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宋家副本

65宋家副本,重生之黑蓮花的綻放,五度言情

在保鏢們難得一見騎著自行車載著老道士赴去奔救他們家的二少爺的時候,木雪已經跑得快要斷氣了。

而這個時候,黑影在失去目標之後,開始集中攻擊何厲楓和司機。司機想往綠化帶裏麵躲,何厲楓一把抓住他。

“沒有影子的地方是純黑,更容易被攻擊!“

司機被提醒道了,暗罵自己差犯傻丟命,他們兩人已經要走不動了,腳步越來越沉重,就跟灌了鉛一樣。

“喂,我覺得影子好像纏上你的腿了。”司機瞄了何厲楓都要抽不動的腿一眼,心驚膽戰地提醒。

要說是跟人幹架拚命,這兩個人一點都不會膽怯。可是此刻他們都心慌害怕,何厲楓幹脆對著腳下開了一槍。

嘭!槍響在夜空裏回蕩。

子彈的角度是斜著下去的,在地麵彈起一個彈坑之後子彈消失了,沒有彈射起來。

這下兩人絕望了,著黑影竟然可以吞噬物體!

可是,為什麽一直沒有吞噬他們兩個呢?何厲楓和司機忽視一眼,突然想起他們一直揣在懷裏的,木雪給的琉璃瓦。

木雪背著宋言穆不停地跑,她心髒狂跳,鼻粘膜和肺粘膜都要充血了,呼吸間全是血沫味。宋言穆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以他的身高來說是清瘦,對於九十斤的木雪來說就一點都不清瘦了。超負荷的狂跑讓木雪眼前一陣陣發暈,太陽穴不停地抽痛。

可是,雖然影子沒有在腳下,宋言穆被光線照射到的地方影子就落在了木雪身上。它們確認到宋言穆的身體後,就開始增加重量,慢慢地木雪覺得自己起碼背著一個兩百多斤的物體在挪動。

尼瑪!當我是蝸牛啊!

並且,如果不是琉璃瓦在的話,木雪相信就不僅僅是增加點重量的問題了,想到這裏木雪猙獰一笑,什麽破玩意兒,有本事跟著我進宋家主宅!別讓我抓住你,否則我非把你撕成碎片不可!

不遠處已經來了一群打著亮燈騎著自行車的保鏢,木雪終於開始放緩腳步,救星啊你們怎麽才來呢!

老道士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大步跑到木雪前麵,先是皺眉打量了木雪一圈。見這個小姑娘一口銀牙咬的要出血,背著高個子滿臉怒氣的宋言穆,老道士最終沒忍住噗地笑了出來。

宋言穆的臉更黑了。

一張紙符貼到宋言穆身上,瞬間就燃燒起來。

老道的臉色在明滅晃動的火光中凝重起來。保鏢們已經把他們圍城了一個圈,啪嗒LED燈打開,刺目的光芒照得木雪和宋言穆都眯起眼。不過還好的是,這樣三百六十度的光照下,影子無所遁形,一下子就消失。

可是木雪剛剛被壓迫狠了,心情十分不爽,下意識的她做了個動作,那就是揪住宋言穆放在她身前的手上的一抹影子,以萬分的憎恨掐住。

結果,影子還真的被木雪掐了一縷下來!

這下保鏢們都傻眼了,老道士更是牛眼瞪得跟銅鈴一樣,趕緊掏出一個葫蘆,讓木雪把影子放進去。

木雪不信任地看著老道士,老道士趕緊解釋,“小妹妹,我是宋老爺子請來給宋言穆破命數的,是幫你們的。”

把宋言穆從身上放下來,木雪用眼神詢問宋言穆,宋言穆緩緩點頭。

好吧,木雪這才把影子放到葫蘆口裏,紫金葫蘆是個寶物,一下子就把影子吸了進去。這下木雪抱著葫蘆不肯撒手,說要等回了宋家主宅才還。

老道士笑嗬嗬地隨了木雪,那眼神看的木雪發毛。然後老道士指揮部分保鏢用同樣的方法去把何厲楓兩個救了過來,一行人才這麽打著燈晃晃蕩蕩往宋家主宅走。

等大家再次回到宋家主宅的時候,柒叔立即拿手機給宋言穆。宋義瑾和林玫聽說了這件事情,都擔心得不得了。宋義瑾更是立即讓人往這個靈異方麵去查辦,到底自己兒子是惹到了什麽玩意兒。

說來也怪,在以前,宋老爺子沒舍得把宋言穆送出去的兩年多裏,雖然宋家人接二連三地出事兒,但也不是這麽明目張膽的詭異。所以宋家才怎麽都查不出來。

這一次如果不是木雪提醒的話,說不定不經意間宋言穆已經出了事兒。到時候查起來又是一場查不出一絲蓄意的巧合事故,宋義瑾和林玫恐怕也隻能認栽。

而後來詭異的黑影,那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東西。

宋言穆拿著電話跟父親報告,“沒事兒了。多虧了小雪。”

木雪的異能宋義瑾心中已經有豎,眼下又是木雪保護了自家兒子。宋義瑾和林玫都不知道怎麽感謝木雪的好。

結果電話,木雪歪頭,宋言穆示意說爸媽要跟你說,木雪才舉起手機,“叔叔阿姨……嗯沒事,宋言簡派人接我們也挺及時的,不然我真的要背不動了……我沒事兒,休息下就好了……嗯知道的,不用擔心。”

宋子衿也擔心地等在客廳裏好久,要不是宋老爺子下了令不準他們小輩出去的話,她早就跟著衝出去了。隻有宋言簡淡定得很,還叫柒叔給他泡紅茶。

等木雪接完電話,宋老爺子也下樓了。

“道長,有什麽眉目?”宋老爺子第一句話,是問的老道士。

老道士搖頭,“單從這個影子,我也判別不出來。如你所知,宋言穆的命軌完全是混亂的,他今日也確實是沾染上了古怪東西。宋家主宅裏風水好陽氣重,那些東西跟不進來。為了令公子安全考慮,在我調查出眉目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出門。”

這下,宋老爺子為難了,他肯定不能再孫子有危難的時候把孫子扔出去,可是現在宋言穆確實是和宋家氣運相悖的啊。

老道士知道宋老爺子在擔心什麽,“老友,宋家氣運昌盛,三五月是不肯傷及得到宋家根本。言穆若是過得了這一劫,日後必定大有可為啊。”

如果宋言穆是個血腥方剛的人,也許聽到這裏就直接摔門走人。比如宋言鋒,他估計走人之前還會掀桌給宋老爺子看。可是宋言穆是個沉穩大氣的人物,這番話就在他對麵發生,他連眨眼的表情都欠奉。比起來,還是剛剛被木雪背著逃命的時候表情更豐富。

“言穆,你的房間一直留著的。給小雪也準備一間吧。”宋老爺子終於下了決斷,“言穆,在開學之前,柒管家那裏的資源你隨意用。這件事情,你自己親手去處理。這件事既然是關係到整個宋家的,那麽你就代表宋家必然會好好回敬下對方。“

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宋言穆知道爺爺終於鬆口了。如果他可以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哪怕就算真的命數跟宋家相悖,爺爺也會讓他回宋家來。更何況,也許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的。

“知道了,我會辦好的。”宋言穆認真地回答。

一旁的宋言簡勾唇,有些邪魅地微笑挑眉。

宋言穆和宋言簡交換了眼神,兩兄弟默契地點點頭。

宋子衿則是悄悄地跟木雪咬耳朵,“哎呀剛剛我還沒有講完我的暗戀對象呢,等會兒來我房間我再跟你講講!”

木雪對一點都沒有什麽擔驚受怕感覺的宋子衿拜服了,並且宋言簡之前還有那麽點緊張,現在則是一副看宋言穆好戲的樣子。這更讓木雪搞不懂他們倆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了。

這就是大家族之間的兄弟姐妹相處?感覺什麽東西都藏得很深,不想木蓉何成庚這一類人,自以為有城府,其實什麽都寫在臉上說在話裏。

眼看宋老爺子就要轉身上樓了,木雪想了又想,還是出生叫住了老爺子。

“宋爺爺。”木雪從她的包裏掏出兩片琉璃瓦,“這個東西可以避惡意的運勢。可以切割成小塊給宋家主家的人帶上,能夠避免一定意義上的厄運。”

被就回來的何厲楓和司機在一旁站著點頭,“是的,那黑影連子彈都可以吞了,但是我們一直沒有出事兒,好像就是揣著這個瓦片的緣故。”

說完,何厲楓和司機也沒有藏私,把身上的瓦片還給了木雪,木雪轉手又交給了宋老爺子。

四片,夠切割成二十多個小塊了,宋家主家五個人夫妻外加孩子,足夠了吧。木雪心裏暗暗計算,反正宋言穆還有吳森若羅蘭紫劉爽索菲這些人,她肯定是要給整片琉璃瓦的,還有何媽媽。

老道士好不容易才從木雪手裏搶回來了自己的葫蘆,眼下看到琉璃瓦,有些驚訝,“這是……玉宮瓦?!”

木雪不知道老道士說的是什麽,隻要裝深沉,“家傳的,隻有這麽多,全拿出來了。”

不管老道士好像很惋惜的樣子,木雪真誠地看向宋老爺子。

這算是孫媳婦的初次送禮?宋老爺子盯著瓦片看了半天,真是夠別出心裁的。

“玉宮瓦趨吉避凶,納福澤擋災厄,是好東西啊!老友你有福啦。”老道士搖頭晃腦,“切割邊角送給我?”

宋老爺子這才確信了琉璃瓦的功用,點頭收下,“謝謝小雪。這段時間你就在宋家好好休息,等開學了再出門吧。”

木雪笑嘻嘻地回答,“沒事,我跟言穆在一起就好。”

心中一暖,宋言穆當著大家的麵拿起木雪的手吻了下,“我會早日解決這件事情的。”

這下,別說宋子衿羨慕地驚叫,連宋老爺子都忍不住搖頭歎氣,孫子們果然都長大了啊。

既然長大了,那麽,就以大人的標準來對待你們吧。

輸贏,靠你們自己去爭取。失敗者,沒有資格繼承宋家。

吳森若在海塘市待的時間裏,除了跟羅蘭紫試著談戀愛以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到吳家現在經營的產業上的。

蘭提做的十分不錯,她就像是一塊幹癟的海綿,吸收知識的速度令人咋舌。從最開始對管理一竅不通到現在儼然成了一家餐飲連鎖的副總經理,人事調配和營銷策劃她都學得有模有樣。

選了個合適的時間,在隱秘的地點跟蘭提見麵,兩人難得地敘舊。簡單地交流了近況,匯報了吳家的各項舉動之後,蘭提向吳森若提了個要求。

“森若先生,提供幾份吳瑜遐的皮膚、毛發還有血肉樣本給我吧。”

吳森若點頭,“被吳天賜懷疑了?”

蘭提搖頭,“我身上所有的痣斑傷痕都是對比著吳瑜遐來做的,就算是脫光了衣服看也看不出疑點。但是,吳夢似乎對我有了懷疑,她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說起許多以前的事情,還提到了當初你推侄兒下樓的事情。森若先生,也許你需要告訴我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杯子裏的綠茶蕩漾起苦澀的味道,吳森若沉默了。

可是,這件事情必須告訴蘭提,不然真的可能露餡。因為當時在場的,隻有吳瑜遐、吳夢、白玉彩和他。吳夢的懷疑必然會引發白玉彩的懷疑,雖然蘭提可以輕輕鬆鬆在家裏暗殺了這兩個人。但是對吳森若來說,死亡隻是賜予他們的解脫。人隻有活著,才能償還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

吳森若緩緩開口,“那年我隻也隻有8歲多……”

那年吳森若隻有八歲多,嚴重自閉,不願意跟任何人講話。家裏弟弟妹妹們年紀跟他差不多,表麵上哥哥叫的親熱,背後打架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少。

那時候,自閉的吳森若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他的床鋪被弄濕沒人管,他的衣櫃裏被放進去蛇和蜈蚣,他總是會被踩傷或者不小心推倒。

明明就是一身青紫,自閉的他卻說不出來。

方瑞敏隻看得到自己婚姻的失敗,卻沒看到近在咫尺的兒子受著隱性的虐待。

那天,白玉彩借由看望吳夢來到吳家,家裏隻有吳瑜遐和她兒子,以及躲在家裏不願意去上課吳森若。

吳瑜遐的兒子一歲多了還不會講話,一直哭一直哭,吳瑜遐在下麵跟白玉彩聊天,聽到兒子哭也沒管。可是吳森若被吵得不行了,雖然房間還是比較隔音,但是那屬於孩子特有的尖利叫喊讓渴求安靜的吳森若十分頭疼。

於是他走出來,想去看看侄兒到底是怎麽了。

吳森若一出門,吳瑜遐就站起來往樓上走。她憎惡吳森若,總覺得是吳森若和方瑞敏害了她的母親,也害了她從小吃盡苦頭,所以她認為吳森若肯定會對她兒子不好。

走進吳瑜遐的房間,吳森若看到小侄兒翻到了床下,鼻子磕出了血。他站在哭嚎不止的小侄兒麵前,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既有厭惡,也有可憐。你的母親並不愛你,如果她愛你,怎麽會扔你在這裏哭泣卻不來看你呢?

我的母親也不愛我,如果真的愛我,怎麽會看不到我受的折磨呢?

猶豫了一會兒,吳森若還是抱著侄兒出門,打算下樓交給吳瑜遐。

吳森若剛剛抱著侄兒走到樓梯口,吳瑜遐已經叉腰站在那裏,迎麵就給吳森若一個耳光。

“小雜種,你想對我兒子幹嘛?”

頭被打得偏向一邊,吳森若的的鼻血都被扇出來了,頭也有點發暈。

白玉彩站在樓梯下麵,吳夢跟著吳瑜遐站在樓梯口,吳森若抱著小孩子站在他們兩個身邊。

黑漆漆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吳森若就這麽盯著吳瑜遐,一言不發。

被盯的有點發毛,吳瑜遐在他另外一邊臉上補了一耳光,這下好了,吳森若兩邊臉都紅腫起來。

小孩子的臂力並不好,加上吳森若小時候又十分瘦弱,他再也抱不動了,索性把孩子放到了地上,然後轉頭就往自己房間走。可是吳瑜遐卻不幹,拖過吳森若罵道,“你什麽意思?憑什麽把我孩子放地上?你是在詛咒他被踐踏嗎?告訴你吳森若,你個賤人生的賤貨才該被人踩踏!你活不大的,我不會讓你活大的!”

長期積壓的陰鬱讓吳森若心中燃起了無名火,平時裏他很少跟說吳瑜遐還有其他弟妹正麵對抗,因為他沒有任何依仗。父親隻會責怪他,讓他要尊重姐姐,要照顧弟妹。母親隻會哭泣,然後讓他躲遠點。但是此刻,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兒子,太吵。你不要,就扔。”

長期不開口說話,吳森若的言語很簡單,但是臉上是不屬於小孩子的冰冷。

吳瑜遐大怒,又要抽吳森若的巴掌,這下吳森若直接從地上拖起小侄兒,往吳瑜遐身上推,“拿你兒子去,滾!”

慣性把接到手裏東西往旁邊放,吳瑜遐一心隻想教訓吳森若,哪知道往旁邊放的地方是空樓梯。吳夢倒是眼疾手快去接,結果自己沒踩穩反而咕嚕咕嚕滾了下去。白玉彩在下麵一陣尖叫,連滾帶爬地去接自己的女兒。

而吳森若看著孩子也要落下去了,想要伸手去抓,手才剛剛抓住孩子的衣服,眼看著就要拖回來了。

吳瑜遐卻在後麵推了吳森若一把,那是要讓吳森若直接從樓梯扶手上翻著摔下去的力度。

滾下樓梯,也許隻是受傷,但是不太一定摔死。

但是翻下樓梯扶手,直接從高空墜落,那基本都是顱骨破裂直接摔死。

吳森若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一隻手狠狠地鉗住了木製的扶手,抓住孩子衣服的手就鬆開收了回來,雙腳也狠狠地卡在了扶手間的柵欄裏。那一刻時間好像過的很慢,吳森若清楚地知道自己鬆手也許小侄兒就會摔死,但是他毫無猶豫地鬆手了。

因為,他不鬆手,也許自己就被會推出扶手,摔死的就是自己。

憑什麽要對惡人好呢?惡人都不顧及他無辜他可憐,他又憑什麽要去顧忌那個親生母親都不在乎的小孩子呢?

那一刻,他承認,自己心裏就是有摔死小侄子的想法。

電光火石之間,吳森若雖然翻過了扶手,但是整個人都纏在扶手上,並沒有摔落下去。而吳瑜遐終於發現自己的兒子滾下了樓梯,原本吳夢躺著的位置剛好可以墊著自己的兒子,可是白玉彩已經撲過來借住吳夢挪開了。

而吳森若鬆手的瞬間,也使了力氣,吳瑜遐的兒子直接仰著從樓梯上摔倒了中端,然後咯噔地彈起來,直接摔到了最底端。

血蔓延開來,吳瑜遐尖叫一聲,衝了下去。

吳森若從扶手上爬下來,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血泊裏的侄兒,還有滿手滿臉鮮血的吳瑜遐。他還看到吳天賜開門走進客廳,原本春風滿麵的神色瞬間變得鐵青。

“爸爸啊,爸爸……森若他把你孫子推下樓摔死了啊……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啊……”

吳瑜遐哭得聲嘶力竭,白玉彩抱著磕破頭同樣滿臉血的吳夢也是抽抽噎噎,兩個女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場景淒涼無比。

俯視著客廳裏或哭喊或者嚴厲訓斥的人,吳森若突然發現,其實他們根本不值得畏懼。

他們本質就是欺軟怕硬的,不是嗎?如果是以前,父親已經衝上來毆打自己了,可是現在他卻站在那裏,昂著頭訓罵自己,根本不敢走上來。

“活該。你們,都該死。”八歲的吳森若陰沉著臉,對下麵的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全部,都該死。”

然後,他不管下麵的人,轉身回了房間,給最疼自己的舅舅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摔死了吳瑜遐的兒子。

反正,大家都會說是他摔死的,他那個時候確實也鬆開了手。或者說,其實他本來希望對方被摔死。

因為,那天注定有一個孩子要死,不是自己,就是對方。

聽完這段話,蘭提沉默了。

“如果是我,在他哭的時候,我就已經用枕頭悶死他了。”蘭提曉得恣意,“我生活在那天肮髒的地下街,那裏是吸毒犯和罪犯的聚集地,五六歲的小女孩被奸殺都沒人管。對於敵人,我從來都不留情。”

吳森若點頭,“你的生活環境跟我不一樣。”

“所以,森若先生,其實你本質很善良。”蘭提聳肩,“在我也很重視親情,他們在我生病的時候,會寧願被毒販毆打也要去給我偷麵包,這才是親情,所以我會對他們好。喏,如果他們膽敢推我下樓,那麽我會在半夜割了他們的喉嚨,包括他們的家人一起。我就是這麽一個報複心強烈的人,但同時,我絕對效忠與幫助過我的人。我的觀念裏隻有我方和敵方的區別,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

“這正是我們信任你的原因,不是嗎?”

“我的榮幸,王子殿下。”

兩人互視片刻,都笑了。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評判標準,吳瑜遐覺得這件事都是吳森若的錯,如果不是他抱著孩子出來,事情就不會發生;吳天賜覺得無論瑜遐對森若怎麽樣,小孩子都是無辜的,不應該用小孩子的生命來報複;而吳森若卻認為,是他推侄兒下樓的,這代表了他的新生。

對於蘭提來說,那就是吳森若太慈悲了,心不夠狠,所以才白白繼續被傷害了那麽多年,最終給逼出國。

說完了這個,吳森若交代正事,“蕊小姐吩咐,我在成年之前暫時不去歐洲那邊,美國的學業繼續掛著,這兩年去東南亞曆練。吳家有生意是跟那邊合作的,你把那邊的線路弄到手,必要時刻給與幫助。”

蘭提鄭重地點頭。

“G省海關走私那邊,有個叫越鞘的,可以信任。等你線路弄到手了,可以跟他合作。”

“好的。你什麽時候動身?”

吳森若算了下日子,“走之前我還要回一趟B市,正式到東南亞應該是一個月以後。你不用著急,慢慢來,關鍵是線路到手之後你要能熟練地操控,否則要來也是白搭。裏麵的人,要能找到能幹又可以操控的,不要小看吳天賜。”

蘭提從來都沒有小看過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家政服務員,她都會小心翼翼地戒備。戒備和懷疑已經深入骨髓,所以她才能那麽自然地在吳家處這麽久,還能抓住一部分的管理權。

“放心,我不會急於求成的。”

吳森若還沒有來得及動身去B市,特快專遞已經送來了木雪給他們準備的……瓦片……切割成小方塊後做成的腰鏈。

實話說隨身帶一片瓦,那效果不亞於隨身帶一個磚頭。隻分到了一塊小墜子的宋言簡嘲笑宋言穆是暴發戶,看他是要把瓦頂在頭上還是放在屁股兜裏。木雪聽得火冒三丈,逼著老道士的弟子之一,就那個負責把其他瓦片做成小墜子的青靈子,把宋言穆的瓦片給做成一條腰鏈。結果青藍色的琉璃瓦改成的腰鏈華貴異常,顏色又十分漂亮,把宋言穆襯得極為華貴時尚。於是木雪毫不客氣地壓榨青靈子,把吳森若等人的統統改成了腰鏈,然後青靈子也毫不客氣地把剩下的細碎邊角料鑲嵌到自己和師傅的拂塵上,樂得老道士連連誇讚小徒弟果然最聰明。

收到沉甸甸鏈子的吳森若立刻給木雪回了電話,木雪在電話那邊大概講了他們那天晚上的驚險見聞,還有腰鏈趨吉避凶的作用,同時叮囑他們一定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佩戴。

吳森若給劉爽、蘭紫、何媽媽等人挨個確認了腰鏈是否收到,然後立即買了飛機票,當天就飛到了B市。

他很擔心宋言穆和木雪,能不能好好應對這次的事件。還有宋義蕊,上次醫院失火估計就跟這次的破厄運脫不了關係。他可不能容忍有誰傷害到他親近的人。

可惜吳森若一下飛機,就接到了羅蘭紫的一通狂罵。

“說好了下周一起去旅遊呢!你就這樣爽約……混蛋啊!”

吳森若拿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索性回了句“記得帶好木雪給的腰帶別離身”,然後就直接按了電話。

他認為,羅蘭紫好好待在海塘市就不會有事兒,現在宋言穆和木雪都遇到了危機,肯定他要以宋言穆和木雪為重啊。主要是他怕把羅蘭紫也牽扯進來,所以沒有跟她講這次的事情,還得羅蘭紫以為他是故意找理由爽約,才生氣得暴跳如雷。

羅女王被掛了電話,內傷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野蠻了,又覺得著肯定是森若煩她了要分手的節奏,一時間傷心得眼淚汪汪。

這些吳森若都不知道,不過他這段時間也沒有感覺到談戀愛有什麽特別的就是了。下飛機他就打的直接往宋家主宅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