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死了都要愛

【3】

天亮了一截，世界陡然陷入沉默。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愛，不用刻意安排，憑感覺去親吻相擁就會很愉快……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偌大的客廳內，傳來平日裏聽起來悅耳無比此刻聽起來卻刺耳無比的手機鈴聲。

程沐珂艱難的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因為在雨中跪了一夜的緣故，渾身上下冰冷且僵硬。

撐著自己渾身上下幾乎都要痛的碎掉的身子，她緩緩從地麵上站起，一步一步，拖著自己沉重到無以複加的身體，走到客廳裏。

本來已經停止了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她看都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你去哪裏了？”男人的低吼聲從電話的另一端傳過來，在如此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的突兀，程沐珂將手機挪開了些許，無聲的苦笑著，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隻是聽著如此暴怒的聲音，她就可以想象得到，電話那端的那人，此刻臉上的神情是有多麽憤怒。

不自覺的，她感覺自己腦海中的思緒一陣又一陣的恍惚。

“我回家了。”她輕聲回答，聲音中無悲無歡，聽不出一絲波瀾。

“回家你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嗎？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找你找的都快要瘋了？”禦非離口氣冷厲無比，隱約能夠聽出幾分暴怒，“我差一點報警你知不知道，宿舍裏沒人，家裏也沒人，給你打電話你不接，你回家用得著不接我電話嗎？”

不能怪她，他們那天吵架過後，她就一聲不吭的自己一個人離開了學校，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他找她找的都快瘋了，去她的宿舍，沒有人，去他們的家中，也沒有人。

不顧傾城的暴雨，他一夜沒睡，隻是想快點找到她，就算是她不想見自己，哪怕是接他一個電話，告訴他她平安，就好。可是，她沒有。

“睡著了，沒聽到。”程沐珂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語氣，冰冷至極，就像是寒冬臘月裏的風雪，卻又帶著令人心疼的沙啞，她平靜的回答著那邊男人暴怒的質問，清麗的容顏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說話的時候，聲音和很小，如果不仔細聽，甚至都有可能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

禦非離麵對著如此平靜的她，滿肚子的怒氣倒是全部都消失不見了，語調降低了幾分，冷聲道：“哪裏都不要去，在家裏等我。”

話落，甚至都還沒得及等她說什麽，就迅速的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程沐珂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卻是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將手中的手機輕輕的放回了沙發上。

禦非離來的很迅速，本來應該是二十分鍾的路程，他卻隻用了十五分鍾。

下了車，疾步走進來，看到那個蹲在客廳的地板上的小女人，眉心一冷，三兩步走過去將她攬入自己懷中，隻是，在觸及到她身上的溫度的時候，卻忽然怔了一怔，麵色浮現出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