

洛晴綰隻感覺手指上涼涼的,從睡夢當中清醒過來卻見暈黃的床頭燈下坐在輪椅上的厲蒼爵正在仔細的給她受傷的手心上藥,凹凸不平的白色傷疤與光滑細膩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時之間洛晴綰隻覺得置身在夢裏。這個男人低垂著頭,盡管臉上駭人的傷疤被銀質的麵具遮擋住,但是脖頸處露出的皮膚卻還是顯露出了什麽。

或許是意識到洛晴綰醒來,厲蒼爵抬起頭來看著她,麵具後麵的深邃眼眸此時透著一抹諱莫如深的眸光。

“什麽時候回來的?”洛晴綰看了一眼床頭上的鬧鍾,不知不覺竟然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借著收攏頭發的動作將手從他的大掌內抽出來,也同樣的將手心裏的血口藏起。

“有一段時間了。”看出洛晴綰並不想要讓自己注意到那些傷疤,厲蒼爵也淡淡的開口。

“我下了班之後去做了兼職,回來太累了所以……”洛晴綰想要解釋什麽,厲蒼爵安靜的聽著,並沒有說話,那張戴著麵具的臉在燈光之下顯得有些冷,洛晴綰坐起身來薄被順著她的身體滑落在腰間。

“手上的傷口怎麽來的?”意識到自己不開口洛晴綰便準備一直跟自己兜圈子下去,厲蒼爵伸出手撥開擋住她眼前的發絲,雖然心裏有了答案但卻執意的明知故問,他想要知道洛晴綰到底會不會告訴他實話?

“我晚上做兼職的時候不小心擦傷的,一點小傷而已。”很明顯,洛晴綰並不怎麽適合說謊話,黑白分明的大眼左顧右盼著就是不去看坐在她麵前的厲蒼爵,長長的黑玉羽睫抖動著,一邊說著一邊斟酌自己的話是不是合理。

厲蒼爵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將高大的身形昂藏進輪椅內,他的手指狀似有規律的敲擊在椅背上,臉上的表情隱藏在麵具的下麵,令人根本察覺不到分毫。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木香,像是帶有腐蝕姓的一點點的滲透進洛晴綰的心裏,令她意識到自己對他說謊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那雙闃黑的瞳眸分明已經將她拙劣的謊言看穿,洛晴綰明白,在撒謊,著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今天晚上的時候我做兼職碰到了馥瑾玉,你也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見了麵難免不會被她冷嘲熱諷一番。沒想到忍氣吞聲到最後還是丟了剛找的工作,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明白在去找別的……工作這麽多,我就不相信我次次都會碰到馥瑾玉?”洛晴綰故作輕鬆的說著,她並不想要讓厲蒼爵擔心,也不想要讓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承受了怎樣的羞辱。

厲蒼爵的身形落在光與影的交匯處,他的目光隻是落在洛晴綰的臉上。

“還疼麽?”輕柔的語調響起,盡管或許聽在別人的耳中那嘶啞破碎的聲音多少帶了些恐怖的氛圍,但是對於洛晴綰來說卻是天籟般。

“一點都不疼,就是劃破了些手皮而已,沒事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馥瑾玉也不敢把我怎麽樣?”洛晴綰故作輕快的說著,雙腿垂落在床邊,兩個人的膝蓋靠在一起,自然而然的狀態讓洛晴綰很是放鬆。

“你原本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厲蒼爵的這句話令洛晴綰緊張的看向他,之前在老宅的最後一晚他就說了那些喪氣話,自己又看不到他的表情,洛晴綰的心裏暗暗的著急著,她不想要告訴厲蒼爵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擔心他會自責?

“胡說?什麽更好的生活?我現在過的也不差?更重要的是我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洛晴綰柔嫩的小手貼合在厲蒼爵冰涼的麵具之上,暈黃的燈光下兩個人的臉部線條都被光暈籠罩起來,她清澈幹淨的眼底布滿了真誠,令厲蒼爵絲毫不會懷疑她話語裏的真實姓?

“我不是最好的?”盡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厲蒼爵卻依稀的透過麵具感受到了她溫暖手心裏的溫度。起綰那我。

此時的厲蒼爵心裏五味雜陳,他不明白為何洛晴綰會對自己這麽好,那種溫柔甚至填補了這二十幾年來他人生的所有缺憾,令他不論做什麽事情都變得更為人姓化了一些。

“誰說的?最好的那種男人啊,很多人都看不出他的好來,好東西要用心才能去找到,我用心了找到的自然便是最好的男人?”洛晴綰如瀑布般的黑發自然的順著身體兩側滑落下來,額頭抵在他的麵具之上,盡管冰涼的感覺昂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但卻並沒有移開。U9g2。

“你不覺得委屈麽?”厲蒼爵不明白,洛晴綰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留在路易斯·爵身邊的話不會過像是現在這樣的日子,可是她偏偏要選擇留在自己的身邊,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洛晴綰嬌小的身形依偎在他的身邊,淡淡的香味從她的身上傳遞進厲蒼爵的鼻息裏,瞬間讓他的心暖暖的。

“我為什麽要覺得委屈?我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既然決定留在你的身邊,我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蒼爵,我想要讓你明白,有些人能夠同富貴卻不能與你共患難,有些人與你共患難卻不一定能接受你的成功,人心難測說變就變,你為什麽還要顧慮那麽多?我和你就不一樣,我認為值得的事情就算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一下頭?所以這一點小傷又算的了什麽?”洛晴綰漂亮的小臉依靠在他的頸窩,像是小貓似的依賴在厲蒼爵的身邊。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或許她真的感覺到委屈過,但是卻從來都不曾後悔,洛晴綰心裏很清楚,生活本來就是起起落落的,今天過得舒服了明天或許就遇到了劫難,沒有人能夠保證每天都是一帆風順的,像是馥瑾玉那種人不找個機會讓她得意一下,以後還指不定找什麽麻煩給你,今天讓她舒服一下,或許還能夠換來幾日的平靜。

厲蒼爵一直都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的位置調試了一下讓洛晴綰可以躺的更為舒服一些。

隨後他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絨盒,洛晴綰的眼睛落在那上麵怔愣了一下之後緩緩的直起身子,她親眼看著厲蒼爵斂著那雙過於漂亮的黑色眸子,按捺住自己有些淺短的呼吸,想要說什麽卻遲遲開不了口。

“我今天晚上出去將這個取了回來,裏麵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我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會明白的。”厲蒼爵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裏麵響起,像是局促不安的孩子似的,而這樣的厲蒼爵卻是洛晴綰從來都沒見到過的。

紅色絨盒被打開的瞬間,一枚最簡單的銀戒指出現在洛晴綰的眼前,她清澈的眸子慌亂的抬起頭來看著她,直到撞入到那雙帶著不安情緒的黑亮眸子裏,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或許厲蒼爵比自己更為的不安。

“這是要給我的對吧?其實你根本是想要跟我求婚?”洛晴綰微啟著櫻唇,一種複雜的感情在胸口裏流淌著,那是用語言都無法來描述的喜悅,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白玉般的手指輕柔的從盒子裏將戒指拿了出來。

其實銀戒指並不值錢,厲蒼爵比誰都要清楚,可是洛晴綰卻將它當成是寶貝一樣的嗬護在手心裏,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想洛晴綰似乎真的明白,雖然不是什麽之前的東西,但是我希望以後的日子裏你能夠天天戴著它,因為對於厲蒼爵仰或是路易斯·爵,母親在死之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便是這戒指。

它看似不值錢,對他來說卻是無價的。

“別人家求婚又有花又是單膝下跪的,你這個也太簡單了吧?”洛晴綰雖然這樣的說著,卻還是忙不迭的將那戒指戴到自己的手指上,纖細修長的手指形狀很漂亮,那銀戒指戴在上麵硬是被戴出了一抹華貴的味道。

“以後我都補給你,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厲蒼爵半斂著眉眼,低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洛晴綰依靠在他的懷裏,原本一晚上的辛苦與難受在此時此刻全然的消失幹淨,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留在厲蒼爵的身邊或許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你知道麽?我現在很後悔,後悔為什麽不早一點能夠來到你的身邊?我想要把最好的自己留給你,可是……”洛晴綰像是想起了什麽般的開口,她的腦海當中浮現出無數的畫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將她坐過牢的事情告訴厲蒼爵。

這樣的想著,她的指尖將那枚銀戒指褪了下來,攤開厲蒼爵的掌心放在他的手心裏麵,那雙幹淨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厲蒼爵的臉,一瞬不瞬的。

“蒼爵,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聽完了之後在決定要不要把這枚戒指給我?”洛晴綰知道她現在要是不說的話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勇氣開口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終於決定將那年的事情告訴厲蒼爵。

“我從來沒有告訴你,我母親離開我時是跟別的男人走的,以後我的父親便肆意的喝酒毆打我,我很疼也很害怕,那些夜裏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熬過去,可是我也知道他的心裏不好受,因為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抱著受傷的我痛哭流涕的樣子,我到現在還不會忘記。明明是那麽堅強的一個男人,可是到最後還是以為我母親的事情變成那樣?”

洛晴綰像是回憶般的描述裏不難看出帶著許多的個人情緒,就連話音都是繃得緊緊的,在她的心裏兒時的記憶是最痛苦的夢魘。厲蒼爵將她臉上的所有變化都盡收入眼底,大掌下一刻罩在她的手背上……

“後來或許是我父親對自己失望了,十五歲那年他最終還是自殺了,他那天沒有喝醉,他讓我不要恨他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能夠原諒現在的自己。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的父親是在我麵前割腕自殺的……他們都說,割腕是最痛苦的一種死法,感覺到血液一點點的從自己身體裏麵流走,生命也隨之消逝,選擇這樣死法的人要有多大的勇氣?後來我被我爺爺接了回去,我開始做噩夢,夢見好多支離破碎的鮮血……後來我得了眼中的抑鬱症?”洛晴綰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厲蒼爵,她害怕會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嫌惡的表情。

“樓澈便是我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他是我爺爺的學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當時主修的是心理學,爺爺認為他一定能夠將我治好,便將我委托給老師。在巴黎的日子我的確很開心,那是一個繁華的城市,樓澈也將我照顧的很好,我習慣稱他為老師,我是尊重他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依賴他。我每天在他開的心理診所裏打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突然闖了進來,她罵我勾引老師,還要打我。老師的助手衝出來護住我,我……我真的記不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知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師的助手倒在血泊當中,那個女人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她在冷笑……”洛晴綰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嬌小的身形蜷縮在厲蒼爵的懷裏。

“老師回來之後,他……他快速的擦幹淨那把傷人的刀子,將那個女人的指紋全部擦了去,然後……”洛晴綰的話音到這裏戛然而止,那細碎的啜泣聲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似的?

“然後將那把刀塞入了你的手裏?”厲蒼爵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著,他甚至已經猜到了樓澈接下來會做什麽事情,洛晴綰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厲蒼爵的眼睛,氤氳的眼眸裏浮現的水光一點點的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然後他把那把刀塞入了我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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