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西域方家
第26章 西域方家
明珠仍舊緊盯著陳老板，口中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問著唐栗子話，她故意把聲音放的很慢，好讓陳老板夫妻能夠聽清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們的錢怕官府查問嗎？”
“當然不怕，”栗子一挺胸脯，“這些錢是我們自己掙來的，官府如果查問，我們可以把芙兒姑娘他們都找來做證人。”
“用銀子贖身，是符合大唐律條的嗎？”
“當然是。”
“如果我們現在狠狠的打他們兩夫妻一頓，然後再砸了他們的家，官府會怎麽懲治我們？”
“這。”這還真把栗子給問住了，他並不懂得相關法律，但是一想到這麽多年來在陳家所受的虐待，再想想充滿了希望的新生活，栗子心中不禁豪情勃發：“我們如果不打死人，不過就是被關幾年監牢而已！”
“那你怕坐監牢嗎？”
“我不怕，”栗子大聲的說道，“坐監牢是不讓出去，挨打，在這裏，也是不讓隨便出去，也得挨打，但是坐監牢不用幹活，在這裏還得幹活，在監牢能吃飽飯，在這裏吃不飽飯，比起來，我寧可去做監牢！”
“好，”明珠的眼中火焰騰騰，“那我們還等什麽，打！”
不提這邊明珠他們兩個這場驚心動魄的贖身，先說說在明珠賣首飾的那間首飾鋪裏，曾經發生的一件事情。
在首飾鋪後麵一間非常清靜非常華麗的房子裏，坐著掌櫃的和這間首飾鋪的東家，在他們兩個人麵前擺放著明珠打造的那些金銀首飾和工藝品。
東家一件件的看著，他已經反反複複的看了很久了，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首飾，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來，就好像剛才他的胸口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
“這些式樣絕對不是來自於中原的。”東家說道。
“沒錯，我已經詳細的查過了我們秘藏的首飾樣譜，那上麵，存著市麵上近百年來所有有名的首飾式樣，還有一些前朝的首飾樣子，但是這些首飾和樣譜上麵的都太不一樣了。”
東家的眼睛始終盯在那些首飾上：
“難道，真的是方家的人來了？”
“我問過他們，但是那個小姑娘不肯說。可是我總覺得，那個小姑娘的氣魄膽識非同一般，而且又聰明機敏，不會是一個普通人家的丫鬟。”掌櫃的擰著眉，似乎是在回憶明珠的一言一行。
“可是，西域方家富可敵國，為什麽要用首飾來換房子呢？”可是不等掌櫃的回答他這個問題，東家就又接著說道，“可是他們是方家啊，方家人做事總是那麽匪夷所思，讓所有人都揣摩不透的。”
“是啊，”掌櫃的點了點頭，“那東家，你看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辦？”
“你答應下來幫她找房子，這很好，”東家讚許道，“如果隻是用銀子買首飾，那麽我們和他們就隻是生意上的關係，而現在我們幫他們買房子，那麽，我們就成了朋友關係，西域方家是從來都不會虧待朋友的。”
“是。”
“你幫他們找的是哪出房子？”
“是西街裏的一處宅院。”
“西街。”東家沉吟著，“那裏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啊，那個小姑娘不是要好位置的嗎？”
“的確算不上最好，但是也湊合了，畢竟這裏是長安，寸土寸金的地方，好一些的地方都被皇親國戚們占的差不多了。而且，她的這些首飾，也隻夠買這樣一套宅院的了。”
“你想的很周到，做的也很好，但是我現在有這樣一個想法。”
“東家請吩咐。”
“咱們在毗鄰著臨淄王府後花園那邊，不是有一處宅子嗎？”
“啊！”掌櫃的驚呼了出來，“東家不是要把那套宅子賣給他們吧？”也難怪掌櫃的這麽吃驚，原來，東家所說的那套宅院，過去是一個大官的一處別院，剛剛修建裝飾好，大官就犯了罪，被抓了，大官的家人就典賣了所有的家產，回老家去了。因為當時大官的家屬急於出手，所以價格很合適，東家就把它買了下來，又精心建設了一番，現在剛剛把家具什麽的都布置好。所以掌櫃的怎麽也沒想到，東家竟然會提到了這處宅院。
掌櫃的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說道：
“可就算是東家想把這套宅院讓出去，他們也買不起啊！”
東家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測：
“他們如果買不起，就送給他們吧。”
“啊！”掌櫃的更吃驚了。
但是東家的態度卻始終都是很平靜的：
“你不說這些首飾抵七成房款嗎？這個就不用改了，還讓她十天之內把剩餘的三成房款送來就行了。”
“可是……”掌櫃的還想說什麽。
可是東家打斷了他：
“你不用再說了，我是誠心用這套宅子交他們這個朋友。難道你忘了嗎，西域方家最好的朋友是誰？”
“是——”
“噓，你知道就行了，事關皇家就不用說出來了。現在，朝堂上那麽亂，那麽多人都想著這個江山，方家人突然出現，很可能和這件事有關係。你難道忘了傳說中是怎麽說的了嗎？哪怕方家的人都升了天，如果那家人有事，他們也會不顧一切的回來的。”
“是。”掌櫃的恭敬的點著頭，似乎一點兒不覺的奇怪，自己的東家怎麽會對國家大事這麽感興趣。隻是說道：
“東家，那你有沒有想一個問題，他們要萬一不是方家呢？那咱們不就白白的送出去一套宅子嗎？”
“我當然想了，關於這個問題，我是這樣想的，就算他們不是西域方家的人，憑著這個小姑娘的手藝，都值得我們去結交。聽你的描述，那個小姑娘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那個男孩子也是一個耿直忠厚的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會吃虧的，你如果對他們好，他們一定會加倍的償還回來。到時候，他們如果能給我們獨家提供首飾，那我們很快就能把這套宅子掙回來的。”
這一次，掌櫃的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由衷的想到：
‘到底是東家，想事情就是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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