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麽笨啊
第47章 這麽笨啊
陳十三妹絲毫沒有將薑如海放在眼裏,在她的眼裏,薑如海也形同一個廢物,一個右手已經廢了的人,焉能勝她。她陳十三妹在年輕這輩子都難逢敵手,更何況對方還是薑如海,這個已經將近四十歲的人。就算今日她在這點將台上,拚體力也會把這個人給活活的給熬死,沒辦法,自古成王敗寇,這點將台上,陳十三妹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忠君保皇,不敗陳家。
這是陳家的祖訓,這麽多年以來,陳家一直這麽要求自己的子孫了。陳篤慶今日也來了,他捋了捋胡子,看著台上的陳十三妹,眼裏竟是欣慰之色。
“十三,是不會讓我們陳家失望的,如今左帥之位已經是我們陳家的了,若是可以再拿到右帥之位,我們陳家……”
陳篤慶十分的得意的喃喃自語,在他看來,薑如海已經不行,也許十年前的薑如海尚且還可以和陳十三妹一決雌雄,此番的薑如海已經太弱了,根本就不是陳十三妹的對手。那麽大夏右帥這個位置,馬上就是陳家的了。
而此時的元豐帝也看向點將台上,他也不看好薑如海,原先他是想著薑如海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也許會棄權,畢竟薑如海先前受過傷,右手徹底的廢了,單單左手使劍的話,薑如海是沒有半分優勢的,沒想到他竟是沒有放棄,竟還出現在點將台上,著實的讓人驚訝。此番他這般不認輸的精神,倒是十分的可貴,大夏從來就需要這樣的將領,武將死戰。
這讓元豐帝想起了他已經過世的母親——管太後。大夏國赫赫有名的鐵血太後,當年在陽關大戰上,她一戰成名,卻也落得一身是傷。
“倩兒,母後告訴你,斬草定要除根,一旦開戰,就要打的那些人永不翻身,這樣他們才會怕。”
管太後是這麽教育他的,同時她也是這麽做的。但凡與她作戰的敵軍,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活的走出戰場,無一生還,鐵血一名由此而來。
點將台上,陳十三妹的槍法,咄咄逼人,絲毫不顧及薑如海,簡直就是招招奪命,薑如海雖然是左手使劍,到也是頗有功底,竟也可以與十三妹鬥起來。隻是漸漸的眾人也看出來了,那就是薑如海體力不支起來。
“大姑娘,老爺他……”
就連一直觀戰的平安夜瞧出來,那就是此時的薑如海已經漸感吃力了,平安的心自然就揪到了一起,恨不得自己上去幫助薑如海來戰了。薑如海卻始終看著台上了。陳十三妹果然是陳家這一輩子的佼佼者,這槍法果然是厲害了,薑如意一直都盯著陳十三妹看,看著她使槍,然後看著她擺手。
陳家的槍法一直都十分的複雜,尋常人是學不會的,薑如意的手微微的動著,她的腦海之中又浮現出各種各樣的畫麵來了。
“陳家槍法,在乎快準狠,你看……”
她看到一個男子正在使槍,他也是手執和陳十三妹一樣紅纓槍,不過那男子的槍法顯然要比陳十三妹好很多了,也老練的很多。陳十三妹的槍法厲害是厲害,但是總是浮於表麵,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瞧出來,乃是速成,不是長年累月練出來了,根基不穩,也就是先前薑如海說的那樣,太年輕了。
薑如意默默的回憶著。
“你來試試,今日必須學會,若是再不學會,你便沒有飯吃。你可知曉……”
那人這般對她說到,她望著那人,那人十分的嚴厲,她低頭看了看胳膊上的傷,這些傷都是那人留下的,好疼好疼好疼。她捂著傷口,心裏是那麽的難受。
“我,我,我知曉了。”
她默默的說道,然後就去練武,她不喜歡練武,最不喜練武了。
“阿姐,我來看你了,阿母做了最好吃的糖肥皂,你嚐嚐……”
是小弟,小弟來了,還帶來她最愛吃的東西,可是那人突然出現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吃,吃,這麽笨,什麽都沒有學會,竟然還知道吃,你……”
那人一腳就踩了下來,踢開了小弟。
“小弟,小弟你沒事吧,你,你……”
她抬頭看向那人,那人將紅纓槍摔在她的麵前,對著她吼道:“還看什麽看,給我練。什麽時候練好了,什麽時候吃飯,這麽笨……”
“這麽笨,連刺繡都學不會,不要吃飯……”
“這麽笨,連作詩都不會,今天不要吃飯了……”
“這麽笨,告訴你多少遍了,應該將棋子放在這裏,今天不要吃飯了……”
……
她的腦海之中突然就出現這麽多的畫麵來,她望著台上了。她的手在發抖,眼淚簌簌而下,此時陳十三妹已經處於上風,她當即一個長槍甩尾,就要插|進薑如海的咽喉。
薑如海眼瞅著就要被殺死了,突然薑如意一把折扇就掃了過去了,她的折扇不偏不移的就打在了陳十三妹的紅纓槍上。
“這,這,這……”
陳十三妹眼看著就要贏了,卻被一把折扇將長槍給擋開了,她掃視了一番,竟是沒有發現有人出手。
“大姑娘,你……”
薑如意順著通道,便緩緩的走入了點將台,她低著頭,走上去扶起薑如海。此時這些人才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是誰?
“是薑如意,薑如海的妹妹……”
人群之中有人認出薑如意來了,此時的薑如意一襲男裝扮相,顯得十分的俊逸瀟灑,長得十分的帥氣不凡,讓人看了都十分的心動不已了。
“是的,那不是左相夫人嗎?”
此時有人已經想起了,前不久薑如意已經和傅伯南在一起成婚了,如今她不僅僅薑如海的妹妹還是左相夫人。薑如意最近在上京是相當的出名了,眾人隻是聽聞她,還有很多人未曾親見她的模樣。
“阿衡……”
傅伯南此時在看台上也看到了,原先他以為昨晚,薑如意會休息到很晚,因而就叮囑了家裏的人,不要去打攪她,沒想到她竟也來了。方才薑如海和陳十三妹大戰的時候,傅伯南也想出手的,可是若是他出手的話,以後傅家會很難做人的,於是乎他也就放棄了。沒想到薑如意竟是忍不住出手了。不過此番薑如意這麽一出手,傅伯南就更加的擔心不已了。害怕薑如意出事情。
“哦?”
此時在後宮之中,蘇淺抿了一口茶水,聽到有人來報,說是薑如意決定替兄出戰,單挑陳十三妹,蘇淺竟是稍微的驚訝了一番,因她知曉,薑如意的武藝並不出色。
“是的,左相夫人此番已經上了點將台,上了點將台……”
蘇淺自然也知曉這上了點將台意味著什麽了,一點上去了,那就意味著生死有命,任何人都不得幹涉。而方才薑如意出手救薑如海已經破了規矩,所以她隻得死戰。
“本宮自是知曉,表妹她也是護兄心切,此番出手到也是情理之中。隻是此時是考驗左相的時候,以左相對她的疼惜程度,他怕是要出手了,可憐左相……”
蘇淺說的沒有錯,當傅伯南看到薑如意出現在點將台上的時候,自然是萬分擔心了。陳十三妹的武藝那是出了名的好,而且陳家的人從來都是不要命的,與一個不要命的家族爭鬥,即便你武藝再高,難免也會失手。
“左相,那位不是你的夫人嗎?到底是他們兄妹情深啊。”
沈鬆看到這一幕,微微的笑著,他看向點將台上,薑如意已經蹲下,扶起了薑如海,攙扶著他,在外人看來,自然是兄妹情深,這一對兄妹的感情看起來是相當的好。讓那些在大家族之中兄妹感情單薄的人,著實的羨慕,其中也包括陳十三妹。
“就是不知左相夫人的武藝如何,十三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哪怕她是左相夫人!”
陳篤慶十分得意的捋了捋胡子,望著點將台上了。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的自不量力,薑如海都不是陳十三妹的對手,這個女子如此瘦弱,怕隻有受死的分子了。
果然這兩人在這裏說話,有人已經坐不住了,那人自然是傅伯南了,傅伯南可不想剛剛成婚,薑如意就出事情了,他已經起身朝元豐帝那邊走去。
“煦之,朕知曉你要說什麽,但是你也知曉點將台上的規矩,即便是你上了,薑如意她還是免不了要與陳十三妹一戰的,這是規矩,朕也無能為力。”
是啊,即便此番傅伯南出手幫助薑如意了,以後薑如意難免還是要和陳十三妹兩人單戰。這是點將台上的規矩了,你可以救人,但是那個人還是要繼續鬥的。
“這。這。這,陛下你也知曉如意,她心智不全。身子尚未恢複,她又不會武藝,這……”
在傅伯南的眼裏,薑如意根本就不會舞刀弄槍,她就是一棵溫室裏麵的小花,必須要他的嗬護才行。而且傅伯南也不允許有人來傷害她。
“煦之,不管如何,點將台的規矩是不能破的,若是你有何不滿,大可以在你夫人戰敗之後,與陳十三妹再戰就是的了,朕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元豐帝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休息一下,畢竟陳十三妹已經與薑如海鬥了一回,若是立即開始的話,那對她是十分不公平。而且還有其他人也要開始了,就讓她好生休息一下。話說元豐帝也是很欣賞陳家這個小姑娘,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大夏國最是缺少的便是這樣的人才了。
“阿衡,阿衡,你怎麽就上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薑如意扶著薑如海下來,傅伯南一下子就衝了上去,他是如此的緊張,總是害怕薑如意會突然不見了。
“我,我,我……”
薑如意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被傅伯南一手擁在懷裏。
“大郎,大郎你沒事吧。”
張氏此番也衝了過來,扶住了薑如海,陳十三妹出手狠辣,薑如海身上處處是傷,一直在流血。
“夫人你來了啊,我沒事。”
薑如海的臉色如今已經慘白了。不過他還是努力的擠出笑容來,努力的讓張氏不要傷心。
此番這些人自然是在為薑如海的傷勢而擔心。
另外一方麵的人,比如第五君華,剛剛才趕到點將台和他一起來的那個人自然還有法明大師,法明大師今日身著袈裟,與平日不一樣了,此番他已經結束了苦修。
“陛下,臣有本啟奏!”
第五君華慢慢的來到了元豐帝的麵前,元豐帝隻是微微的抬頭就看到了他,於是乎就朝著他點了點頭道:“說吧。”
“朕已經在琴公館發現慧能大師的屍身,料想應該是覃師傅殺死了慧能大師,隻是……”
第五君華看向元豐帝,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隻是什麽,為何不說,說!”
元豐帝有些煩躁了,他最不喜這種人,每次說話都不說完。
第五君華已經看出元豐帝的不耐煩,於是也就不敢在賣關子了,直接道:“覃蘇武他承認那些女子是被他殺的,那慧能大師的屍身則是他撿到的,並非他所殺……”
先前第五君華在琴公館搜證的時候,無意之中在一個蠟像之中竟是發現了慧能大師的屍身。他立馬就聯想到慧能大師是被覃蘇武給殺害的了。可是當他去詢問的時候,覃蘇武承認了其他的所有事情,唯獨在慧能大師死的這件事情,他沒有承認。
“他不是我殺的,慧能大師是得道高僧,我不會殺他的。”
大夏國崇尚佛教,即便覃蘇武這種變態的人,對於得道高僧也是十分的敬重的,他自是不敢了,於是立馬就說明了。第五君華瞧著他的樣子,也不似在說謊。
“那你如何發現他的?”
既然不是覃蘇武所殺,自然要問清楚,第一案發現場在什麽地方。
“我在亂葬崗發現的,我曾經去撿屍體。”
先前覃蘇武為了提高自己的技藝,經常去撿屍體,後來才發現到解剖活人來了,因為那些屍體的質量都不好,不是美人,他需要美人。在一次無意的撿屍體的過程之中,他竟是發現了慧能法師。他沒想到一代高僧竟然就這般淒慘的死去,於是就準備將他撿回來,給他塑造一個金身出來。可惜還沒有等到他被開始行動,他就已經被抓到了。
“哦,他真的是這麽說的?這麽說慧能已經死了?”
這個消息對於元豐帝來說,絕對不能算是一個好消息,他一點兒都不喜這個消息來。
“是的,已經死了。中刀血流而盡才死的,是他殺!”
第五君華已經請仵作看過慧能大師的屍身了,已經可以證明他乃是被他人所害了。於是乎,第五君華就知曉此事還要往下查了。
“法明你如何看?”
元豐帝在此時卻保持沉默了,就開始詢問站在他身邊的法明來,法明抬起頭,禁皺眉頭:“慧能大師乃是得道高僧,從未與人解下怨仇,貧僧實在是想不通,會有何人暗害與他!”
法明大師知曉慧能被害之後,還特意去瞧過慧能的屍體,發現確實是被他人所殺死。而且從傷口來看,他甚至可以推測那人甚至和慧能十分相熟,不出所料的話,乃是熟人作案。
“朕也覺得奇怪,我大夏竟然有人會殺害高僧。”
在大夏,像慧能這樣的得道高僧從來都是被人尊敬的,怎麽會有人暗害呢?這讓元豐帝十分的想不通,因而他便十分好奇起來,想要知曉這究竟來。
“那陛下……”
第五君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害怕這件差事再次落到他的肩上來了。話說大理寺還有很多人,不一定是他了,此時此刻他還抱有幻想。對,就是幻想。
“第五君華,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了,好生的查下去,你也知曉,在我大夏……”
之後元豐帝又說了一通,無外乎就是慧能大師被害一案,茲事體大了,影響惡劣之類的。這些話,第五君華聽得耳朵都起繭子的了。盡管如此,他還是要點頭稱是,這就是他的無奈了。
“諾!”
等到元豐帝說完之後,他隻好老實的回答道。
“那你就下去吧。”
元豐帝今日是要在點將台上待上一天,點將共計十天,這十天之內,元豐帝都要在這裏與這些將領們同在。元豐帝也想通過這個給大夏的將領們展示一下,他身為大夏帝王的決心。
此番扶桑島國來犯,元豐帝已經忍了他們許久了,既然宣戰,便不能敗。定要將扶桑島國打回老家去了。
其實扶桑島國並不大,和大夏隔海相望,也就一彈丸之地,沒想到這些年,扶桑島國出了一個有作為的君王——明治天皇。一直十分的勤於社稷,扶桑的國力也就加強了。這扶桑島國崇尚武士道精神,囂張好戰,這不,剛剛強盛了一些,就開始犯境了。先前大夏已經派使臣與他們協商了。沒想到的是,這扶桑島國好生不客氣,竟然斬殺了大夏使臣。自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下子徹底的激怒了元豐帝。
元豐帝將目光再次投入了點將台上。薑如意已經再次站在點將台上,她的對麵就站著陳十三妹了。
“陳家的人?”
薑如意望著眼前的女子,這個女子年紀沒有她大,但是看起來卻比她蒼老的多,薑如意的手裏握著她那把黑金折扇,望著對麵這個女子了。
陳十三妹也看向薑如意,薑如意的名號她自然也是知曉,上京雙姝之一,123言情學院最出色的女學生,沒有之一。就算她那麽努力,在123言情學院年榜排名上,永遠都比不上她。即便薑如意曾經癡傻十多年。
“是,陳家的,陳家十三妹,陳怡。如意姐,我不會手下留情。我知曉你不擅武藝,你我都是123言情學院女學的學生,若是你此番認輸,我便不會出手。”
到底是一個學院出來的,陳十三妹也不想做的太難看,更何況薑如意現在的身份十分的特殊,她乃是左相傅伯南的發妻,怎麽都要給傅伯南幾分薄麵的。
“不用了。”
薑如意伸出手去,她走到了兵器旁,取得也是紅纓槍。此番她要用陳家的槍法來敗陳十三妹。
“請!”
薑如意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與陳十三妹開戰。
兩人都是使槍,陳十三妹首先發動進攻了,薑如意則是防守了。
兩人便開始打鬥起來。
“這,這,這……”
陳篤慶一下子就站起來,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就是自己的眼睛,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看到了薑如意出手了。對,她出手用的竟然是陳家的槍法,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怎麽會我們陳家的槍法?”
陳篤慶大驚的喊出來了,在座的人也紛紛看向薑如意,沒錯,她現在與陳十三妹對打的就是陳家的槍法。
“不是告訴過你嗎?這一招擺尾,破綻在這裏,怎麽還是記不住,這麽笨……”
薑如意在於陳十三妹對打的時候,腦海之中再次浮現出這樣的畫麵,她出招的時候,完全不用經過自己的大腦,因為她很快,實在是太快了。陳家的槍法精髓就是在乎快。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顯然陳十三妹還沒有到薑如意這個境界,她還不夠快。
“你給我記住了,不敗陳家的秘密,便是快,下次若還不夠快,我便殺了你……”
那人猛地甩了紅纓槍,一腳就將她踢在地上,好疼啊。
“阿姐,你沒事吧。你,你……”
小弟上來攙扶她了,她的嘴角都是血。還是不夠快了。
“是,是,陳家的槍法,天啊,她竟然在剛才學會了陳家的槍法。”
人群之中,已經有人看出來了,他們自然都認為是剛剛薑如意學會的,無一不在感歎薑如意的天賦。可是誰人知曉,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天賦異稟的人,她隻是比他人更勤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