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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王妃 花轎錯嫁花轎錯嫁 085
“再忙也得抽出時間來陪陪我的王妃。”楚景沐笑得如沐春風,聲聲潤澤,眼眸直直地看著她滿臉的笑意,似想看穿她,卻隔了層層迷霧。
他最近才發現西廂甚有學問,她不喜別人入西廂,他順了她意,除了冰月奔月和無名,西廂甚少有人能進入,防備十分嚴謹。他遠遠就看見無名站在院中,提前通報給蘇綠芙,如今出了涼亭,他們雖遠遠站在涼亭之外,卻十分戒備涼亭裏的情況,深怕他對蘇綠芙做什麽。
“王爺有這等閑心還真是蘇綠芙的福氣。”蘇綠芙輕笑,抬頭,攏攏身上的披風,笑道,“王爺不是說有空陪我下一局麽?就今天如何?”
楚景沐笑了,掃了一眼棋局,“既然芙兒有這等興致,本王奉陪到底。”
就在蘇綠芙伸手想收掉黑子,從頭開始,楚景沐伸手抓住她的手,力道微重,臉上笑如春風,眼眸堅定決然道,“我們就從王妃布好的棋局上走。”
“王爺可得想清楚,目前為止,黑子的遠遠勝於白子。”蘇綠芙心底訝然,看著他入海深邃的眼,已然捕捉他瞬間閃過的冷光和決絕。
楚景沐,你果真在懷疑我。
“芙兒,你就沒想過我會反敗為勝麽?”楚景沐笑問。
蘇綠芙風姿楚楚地搖搖頭,眼光越過他,掃了一眼走廊上空的積雪,沉沉甸甸,壓在心頭,“沒有,從小到大,和我下棋的人,從來沒贏過。”
除了她娘和她爹,沒人能贏她。
“芙兒,你太自負,說不定,今天本王就是那個例外。”楚景沐笑著,溫潤的笑讓人聽不出諷刺,長臂一伸,把她麵前的白子拿了過來,優雅地從罐中執起一子,從容地落下。
“有沒例外,結局會告訴你。”她也落入一子。
“再難解的棋局都有漏洞,就像再謹慎的人都會有粗心的時候。”落下一子,楚景沐意有所指地道。
“王爺說得不錯,隻要是人,總免不了有粗心之時。然而,粗心之是偶然,不是必然的。”蘇綠芙暖笑著落子,隨之殺了一片白子,“王爺想要反敗為勝,可要好好思考。”
“芙兒,你下手真狠!”楚景沐垂下眼眸,遮住隱藏的寒芒,沉吟地看著棋局,白子和黑子相差實在太為懸殊,形勢處處對他不利,還真是難走的一盤棋。
亭外狂風呼嘯,一陣冷風刮過,吹起地上落下的梅花,白與紅的交錯在空中映出和諧的美感,隨風而起,飄飄揚揚,如鴻毛下墜,狂風過後輕輕地落入地麵,鋪灑一層柔軟的地毯,渾然天成的絢麗燦爛。蘇綠芙側頭,這樣的美景,卻進不了她的眼眸,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眼睛看不到美麗。
正如她這顆心,如一塊冰,怎麽捂都捂不暖和。不像有的人,心就像火,不捂也熱。
楚景沐依舊沉吟地看著棋局,思慮很久才會下一子,蘇綠芙下子,很少有猶豫,和她笑意融融,嬌媚如花的外表不符,落子處處把白子逼入絕境,果斷狠戾,毫不留情。
“芙兒,本王算怕了你,都不留一條退路給我。”楚景沐笑著,蘇綠芙精湛的棋藝一再令他刮目相看,此般難纏的對手,生平第二次遇到,和她下棋,不管他的白子落入何處,都會被她堵住去路,不留餘地,冷氣頓然襲上背脊,陣陣寒栗,怪不得她如此自信,沒有人能贏她布好的棋局。
芙兒,這才是你的真麵目麽?
他的眼睛凝視著那雙纖白的手,那雙撫慰百萬難民的手,也是一雙翻雲覆雨的手麽?
他在安陽第一次見到她時,曾經以為,這樣的女子是上天賜給民間的天使,那樣溫柔,在他心中聖潔而光輝……是我看錯了麽?
可笑他和蘇綠芙成親半年多,竟不知道他的王妃是什麽樣的人。
“王爺,下棋豈有禮讓一說。王爺既然想從布好的棋局上走,自然會艱辛些了。你這麽三心兩意下棋,想贏怕是不容易。”這樣的棋局上,他也下得不專心,想什麽如此入神?蘇綠芙微笑問,“王爺要認輸麽?”
楚景沐,除非我自己願意讓出一條路,否則,你休想贏。
“認輸?”楚景沐收回心神,落下一子,聲音在蘇綠芙聽來卻是那樣的冰冷,如刀刃淩心,絲絲寒氣溢出周圍,冷聲道,“本王從來不認識這兩個字,縱使難贏,也會全力以赴,認輸是懦夫的行為。”
蘇綠芙微微一怔,執棋的手停在棋盤上,呼吸頓時停了兩秒,心被刺了一下,隱晦生疼,秀眉擰起。
全力以赴麽?
你要和我周旋敵對到底?
那樣全然的決絕令她陌生,楚景沐在她麵前從來就是潤澤如玉,和如春風拂麵,現今他眼中的全然冷然果斷竟令她不適,那樣的陌生和心慌。拿棋的手竟微微發顫,寒風吹過,黑子竟不自禁地落到棋盤上,清脆的聲響,在涼亭中久久盤旋,驚住的是兩個人。
楚景沐抬頭見她白皙的手緩慢地從半空中抽回,無力地垂在石桌上,眼眸有瞬間的無神和彷徨,心頭隱疼,苦澀的滋味在口中如墨暈開,散了滿口。
蘇綠芙被清脆的聲響震醒了心神,垂下眼眸,穩住微亂的心慌,看著黑子落下的位置,撇撇嘴,“王爺可真撿了個便宜。”
“本王得感謝你還是感謝自己?”楚景沐笑著落入一子,吞了一片黑子,棋局開始一片明朗,白子的劣勢逆轉過來,和黑子勢均力敵地對峙。
如同他們,雖在下棋,卻在對峙,誰輸誰贏,誰也料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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