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家寡人 巴黎之花
第十四章 孤家寡人 巴黎之花
……沉默一陣。
“你讓我考慮考慮吧。”安妮薄唇輕啟，淡然地回複。但，看到他對這個回答還不甚滿意，便假意安撫，“這個太突然了，我須要時間。”
心裏卻別有打算，有意扯開話題，“時間不早了，你應該還有事吧！”
“怎麽？這麽快就下逐客令了？”戴天非常不快地看著她，硬生生地頂了回去，“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我們也可以先訂婚。但不要讓我等太久。”
天，這算什麽，逼婚嗎？天下恐怕沒有比我更慘的女人了。自己的幸福都不能自己做主。他要主宰我，葬送我的一生嗎？可惡！！！
“嗯。”安妮敷衍著，心裏卻相當反感。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驚擾了房間裏的兩人，戴天煩躁地接過手機……
安妮站在一旁，他終於要走了吧，這個惡魔，最好快點走。我也好繼續辦我的事。大不了，晚上偷溜。
戴天不耐地掛掉電話，幽藍的眼看了看安妮，你…你居然還想著離開…哼！！
睹見桌旁的行禮箱，一把拉了過來，安妮大驚，他在幹嘛？他沒有理會她阻止攔截的舉動，手上動作更快，一下把箱子打開，亂搗一陣，衣物不時被他丟出箱子，床旁一片狼藉，他在找什麽，終於讓他看見了，壓在箱底的護照和簽證。
安妮急忙衝上去搶，戴天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接著單臂用力把她摔在床上。拿著她的護照和簽證，收入懷中。
“這些東西還是由我替你保管吧！”戴天酷畢的聲音，看著伏在床上的安妮，冰冷的眸子透出無情的芒硝。
哼，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這裏！！！
……安妮別過了頭，此時，欲哭無淚。
“如果你還是想去日本，我陪你！”戴天丟給她這句話。直到看到安妮緩慢地搖了搖頭，方才滿意。
戴天拂了拂發絲，真的還有會議等著自己，不得不離開了。臨走前，跺步安妮身邊，輕擁著她，低聲耳語，“蝶，既然你已經答應考慮我的求婚，就請尊重我，不要再對別人投懷送抱，否則，我會生氣的。”似警告的語句在耳邊回蕩。
……看著他終於離開，安妮忍不住伏在床上潸然淚下。我的無奈，我的苦痛，向誰訴，誰來給我答案？這沒有盡頭的痛結何時能了……
……
波士頓莊園
夜深，戴天疲憊不堪地步入二樓，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修長的手放在門旁的牆壁，並沒有推門而進，慢慢轉過身體倚靠在牆上，又是一個孤寂的夜晚。不知，度過蹉跎多少個歲月，現在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那種心寂的空虛，心靈的寂寞是如此的疲軟，苦澀的笑浮動在嘴角，此時，多需要一個人的慰藉。可…可，卻不是她。他們每次相見，不是充斥著虛假的偽裝，就是尖銳的衝突。從來就沒有，她給過他溫柔，她給過他理解，更甭提關心了。
這樣無情無心的女人，我為什麽還要留戀她，忘掉她吧…她並不適合自己…心底無數遍告訴自己…應該放她走！
可是…可是…
就當kint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還是放不開…就那樣義無反顧地阻遏著。即使讓她恨之入骨，哪怕，哪怕，就算她死也要死在自己懷裏…
我的愛，我的心，何時變得這樣失狂…戴天，這真是你嗎？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為什麽，為什麽，就對她有那麽強的占有欲……
難道長年一味無怨無悔的付出，到現在，是向她變本加厲的索取嗎？！
……
突然，餘光瞟到一襲紫衣裙角，眼光順著往上掃，虹歐…
一張精致標準的瓜子臉映入眼瞼，水靈瑩動的杏眼透著敏感的鬱蔥。她怎麽還在這裏？
“戴天，你怎麽啦！”虹歐朝他走近，擔憂地注視他，這麽晚，他才回來。怎麽不進房間，倚靠在這幹嘛，該不會身體又不舒服吧？
……一陣無語，她，一直在身邊，我卻忽略她的存在。
幽藍的眼影過她的臉，突然，射出一道鬼祟的光茫，下一秒，閃電的速度，拉過她的胳膊，還來不及反應，大掌一推，抱著她閃入房間，然後逼在牆上，瘋狂霸道地強吻堵截了她的唇。
隻微一楞神，虹歐馬上被他的熱情所感染，熾熱地回吻著他，兩個人的身影交織纏綿在一起……
突然，戴天猛地放開她，“對不起！”性感的嘴角努力擠出這三個字，借著房間大廳走廊的射燈，臉孔陰鬱地跺步到酒櫃。
拿出一個華貴的湛黃玻璃杯，緩慢倒了整杯perrierjouetbelleepaque巴黎之花香檳，濃鬱清爽的酒香撲鼻透肺，戴天的頭腦也頓時清醒了很多。
“怎麽啦！”虹歐溫柔悅耳的女音盤旋在房間內，“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下被他沉重的磁音打斷。
“我沒事，你出去吧！”戴天漠然的聲音透著隱隱的回絕。
……沉默一陣，虹歐靜靜走到他身旁，“心情不好，是要找人傾訴的。”頓了一下，溫柔的慰藉，“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啊！放心，這裏沒有別人。”
……戴天一陣無語。也許，壓抑太久，的確要釋放心愫。
“你去看她了…她還好嗎？”虹歐看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因為她是他心底一個痛。
……半晌。
“不好。”戴天聲音低沉，煩悶地喝了一大口“巴黎之花”。接著，一股腦兒道出，“你知道嗎，她要走！她要離棄我！！她要去日本，她要去找傅磊，她還說，隻要她活著就一定會去找他……”語一出，就無法停止，那充滿幽怨的眼睛裏嚼滿了委屈，猛地拿起杯灌個痛快，直到虹歐雙手準備奪下他的杯，才停止。
“十年了，我愛了她十年，你說，她為什麽這麽絕情！！！”藍眸裏燃燒著憤怒不滿，頓時，繼續道，“就像上次，擅自搬離別墅…你說，她有必要這樣讓我難堪嗎？我掙的錢讓她揮霍幾輩子都花不完，她還要那樣拚命，不惜到外麵露宿風餐…”越說情緒越激動，“還有，又去外麵招蜂引蝶，投懷送抱…”痛苦地咆哮般，“她根本就沒有考慮我的感受！甚至還詛罵、賤踏我的自尊！她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沒肝沒肺，狠心歹毒的蛇蠍女人！”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雙臂發顫，手握成拳，憤懣的眼睛赤紅一片。
虹歐趕緊扶住他的肩膀，輕攬入懷，柔聲安慰，為什麽，安妮，你要這樣對待他…
此時，我完全站在戴天的這一邊，莊園的人誰都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愛，可是，就算是石頭也有感動的時候吧，更何況是人？
我該怎麽說你呢，安妮？就算他有什麽對你做得不好的地方，這多年的養育之恩，關愛之情也足矣填補任何傷口，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去傷害他，尤其是現在……
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看到他難過成這樣，傷心痛絕。平時多麽高貴自信，豪縵傲世的人被傷成這樣…真不知道，他愛上你，是你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不知不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哀痛起來。
“忘了她吧！”虹歐看著倒在懷中的戴天，語氣喃喃，如果可以，讓我來承受你的痛。“她不適合你！”
“不！！！”戴天一下抬起頭來，眼神堅定不移。
戴天絲絲燃眼的藍光映照出決不罷休的心。“哼，我沒那麽容易放過她，這輩子就跟她耗上了，我的情感被她踩在腳底，置於草芥，輕薄得不屑一顧，我要折磨她，淩辱她，要她加倍償還！！！就算是死，也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虹歐久久看著他，沉默不語，什麽也沒說，剛才那痛心疾首的狠毒誓詛是那樣堅韌，這時能說什麽呢？是誰的錯？他們兩人…怎麽會弄成這樣？完全就是孽愛。是一段完全不應該存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