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離婚

重生之黑蓮花的綻放

何家的老房子在鄉鎮裏,靠著一條叫花溪的小河,以前的木頭房早就半爛不爛的,後來又在旁邊弄了些磚瓦添了幾間房,總的算起來麵積還挺大,有三百多平方了。不過這年頭都時興修樓房小別墅,誰還稀罕住平房啊。何家人商量來商量去,先是不肯鬆口,仍舊覺得何曉麗幫襯娘家是理所應當的,借錢可以不還,房子過戶了就要不回來。他們想著就算把老房子用來養雞也比平白無故的給早就吃裏扒外的大女兒強,於是不鬆口。

這下木雪找著理由了,堅決不準何媽媽借錢,明知道肉包子打狗的事情絕對不能幹。何媽媽也覺得反正老房子你們不要了,都不願意賣給我?那我還非要不可了!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啊!

於是一來二去扯來扯去,最後何媽媽答應以十五萬的價格購買,再不行就讓他們自己去找農村合作社貸款去。何家那邊老小在家裏罵了好幾天,不過顧及著何愛國說的女金剛保鏢,不太敢為了借錢就鬧上門,最後算來算去還是成交了。反正是山村裏的老房子,誰住啊,大家都想搬到城裏來,就讓大姐那個蠢貨拿著,看能不能開出朵金花來。

於是這事基本算是塵埃落定,何家人跟木雪媽媽約定,等過完年,就去辦手續,等手續辦完,一手交錢一手交房子。本來何愛國想讓何媽媽提前給一半的錢,木雪堅決反對。跟一個習慣性賴賬的家庭打交道,必須死守底線,否則到時候他們拿了一半的錢又反悔,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著一睜眼一閉眼的,年就過完了,學校也開學了。

進入初三,老師們都開始緊張起來,雖然比不上高考那麽誇張恐怖,但是該補課的課該考的試還是成倍地增加。哪怕是以遊手好閑的16班,也一樣沒有逃脫魔爪。

16班的班主任是個很聰明也又有教學方法的人,姓柳,他先是洋洋灑灑地進行了開學講座,告訴同學們,逃課的可以收斂了,哪怕上課悄悄看小說看漫畫,也必須坐在教室裏,否則這個時候學校和家長都不會讓你們好過的。至於要請假上藝術課不上晚自習的,早點把證明做過來。16班的一群熊孩子們在班主任難得認真的思考了下想上什麽樣的高中,並且挺義氣地表示這年盡量不給班級惹麻煩,畢竟前兩年班主任對他們挺好挺擔待的。

吳森若出國的事情班裏同學都知道了,羅蘭紫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些小道消息,神神秘秘地問劉爽和木雪森若是不是被他家人給逼出國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劉爽卻細心得很,回答蘭紫說吳家本來就八卦多,別聽別人亂講。當然,劉爽還是不遺餘力地黑了吳瑜遐一把,扭曲事實添油加醋把吳瑜遐喜歡自己親爹嫉妒森若的事情講了一遍,順便八卦了一番吳瑜遐以前的陳穀子爛芝麻。

其實羅蘭紫內心對吳森若有那麽點曖昧不明,一聽劉爽這樣說,深深記住了這個未曾蒙麵就幾度聽聞的大姐。

比起在花豹的照顧和教導下,越來越蘿莉臉禦姐心的木雪,林予菲的形象愈加地白蓮花化了。她一如既往地安靜溫柔,被欺負了也隻是紅著眼睛故作堅強,但是回眸低頭間脆弱的氣質實在是戳青春期少年們的心窩,雖然羅蘭紫仍舊不遺餘力地用各種方式折騰她,林予菲依舊是許多男生心中的暗戀對象,他們甚至會聯合起來保護林予菲,凶狠地和欺負她的人對抗。

對那些男生們來說,林予菲就是落難的白雪公主,羅蘭紫就是那美豔但是惡毒的皇後。至於出國了的吳森若,別說了,前段時間要不是吳森若跟林予菲走得近,羅蘭紫能吃醋成現在這樣嗎?說不定吳森若是受不了羅蘭紫的嫉妒和凶蠻才出國的呢!

所以說,男生們的腦補也是很狂野的。

沉浸在初三複習備考的節奏裏,木雪除了周末跟宋言穆進行所謂的約會和訓練外,日子過的有條不紊。

然後,該來的終於來了。

木前程從過年開始道到4月都沒有聯係過家裏的,但是他的情婦,卻抱著滿月的孩子找上了門。

早上木雪都是跟劉爽羅蘭紫一起上學,花豹會一路跟隨,等送到學校門口之後再回去保護何媽媽,等到木雪要下課的時候又去接木雪。晚上直接住在木雪家裏,她拎了一張鐵架折疊床放客廳裏,天一亮就收起來,絲毫不占地方。倒是她每天早上起來都要掄啞鈴,做仰臥起坐單手俯臥撐什麽的,搞得木蓉安份無比,從來不敢在花豹麵前耍什麽幺蛾子。何成庚那更不用說了,就差沒對花豹五體投地。木雪這會兒的解釋都是說花豹是朋友的姐姐,曾經是個特種兵,現在來何媽媽花店幫忙的。跟何媽媽自然是說了實話,不管何媽媽樂意不樂意,花豹又不聽她安排,所以反對無效,再說花豹畢竟是個厲害的女人,何媽媽還是很欣喜有人護著木雪安全的。

所以那個叫黃瑤的女人敲開木雪家門的時候,木雪還沒有下晚自習,何媽媽跟花豹一起在看泡沫電視劇。

“你是?”開門的何媽媽奇異得打量著這抱著嬰兒的女人,都晚上了,敲她家門幹嘛,她家又不在路邊上。

黃瑤打量了下何曉麗,還成啊,雖然是素麵朝天黃臉婆了點,但沒有木前程說的那麽懦弱和醜陋,這五官模子依稀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漂亮姑娘呢。果然男人啊,就是喜歡鮮嫩青春的。

“何大姐,你好,我是來找你的,我叫黃瑤。”

何曉麗心中警鈴大作,木雪多次給她提示木前程的情婦會找上門的事情,已經在她心中烙下深深的痕跡。她也曾在午夜夢回輾轉反側之際,思考過無數種可能出現的狀況。

眼下,就是狀況之一。

冷靜地讓自稱黃瑤的女子進門,一轉身何媽媽發現花豹站在自己身後,銳利的目光刺在黃瑤身上。不著痕跡地點頭,何媽媽示意花豹可以提防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何大姐,這孩子姓木,是前程的兒子。”

黃瑤長得頗為豔麗,長眉上挑,高顴骨,尖銳的唇角上揚,明明是副潑辣相,卻故意做出一副傷心柔弱的模樣,“前程他顧粘著你們多年夫妻的情分,不想提出離婚。可是,我是真的愛他,他也愛我,如果沒有孩子,沒名沒份我也願意守著前程過一輩子,可是現在兒子出生了,我舍不得讓他成為私生子啊,大姐,求求你,和前程離婚吧。”

何媽媽木然地看著這個女人,這就是小三的邏輯吧,自我中心,凡事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別人需要順從她們將就她們,否則就是傷害她們。

“不想當私生子,那懷上你就打掉啊。”何媽媽不帶任何感**彩地回答,“做了事情,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這是小孩子都應該明白的道理。既然你能當小三,就應該知道生下來的孩子,是私生子。不用你想不想他當,他就是。”

抿嘴一笑,黃瑤嫵媚地伸手攏了攏燙染的卷發,“何大姐,就算他是私生子,也是兒子呀。我今天來,是代表我自己請求你。其實你也知道,公公婆婆多麽希望能有個孫子,而不是孫女。”

“嗬…”何媽媽站起身,“你走吧,我不會答應你的。要離婚,你讓木前程親口回來跟我講。你,沒資格。”

見這人軟硬不吃,黃瑤有些不爽,本來以為這女人要麽會情緒時空嚎啕大哭,要麽指責她跟她抓扯,反正隻要情緒有變動,她都可以不小心把兒子摔下碰下,回頭就跟木前程告狀去。哪知道這女人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油鹽不進。

“大姐,前程他根本就不想見你,大過年的你和你那彪悍女兒幹的什麽事情你自己知道。說白了吧,前程他早就想跟你離婚了,不然我也不會把孩子生下來。他厭惡你的很,別以為用這個借口就可以見前程,順便跟他求情什麽的。我查過了,分居兩年以上,自然可以提出離婚,你同意不同意到時候還不是得離。”換了副嘴臉,黃瑤冷哼,抱著孩子耀武揚威,“除非你能憑空生個兒子出來,否則你拿什麽跟我爭啊,早遲木家還不是我兒子的,哼。”

“既然你查過了,你就應該知道,兒子女兒一樣受法律保護。”不想再跟這個女人多說,何媽媽起身送客,“你走吧,以後也別來了,我不會跟你談任何問題。”

看樣子今後要找何媽媽不太容易,黃瑤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抱著孩子往何媽媽身上撞,哭嚎起來,“大姐,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是不會走的,你不能這麽不要臉,明明前程都不愛你了,你還要厚臉皮地纏著我家前程…”

惡心地看著眼前女人三番五次變臉,何媽媽甚至有種這個女人會不會是精神有問題的猜測了。她連忙往後退,不想沾著這女人任何一點東西。一旁的花豹直接一手抓住了黃瑤後頸領子,猛地一拖,另一隻手從黃瑤手裏奪過孩子。

何媽媽接著孩子,無比厭棄地看著手中這團肉。當初木前程有多厭棄木雪,現在她就有多厭棄這個嬰兒。

花豹秉承了一貫的作風,不吵架,隻幹架。既然這個女人不想走是吧?成啊。

扯住頭發劈頭蓋臉的耳光伺候,反扭了手,拉過沙發上的靠墊,隔著靠墊開始毆打。

不留痕跡的毆打方式,花豹最擅長了。

直到黃瑤痛苦得再也喊不出一聲來,花豹才停了手,就跟拖小雞崽一樣拖著黃瑤扔出了門。等黃瑤跌跌撞撞地站穩當了,才把孩子遞給她。

“下次再敢耍小聰明…”後半句沒有說出口,花豹威脅地笑了笑,跟著走出門。

以為這個渾身肌肉的女人要把自己怎麽樣,黃瑤差點沒有尖叫起來,結果被花豹冷眼一瞪,尖叫都不敢了,抖抖索索地抱著孩子往前走。

“自作聰明的人,往往死的早。”花豹把黃瑤送上了出租車,順便警告了下。

黃瑤的瞳孔緊縮了下,手抱緊了孩子。

等木雪回家的時候,一切都過去了。這讓木雪非常不爽,本以為可以大戰一場小三的,結果在她上自習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結束了第一場戰役。

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聽完了整場事件的木雪挺欣慰的。果然蝴蝶的翅膀隻要撲啦扇動起來,一切都會有改變。上輩子那個女人是周末的時候來的,幾句話出口,何媽媽就哭天嚎地痛不欲生,情緒完全失控,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跟那個女人扭打起來,結果小嬰兒收了傷,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木前程對母親下死手地家暴虐待,還領著小四小五小六上門來,明擺著告訴母親,我包的人多了去了,你早就不是個蛋了。那些女人也是極度不要臉,挨個地在家裏住著不走,換著方式地折騰母親和自己。

這輩子呢,何媽媽在自己的情緒感染下,同時也在自身的努力下,無論是心性還是性格都有了很大改變。還要花豹,結結實實揍人什麽的實在太合她的心意了。

躺在床上,木雪心裏估算著,這次木前程要鬧離婚,該換個什麽模式呢?

隔簾旁邊的木蓉正飛速地給木前程發著短信。

【舅舅,今天黃阿姨來了,可是何曉麗她很冷靜,一點都沒有激動,最後那個女金剛把黃阿姨送走了。】

【估計還是得你親自來說才行,何曉麗似乎一點都不怕的樣子,也根本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木雪聽到木蓉那邊手機按鍵哢塔哢塔響,突然心生惡作劇的念頭。她悄無聲息地爬起來,從隔簾下方掀起布簾子,接近木蓉。

木蓉毫無所知,還在按著鍵盤。

【舅舅你就不要顧情麵了,直接教訓她們母女倆……】

字還沒有打完,手機被橫空出現的一隻手給奪走。木雪條件反射地伸手想去抓,卻被扭住手腕一個回翻,整個人都俯臥到床上,手被扣到了背後肩胛骨上,一陣鑽心的痛從手肘疼到肩膀。

“你又發什麽瘋!”木蓉痛得滿臉是淚,感覺手都要斷了,“大半夜的你又想幹嘛!”

這段時間木雪和木蓉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基本上話都不說。這突然的發難,木蓉還真想不到為什麽。

“好好教訓我們母女倆?”一隻手悠閑地把短信刪除,順便再看了看留存短信,哎喲,好多記錄呢,有木蓉跟男生之間的曖昧短信,還有跟其他女生商議如何欺負班裏某同學的,當然,最多的是這段時間給木前程報告家裏情況的。

在木蓉背後狠狠一擊,敲在脊椎上,這是花豹教給她的一個招式。木蓉痛得瞬間失去身體掌控力,軟軟趴在床上動彈不得。

【爸爸,想離婚,把財產準備好,數目夠了就同意。否則咱們母女可以跟你慢慢耗,讓法院來判判到底誰是過錯方。】

迅速地回了短信,木雪笑盈盈地把手機關機,摳了電池,抽出手機卡,折成兩半。

“蓉蓉啊,我該怎麽說你呢?也許你應該去住校了。”木雪坐到木蓉旁邊,撫摸著她出冷汗的額頭,“你似乎永遠理解不到,現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有多大差別。你似乎永遠以為,我和我媽媽是你們何家可以隨便欺辱的。”

嘴唇湊到木蓉耳邊,木雪陰測又愉悅地笑了,“黃阿姨,看來你們都知道的挺多啊。今天我回來晚了,沒辦法給那個小三教訓,不如你就替她承擔了唄。放心,我不會給你留下傷痕的。”

扯過枕巾塞了木蓉的嘴巴,用睡衣帶綁住了她的手腳,在她驚恐又後悔的眼神下,木雪摸出連睡覺都會隨身攜帶的電擊筆,“試試看,來電的感覺?”

這一晚,木雪玩的十分盡興。她試驗了花豹教導的很多內容,比如某些穴道隻要用力一戳,人就會渾身酸痛到難以忍受,比如某些關節輕輕扳動,人就會疼到發瘋,這些都是不留痕跡的。當然,那個電擊筆也被用來試驗了中檔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

木蓉哭得暈厥了過去,第二天早上木雪還好心地給她的學校打了電話,說木蓉生病了要請假一天,才心滿意足地上學去。

等木雪當天回來之後,發現木蓉已經收拾鋪蓋滾蛋了,連個自己的碗都沒有留下。

何媽媽很不解,“木蓉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人家肯定覺得這裏不是木家了,不好意思待了唄,反正你們都要離婚了。”木雪不以為意地回答。

說到離婚,何媽媽僵硬起來,這是她用青春和愛戀求來的婚姻,是她前半生的所有。縱然現在物是人非,但曾經擁有過的甜蜜又豈是那麽容易忘懷的。真的要是離婚,那絕對是割裂一半生命的痛楚。

“小雪,你對爸爸,沒有一點留念?”何媽媽小心翼翼地問。

留念?當初他若是對我有一點留念,我也不會死的如此淒慘。木雪嘲然回答,“媽媽,你覺得他有真正意義把我當成他孩子?”

何媽媽啞口無言,當初生下來孩子,木前程就和家裏人商量,幹脆把孩子送給別人,謊稱剩下了死嬰,他們就可以重新生一個。何媽媽還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雖然一直抱著孩子哭不願意放手,但還是被硬生生的抱走了孩子。結果第二天醫生告訴了她的產後情況,她差點發了瘋,木家人怕她幹出什麽大事兒來,才把孩子給抱回來的。

從出生到現在,木前程確實沒有對木雪有過什麽關愛,那態度就跟隨便養了隻寵物差不多,高興的時候多看兩眼,不告訴的時候不打就罵。以前的木雪有多自卑多懦弱多無能,就說明木前程對女兒有多討厭多憎惡多不上心。

見何媽媽神色變幻不定,木雪再次提示,“昨晚我從木蓉手機上看到她給爸爸發的短信,要讓爸爸收拾我們哦。做好準備吧,說不定這幾天爸爸就會給你電話,或者是回來。”

木雪話才說完,家裏電話還真的就響了起來。

何媽媽接起電話,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木雪見狀,劈手奪了話筒,開了免提。

“你生的好女兒啊,拿財產來要挾離婚。何曉麗,我承認你確實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跟你在一起這麽多年,我也對你很好啊,該還的早還清了。我的生意你又沒有幫什麽忙,想分財產,門都沒有!”

木雪嘖嘖嘖地咂嘴,何媽媽氣的發抖,“木前程,你什麽意思?”

“把現在你們住的房子給你們,再給十萬塊,要麽離,要麽別想從我這裏拿一分錢。”

木前程那邊的聲音非常冷酷,仿佛是在跟陌生人談價格一般,絲毫沒有人情味。

眼看何媽媽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木雪幹脆自己上,“木前程啊,明明就是你出軌,連孩子都生了,曉不曉得官司告到法院去,可以讓你淨身出戶啊?咱不說其他的,夫妻共同財產那可是對半分,我還有繼承權呢。”

那邊啞然了一會兒,繼而更凶狠了,“繼承權?我要跟你斷絕父女關係,賠錢貨,要你有什麽用!”

“那你斷啊。”木雪毫不退讓,“就你那幾個小子兒錢,我還看不上眼呢。你斷了父女關係也好,以後死了我也不用給你上墳,我還輕鬆呢!”

被毫無顧忌地咒死,木前程氣的跳腳,可惜隔著電話他也揍不到木雪,“好好好,你等著吧。何曉麗,你們何家的種果然沒有一個好貨!”

一直在一旁默默聽著的何曉麗緩緩開口,聲音疲憊又蒼老,“前程,你有沒有愛過我,在很久以前,在我們都還年少無知的時候,你有沒有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