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老房子

56老房子

何家的老房子已經賣給了何曉麗,從此之後何家人跟何曉麗就沒有了什麽來往。雖然何愛國的兒子何成庚依舊是跟著何曉麗讀書過日子的,但何成庚早就被木雪恐嚇利誘調-教得精乖。他沒有跟家裏人講何曉麗現在是日子是不是好過,也沒有講木雪跟宋義德宋言穆的關係,甚至連木雪去讀貴族高中的事情都沒有講。

所以,何家人自以為是地認為,何曉麗肯定過得一般般,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回娘家來要錢要糧的,能不接觸自然是不接觸啦。當時,同時,他們又覺得,何曉麗負擔何成庚的學費生活費是理所當然的,何曉麗離婚了,不是木家人了,那可就是何家人。大姑養侄兒那是天經地義。

這種詭異平衡了的自私心理,在聽到花溪鎮要搞旅遊開發的時候,完全被打破了。

海塘市的發展是雙向的,工業要發展,旅遊業也要發展。既然有西部得天獨厚山清水秀的資源,幹嘛不好好開發呢?

其中,保留了古樸風味的花溪鎮早就成為許多畫家或者周圍自助遊客的來往地,隻是鎮裏人沒覺得有什麽而已。他們覺得吧,那就是賣畫賣照片的,能掙幾個錢?

但是政府說要搞旅遊開發,他們倒是瞬間懂了。

政府要補貼錢搞老房子外貌翻修,不是古風的都得往古風上門靠。要規劃花溪河岸兩邊的房子,吊腳樓重點保護,改成獨具風格的江邊客棧。至於鎮上,還要修許多的娛樂設施等等等等。反正一句話,搞旅遊,收錢,賺錢!

何家人這下想起來老房子,天呐,不就正好在花溪邊上?

哎喲喂,政府要補貼錢啊,以後弄成江邊客棧了那就是天天收錢的啊!

這可是一輩子吃飯的玩意兒啊,怎麽就賣給何曉麗了啊!

何珍珠嫁了鄭利,兩個人都不算正經何家人。加上之前出車禍的時候跟何愛國借過錢,這回的事兒他們不好意思來參合。加上何珍珠和鄭利這會兒去沿海打工了,兩人也沒空回來參合。

何愛國和劉翠懊惱的捶胸頓足,心裏盤算著,一定要把房子給要回來!

注意噢,是要回來,不是買回來也不是贖回來,是要!

於是他們摩拳擦掌地去市裏找何曉麗了。這次他們學乖,記得要把何大爺和何大娘一起帶上,就算那個女金剛敢懂他們倆中年人,總不能把老人家摔出去吧!

何愛國幾個先是去的何曉麗住的地方,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應。何大爺何大娘不高興,這是怎麽的,於是何大爺幹脆拿著何愛國的手機給這個從來都添堵的大閨女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何大爺根本不聽對麵說話,就一通臭罵。

“添堵玩意兒,死哪兒去啦?我跟你媽你弟弟都被關在門外呢,還不趕緊回來給我們開門!一天到晚的東跑西跑,也不見你勾搭個什麽正經玩意兒回來,沒用的東西!”

電話那邊頓了很久,一個幹脆利落的普通話男聲才疑惑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找誰?”

何大爺愣了,“你誰啊?”

“您好,請問您找誰?”對方不慍不火地繼續問。

“愛國,電話是不是打錯了,咋是個男的接的?”何大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火氣一下就沒了。

何愛國接過電話,“喂,你誰啊,我找我姐何曉麗。”

接電話這個,是宋言穆給何媽媽配的新助理尤麥東。花豹既然在國外守著木雪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何媽媽這裏就必須有新人。這個新助理是信得過的人,大學畢業沒多久,性格外柔內剛,專業是管理興趣都是做園林花卉。何媽媽的經營規模已經越來越大,分店也開了好幾家,需要專業的管理人才了。

於是對方禮貌地笑了下,“請問是何愛國何先生嗎?”

“對。”何愛國突然就威武雄壯起來,“你誰啊?我姐的新姘頭?”

“請注意你的言辭,何先生,否則我可以拒絕你的此次通話要求。”尤麥東的聲音沒有什麽變化。

何愛國噎了下,然後更囂張了,“你算個什麽玩意兒,我要跟我姐說話你他媽的還管?滾!立刻叫何曉麗來接電話,她爹媽來了!”

“抱歉,何姐正在開會。請您半小時後打過來,再見。”尤麥東禮貌地掛了電話。

果然是極品一家子,什麽態度啊,慢慢等著吧。尤麥東腹誹著,慢悠悠地進會場,繼續看何曉麗開會。

何曉麗從來不讓員工們叫她老板,都讓稱呼何姐,親近的還可以稱呼小麗姐。其實這個會她開的不是很盡心,因為宋言穆又跟她說什麽女兒被交換出國去讀幾個月的書,從此她跟女兒就聯係不上了。

要不是尤麥東經常提點她花卉禮品公司的各種漏洞,找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說不定她都想追出國去。也不知道木雪過的好不好啊,哎。

等何曉麗開完一月一次的員工鼓勵會,走出會場的時候,何家人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

何曉麗看看手機號,心裏突然就不爽了。何家人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平時連毛都不見一根,一聯係就絕對是給你找麻煩的。以前她看明白了也不說,現在……想著就惡心。

“喂?”冷淡地接起電話,她倒是要看看,這次又是有什麽事兒。

“姐,在哪兒呐?感覺回家啊,我跟爹媽都等著你呢!”何愛國在電話那頭老大不高興。

“有什麽重要的事兒嗎?”

“你這是什麽態度?別廢話了,趕緊的立刻馬上回來!”有父母在旁,何愛國今天腰杆子特別直。

“我今晚有安排,不好意思。我讓助理給你們聯係個賓館,你們先去住著吧。等明天我抽空來看你們。”其實何媽媽今晚沒有什麽事兒,但是她就是不想見這些人。何愛國的口氣讓為女兒擔心了快一個月的她心煩氣躁。

說完,何曉麗直接掛了電話。尤麥東眼疾手快地接過手機,把號碼輸入自己手機,然後開始打電話訂賓館。訂哪裏好呢?反正不用訂太好。

晾了何家人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何曉麗才自己開著車過去。這一年多裏,她學會了開車,學會了化妝,還學會了許多花卉的各種外文詞,何媽媽的自信在瘋狂地回歸。

尤麥東跟著何媽媽上電梯,卻沒有跟著進賓館房門,而是守在了外麵。

昨晚被晾著的何家人,積蓄了無比大的怨氣和怒氣。

從何曉麗有助理,還是男助理這件事兒,何家人分析者何曉麗日子過的肯定還是很滋潤的。你看吧,她果然就是天生的胳膊肘往外拐,小時候就不要臉不要皮地跟著別人家,結果如何?人家木家還不是說踹就踹!幸虧他們何家人以前沒少找木家要錢要東西,否則還不知道怎麽虧呢!

現在離婚了吧,聽說木家早把財產轉移,明麵上說的是淨身出戶,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給何曉麗什麽東西。結果呢,估計何曉麗早就藏私不知道藏了多少,嘿,竟然瞞著家裏人,自己一個人吃香喝辣。

看來,不給何曉麗下馬威,她就要蹦到何家人頭頂上作威作福了!

在這般利己主義的奇葩根基下,何家幾個人信心十足地要給何曉麗一個教訓了。

所以,當何曉麗進門之後,對麵坐著四個臉黑沉得可以滴出水的人來。

還擺臉色給我看?何曉麗內心更加厭煩,於是她也冷著臉,直接走到茶幾旁邊的旁邊的椅子上,閉著嘴不說話,看看他們要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原以為女兒肯定會被嚇到的何大爺震驚了,你看看這態度,她還擺臉色給我們看!

何愛國看那個女金剛沒有跟進啦,這下威風了,跳起來指著何曉麗的鼻子,“大姐,虧我還喊你一聲大姐,你看看你是怎麽對我們這些血親的。晾著我們是吧?你有種,連爹媽都敢晾著了,吃了雄心豹子膽啊你!你自己說說看,今天這事兒怎麽著吧。”

劉翠也出來幫腔,橫眉冷目地開口,“都說再貧再賤是親戚,大姐你這一發達,就連根都忘記了。”

看吧,這就是自己家,永遠都要把自己壓下去一頭的家人。何曉麗的嗤笑出聲,“我記得當時賣房子的時候,你們覺得我太貪心,不想再跟我打交道。”

何大娘一直沒說話,聽何曉麗這麽一說,衝上來就要給自家大閨女耳光。哪知道何曉麗一直防著他們動手,頭一偏,讓何大娘的巴掌落空了。

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母親,何曉麗顫聲問,“媽,你為什麽要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從來都不顧及家人,任性沒良心,你有想過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生養大嗎?你有想過弟弟妹妹在農村裏辛苦養家嗎?你的眼裏隻有你的那個木前程,現在你的眼裏隻有木前程的那個雜種女兒!你有給自己家人考慮過?”何大娘指著何曉麗罵道,“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打你?我打的就是你!”

說完何大娘拳頭巴掌地就下來,她決定今天一定要挫何曉麗的威風,不然這房子鐵定要不回來。

“對,我承認,年青的時候我不好,我瞎了眼,我去給木家當牛做馬沒有顧及你們的感受,我有錯!”何曉麗蹭地站起來,抓住何大娘的手腕,不讓她亂動。

“可是我嫁給木前程之後,沒有貼補你們嗎?我不敢問木前程要錢,每年都省著自己的生活費,不敢吃不敢穿的,每年都要給你們幾萬塊啊!你們能說這些錢沒有幫扶你們嗎?逢年過節我都回來看你們,給你們買吃買喝買穿的,你們給過我好話好臉色嗎?你們自己說說,除了有事要我辦意外,你們有主動來看過我?問過我好不好?”

一連串的反問,讓何家人有些目瞪口呆。他們不是不知道何曉麗有在彌補當年對他們的虧欠,可是,他們拒絕承認這些補償足夠。

他們總覺得,何曉麗可以給的更多,應該給的更多,永無止境地給的更多。而他們總是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關心過這個早年離家吃盡苦頭的大姐,有沒有為大姐考慮,給大姐撐過腰。

“你們根本就吝嗇給我一丁點兒的親情,卻想無限製地在我這裏索取,可能嗎?”

何曉麗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你們總覺得我欠你們的,總是讓我償還。可我是人,我不是給你們壓榨的東西!你們除了生下我,除了養我到十五歲,之後你們有管過我哪怕一點點嗎?我當初求著你們借點錢來做生意的時候,你們是怎麽罵我的?我當初跪著求你你們幫忙養木雪的時候,你們又是怎麽說的?而我呢,你們之前要拿錢拿錢,要我養何成庚我就養何成庚,我跟你們討價還價過嗎?我跟你們冷嘲熱諷過嗎?”

被大女兒抓著手腕,何大娘怎麽都掙不開,惱羞成怒地指揮兒媳婦,“劉翠你站著幹嘛啊,還不來幫我!”

何曉麗放開何大娘的手,一把掀了茶幾。這招她是跟木前程還有何愛國學的,一般情況還是挺震懾人的。

嘩啦的響聲,讓劉翠還有準備挽袖子揍人的何愛國都呆了呆。

這幾秒鍾的時間,足夠何曉麗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驕傲地抬起頭,努力提起自己在員工麵前講話的氣勢,冷漠地開口:

“我再一次告訴你們。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何曉麗,除了我女兒木雪,我不欠任何人的!你們如果把我當家人,就別妄想壓著我逞威風。要談事情,給我客客氣氣的,拿出求人的態度來。否則,免談!”

回想起以前自己落魄的時候,大學的木前程跟別的女生曖昧來往,自己想在學校旁邊開個小吃攤卻沒有一點本錢。想回家借一點,以後雙倍還給家人,可是從父母到弟妹,沒有一個人同意,還冷嘲熱諷她是賤-人。後來她是靠踩三輪收垃圾起的本,然後才慢慢在學校周圍買早餐,一點一滴給木前程湊著高昂的生活費。

何曉麗一直以為自己忘記了這些事情,在她迷迷蒙蒙不敢逆木前程意的那段時間裏,在她假裝看不見木雪被欺負的那段時間裏,她傾其所有地補償著自己的家人,希望聽到家人的誇讚。即便是那段時間,她都沒有得到過真正的誇獎和尊重。

然而此刻,她知道,自己一直沒有忘記過。她記得所有人對她的鄙夷,她清楚地認知到,自己不欠任何人的。除了她的女兒,她不需要對任何人卑躬屈膝。

何曉麗冷笑,現在,想以這種方式要回老房子,可能嗎?

“哎喲喂!作孽啊!我生的是什麽混賬玩意兒啊!”何大娘幹脆一屁股坐地上,哭嚎起來。何大爺顫顫巍巍地指著何曉麗,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下文來,幹脆提起桌子上的茶杯要砸何曉麗。

“愛國,我提醒下你,你兒子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我在給。今天你就把你兒子領回去,我這個姑媽不想管了。”何曉麗盯著何愛國,手捏緊了包,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你們不是覺得我對不起你們嗎?那我索性對不起得徹底一點,這樣也不枉你們罵我冷血無情那麽多年。”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部傻了。他們似乎早就忘記了,何家還有一個男丁是放在何曉麗這裏養的,吃穿用度都是何曉麗在負責。

劉翠這下真的慌亂起來,又是搓手又是跺腳,哎喲哎喲地推何愛國。何愛國在大姐麵前橫行霸道這麽多年,一時適應不了這狀態,於是轉頭去看他爸爸。至於何大爺,更是僵硬得嘴都張不開。

何大娘在地上打滾,可惜這是關了房門的賓館房間,誰也聽不到,沒人來圍觀。和村裏那種一呼百應的效果,實在是沒有可比性啊。於是何大娘不滾也不嚎了,站起來理好頭發,痛心疾首地錘著自己的胸口。

“何曉麗,忤逆不孝要遭天打雷劈的!”何大娘眼淚汪汪的賭咒,“你要是真的敢把成庚趕走,你會腳底生瘡喉間流膿的!拋棄親人的人死了都沒人收屍,孤魂野鬼沒人領……”

心中最後一絲溫度也沒有了,何曉麗譏諷地勾起嘴角,“是啊,拋棄親人的人……你們早就拋棄我了。要是我當初真的沒有和木前程結婚,死在外麵,你們知道了也不會給我收屍的。”

眼看著何曉麗要走,何大娘撲上去攔腰抱住她,何愛國和劉翠也跑過來拉住。

“哎別走啊,娘說氣話呢,娘還沒有說正事呢……”

“大姐,別走啊大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大姐啊成庚是你親侄兒啊,大姐你別生氣啊!”

門被打開,尤麥東微笑著走進來,三下五除二解開了拉扯著何曉麗人的手,像士兵護送女王一樣,向門外做了個請的姿勢。

何曉麗閉上眼,再睜開。這是她的第三個坎,翻過去了,就徹底輕鬆。

沒有聽後麵人或者厲聲痛罵或者軟語相求的聲音,何媽媽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她剩下的時間,要為木雪、為自己而活。她雖然沒有多大能力和資本,但她會認真努力地做好手裏的花卉公司,讓生活充滿陽光和愉悅。

前半生她已經付出的夠多了,該償還的也償還了。現在,她不會再讓那些著蛛絲來擾亂自己和女兒的生活。讓以前的一切都見鬼去吧!

隱隱開始有霸氣的何曉麗瞪著粗高跟往前走,尤麥東趁機在旁邊說自己的想法。

“花溪河邊的老房子,我可以請朋友來幫忙裝修設計,做成古風的休閑客棧……”

鬧騰了半天沒有拿到什麽好處,甚至連要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的何家人這下苦惱了。他們合計了半天,繼續找何曉麗撒潑威脅估計是不啟用的,那走懷柔路線?

這麽多年都沒有懷柔過,他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幹。劉翠到是自告奮勇,她兒子何成庚還跟著何曉麗讀書呢。剛剛何曉麗那一番威脅的話真的是戳中要害了。何愛國雖然心裏老大不願意,可是為了兒子,他還是答應跟老婆一起,等明天何曉麗歇氣了再去花店那邊找找。

結果,第二天他們去何曉麗以前的小花店,一是被那幾個裝修得華美異常的花店鋪麵震驚了下,二是被禮貌的服務員們打著太極繞了出來。

“不好意思,何姐她最近去s省參加花博會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打電話給何曉麗,是尤麥東接的,說的話跟花店服務員們一模一樣。何愛國兩口子憂心忡忡,結果中午的時候接到了何成庚的電話。

“爸媽你們在哪兒呐?到海塘中學門口來,真是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們!快點過來啊!”

聽見何成庚不耐煩的聲音,劉翠和何愛國心裏更愁了。倆夫妻倒是沒耽擱,心急火燎地就到了海塘中學。

海塘中學門口有一家鮮榨果汁店,用鏤空編花的藤條屏風隔開了空位,是學生們很喜歡的休息場所。

何成庚點著一杯獼猴桃汁,臉色跟獼猴桃汁一樣發青。等何愛國和劉翠來之後,他第一句話就充滿了暴躁。

“你們發什麽瘋?找大姑媽什麽事兒啊?大姑媽可是說不供我讀書了,讓你們供我呢!”

何愛國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臭小子你這是什麽脾氣?我們不能供了?我們供不起了?”

“你們能供,可是供不供得起我就不知道了。”何成庚一改在木雪和何曉麗前麵的溫順,此刻就像隻呲牙咧嘴的土狗,“你們的狗眼睛簡直就是瞎的,很多事情我不能說,不代表你們不能看!”

劉翠一把攔住要發飆的何愛國,溫言軟語地勸,“他爹,別生氣,聽孩子講講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何成庚幾乎是用鼻孔在出氣,“我答應了木雪不給你們講,所以多的不說。但是,你們對大姑媽還有木雪就不能上心點去觀察下?姑媽的小花店能有現在這個規模,除了她對生意上心以外,難道就沒有其他人的幫襯?還有,你們看看現在的木家,都成什麽樣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我們也聽說木雪跟她媽一樣的貨色,十五六歲就傍了個富二代唄。能有什麽好下場,說不定以後婚都不能結,結了也是跟大姐一樣人老色衰就被離。”何愛國拍著桌子嚷嚷,他沒事去關注何曉麗和木雪幹什麽,又不能給錢給東西。

“你這麽蠢的人是怎麽生出我這麽聰明的兒子的啊……”何成庚扶額,“一句話,我說的,你們聽不聽!”

兒子還想指揮老子啊,何愛國簡直是要氣瘋了。

劉翠一邊拍著何愛國的背,一邊仔細地想,“你的意思是說,木家現在的敗落,跟何曉麗有關係?”

看來這個當媽的還不蠢,何成庚點頭,“我也隻是猜測。具體的說,應該是跟木雪有關係。爸媽,木雪不是個簡單人物。她這段時間交流去國外上學了,沒有回來。要是真回來了,你們鐵定吃不了兜著走。真的,沒事別惹大姑媽,大姑媽人好不把你們怎麽樣,木雪可就不一樣了。”

當初木雪打斷李大鵬的鼻梁的事兒何成庚跟劉翠是聽說了的,曾經在木雪手裏撿了一把銀小星星月亮的何珍珠和鄭利後來莫名其妙出了車禍,還有聽說木前程的工程被弄得稀巴爛,工人打死了老婆捐款跑了家產也賠幹淨了,還被打的半死不活躺在醫院裏……何愛國和劉翠把這些知道的事兒細細地品味一邊,再想想何成庚剛剛說的,頓時覺得後背一涼。

木雪原來已經成了這樣一個睚眥必報的黑心肝了啊?

劉翠有些結巴了,“可,可現在……家裏老房子,政策什麽的……那怎麽辦?”

說道這個,何成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什麽怎麽辦,當初你們都賣給大姑媽了,難不成現在還想要回去?你們怎麽不早找我商量下!如果你們沒有這麽鬧一場,大姑媽就算拿著政府補貼修了客棧,到時候沒時間沒精力,你們說說好話,還不是就去管理了,收多少錢大姑媽會跟你們計較嗎?”

一拍大腿,何愛國反應過來了。他們一味地拿以前的何曉麗來當參照,以為自己態度凶狠一點,何曉麗就會愧疚。哪知道這樣是適得其反啊……

“現在好了,大姑媽心裏對你們恐怕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了……算了,我說你們等機會合適了,跟大姑媽道歉去。哄得她高興,以後什麽好處都有。實在不行的,別去惹她不高興都行……”好勸歹勸,何成庚終於把父母說通了,他覺得自己口水都要幹了。一口氣喝了半杯獼猴桃汁,酸酸甜甜的滋味讓他喉嚨好受了點。

“我這邊你們都別管了,我隻要死心塌地地跟著木雪,大姑媽會繼續供我讀書,以後還供我出國呢。等我讀完書,要給我安個好工作都是容易的事情。”

劉翠歎著氣,“兒子,我聽你這口氣,就跟何曉麗要嫁個什麽大戶人家一樣……”

何成庚對木雪和何曉麗的事情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全知道。他曉得何曉麗經常去市長家吃飯,現在又越打扮越漂亮。雖然市長比何曉麗小,但市長家裏說不定還有親戚呢。這木雪長大後不一定嫁過去,何曉麗現在人漂亮了打扮又時尚了,學了外文開了公司,要再婚還是有本錢的啊。

“我不能亂說,但是你們聽我的沒錯。以後這海塘市的女人裏,說不定除了市委書記和市長夫人,就大姑媽最尊貴也不一定。這樣你們都聽不懂,就回家吃糠等死好了。”何成庚沒好氣地回答。

其實,這些話要是換做何曉麗或者別人說說,何愛國他們肯定是不信的,有些人的認知就是這麽簡單粗暴。但是自家兒子說出來,他們就非常的篤定了。原來大姐早就攀龍附鳳上了啊,怪不得對他們那麽有底氣。不成,他們得回家跟爸媽還有妹子妹夫說下,大家要改變策略了。

以後要跟何曉麗搞好關係,才能有好處撈啊。這何家人的日子,要發達咯!哼,以前木家還在他們這些姻親麵前耀武揚威的,看他們現在還能不能耀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