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離婚大計

第41章 離婚大計

下班前代善打電話來約晚上一起去吃貴州菜,黨旗正好也想問問代善離婚的進程如何,便欣然答應了。飯店在朝陽公園那邊,黨旗開車過去還算方便。

車子開到農展館南路和團結湖路交叉路口等紅燈時,一個推著嬰兒車過馬路的年輕女人突然昏倒在人行道上。黨旗的車當時排在最前麵,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要糟,人行道上逐漸圍滿了人,就算此時綠燈了,道上的車子也不敢貿然開動。

眼看著離目的地不過兩三裏路了,這下好了,人行道上人群不撤,車子開不動,這路算是徹底堵上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在車裏坐著也是坐著,黨旗索性下車上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走到人群外圍黨旗便聽到周遭的人紛紛議論,原來這推嬰兒車的女人癲癇突然發作,大家都不敢上前亂碰,已經有人打了120。

黨旗一聽心一緊,從看到那女人倒下到她決定下車,早已過去十分鍾不止。人群還沒有散,說明女人還在發作期。黨旗以前見過癲癇發作的病人,隻不過一般情況下發作持續兩到三分鍾後,病人自己就能慢慢恢複過來。若時間久了仍在未見停,那就算得上大發作了,必須及時采取措施並送去醫院。

黨旗趕緊撥開人群鑽到前麵,隻見那女人正躺在地上,身體僵硬且伴隨著抽搐,眼球上吊,嘴角邊不斷有白沫和唾液留下,情況不容樂觀。

“姑娘,你可別犯傻啊,這羊角風發作起來可不敢隨便亂碰的。”黨旗正要上前,被一旁的大媽連忙拉住。

“阿姨,沒事兒,我有數。您方便的話就幫忙看著點孩子,別讓人乘機把孩子抱走了。”黨旗拍拍大媽的手,上前走到抽搐不已的女人麵前蹲下,迅速地抽掉纏繞在女人脖子上的絲巾,並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粒扣字。

之後黨旗便沒有更多動作,隻是蹲守在女人身邊不斷替她擦掉口裏嘔吐物,耐心地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幸好沒過多久,交警以及救護人員幾乎同時抵達現場,孩子交到被熱心群眾交到了交警手中,女人也被送上了救護車。

圍觀人群散去後,交警同誌開始疏導交通,黨旗的車被要求開到路邊,而她則須留下來配合警察做筆錄。等事情處理完,警察告訴黨旗她可以走了的時候,已經是事發一個小時之後了。

急匆匆趕到飯店,代善已經點了倆菜自己先吃起來了。黨旗嗔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怎麽也不等等我就一個人先吃了。”

代善放下筷子,拍手道:“噢噢噢,為我們見義勇為的女英雄鼓掌!你不經意的舉動卻給這冷漠的社會又一次增添了正能量!鼓掌!”

“抽什麽瘋呢,別丟人了啊。我也沒幹嘛,不過舉手之勞。要是換你發病,我保證一路護著你去醫院。”黨旗拿起濕毛巾擦了擦手,她真沒覺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就為了這麽點事還被留堂做筆錄,耽誤了時間,這個才討厭。

“呀呀呸的,咒我呢?”代善瞪了她一眼,轉頭朝服務員招了招手:“服務員,點餐。”說完又對黨旗小聲嘀咕:“今天周五人特多,你以為我不願意等你啊,是人家飯店不願意等。我不點倆菜,難道坐著喝茶幹瞪眼啊?你覺得他們能答應我占著茅坑不拉屎嗎?”

之前一直替那羊角風發作的女人擦嘔吐物,這會兒又聽她說什麽茅坑和屎,黨旗覺得自己連吃飯的胃口都快沒有了。

代善又點了份酸魚湯和汽鍋雞,加上幹鍋牛蛙和醋溜白菜,兩人吃就差不多了,黨旗補要了份小米渣和米豆腐。

“你小雞啄食啊,怎麽淨點五穀?”代善咋呼道。

黨旗覺得她的問題特別傻,說:“葷素你都點完了,我就來點五穀雜糧助消化唄。怎麽,你點的不讓我吃啊?”

代善一愣,隨即憨笑道:“也是吼,我剛了。”

“喲,都會講蘇州話了,跟吉祥學的?”黨旗聽她說“我剛了”差點噴了,這半調子方言說得實在太蹩腳了。

代善以為黨旗在誇她,提到吉祥又興奮起來:“對啊,她還教我上海話來著。什麽剛剛一剛剛剛的我頭都大了,我現在就會說,儂好,再會,謝謝儂,哦對,還有一句,超經典的。”代善說著忽然神色一收,用低音學道:“內伊組特——”

“噗——”黨旗都快笑噴了,她就知道吉祥這家夥教的肯定沒好東西。

代善泄氣地看著黨旗,不死心地問:“我應該沒說錯啊,你笑什麽?難道你沒覺得我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很有殺氣嗎?”

“沒,沒,我沒在笑你。你說得很好,殺氣很足。”黨旗快笑岔氣了,擺擺手連忙否認。

代善低下頭默默整理起麵前的餐具,無比平靜地說了句:“替我問候你二大爺。”

黨旗笑著豎起大拇指,“還是這句話更有殺氣。”

兩人邊吃邊聊,說到那天在夜色翡冷翠的事,代善聽她提起沈城,直覺就是反感,這人實在是太討厭了。“他肯定調查我了,不然怎麽會知道你!王八蛋,太過分了,這事兒跟你又沒關係,他找你做什麽?有什麽事兒衝我來,找我朋友的麻煩算什麽男人!”

黨旗見她越說越激動,忙攔住她,說:“沒,他沒找我麻煩,我還沒說完呢,他找我,我沒去。放心吧,周頌玉是他的兄弟,之前我們已經見過了,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跟你說,你別衝動啊——”

“一丘之貉,全特麽是渣!”

得,周頌玉也被順帶罵上了。不過黨旗心裏琢磨著,他這被罵得也不算冤枉,“渣叔”這個稱號倒也蠻適合他的——

“那離婚的事你到底怎麽想的,現在主動權在你手裏,也由不得徐家說不離就不離了。如果是我,我會快刀斬亂麻,省得老跟這幫人瞎攪合,早點散了早點拿了賠償費迎接第二春。”黨旗說道。

現在離婚這件事情是代善人生中急需處理的頭等大事兒,賠償她肯定是要跟徐家討的,但她又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徐子俊,可這樣一來又牽扯到李夕楠。那家夥雖然也不是個無辜的,可他那哥哥實在太難纏了。想到這些破人破事兒她就煩得很,要不是從小在這裏長大,她都要懷疑北京這地兒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了。

“徐子俊他媽連一套房子都舍不得掏,他們家現在就等著沈城把我搞定,拿回照片,然後就準備把我光屁股踢出門,反正他們也沒什麽臉可要的了。”代善嘲諷地說道,“把我逼急了,誰都別想好過。”

黨旗想了想,對代善說:“你想清楚了,如果你一旦什麽都不顧地公開j□j,那勢必得罪了沈家,徐家也不會給任何你補償,索性破罐破摔。我問你,沈城為什麽要拿回j□j?”

代善嗤笑一聲,道:“能為什麽?不就是怕我一不小心公開了照片,他那寶貝弟弟丟了人,他們沈家丟了麵子唄。”

黨旗繼續追問:“既然徐家想借沈城的勢給你壓力,以保人財兩不失,為什麽你不能反過來借他的勢給徐家壓力?”

“我跟他又不熟,怎麽借?而且我跟他是對立的,他怎麽可能幫我?”代善覺得黨旗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難道讓她去色.誘啊?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你去找沈城交涉,說隻要徐家願意給出你想要的補償,那麽照片的事你自然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你把皮球踢給他,讓他去給徐家施壓。對你們來說,這是雙贏,他並沒有什麽損失,我想他也許會考慮的。你有信心嗎?”黨旗朝著代善微笑道。

代善定定地看著黨旗,努力推敲著她剛剛說的話,鬧到如今這一步,似乎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沉默了片刻,代善輕聲說:“旗旗,你會不會覺得我現在也變成了那種一談到離婚就死要錢的女人?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為什麽這麽問?”

代善有些低落地說:“我沒想這樣的,他們要是一開始就答應離婚,我真的什麽都沒打算要的。可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不甘心——”

黨旗傾身上前拉住她的手,給她一劑強心針,“不甘心是對的。如果你的人生被這樣狠狠耍了一回,你卻什麽都不為自己爭取,那樣的你才會讓我瞧不起。你不需要覺得底氣不足,就算徐家賠你半副身家,那都是你該得的。振作起來善善,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這一切都會過去。”

吃完飯黨旗開車將代善送了回去,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意外發現客廳的燈居然亮著。

“知道現在幾點嗎?”周頌玉靠在沙發上,懶懶地看著她。

黨旗抬頭看了眼時鍾,答道:“北京時間,晚上十點五十三分。”

哼!“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是我家,我不回來那去哪兒呀?倒是你,怎麽來之前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還有,你什麽時候偷配了我家鑰匙,經過我允許了嗎?”黨旗一連串反問丟了回去,周頌玉的臉是越來越黑,“你出去瘋,這麽晚才回來還有理了?我說你一句都說不得了?”

黨旗換好拖鞋,忽的表情一轉,嘻笑著朝他小跑了過去,撲在他身上,笑眯眯地說:“瞧你,怎麽跟你怨夫似的,你不會等我召見等了一晚上沒吃飯吧?不應該啊。”

事實是從下午周頌玉就在等黨旗打電話來約他吃晚飯,結果等到太陽都下山了,電話沒有,信息也沒有。他想著自己是男人,大方點,給她打過去吧,她倒好,手機一開始還是在通話中,後來直接就關機了。

“我吃沒吃飯你還知道關心?自己說吧,下了班跟哪個野男人出去鬼混了?還關機?”周頌玉無視她的撒嬌,心裏憋著火呢,哪能就這麽輕易給她糊弄過去。

黨旗晃著他的胳膊,嬌笑道:“當然關心了,你是我男人呀,我後半輩子的依靠,你要是餓死了,財產又不歸我,你叫我怎麽活呀?”

“我要死了,你就殉情吧,省得想下半輩子怎麽活。”渣叔冷哼一聲,“別轉移話題,真跟野男人出去了?”

“是又怎麽樣?我就不能有異性朋友了?”黨旗挑眉道。

周頌玉咬牙切齒:“能,當然能,哼,你最好別讓我發現是誰——”

黨旗撲哧笑了出來,雙手把周頌玉的頭發揉成雞窩,輕快地說道:“沒想到我家渣叔這麽愛吃醋,怎麽,代善的醋你也要吃啊?晚上我和代善吃飯去了,接了她的電話後來手機沒電了自然關機了。我的野男人也就你一個,你對自己這點兒自信都沒有啊?”

周頌玉一把扯下她的手,不滿道:“**什麽,發型都被你毀了。你剛喊我什麽?再喊一遍。”

“渣叔。”黨旗笑嘻嘻地喊道。

“再喊一遍。”

“渣叔,渣叔,喊多少遍都行。”

黨旗說完從他身上跳開,準備開溜。隻不過周頌玉的動作更快,雙腿將她一夾,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毫不憐惜地在她鎖骨處狠狠咬了一口,完了還做了個抹嘴的動作,邪惡地說:“今晚甭睡了,叔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麽才叫渣——”

“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最近如此勤快,留言卻越發見少了......難道這是成反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