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起了殺心
第61章 起了殺心
“哦，是誰？”東家非常吃驚，他沒想到，這長安城中還真有敢虎口拔牙的。
太平淡淡一笑：
“好像是安樂吧。”
“她怎麽敢……”東家剛說出了半句話，就把後麵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了太平那高深莫測的笑容，這一下，東家都明白了，一定又是自己這位主子暗中做的手腳。跟了主子這麽多年，東家已經很了解她了，太平公主最善於使用的手段，就是暗中離間，讓別人去鬥，而她坐收漁翁之利！
“屬下明白了。”東家點了點頭。
“哦，”太平竟然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說說看。”
“小公主一找上方明珠的麻煩，那方明珠究竟是不是西域方家的人，就立時可見分曉了。”東家說的沒錯，如果明珠不是安樂的對手，那就說明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工匠，如果她反過來製住了安樂，那她的來曆也就不用懷疑了。“而且，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方家的人，也都是小公主惹的她。公主這真是一條一箭雙雕的妙計！”
其實現在東家心裏想的是一箭數雕！因為這件事很可能還把韋皇後給捎進去。可是東家心裏很明白，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太平微微一笑：
“那你知道你該怎麽做了嗎？”
“知道了。”
“那好，你就去吧。”
東家就這樣，帶著掌櫃的來到了方家。
現在，東家一聽到明珠如此落落大方的談吐，更加印證了他從太平公主那裏得到的關於方明珠的描述，所以心中就愈加戒備了起來。
東家朝著珠簾象征性的微微躬了一下身——畢竟對於方明珠的來曆都還隻是猜測，現在明珠公開的身份還不過是一個會打首飾的年輕女子，所以東家當然不能對她太過於禮敬了：
“方姑娘好。自從方姑娘喬遷，我就一直說要過來看望姑娘，結果俗事纏身，一直拖到了現在。”東家這一句話，就說明了他不是突然想要來的，是早就要來，這樣，即使安樂再幹什麽，方明珠也就很難把他們兩者想到一起去了。這個東家的心思太細密了。
明珠輕笑了一聲：
“東家快快請坐，您是前輩，對了，還不知道東家怎麽稱呼？”
這時掌櫃的接口道：
“我們東家姓韓。”
“哦，是韓世伯。”
“姑娘折殺老夫了。”東家趕緊說道，——沒事給方家的人當世伯？還是算了吧。
明珠又是一聲輕笑：
“這有什麽，世伯不論是年紀還是做這一行的經曆，都是明珠的前輩，而且不瞞世伯，從我第一眼看到您，就覺得您和我的一位長輩有些相似的地方。”
這也是方明珠本事——見麵熟，不管是跟什麽人，隻要她願意，都能在第一時間就拉上關係。
“哦？”東家愕然抬起頭，心中暗暗想到，‘我和方家的人有相似的地方？會嗎？’
“不知姑娘所說的這位長輩是？”
明珠有些黯然：
“他是我的一位長輩親人，一直對我關愛有加，他和你一樣，也是經營珠寶首飾，生意規模也很大，在他所居住的地方也很有名望。所以，今天一見到世伯，我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雖然，你的容貌和我的那位長輩一點都不像，你們的發須還有眼睛的顏色都不一樣，但是你們的氣質卻非常像，也許，是因為你的事業相同的原因吧。”
明珠已經看出來了，今天東家不是找她打首飾來了，那就說明一定有別的事，而且這件事還肯定很重要，否則，不會東家親自出馬，那不管他們究竟有什麽事，多打感情牌肯定沒壞處。反正自己沾年齡的光，可以隨心所欲的以小賣小。而且真話假話摻和在一起說，效果才能最好。方明珠跟人打交道的本事好像是與生俱來的。
隻是明珠沒有想到，她這輕輕慢慢的一番話，在東家和掌櫃的心目中造成了何等的震動：
‘長輩、珠寶商人、發須顏色和漢人不一樣，這不分明就是西域的珠寶商人的形象嗎？’
東家和掌櫃的不動聲色的對望了一眼，東家目光閃動：
‘試探試探她，看她是不是在故弄玄虛！’
掌櫃的會意，朝著東家微微點了一下頭，就對著珠簾笑道：
“方姑娘既然有這樣的長輩，那麽一定對於首飾生意很在行了？”
“那時我年紀還小，隻是跟在長輩身邊耳濡目染了一些，不敢說是在行。”
“姑娘太謙虛了，那不知姑娘對這長安城中的首飾行業怎麽看？”
明珠笑了：
“東家和掌櫃的在長安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現在明珠如果敢在你們二位麵前賣弄，那真是班門弄斧了。”明珠嘴裏一邊支應著，心中一邊念頭急轉，‘果然是要試探出我的底細，那好吧，我就給你們好好賣弄一下。’
方明珠就是這麽自信，不管是現躉現賣，還是一知半解，都不妨礙她拿出來當眾侃侃而談。
“依我看，現在的長安城實在是我們做首飾的人的天堂，天子腳下，多的是皇親貴胄，而且現在的大唐國力強盛，民眾富裕。俗話說，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寶物，隻有在這盛世之下，才能打造出可以傳世的珍寶。”
明珠說的沒有錯，這些話，她在現代的各種傳媒上整天聽到，可是現在還是這個問題，這是唐代！一個來自於民間的少女，大大方方的議論起了當前的朝政和國家的經濟實力，這就顯得比較少見了。
尤其是東家對於朝政這種話題也非常敏感，所以稍稍一愣，就馬上接口問道：
“聽方姑娘的意思，是對長安很滿意了？”
“滿意，當然滿意，”明珠隨口回答，她卻殊不知，她這無心之中說出的話，聽在東家的耳朵裏，卻像是一連串的驚雷一樣，東家隻覺得一陣寒氣直襲心底：
‘方家的人對朝政如此讚譽有加，那不就等於是承認了韋後的功勳嗎？因為韋後幹政天下皆知！’
東家緊緊的盯著珠簾，一時間心中殺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