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心煩意亂

第 13 章> 心煩意亂

黨旗出了翠玉閣,外麵的陽光刺得令人幾乎睜不開眼,“我在潘家園呢,怎麽了?”

“哦,沒什麽。就跟你說一聲,晚上我有點兒事,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對不起旗旗,生日禮物我會補上的。”代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消沉。

“上午不都說好的嗎?善善,你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黨旗覺得不大對勁,以她對代善的了解,她通常肯定要問她在潘家園幹嘛,而不是聽到之後什麽反應都沒有,何況今天是她的生日,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代善不會臨時變卦的。

代善幹笑兩聲,“能出什麽事兒啊?盼我點兒好行不行?其實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兒,就晚上徐子俊他媽約我見麵,想跟我談談。”

“你和他媽有什麽可談的?談離婚?”黨旗眉頭微皺。

“我也不知道,但願吧。”代善苦笑道。

黨旗沉默片刻,“那就好好談談,你是這樁婚姻最大的受害者,就算離婚,該爭取的就得爭取,別意氣用事。有什麽事兒就給我電話,別一個人悶在心裏,知道嗎?”

“嗯。那你忙吧,我掛了。”

黨旗攥緊了手中的電話,若有所思。

自那天她和代善分開後,兩人就沒再碰過麵。不過代善不定期地會給她打電話,所以事情的進展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點。

代善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後,代父氣得高血壓都犯了,代母心疼女兒,一直抹眼淚,當下就要去徐家評評理,代善死活攔著沒讓,母女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按說小夫妻倆早該從關島回來了,卻一直都沒露麵,也聯係不上兩人,徐家那邊就給代家打電話問問情況。這可好,直接撞槍口了,愣是代母這種高素質的文化人都忍不住在電話裏潑婦了一把,徹底和徐家翻了臉。

徐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徐母活到這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劈頭蓋臉地教訓和謾罵,那叫一個氣啊,但電話裏卻忍住了沒發作,說這事她會找徐子俊問清楚,一定會給代家一個交代。

之後徐家倒是弄清楚了,但卻不同意兩人離婚。代家怎麽可能忍得下這口氣,徐家這是明擺著為了保全名聲,讓他們女兒生生守活寡,簡直欺人太甚!

可徐家態度強硬,代家這邊顧慮如果鬧上法庭,對自家女兒今後也沒什麽好處,所以事情就一直這麽僵持著。原本答應離婚的徐子俊也保持緘默了,一副任由父母處置的態度。其實也不難理解,像他這種依附於父母慣了了公子哥兒,一旦父母製約了他的經濟來源,那他屁都不是。

黨旗打心眼兒裏瞧不起這樣的男人,徐母也絕對是個狠角色,知子莫過母,兒子是不是同性戀,她不信她這個當媽的一點兒數都沒有,這段倉促的婚姻,徐母就算不是幕後推手,也至少給予相當的助力。

本想乘著過生日,把代善單獨叫出來一起吃頓飯,順便陪她聊聊,開解勸導一番,所以把其他人都拒了,隻是看來今天她注定要一個人過生日了,這還是打出生起頭一回。

回首看了一眼翠玉閣的牌匾,從今天起,這個低調許久的老字號大概又要紅透半邊天了。剛才的一切都彷佛那麽的不真實,塵埃落定之後,黨旗倒情願裏麵隻是普通的翠料,換回成本即可,她不想與這塊即將一戰成名的石頭再有什麽牽扯,瞧,人就是這麽矛盾。

石頭令她莫名心煩,代善讓她隱隱擔憂,黨旗頓時也沒了過生日的心情,猶豫地又回頭看了翠玉閣兩眼,最後還是到路口打了車離開了。

黨旗坐在出租車裏無聊地看著窗外的街景,不知道周頌玉發現她不告而別後會是什麽反應,沒心情管他了。瞥見路邊的蛋糕店,她讓師傅停了車,看了眼計價表,給師傅遞了二十塊錢,“不用找了。”

推門進了蛋糕店,門下強勁的冷氣讓她不由顫栗了一下。沿著玻璃櫃台走了一遍,最後要了個簡單的水果蛋糕。

這家蛋糕店與那些知名的連鎖店相比,生意顯得有些冷清。蛋糕是現做的,黨旗也沒什麽事,索性在店裏慢慢等。

周頌玉的電話就在這時也打了過來,黨旗沒有拒聽,她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沒打招呼就走,至多隻能算是失了禮貌。

“我還以為你接個電話都能被人販子拐跑了,看來我多慮了。”周頌玉低聲笑道,聽得出來,他心情尚佳,也是,換誰被十億的石頭砸中了心情會不好?

黨旗翻了個白眼沒說話,不知道周頌玉打電話來想幹嘛,她這會兒是真沒心思應付他。

“給你十五分鍾,我在翠玉閣等你。”

“憑什麽——”黨旗不由拉高了聲線,她又不是他秘書,他也沒付她薪水,憑什麽隨叫隨到。

周頌玉“好心”提醒:“我的車鑰匙在你包裏。”

黨旗頓時想起來了,來的時候是她開的車,下車的時候她習慣性地鎖好車就將車鑰匙丟進了包裏,他當時也沒說什麽,她自然也就沒想起來這茬兒。靠!這叫什麽事兒!

她咬咬唇,“知道了,半個小時行麽?”

“十分鍾。”他說。

“……”黨旗暗恨不已,“十五分鍾就十五分鍾,等著。”

黨旗起身走到櫃台前,櫃台後麵是操作間,與外麵隔了一層大玻璃,可以看到裏麵的師傅正在製作蛋糕,“老板娘,請問我的蛋糕還要多久才好?”

老板娘回頭看了眼操作間,笑容滿麵地說:“大概還要十五分鍾。”

又是十五分鍾……

黨旗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再來取。”

“好嘞,沒問題。”

其實這家蛋糕店離潘家園不算遠,道路通暢的話開車幾分鍾就到了。回到翠玉閣,黨旗將鑰匙還給周頌玉便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條件反射地扭頭看他。

隻見他慢條斯理地起身,和崔老打招呼告辭,崔老笑聲爽朗,臨了像個老頑童似的朝他眨眨眼,“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別太嚴肅了。”

周頌玉會意地點頭笑笑,“鬧脾氣呢,讓崔老見笑了。”

誰鬧脾氣了!請不要明目張膽地把話說得這麽曖昧不清好嗎?!黨旗對他這種自說自話的坦然很是無語,此刻她要是解釋澄清什麽,隻會讓別人更加誤會,還坐實了她是個愛耍小性子的人,這是個死胡同。

從翠玉閣出來,黨旗就沒好臉色相對了,但也沒想過多糾纏,一聲不吭地就要往路口方向走,她還得去取蛋糕呢,沒工夫跟這兒陪他耗著。

周頌玉倒也沒攔著,不緊不慢地在她身後跟著。黨旗越走越急,卻仍舊甩不掉他,他仗著自己身高腿長的優勢,輕鬆地尾隨。

“你跟著我幹什麽?”黨旗立定轉身,她知道這話質問起來有點牽強,路不是她家的,誰走她都管不著,但她這暴脾氣就是忍不住。

他甩了甩手中的車鑰匙,不言而喻,他隻是順路取車而已。黨旗習慣性地咬咬唇,轉身繼續朝路口走,不再理他。

周頌玉看她這模樣覺得好笑,看來還真鬧上脾氣了。大步走上前,與她比肩同行,“說吧,這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誰招你惹你了?跟我有關?”

黨旗看都沒看他,繼續走路,“你沒招我也沒惹我,我間歇性抑鬱發作,你離我遠點兒就行。”

周頌玉從出生到現在,一路頂著耀眼光環,還從來沒被誰這麽嫌棄過,尤其還是被一個女人。當下臉一沉,“有病就得治。”接著不由分說地半拉半拽著黨旗直奔停車位,動作稍顯粗魯。

黨旗被他這一係列的動作搞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塞進了車子,等她回過神來想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周頌玉已經坐進了駕駛座,並按下了中控鎖。他的動作迅速連貫,車子很快就引火發動,黨旗抓住方向盤,“放我下去。”

周頌玉絲毫不受她威脅,照樣打著方向盤視察路況,“不想死就給我坐好了。”

此地人來車往的,路況十分複雜,黨旗到底是個惜命的,除了憤憤地鬆開手,別無他選,“到前麵的心語蛋糕店停一下。”

“你還真把我當司機了?”周頌玉嘲弄地看了她一眼,黨旗並不示弱,當即瞪了回去,“是你非要拉我上車的,開車的不是司機是什麽?”

周頌玉嗤笑一聲,沒再說話,不過路過心語蛋糕的時候還是停了車,“三分鍾,你可以再跑一次試試。”

“誰說我要跑了,有免費司機不坐白不坐。”黨旗哼唧道,下車時狠狠地將車門甩上,拿人沒轍怎麽著也得拿車撒撒氣。

蛋糕店這會兒沒什麽客人,黨旗故意磨蹭了半天,和老板娘閑扯了兩句拖延時間,她又沒戴表,誰知道三分鍾是多久。

十分鍾後,黨旗拎著蛋糕從店裏出來,正好看到一名穿著製服的交警同誌正在開罰單,周頌玉則一臉閑適地坐在車裏看她。走近了便聽見交警同誌開完罰單對他說:“這次就不扣你分了,下不為例,趕緊把車開走吧。”

一看這交警同誌就是剛出茅廬的小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像一般稍有眼力見的老交警看到這些爺兒的車哪個不是繞道走,權當沒看見的。

黨旗一上車,周頌玉就將罰單丟給她,“罰款你交。”

黨旗憋著氣收好罰單,“交就交,幫旗勝老總交罰單,別人想搶著交還沒機會呢,這是我的榮幸。”

“這是拐著彎兒罵我小氣呢,知道為什麽讓你交嗎?”周頌玉不在意地問道。

黨旗沒好氣地說:“知道知道,因為我晚出來了七分鍾!”

“知道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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