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豁出去了
第35章 第35章 豁出去了
再次從空中下來,黨旗腿有些軟,血液逆流後的刺激卻讓她的神經異常興奮著,張口想要說點什麽,隻見周頌玉抓著她的手腕越來越緊,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黨旗試著掙脫了兩下未果,諷刺的話尚在舌尖打轉,周頌玉便拽著她快步離開了場地區域。
“幹嘛呀?拉拉扯扯什麽樣子——”黨旗被拽得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周頌玉卻一言不發,黨旗以為他的習慣性無理霸道又發作,回過頭見代善和吉祥還在原地互相拍照,便沒好氣地吼道:“走不走啊!”
自娛自樂的那倆人跟沒聽見似的,黨旗覺得真是鬧心,空著的另一隻手便忍不住朝周頌玉手背上一揪再一擰,頓時一個紅印子,周頌玉隻看了她一眼,黨旗心裏卻覺得倍兒爽。
被周頌玉一直拖著走到遊客稀少的灌木區,黨旗心有戒備,不肯再走,雖然知道他還不至於禽獸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幹些什麽,但這會兒她還沒想好要跟他如何單獨相處。
周頌玉低頭瞥了眼手背上被她擰紅的印子,默不做聲的他讓黨旗有些心虛,但很快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心虛,這是他自找的,她的手腕還被他弄疼了呢。
他朝她驀地一笑,飽含寵溺又覺無奈,隻是在黨旗看來,這樣的笑容實在別扭,總感覺會有什麽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嘔——”
這一幕在別人眼中也許根本找不到笑點,甚至還能引起一大堆雌性生物與生俱來的母性發作,對這個英俊瀟灑卻在路邊吐得臉色煞白的poorman感到心疼不已。但不知道為什麽,在片刻的目瞪口呆和難以置信之後,黨旗卻忍不住想笑,發自內心地想笑。
於是,她真的笑了,毫無同情心地笑了,笑得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此刻換做誰,大概都會遞給周頌玉幾張紙巾,然後友善並關切地問一句,你怎麽了?或是,你還好嗎?
但得意忘形的黨姑娘卻半蹲下.身子歪頭看向他的側臉,見他嘴角殘留的點點穢物,故意扇了扇鼻前的空氣,“我還以為高高在上的周總周美人一向不食人間煙火呢,怎麽滿肚子都是俗物呀?走下神壇的感覺如何?有沒有覺得很狼狽,很想灰飛煙滅?嗯?”
“嗯,你都猜對了,那看在我被你弄得這麽狼狽的份上,你是不是也該消消氣兒了?”
周頌玉盯著黨旗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兒,他覺得現在跟她來次舌吻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甚至都能想象在那之後,眼前滿臉壞笑的她該是何等的翻臉不認人。
“如果你現在打算親我,我勸你最好不要,不然你會後悔的。還有,你現在這麽狼狽是因為你自己逞強,跟我可沒關係。”黨旗一掌擋住周頌玉欲湊過來的腦袋,滿臉嫌惡。
後悔?周頌玉心下笑了,這個詞對他來說十分新鮮,要真掰手指算算後悔的事,那麽六年前讓這隻狡猾的小狐狸從他眼皮底下溜了卻沒及時抓回來,便是他唯一後悔過的事——轉眼當年的小狐狸如今都快修煉成精了。
周頌玉剛要開口,黨旗忙做了個手勢製止,“打住!說話前能先把嘴擦擦嗎?那什麽飆到人臉上很沒禮貌的。”
周頌玉想抽她的心都有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伸出手心橫在她麵前,頭撇到一邊,頗為鬱悶地說:“紙巾——”
黨旗倒是沒多刁難,隻不過翻遍所有口袋,完了很遺憾地聳聳肩說:“紙巾應該在包裏,包在代善那兒。”言下之意,大爺您自個兒看著辦吧。
“對了,下次你應該學習一下國外的紳士們,在褲袋裏放一塊幹淨整齊的手帕,男人用手帕,這並不丟人。啊!!!周頌玉你個變態!惡心死了——”
黨旗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他-居-然-用-她-的-手-擦-他-那-剛-嘔-吐-過-的-嘴!瓦特法克!
周頌玉總算扳回一城,耳邊的咋呼讓他覺得很是順耳,直起身子,貼在她耳邊笑道:“師太該檢查下內分泌了,嘮叨可不是個好現象,小生願意效勞。”
黨旗使盡全身力氣瞪著他,感覺自己快瘋了,他居然還敢若無其事地當麵調戲她,還嫌她嘮叨!真想把那隻沾了穢物和口水的手直接塗他身上,不,應該直接抹他臉上!
麵部漸漸恢複了血色的周頌玉心情愉快地拉著僵硬著左手和身體的黨旗不緊不慢地去了洗手間,後者麵如菜色。事實又一次驗證了真理——做人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
洗手間的味道實在算不得美妙,打掃衛生的阿姨拎著拖把和水桶進來時見黨旗還在洗手,便打趣地說道:“外麵那帥哥是你男朋友吧?我見好幾個小姑娘拿手機偷拍他呢,你再不出去,估計膽子大的就要找他合影了,嗬嗬。”
“他不是……”黨旗想否認,保潔阿姨反倒笑了,還勸她:“我剛看見你們拉著手一起來的,怎麽就不是了?鬧別扭了?我說啊,這年頭的小姑娘都厲害著呢,你不要,多少人搶著要。趕緊出去吧,別讓那些丫頭占了便宜。”
黨旗沒再吱聲,心想,誰要誰帶走好了,稀罕!
從洗手間出來時,果然兩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紅著臉圍著周頌玉,問能不能合照,黨旗隻當沒看見,試圖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周頌玉從上幼兒園起就被不斷告白,企圖搭訕的陌生女人更是多不勝數,換平常,他根本不會搭理,但今天他卻開口了,還笑得十分迷人:“我想我不能答應你們,因為我女朋友是個非常小氣的人。”
說完一把拉住麵無表情的黨旗,笑著攬住她的肩,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怎麽樣?我的表現不錯吧?”
女孩們見狀訕訕離開,黨旗隨即拍掉他擱在她肩膀的手,板著臉說:“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個非常大度的人,所以我認為你口中的女朋友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另外,你剛剛笑得真淫.蕩。”
“吃醋了?”
“吃你妹。”
“你就是我妹,來,叫聲哥哥,叫得好聽哥哥晚上就來吃你。”周頌玉索性徹底不要臉了,盡管黨旗見過多次,但還是接受無能。
奇怪的是每回周頌玉一豁出臉麵開始耍賤,她就沒法兒再繼續生氣了,其實剛才見他吐成那樣她就已經有些心軟了,再這麽下去,以後還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吉祥和代善二人一路磨嘰找了過來,吉祥晃了晃手裏黨旗新買的手機,對著她笑道:“剛剛小段打電話來說請我們吃日料,我覺得這個時節吃海鮮倒是蠻好額,去伐啦?”
“小段?你說段亦?”黨旗問道。
聽到段亦的名字,周頌玉臉一黑,吉祥卻故意裝作不知道,一口一個小段的,這是報之前周頌玉忽視她的仇呢。
黨旗挑眉,“你確定他請的是我們?不是我?”
吉祥大言不慚地說:“本來是你,但人家小段聽說你跟我們在一起,就說要連我們一起招待勒,這個小夥子腦子倒是蠻靈光的,知道收買人心。”
黨旗一聽就知道周頌玉肯定得罪人了,這不指桑罵槐地說著,就差點名道姓指著鼻子說某人不會做人了。
周頌玉自然不傻,雖然沒用上曲線救國,但也不好把曲線徹底給得罪了,便順勢挽回了一把,“刺身吃多了對腸胃不好,想吃海鮮的話去悅江吧。”
“悅江老貴額,阿拉麽鈔票一剛,儂請伐?”吉祥賤兮兮地說。
周頌玉的回答簡潔有力:“自然。”
吉祥本以為周頌玉這個北京土著必然聽不懂她說什麽,想著落落他的臉麵,聽他回答,吉祥揪著眉毛看向黨旗,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表情要多浮誇有多浮誇:“伊聽得懂一剛!”
黨旗實在有些受不了她,“能不作了嗎?他媽媽是吳江人,你說他會聽不懂?這裏聽不懂的大概隻有她了吧,喏,你問問,她能聽懂嗎?”說著下巴朝代善一點。
代善木木地搖頭:“我爸媽家祖墳都在北京……”
“……”吉祥無語了,靠,這才是個正兒八經的北京土著。
在日料和悅江之間,吉祥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賣周頌玉一個麵子,勉強去悅江吃一頓好了。
確定去悅江吃海鮮後,段亦的名字就從吉祥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好像之前說去吃日料也不過是片浮雲,誰都沒再提起,周頌玉自是樂意不過。
酒足飯飽後本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周頌玉壓根沒有放人的意思,大有你回家我就敢跟著你回家的架勢。
吉祥吃人嘴短,於是順帶善心大發地將拖油瓶阿呆童鞋領回了家,臨走還拉住黨旗悄悄說:“就跟叔叔阿姨說你們今晚都住我家,反正我爸媽出去旅遊了,不會穿幫,阿呆我也會照顧好的。苦短,好好享受吧。”
黨旗壓低聲音說:“一頓飯你就把我給賣了,是不是人啊?其實今天段亦沒打電話來說請吃飯吧?你是故意要宰他的吧?”
“知道就好,說出來做什麽。怎麽,就宰他這麽一頓你就心疼了?”
“我有什麽心疼的,你要不怕肥成豬,天天宰他我也沒意見。”
吉祥“嘿嘿”地奸笑了兩聲:“能宰土豪幾套房子嗎?”
“你可以試試……”
黨旗沒想留下來跟周頌玉待著,他還沒徹底把問題交代清楚呢,她可不想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又被拐上床。奈何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那倆沒心沒肺的朋友腳底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鑽進出租車就溜了,追都追不上,她直接被她們給拋棄了。
“你的朋友真有意思。”周頌玉感慨道。
黨旗附和道:“是有意思,打算送幾套房子給她當見麵禮啊土豪?”
周頌玉想了想,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起來:“我跟她非親非故,送房子名不正言不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我包了,傳出去對你朋友名聲不好。不然你嫁給我,我的還不都是你的,到時你想送幾套送幾套,你看怎麽樣?”
“憑什麽呀?送她幾套房子還得把我自己搭進去啊?我長得有那麽像雷鋒麽我?要是有人免費送我房子又沒占我便宜,傻子才不樂意,名聲算什麽,別人愛怎麽傳怎麽傳唄,自己心裏有數兒就行了。”黨旗瞪了他一眼,什麽邏輯嘛。
周頌玉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可不就是傻子嗎?嫁給我,得了我的人,分了我的錢,還愁沒房子?這種占盡便宜的好事兒別人想都沒得想,你怎麽就不考慮考慮呢?”
“你別偷換概念行嗎?嫁給你才能得房子,那我不成賣身的了?這種便宜誰愛占誰占好了。再說了,嫁給你,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好嗎?我才二十四,正青春呢。”
周頌玉也不急著跟她掰扯,在他看來,黨旗就是那砧板上垂死掙紮的魚,讓她多蹦躂一會兒也不要緊。甭管誰占誰便宜,反正她早晚是他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