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遠渡逃亡 浮光掠影

第四章 遠渡逃亡 浮光掠影

傅磊看著戰火灰蒙的臉龐上寫滿年輕朝野的逆彩幻光……

…你…你真是固執己見,叫我怎麽說好呢?我了解你到現在,給我的感覺,充滿活力,卻也充滿叛逆,你很自我,逆反心理很強,不是有句話叫“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嗎?這麽簡單的道理,還不明白?!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傅磊平靜地瞧著他,心裏卻不停盤思,算了,這小子,我來慢慢調教!急不得,這時候說些大道理對他根本沒用,他需要的隻是時間,他,太年輕了,一句話,年少氣盛,心高氣傲,輕狂無忌,不知世道凶險,更不知外麵是虎嘯狼穴的世界。

…猶豫了一下,語氣堅定不移,“傅磊,我跟定你了!”莫天宇眼光灼灼,狡黠道,“這次,你可別想撇下我,你去哪我去哪。總之,跟隨你左右,任你差遣!”

……你…看著情真意切的真摯流露,傅磊不覺心潮蕩漾。

“好兄弟!”傅磊一陣激動,伸手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一陣輕盈震動,對講耳麥響了。傅磊怔了怔神,退縮一步,手指在疏導線上按了下,接了進來。

“呼叫,星野達郎呼叫,老大,戰鬥已結束,新宿頑固份子已被全纖,共三百多人,收繳大量武器裝備。接下,請老大下達指定。”聽得出來,對方一陣酣暢淋漓的狂放語氣。

這麽快…

聽得莫天宇心有餘悸地一緊,剛剛那一幕仿佛在重演,不是傅磊及時雨般殺到,恐怕要算上自己這一頭顱。

傅磊倒反應平靜,這完全在意料之中。經過他周密細慎的策劃,這場勝利成為必然。但此時,最大的驚喜不是勝利,而是和莫天宇的重逢,這讓他頗為意外。

“很好,留下一隊弟兄清善戰後,其餘的撤回東京基地總壇!今晚犒賞慶功!”傅磊語氣漠然威肅,停頓一下,接著吩咐,“通知碧簏公館,叫上東京最好的藝妓給弟兄們助興!!!”

“我的明白了!老大,那您…要不要隨弟兄們一道回東京…還是留下一支精英跟隨?”星野達郎爽直的口吻。

“不用,全部撤走,我晚些時回白日公館!”凜肅不容祗疑的口吻。

“ああ,我的明白!”說罷,一陣芒音。

傅磊正欲開口,不巧的是,一陣手機鈴聲響徹入耳,於是煩亂地從腰間取出,拿到眼前,那個號碼再熟悉不過……是黑田俊雄…

怎麽辦?要不要接…接了,我的計劃就進行不了。這個機會難得,錯過了,又不知要等到何時?

音樂聲不斷,傅磊清澈的眸目閃爍不斷,眉宇間猶豫不定。莫天宇奇怪地看著他臉色微變,怎麽啦,遇到什麽難處了嗎?剛才一副威風凜然,鎮懾八麵的雄勢。跟此時判若兩人。

猛地,手指一動,按下關機鍵。主意已定,可不能三心二意,這裏呆太久了,思想都被束縛,我是非走不可。

馬上,傅磊取下耳麥,丟棄手機,臉孔異常嚴肅認真,來不及跟他解釋因果,衝著莫天宇直言不諱,言簡意賅,“天宇,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裏!”

……“嗯!好,一切聽你的。”莫天宇果斷地立馬應聲,他知道他肯定有他的想法,管他的,隻要跟隨就行。到哪裏都無所謂。

……傅磊臉上和悅的一笑,低頭略沉吟了一會,隨即脫口而出,“傍晚五時,在伊勢灣海上會停泊一艘去韓國的重噸集裝箱大型油輪船舶。”稍頓一會,藐著他,沒有說話。這是離開的最好時機。不能再拖,否則,我真怕自己在這條黑道上越陷越深。

噢,雙腳踏入泥潭,這時想抽身卻不是那容易。甚至有時,連自己都不認識,從來不知道我也如此凶狠,視人命如草芥。那潛意識裏凶霸邪惡的毒蛇魔鬼時時纏繞束縛絞痛著腦髓。

“行!我準時赴約。”莫天宇回答得幹脆利落。

看看現在的天色,還早得很,一時不到,剛才那場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個鍾頭,傅磊脫下黑色外衣,遞給他,不須過多語言,一個眼神即刻會意,莫天宇二話不說,丟棄身上這套新宿會標誌性的白西裝,當然,經過激烈戰火,顏色已灰黑交織。

“好,那就這樣,天宇,我先離開一會,你從後麵離開,到時我們五時傍晚在此海港第三入口處碰頭。”停頓一會,不放心,再次叮囑,“記住,第三入口。”

“嗯。”說罷,莫天宇沒有再猶豫,一個躍起,準備走時,胳膊卻被傅磊拉住,一隻左輪輕便微型“家夥”交到手裏,衝他點點頭示意了下。

莫天宇一陣激動,內心洶湧澎湃,突然,雙臂用勁,擁抱住他,心緒複雜難言。傅磊,你放心,我會為你好好保重自己這條命。

傅磊被他抱得太緊,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隻好輕拍他的背部,悠揚敦厚的男音,“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到了船上,我會告訴你全部。”

是應該告訴他經過,他不能這樣稀裏糊塗地跟隨自己,如果我繼續留在“鬼塚堂”,那天宇…不,萬萬不行,我不能把他也帶進這個暗無天日的黑道。這比那荊棘之路難上百倍不止,越往裏越黑,再回首難於登天。就像今日的新宿慘劇可能就是我們明日的“赴宴”。

“好。”莫天宇沉聲應答,鬆開雙手,“那我們就待會第三入口見!”說罷,掉頭,一個轉身躍開,快步從美食店後道穿梭而過。

看著他漸隱的背影,傅磊眼神竟有些飄忽,沒想到,我將再次橫洋遠渡逃離。和當初與加納信玄的逃亡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隻是,現在同行的對象換成了莫天宇。這個叛逆狂傲的小子,雖然相處不久…卻很驚異地發現,我們之間無須言語,卻能心領神會,靈犀相通。我早已把他當成推心置腹的墨逆之交。

突然想起當初他對自己迷亂情感,頓覺嘩然,他隻是,隻是太年輕,這真摯的兄弟之誼才是最可貴的。不,我不會失去這份兄弟情,傅磊內心隱隱暗下決心,就讓時間跨度來糾正他的錯愫。

……

幾個鍾頭飛逝而過,晚霞影像傾瀉海域,海鷗,海鳥,雁過留聲,傍晚的斜陽霎時壯觀瑰麗。

名古屋的第三入口和往昔一樣既寂靜又紛擾異域,遠遠地都能聽見汽笛見風轉舵的轟鳴聲。這時,伊勢灣海上果然停泊一艘重噸集裝箱油輪,這會正在自動裝卸貨物。

一個輕快的身影閃進畫麵,前麵幾百米的距離,老遠就看見他在等候,傅磊加快了腳步。

終於要離開了,心裏卻像打翻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這三個多月的日子不知道是怎麽過的?渾渾噩噩間不斷在挑戰自己的極限,攀附住那唯一幸存的“浮光掠影”,努力掙紮。想要拚命洗去汙點,卻愈演愈烈,早已身不由己。

經過血雨腥風洗禮的名古屋港灣在霞光的映襯下,更添了一種鬼羿的斑斕色彩。仿佛時時危機四伏。

“天宇,你來了。”聲響人到。傅磊快步迎上前去。一身休閑襯衫牛仔褲,映出高大修長的健碩身材。

“嗯。”莫天宇應聲著,看著他走近,不覺得心曠神怡。一臉崇敬地看著他,“傅磊,我們這就上去吧?”

傅磊正欲答話,耳邊卻傳來一陣陣刺囂的汽車馳騁聲音,不耐地潯眼看去,一輛黑色hummer(悍馬)越野車馳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