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地動
清穿之重設曆史
胤褆到了毓慶宮,胤礽很高興,一個月未見,兄弟倆都是挺想對方的,於是親熱地坐到一起,聽南懷仁講課。
南懷仁是西洋傳教士,知識淵博,頗受康熙器重。
兩個人湊到一起,學習的效率竟然大大提高,很快便學完今天的內容。
所以南懷仁對胤褆也是和顏悅色的,跟胤褆也多交流了幾句。
胤褆記得額娘說過的關於南懷仁先生的事情,據說前幾年還為大清修複了幾門大炮,還設計了幾門大炮,均在平三藩中發揮了巨大作用。凡是與軍隊相關的,胤褆都感興趣。胤褆趁機問了關於這方麵的問題。
南懷仁是一個忠誠的天主教徒,最忌諱厭惡殺戮,修複和設計那幾門大炮都是因為康熙的強烈要求以及傳教的方便,他自己卻是特別不願意做。再加上天朝重農輕工,他想找幾個人教導都找不到人,如今來了一個好學的好學生,他幾乎迫不及待地要把這方麵的知識傾囊相授。
南懷仁興致勃勃地講了半個時辰,卻發現對方有許多不解的地方。
“學生駑鈍,讓先生費心了!”胤褆羞愧得耳朵根都紅了。
“不是王子殿下的問題,是下官有些急躁了!”南懷仁也才反應過來,對方還隻是個小孩子,想必連算學都沒怎麽學過,更別提物理學了。沉吟了半晌,南懷仁又實在不想放棄這個孩子,“請五皇子殿下稍候片刻,下官去工部一趟,很快回來。”
南懷仁說完,略略行了禮,就離開了毓慶宮。
南懷仁一走,胤礽立刻拉著胤褆的手,仔細看了看對方,見對方基本沒啥變化,暗暗鬆了口氣,假裝不滿道,“唔,五哥你好像又長高了……”
“五哥比保成大兩歲呢,當然長得高。”
“保成好想五哥呢,既然回來了,今晚就不許回去了,陪陪保成!”
“這……太子爺,這恐怕於禮不合!”胤礽的貼身內侍小喜子出聲阻止。
“無礙,汗阿瑪會同意的!小喜子,你去通知汗阿瑪吧!”
“這……”
“還不快去!”
“嗻!”小喜子抹抹額頭的汗,心說太子爺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趕緊跑出去了。
胤礽扭頭一眼看到胤褆身後高升,伸手一指,“你,去鍾粹宮還有阿哥所通知一聲。”
“奴才……”高升同樣一頭冷汗,求救地看向胤褆。
胤褆遲疑了一瞬,然後就見自家太子弟弟可憐巴巴地瞅過來,圓圓的大眼睛濕漉漉的跟隻大狗似的,不由地心就軟了,安撫的拍拍高升的腦袋,用一種自求多福的口氣道,“照太子殿下的話去做吧!”
五阿哥你好狠的心!高升眼淚汪汪地看著相攜走向內室的兩人,奴才會被惠主子罵死的!
胤礽拉著胤褆剛走到內室,就猛然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到身邊桌子一陣猛搖,桌上的茶碗茶壺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胤褆下意識地抬頭,便看到一根梁子直直地砸了下來。
來不及多想,完全是麵對危機時身體的條件反射——一把將已經嚇呆了的胤礽拉進懷裏抱緊,彎下身,隨地打了個滾,直接滾到房間的角落處,留在胤褆記憶裏最後的便是梁柱轟然落地的聲音,以及那一刹那保成拚命喊“五哥”的聲音。
箭亭
遣退一幹閑雜人等後,約可沁興致勃勃地跟龍牙等人比賽射箭。一開始是靜止射擊。約可沁到底才九歲,臂力有限,再加上又是女孩子,雖然拿的是最輕的弓,還是略有不足。
而胤褆的四個大宮女則各有千秋。
龍牙明顯是準頭比較好,幾乎是箭無虛發,必中靶心;鳴鴻看似沒什麽特點,但是雖然她射的箭比較少,倒也是箭箭紅心;七星臉色嚴肅,站在約可沁身邊,自己很少射箭,倒是不時地幫約可沁取箭,約可沁吩咐一句才會射一箭;湛盧則幹脆扔下箭,專門指導約可沁,告訴她女子射箭的一些小技巧。
箭亭畢竟是人來人往之處,幾個姑娘穿著一身騎裝,英姿颯爽,既有女兒家的美麗嬌媚,又有男兒的豪爽傲氣,而且這種傲氣並不像是滿洲貴女那種因為良好的出身而備受恩寵的嬌氣,而是因為內在的強悍和力量的強大,自內而外產生的一種驕傲。
——不但不令人厭惡,反倒讓人心生敬佩!
幾個輪值的侍衛剛換了班準備回去,途經箭亭時,便被場內的情形吸引住了,紛紛駐足觀看,更有幾個膽大的,開始大聲喝彩。
欒輝和約可沁略有不滿,她們又不是伶人戲子,這樣被當做耍猴的看待,還有喝彩聲,真是讓人不痛快。隻是兩人自持身份,不想同他們一般見識。
不過,她們不理,不代表沒人理。
正當那一批侍衛轟然大笑時,三支箭矢以千鈞之勢迎麵飛來,速度極快,幾乎令人躲閃不及,而箭矢的目標,正是剛剛放肆喝彩的三人。
三人被這突變的場景幾乎嚇傻了,根本連動都動不了,箭□他們的帽子裏,帶著帽子又向前飛去,最終穩穩地□幾人身後的槐樹幹上。
“鳴鴻姐姐就是仁慈,要是龍牙妹妹,早把他們宰了!”七星站在約可沁身邊,小聲自言自語。
鳴鴻收起弓,直指那群侍衛,毫不客氣地啐道,“呸,膽小鬼!”
“你說誰是膽小鬼?!”立刻有有血性卻沒腦子的笨蛋出聲反駁。
其他人則因為不知道鳴鴻的身份而有些投鼠忌器,雖然鳴鴻穿的是一身宮女騎裝,可她那一身傲氣,以及身邊的那位和碩公主和妃子,無不令人忌憚。
——這宮女,說得簡單,可各種受寵不受寵可是一門學問。能入後宮當侍衛的,雖然各個都出身滿洲貴姓,可有時候卻比不上帝王身邊伺候的得寵宮女的一句詆毀。
鳴鴻挑起嘴角,抬著下巴,一臉不屑,可那張分外出色的容貌卻令人生不起厭惡,“有種的跟姑娘我比試比試?”
“比就比,老子還能怕了一個丫頭不成?!”
——一張漂亮的臉,一副不屑的表情,很容易激發起男人的征服欲,立刻有幾個侍衛不顧宮廷禁律,應聲上前。
“既然如此,本公主如今便來做個見證。不過,靜止射箭是不是有些沒勁了?不如咱們就比騎射?你們身為大內侍衛這點必然不放在眼裏。那,鳴鴻,你也沒問題?”約可沁倒是來了興趣,主動站出來主持。
“當然沒問題!”
於是幾人移駕上駟院。到了上駟院,鳴鴻剛要去挑馬,就突然被七星攔住了,並將連著她和約可沁欒輝在內的人都護到身後。
鳴鴻眉毛一挑,剛要質詢,就聽湛盧低沉冷靜的嗓音,“馬廄情況不對,怕是禦馬出了什麽事。”
有侍衛嗤之以鼻,“哼,禦馬被精心喂養哪裏會出什麽事?別是你們怕了吧?”說完哈哈笑著走進馬廄。
令有幾個侍衛也麵露不屑,尾隨著跟進去,並沒有發生異常。
正當湛盧鬆了口氣,也準備進去時,卻被欒輝拉住手,“別進去,感覺……”很不好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有人呈拋物線狀從馬廄裏飛出來。
幾人定睛一看——正是帶頭進去的家夥。
再轉頭看向馬廄入口,就見幾個侍衛灰頭土臉屁滾尿流地爬了出來。
這時,有禦馬官跑來請罪,“娘娘和公主恕罪,奴才沒照顧好禦馬,讓主子們受驚了。”
“別說那些個虛的了!”欒輝擺擺手,很不耐煩,“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奴才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從上午開始,這些馬兒就開始煩躁不安。”
“煩躁不安?”欒輝心裏其實也有些煩躁,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是,那些禦馬完全不許人近身,為了查清楚原因,奴才的好幾名同僚都被馬踹傷了。”這也是為何上駟院缺人的原因。
欒輝頭疼地按住額頭,約可沁見了有些擔憂地問道,“額娘,您怎麽了?天這麽熱,您會不會是中暑了?”
欒輝摸摸額頭,如今是農曆的七月中旬,都說七月流火,真中暑了也不一定,隻是馬兒躁動……馬兒躁動……動物的天性直覺一直要比人類敏銳,它們如此,莫不是感覺到了有天災降臨?
七月,天災。
莫不是……欒輝的臉色煞時變得慘白,抓著約可沁地手也不由地使了幾分力,聲音也有些顫抖,“沁兒,沁兒,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約可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容華的樣子,心裏的擔憂讓她都沒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疼痛,“今天是七月二十八,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啊!”
七月二十八……七月二十八……果然!欒輝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康熙朝京城最大的一場地震,不就在今天嗎?
“七星,快去……”欒輝剛要說什麽,就感覺到一陣猛烈的地動山搖,一時間,“飛沙揚塵,黑氣障空,不見天日,人如坐波浪中莫不傾跌。未幾,四野聲如霹靂,鳥獸驚竄。【1】”
馬廄中傳來一陣急過一陣的撞擊聲。雖然沒有人說,但他們都知道,那些馬恐怕想要掙脫韁繩跑出來。
湛盧和七星忙護著約可沁和欒輝向空曠處跑去,鳴鴻則在遲疑了一瞬後,往毓慶宮方向跑去。
看在場的人一陣慌亂,欒輝倒是迅速回了神,冷靜地吩咐,指著那些侍衛,“大家都別慌,聽本宮指揮——”
現場吵吵嚷嚷,哪有人聽欒輝的。
龍牙眼神一冷,無聲搭弓,箭矢破空的聲音之後,一名侍衛捂著左臂,憤怒地瞪著龍牙。
隻是混亂不堪的現場倒是被這冷厲不留情的一箭射得冷靜了下來。
欒輝鬆了口氣,讚許地看了龍牙一眼,“好了,大家都冷靜一下,侍衛們也先別急著出宮,你們將周圍的人帶去空曠處,等待震感平複後的聖旨。你們都是大清帝國優秀的侍衛,沒有資格也沒有時間慌亂!”
轉頭看向湛盧,“你們隨本宮去毓慶宮!”
湛盧本想勸阻,可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隻得把一切不讚同咽了下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