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罰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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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賞花宴上一位章姓太太說得好,侍妾就是個玩意兒,要是不聽話,你就弄個比她更好、更懂風月的回來,搶了她的寵,你要丈夫寵誰,他就寵誰,這男人呀永遠喜歡年輕、漂亮又有新鮮感的女人。

而當家嫡母,豈有鬥不過侍妾的,一個不高興,將侍妾轉賣了事比比皆是,但是麵對丈夫心愛的女人,還得顧忌幾分。

蔡氏提高嗓門,對外麵的丫頭道:“小蘭,扶你家春姨娘回去歇下!”

春姨娘在丫頭攙扶下出了偏廳,剛出來就花廳外麵站著兩個丫頭,其中一個薑氏的貼身丫頭香兒,不由得嚇了一跳。

蔡氏一麵讓蕭眾望聽到了全部談話內容,一麵又替香兒報了殺主之仇,輕而易舉就收複了香兒的心。

香兒含著恨意,被繡桔喚進了偏廳。

蔡氏擱下手裏的茶盞,悠悠道:“我答應過你,定要替你主子討回公道。”

香兒想著這兩月來竟是恨錯了人,感激地跪在地上,重重一磕,“奴婢代我家小姐謝過太太!”

蔡氏道:“聽說大將軍答應了薑氏,要善待你。正巧大管家的次子到了娶親的年紀,又有田莊上的莊頭也該娶親了,你瞧中了哪個便與我說一聲。”

香兒垂首道:“太太還了我家小姐一個公道,奴婢感激不盡,願留在太太身邊做牛做馬。”

這丫頭原是與薑疏影一同長大的,又怎會甘心被她所用。隻怕是看不中她提的這二人,難不成是對蕭眾望生了旁的意思?

因著薑疏影是蕭眾望心坎上的人,難免不會對香兒另眼相待,她蔡氏再傻也不會弄個丫頭身份的姨娘在身邊。

陪房蔡婆子卻似瞧出了端倪,笑道:“香兒姑娘,太太提的這兩人可都是極好的,無論模樣還是旁的,都是府裏最好的,要不回頭香兒姑娘先見見人?”

蔡氏打了個聲響,“隻怕香兒還有旁的打算,是想回薑府麽?要真是這樣,明兒就讓人送你回去。”

薑疏影喜歡蕭眾望,香兒也對蕭眾望生出幾分好感,早前薑疏影在世,她不敢奢望,可如今薑疏影抬了平妻位,她不望做貴妾,做個良妾還是成的。香兒怔忡道:“昔日跟著我家二小姐離開薑府,原是說好的,哪有再回去的理兒。”

蔡氏笑道:“這個不急,香兒姑娘且慢慢想,若有了別的想法回頭再議就是。”她與繡桔使了個眼色,繡桔領會,道:“香兒,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冬梅苑。”

薑疏影不在了,但香兒與另一個婆子還住在那兒。

估摸著人走遠了,蔡婆子啐了聲“呸”,“太太給她幾分麵子,瞧她得意的樣,連大管家的兒子和我侄兒子都瞧不上,她想嫁個什麽樣的?”

蔡婆子說的侄兒,正是田莊莊頭的兒子,莊頭一家原也是蔡氏的陪房。

蔡氏道:“也難怪,這香兒長得確實美貌。你家侄兒不正想娶個美貌的麽,聽說她跟著薑氏讀過一些書,倒也配得你侄兒。”

“這……”蔡婆子遲疑著,眼裏帶著探究。

自上次蔡氏吃了大虧,便從娘家又討了一戶陪房,而這蔡婆子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一家四口來的京城,蔡氏看中的就是這蔡婆子幹練樣,待字閨中時並不喜歡蔡婆子,如今覺得自己身邊差的就是這樣的潑辣人。

蔡氏打了個手勢,蔡婆子彎腰附耳過來。“隻要你侄兒能把香兒弄到手,我自遂了他的意,事不宜遲,那樣有貌有才的好人兒,可別被人搶了先。”

蔡婆子靈機一動,這是蔡氏要便宜她侄兒呀,有了蔡氏這話,她侄兒還不得順手擒來,“我侄兒知道了還不得高興得跟什麽似的,嗬嗬……”

一個冬姨娘就險些威脅到她的妻位,她又怎會再放任一個香兒來做侍妾。蔡氏給了個“你明白了就去做”,一臉寵溺,“回頭去牙婆那兒好好打聽一下,出身清白,又通筆墨、會琴棋書畫的年輕姑娘,隻要不越過二百兩銀子,買上一個來。”

有蔡婆子的挑唆,他侄兒自然趁著一個夜黑月亮的夜,溜進了香兒的屋裏,將香兒給強占,出了事,香兒再不能做蕭眾望的侍妾,蔡氏順水推舟就許香兒許給了蔡婆子那膽大**的侄兒為妻。

正說著話,隻見繡桔一路急奔進了花廳,欠身道:“太太,夏荷苑那邊鬧得厲害,是不是……”

蔡婆子麵露不解“厲害?”

繡桔漲紅了臉頰,擺手道:“不是奴婢說的,是……是夏荷苑小蓮說的,她說……說夏姨娘這會兒叫嚷得厲害,還……被大將軍剝光了衣裙……”

蔡婆子一臉壞笑,“你這小妮子,這是大將軍在讓夏姨娘伴枕呢,真是不懂事的丫頭,這種話說出去還不得笑死人。”

從來不曾這樣過,蕭眾望定是怒了,要折磨夏姨娘給薑氏報仇呢。

蔡氏想到自己今兒辦的事很漂亮,不僅讓香兒感恩,還讓春姨娘成了自己這邊的人,至於夏姨娘,以蕭眾望的性子,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而這次,蔡氏卻猜錯了。

次日尚未醒來,繡桔便輕聲告訴她,“太太,夏荷苑的小廝來報,說昨晚夏姨娘服侍時,夏姨娘暴斃……”

“沒了?”蔡氏想問“死了?”轉而又想,大清早的提到死字不吉利,改成“沒了?”

繡桔頻頻點頭,她初聽這消息時也嚇了一跳。

不聽話的就得這條路。蔡氏表情木訥,憶起夏姨娘算計她,害得雲羅從此落下胸口疼的病……勾唇一笑,“春姨娘、秋姨娘可知道了?”

繡桔打了個寒顫,“整個府裏都知道了。”蕭眾望也太怖人,把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直接給折騰得沒了。

夏姨娘仗著自己是皇帝賜下的美人,便以為無人敢對付她,若是服侍時暴斃而亡,旁人又能說什麽,隻能說美人承不住大將軍的憐惜、寵愛,或許下人們茶後飯後還以此為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