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火染京城上

079 火染京城(上)

一夜未眠,看著太陽升起,重生以來,她是第一次,若換做是往日,她定會覺得特別疲憊,可此刻,她卻覺得特別無力,早膳後,便立即見了周瑞。

“拜見王妃。”這些年來,王府夜晚,經常打鬥,周瑞早已習慣,可如今見到歐陽淺淺一人,一種不好的感覺,瞬間從周瑞心頭襲來。

“周伯,請坐。”

“王妃,出什麽事情了嗎?”周瑞坐下後,馬上問道,神情中,還帶著濃濃的擔憂,往日此時,南宮殤定然會陪在歐陽淺淺什麽,周瑞心中猜想,難道王爺出事了嗎?可立即有否定了,如今,王爺的身體已經恢複,天下間,少有敵手。

“周伯,這些年來,王府辛苦你了,殤可能無法再回到王府,繼續做戰王,如今,我打算遣散府中所有人,凡是離開的人,每人賞銀五百兩,也足夠在京城租個店鋪,平靜度日,我能做的的,隻有這樣了,您看如何?”

五百兩的賞銀,足夠買下一個小店鋪,一座小院子,過著簡單的生活,對於有一部分將賣身契賣給王府的人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們可以做一個自由人,有一個全新的生活。

“王妃,是不是王爺出事了。”周伯擔憂的看向歐陽淺淺,昨日的打鬥,比起以往,的確來的跟姐激烈一些,如今聽到歐陽淺淺的安排,周瑞不敢在繼續想下去。

“殤,暫時平安,隻是無法再回到王府,繼續做戰王,他必須換一種方式生存,周伯,你去召集下人,從現在立即遣散王府所有下人,至於您,王府旗下,如今有六家店鋪,盈利都不錯,全部都給您,至於小武,就給他兩千兩。”歐陽淺淺直接安排道,等安排好王府的一切,她也時候該離開這裏了。

“王妃,老奴跟隨王爺多年,並非為了金錢,還請王妃收回成命,老奴願意一輩子追隨王妃,還請王妃留下老奴。”周瑞知道,就算南宮殤離開,和歐陽淺淺自會有相見的一天,他隻要跟在歐陽淺淺身邊,和跟在南宮殤身邊並沒有什麽不同,如今南宮殤不在,他理應照顧好歐陽淺淺。

“周伯,若殤今後的身份,將會以日曜為敵,你也願意追隨嗎?”

國與國之間,周瑞曾經跟隨南宮殤和南宮翎征戰多年,在周瑞的心中,對於國與國之間的界限十分清晰,若知道南宮殤是天聖的皇子,到時候見麵,對於周瑞來說,並非是一個好的選擇,若是如此,還不如換一重身份,過著富裕的日子,或許更能隨心所欲。

“老奴追隨的是王爺,並非是王爺的身份,無論日後如何,老奴誓死追隨。”周瑞立即跪下說道,他從小看著南宮殤長大,雖然之前,他是南宮翎手上的一個小將軍,可對於南宮殤的變化,他隱約間還是有所察覺,南宮翎的死,老戰王妃的死,這些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疑問,如今,他做出的選擇就是追隨南宮殤,無論南宮殤是誰,都值得他追隨。

當年,秦景浩一直覬覦戰王府的兵權,南宮翎早早離世,與此不無關心,如今的他,要追隨的僅僅是南宮殤,僅此而已。

“既然如此,你先去遣散府中下人,讓他們馬上離開王府。”歐陽淺淺看了看天空,隨後說道,如今,秦景浩駕崩,她一定要在秦子卿未曾反應過來之際,離開戰王府,畢竟,在王府多年,沒有必要為此喪命。

“是,王妃。”周瑞立即轉身,離開千羽閣。

與此同時,朝廷上,一片紛爭,眾大臣各執一詞,看著爭執的眾人,歐陽浩卻並未參與其中,淩曦若的事,讓他無法忘懷。

“眾位大臣,都跟隨父皇多年,如今從未有廢去我太子之位大打算,為何又在此刻突然留下聖旨,是否太過於匪夷所思,還請眾位大臣明斷。”秦子謙站在前麵,對議論紛紛的眾位大臣說道。

秦子謙言中之意,聖旨的真假有待商定,當時,秦景浩醒來,立即去見了宸妃,隨後去世,連番打擊下,秦景浩不可能還會留下聖旨,聖旨的真假,秦子謙十分懷疑。

“太子所說及是,長幼有序,按道理,理應是太子繼位才是。”唐家一派的人站出來的說道。

“太傅說的有理。”

……

有了一個的支持,其他人自然會哄擁而至,除了保持中立的人之位,不少人站在秦子謙這邊,至於聖旨的真假,如今,各持一詞,雖然看上去是真的,可奪嫡之爭,有又誰能保證,它真的是真的呢?何況,秦子謙被立為太子以來,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建樹,卻也盡到了太子應盡的職責,期間,並未作過什麽出格之事。

在場的大臣中,半數讚成秦子謙繼位。

“眾位大臣,父皇臨死前留下聖旨,讓本王繼位,眾位大臣難道要置父皇的遺旨於不顧,違抗聖者之罪,給位可否能擔當。”秦子卿立即上前說道,手中還握著聖旨。

昨日,殺破的死,讓秦子卿至今不能忘懷,所有的事情,看似對他有利,可實際上,他也像別人的一顆棋子,從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現在已是日正當空,朝中重臣,依舊未曾爭執出一個結果。

聽到秦子卿的話,不少二麵倒的大臣,隨即點了點頭。

“瑾王,當初韓家謀反,株連全族,陛下有豈會立下聖旨,讓你繼位。”太傅你站出來說道。

當年韓家之事,多少人心知肚明,可如今,秦子卿手中握有聖旨,他身為太子一黨,不得不放手一搏。

“太傅這話就錯了,如今,已經沒有韓家,這聖旨眾位看過,必然不會有假,更何況,太子繼位,唐氏一族定然會強大,父皇為了日曜的未來,立下聖旨,讓本王繼位,又有何不妥,難不成太傅認為父皇老糊塗了,看不清如今的局勢。”看著爭爭不休,秦子卿直接將一個罪名安在太傅的頭上,藐視聖聽,這四個字,哪怕秦景浩已經駕崩,身為太傅,也擔不起著罪責。

“左相,你可認為,聖旨有假。”秦子卿看向一直未曾發言的歐陽浩,歐陽浩是秦景浩的心腹,如今,歐陽浩的話,是最有說服力的,如今的局麵,秦子謙不得不放手一搏。

“瑾王殿下,陛下所立下的聖旨自然不會有假,既然陛下臨行前已有安排,身為臣子,自然遵從陛下的安排。”歐陽浩完全一副旁觀者的模樣說道。

秦子卿與李家的關係不錯,李家一直在睿王和太子之間選擇,如今,他決不能讓李家如意,當初,韓家被滅,李家少不了從中添油加醋,他期待著李家的下沉,李玉琴的錯,他會讓李家償還,讓李玉琴親眼看著李家覆滅,失去了淩曦若,對歐陽浩而言,或許其他的一切,早已經不重要,至於誰繼位,他都隻是臣子而已,淩曦若不會在死而複活。

“左相說得有理,身為臣子,理應遵從陛下的安排。”

“是…”

……

歐陽浩的話,瞬間為秦子卿博得不少支持,對於歐陽浩的話,著實在秦子卿意料之外,他從未想過,歐陽浩會站在他這邊,歐陽浩一直不喜睿王和太子的黨派之爭,但歐陽宇傑去站在了睿王這邊,現在看來,歐陽浩能得秦景浩委以重任,不是沒有道理。

果然是一個八麵玲瓏之人,最重要的是有一顆忠君之心。

“眾位愛卿,父皇立下聖旨,眾位愛卿理應遵從父皇旨意,七日後,本王登基,若有違背聖旨著,殺無赦,父皇旨意,封太子為謙王,待父皇葬禮後,立即前往封地,此前,太子暫居東宮,未經許可,禁止外出。”秦子卿立即下令說道,趙毅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隻等秦子卿一聲令下。

秦子卿的意思,無疑是進太子圈禁在東宮,待秦景浩下葬後,立即離開京城,軟禁了秦子謙,對太子一黨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隻要不讓太子與外麵取得聯係,就無法影響到他多年的布局。

“秦子卿,你偽造聖旨,謀奪帝位……”

“謙王,看在父皇駕崩,你也是一時情急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來人,將謙王帶回東宮,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外出。”秦子卿立即下令道。

不少人聽到秦子卿的話,打了一個冷戰,對帝位,秦子卿怕是早有預謀,如今的局麵,已經被秦子卿完全掌控。

看著秦子謙被堵上嘴,帶離朝堂,不少人心中對秦子卿深處了幾分畏懼之意,不敢在當麵挑釁秦子卿,如今,太子被圈禁,不少人選擇靜觀其變。

“眾位,無事便散朝,有緊急事務,直接上奏即可。”秦子卿立即吩咐道,好在他早有安排,若不然,事情絕對不會如此順利。

他最恨的是,便是一直照顧他的師父,最後死的太過於離奇,究竟事什麽對他下手,他一無所知。

“殿下,微臣身體不適,告假幾天,還請殿下應準。”歐陽浩立即上前一步,對秦子卿行禮後說道,秦子卿還未登基為帝,歐陽浩並未稱其為陛下。

“既如此,隨歐陽愛卿所請。”秦子卿立即同意道。剛剛歐陽浩已經幫了他一把,以歐陽浩的地位,離開朝堂後,定然有不少人前去左相府拜訪,如今,告假,對歐陽浩而言,是回避了一切,靜待事情的發展。

秦子卿同樣害怕歐陽浩會反水,如今,歐陽浩告假,正合他意。

“多謝殿下。”

“眾愛卿無事,今日就到此為止。”秦子卿看了看眾人,隨後說道。

離開朝堂,秦子卿立即去了禦書房,趙毅早已經在禦書房內等候了,見秦子卿到來,立即跪下行禮。

“趙毅,無須多禮,昨夜戰王府之事,查得如何。”秦子卿立即問道,殺破的死,與歐陽淺淺被迷暈,他最初以為,是南宮殤所為,便讓趙毅派人,暗中監視戰王府,沒想到會發生昨夜之事,突如其來的勢力,讓他有些無措,隻得嚴加防範。

“戰王跟著一群不知道來曆的黑衣人離開,直到現在,未曾回到王妃,如今,戰王妃留在王府,今早,戰王妃召見了管家,如今正在遣散府中下人。”趙毅一直派人監視著戰王府,對於歐陽淺淺不同常理的的舉動,他也猜不透是為何。

“你說什麽,戰王妃遣散府中下人。”秦子卿驚訝的說道,按照常理,歐陽淺淺應該派人尋找南宮殤的下落才是,為何突然遣散府中下人,這點是在有違常理,怎麽看,都十分不自然。除非,歐陽淺淺要離開京城,為何要在此時離開,瑞秦子卿而言,是個未知的謎題。

“是。”

“趙毅,你立即帶人,包圍戰王府,若有擅自離開者,殺無赦。”秦子卿雙目一沉,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讓歐陽淺淺離開,戰王府手中,還握有一直龍騎禁軍,如今,南宮殤不在,他唯有留下歐陽淺淺,以南宮殤對歐陽淺淺的疼愛,定是不會置之不理,隻要有歐陽淺淺在,南宮殤絕對會回來。

秦子卿此刻,還未曾察覺,他的命令中,竟夾雜了一絲私心。

“是。”趙毅說完,立即離開宮中,帶人包圍了戰王府,這一舉動,嚇壞了不少人,聖旨讓秦子卿繼位已經是匪夷所思了,如今,秦子卿還未繼位,就讓人包圍了戰王府,怎麽看,都覺得蹊蹺。

不少人猜測,攔不住著戰王得罪了新皇,即將大禍臨頭,來來往往的行人,都避開了戰王府,繞道而行。

周瑞剛遣散了府中下人,大多數人願意拿著賣身契和五百兩遣散銀離開,但卻有不少侍衛,是跟隨南宮殤征戰沙場,不願意離開,自願留下,正在周瑞勸解他們離開之時,趙毅帶人包圍了戰王府。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帶兵包圍戰王府,你可知,該當何罪。”周瑞滿是怒意的看向趙毅說道,他早知道事情不同尋常,可卻沒想來得如此之快,難怪,早上王妃會吩咐,讓所有人盡快離開,他不該一時私心,留下願意追隨的眾人。

“周管家,得罪了,在下也隻是奉新皇之命行事,隻要眾位不離開王府,在下便不會傷害眾位,若有離開王府者,殺無赦。”趙毅冷著眼,神情中帶著一縷傲氣,他雖不懂秦子卿為何要如此,但他的命,是秦子卿的,對秦子卿的命令,他絕不會違背。

如今,秦子卿即將登基為帝,他的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整個人神氣了不少。

“周伯,我們跟他們拚了,殺出一條血路,送王妃離開京城。”小武看著趙毅的猖狂,立即滿是怒意的說道,他上過戰場,卻從未見過如此猖狂之人。

小武曾經也是戰場的先鋒,自願在王府做一個侍衛,不代表沒有了血性。

“住手,既然你們是奉命圍住王府,誰允許你進來了。”聽到消息的歐陽淺淺,走到前廳,正看到趙毅和小武的衝突,立即冷聲說道。

冰冷的聲音,讓趙毅深出一絲寒意,讓趙毅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請王妃贖罪,屬下奉命行事。”趙毅立即對歐陽淺淺說道,可卻無半分禮儀。

趙毅的話,讓歐陽淺淺不恥,她真不明白,以王瑩萱這般玲瓏的女子,當初為何會喜歡趙毅這等莽夫,沒有一點擔當,若趙毅當初真的愛到深處,自然會帶著王瑩萱一同離開,王瑩萱有何苦嫁入東宮。

“奉命行事,戰王和瑾王同為王位,瑾王如今並未繼位,你不過是一介莽夫,並無官職,誰允許你私闖王府,你可知,私自闖入王府,按日曜律令,我可以將你就地正法。”歐陽淺淺冷聲說道。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雞犬升天,趙毅對於功名利祿看得太過於重要了,仗著是秦子卿的心腹,如今,秦子卿並未繼承帝位,他也沒有為所欲為的權利。就算秦子卿繼位,想要帶兵進入戰王府,也得要聖旨和合適的罪名才行。

“王妃贖罪,新皇陛下讓我轉告王妃,但凡有離開王府者,殺無赦,若王妃離開,王府所有人一個不留。”趙毅感覺到歐陽淺淺的冷意,對這位戰王妃,他聽過不少傳聞,可卻從未真正見過,如今看來,傳聞不可信,這位戰王妃,比想象的還要厲害。

不過,趙毅如今有秦子卿撐腰,並不畏懼恐有虛名的戰王府,更何況如今南宮殤不在,他就更加肆無忌怠了。

“既然如此,你回去傳告秦子卿,希望他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還有每日派人送新鮮的食物進入王府,滾……”秦子卿的動作,倒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快,按照進度,此刻王府應該是人去樓空才是,如今看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趙毅看了歐陽淺淺一眼,絕色的容顏,此刻染上了幾分冷意,清冷的氣質,淡如仙子,他在外多年,卻從未見過如此美人,當真是難得。

感受到歐陽淺淺的冷氣,趙毅立即轉身離開。

“王妃,是老奴的不是,若是按照王府所言,此刻定不是如此局麵。”周瑞歉意的說道,若他直接遣散所有的侍衛,也不會落到如今有十幾人留在王府,也不會阻止歐陽淺淺離開的腳步。

“無礙,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歐陽淺淺隨口說道,她倒是好奇,秦子卿接下來會做什麽,秦子卿的禮既然來了,她又豈能不送一份回禮。

“王妃,屬下等願意拚死護送王妃離開京城。”小武帶頭,所有侍衛立即跪下說道,秦子卿登基,按照如今的境況,定是不能饒過戰王府,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歐陽淺淺離開京城。

“都下去休息了,記住,命沒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你們追隨殤,是為那個忠誠的心,可留著命,才能繼續追隨,以後方能為殤繼續效力,知道嗎?”這些是我,看上去都是二十出頭點的年紀,正是人生年華,沒有必要為了一些不經過大腦的事情,而拚上自己的性命,留著命,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王妃說的是,屬下等遵命。”侍衛們齊聲說道,眼神中,滿是感激。

“都起來吧。”

“王妃,如今,我們該怎麽做。”周瑞看向歐陽淺淺說道。

“既然有人出錢,我們自然應該好吃好喝,犒賞一下自己多年的幸苦,周伯,你說呢?。”歐陽淺淺微微一笑,看向周瑞說道。

“是,王妃,老奴知道該怎麽做了。”周瑞立即明白了歐陽淺淺的用意,隨後說道。

歐陽淺淺點了點頭,離開大廳,想著千羽閣走去,一路上初晴都十分沉默,綠蕊有傷,歐陽淺淺讓其在千羽閣休息。

“初晴,有話要說。”歐陽淺淺看著初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後問道。

“小姐,就算我們真的離開,秦子卿也定然不會屠殺王府所有人,為何小姐要選擇留下。”初晴不解的問道。

“你是認為,秦子卿在京城根基不深,若此刻屠殺戰王府所有人,必定會惹來眾人非議,對嗎?”

“難道不是嗎?”為君者,最重視的不是名聲嗎?

“當然不是,秦子卿如今,真要一個殺雞敬狗的機會,樹立威信,如今,不能拿太子開刀,不然就有奪位的傳聞,若是朝中重臣,在京城的勢力過大,秦子卿不會冒險,如今,唯有戰王府,既能樹立他的威信,又能震懾眾人,不過,秦子卿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如此。”歐陽淺淺心想,如今,南宮殤離開的事情,並未傳遍京城,或許說,有人暗中刻意壓製了這些消息,如今看來,秦子卿怕是還有其他的目的,她不得不防。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初晴立即問道。

“秦景浩的喪禮,秦子卿的登基,定然會動用不少銀兩,你傳信給問琴,讓她暗中監視掌管國庫的大臣,她會知道該怎麽做的。”陷阱早已經準備好了,如今,她不過是要再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是,小姐。”初晴見歐陽淺淺依舊冷靜,頓時覺得心安了,雖然不知道歐陽淺淺下一步棋如何走,但卻不再擔心。

與此同時,戰王府之事,傳遍京城,對於秦子卿殺雞儆猴之意,不少人心知肚明,唯有歐陽浩聽到消息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再多說什麽。

東宮內,太子被圈禁,可消息卻並未閉塞,聽到戰王府之事,王瑩萱也嚇了一跳,趙毅帶人圍住了戰王府。

“小姐,您怎麽了。”錦瑟見王瑩萱表情突然變了,立即問道。

“錦瑟,趙毅帶人圍住了戰王府,你說,這是真的嗎?”王瑩萱有些不敢相信,對身後的錦瑟問道。

“小姐,根據外麵傳來的消息,這的確是真的,不過,小姐,侯府傳來消息,說夫人病危,想見小姐一麵。”錦瑟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娘親身體一向不是好好的嗎?從未傳過說娘親身體不好。”王瑩萱激動的說道,當年,她的親生父親以王瑩萱的母親徐晴作為威脅,讓王瑩萱嫁給太子,並承諾,此生會照顧好徐清,短短三年,如今竟然傳來徐清並未,聽到消息的王瑩萱,差點倒下。

“嫣紅飛鴿傳書,定然不會有錯。”錦瑟猶豫了一下,將懷中的書信遞給了王瑩萱,展開書信,王瑩萱嚇了一跳,信中所寫,嫣紅讓王瑩萱回府見徐清最後一麵。

“錦瑟,我要出宮,出宮去看看娘親。”王瑩萱立即起身,錦瑟立即扶起了王瑩萱,兩人向著東宮大門走去。

“讓我出去。”剛剛走到門口,就被一群侍衛攔住,王瑩萱立即說道。

“抱歉,我們奉命行事,還請見諒。”侍衛並未讓開,而是攔住了王瑩萱和錦瑟兩人。

“讓我出去,不然,我就死在這裏,若瑾王還未登基,就傳出逼死太子妃的傳聞,你說,瑾王會放過你嗎?”王瑩萱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駕在自己的咽喉,隨後說道。

“謙王妃,還請息怒,屬下也不過是奉命行事,還請王妃見諒。”侍衛立即跪下說道,宮中的侍衛,對於宮廷之爭,自然也並非一點都不了解,若王瑩萱此刻真的自殺,對瑾王而言,並非好事。

“既然如此,你去告訴瑾王,我必須出宮,見母親最後一麵,他可以派人跟著,若不然,我就自裁與東宮門前,到時候又什麽後果,瑾王自己承擔。”徐清是王瑩萱如今唯一的牽掛,徐清為王瑩萱忍受了多少,王瑩萱心中清楚,同樣的,當初不得已之際,她選擇了嫁給秦子卿,以保徐清的平安,當初徐清苦苦哀求,讓她離開,可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是,謙王妃請稍等。”侍衛衡量了一下後,隨即說道。

聽到侍衛的匯報,秦子卿露出了一個溫潤的笑容,沒想到一向其貌不揚的太子妃,竟然是一個難得的聰明人,不過,若非當初,王瑩萱嫁給了秦子卿,他也不會有趙毅這麽一個好屬下。

“派人跟著她,哪怕在武昌侯府,也要寸步不離。”秦子卿立即下令道。

“是。”

宮中的侍衛,這些年,被殺破暗中更換了不少,如今,有一大部分,全是聽從秦子卿之人,一小部分自然也會順勢而行。

“王爺,讓她離開東宮,真的好嗎?”一個書生模樣打扮的人,走到秦子卿跟前,隨後說道。

“比讓她自裁在東宮大門外,不是好太多了,更何況,王瑩萱的軟肋,可不是隻有徐清,你說呢?”想著如今守在戰王府的趙毅,秦子卿露出了一個算計的笑容。

可秦子謙不知,他的這個決定,會是所有事情的開始。

“王爺明智。”

“文軒,這些年,多虧有你替我出謀劃策,待我登基後,定然不會虧待你。”秦子卿看向馮文軒說道,馮家曾經也是京城大家族之一,可惜,家道中落,馮文軒一身才華,可卻始終不得誌,最終,殺破將馮文軒帶來了秦子卿身邊,充當秦子卿的軍師。

“在王爺身邊,能一展所長,在下就已經很高興了。”馮文軒笑著說道,如今,秦子卿即將登基為帝,他重整馮家,自然指日可待。

“文軒,在我未登基之前,讓人注意好太子一派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者,我不介意殺雞儆猴。”秦子卿冷聲說道。

“是,王爺,隻是,王爺不是拿戰王府殺雞儆猴嗎?”馮文軒一絲不解的問道,跟在秦子卿身邊多年,他很少有錯估秦子卿的行動,此次,卻估計錯了,難道秦子卿真的是真命天子,君心難測嗎?

“戰王之事,我自有安排,太傅一脈,也改為韓家付出代價,這些年,收集的罪證,也時候該用了。”秦子卿立即回道,戰王府能不能留,看是不是能為他所用,秦子卿心中想著。

“是,王爺,屬下定當遵從王爺之意。”馮文軒立即說道,這些年,他雖然和秦子卿情同兄弟,如今的局麵,有些情意,自當要舍棄了。

王瑩萱回到侯府,直奔徐清的院子而去,院中還是昔日的樣子,進入房中,看著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徐清,眼淚瞬間滑落下來。

“娘親,你醒醒,我是萱兒。”看著徐清臉色蒼白,王瑩萱滿是心疼。

“萱兒,你來了,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徐清努力睜開眼睛,用盡全力說道。

“娘,我立即找大夫,一定要醫好您。”

“萱兒,不用了,娘親的身體,娘親知道……能撐到見你一麵,對娘親來說,足夠了,三年前,娘親就錯了,不應該讓你進入宮中,卷入那些紛爭中…”徐清吃力的說道,三年來,她對王瑩萱一直抱有歉意,當年她無法選擇,三年前,王瑩萱依舊無法選擇,這是她一輩子的心痛。

“娘,別說了…我不後悔…”

“萱兒,從今以後,好好為自己活著,不用為娘親傷心,死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解脫,萱兒…娘親錯了…”徐清努力的支撐著,可最後一句話,還未說完,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娘親…你醒醒…”

王瑩萱一遍一遍的呼喚,可徐清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王瑩萱放佛失去了所有,她的堅持,卻隻持續了三年,三年,隻得嗎?王瑩萱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

“小姐,夫人已經去了,請小姐節哀。”嫣紅立即上前,對王瑩萱說道。

“嫣紅,謝謝你,這幾年一直照顧母親。”王瑩萱看著院中的一切,井井有條,這其中,少不了嫣紅的功勞。

四年前,嫣紅和錦瑟來到她的身邊,兩人更有本領,進宮時,她將嫣紅留在了侯府,將錦瑟帶進了宮中,嫣紅和錦瑟一直不願意說明她們的來曆,她問過兩次後,便再也沒有問過了。

“小姐,夫人的後世,夫人早有安排,如今,皇帝駕崩,民間不得大型喪禮之事,夫人的意思是,盡快下葬,然後再相國寺為她點一盞奉燈就好。”嫣紅直接說道。

“好,按照娘親的意思吧。”

王瑩萱摸著徐清消瘦的臉龐,眼淚忍不住滑落,心中透著淡淡的涼意,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都一一離她而去,剩下的,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王妃,天色不早,時候該回宮了。”夕陽西下,隨行的侍衛立即說道。

“我知道了。”死了死了,當真是一了百了,如今,徐清的離去,或許真如徐清所說一邊,死,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從小,她所見到的的徐清,除了在她麵前,一直都是悶悶不樂,侯府內,如煙瘴氣,如今,徐清的離開,對徐清來說,是一種解脫,可對王瑩萱而言,卻是沒有了人生最後的一縷牽掛。

看著嫣紅忙碌的準備者徐清的後事,王瑩萱走到嫣紅身邊,小聲說道:“嫣紅,下葬的時候,告訴我。”

“是,小姐。”嫣紅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王瑩萱回到侯府,侯府中人從未來見過他,冷冷清清,太子如今被圈禁,侯府中人自然不願意和她扯上關係,人心本如此,她心中早就看透了。

離開侯府,王瑩萱依戀的看了一眼,經過戰王府時,看著將戰王府團團圍住的侍衛,侍衛中,一個久違了的身影,昔日的情景,從腦海中一擁而來,王瑩萱立即說道:“停車。”

王瑩萱走下車,向著戰王府的方向走去。

“趙毅,三年不見,你可好。”王瑩萱走到門口,卻被趙毅擋了下來,王瑩萱看向趙毅,三年的時間,他真的變化不少,她不也變了嗎?可她卻還想看看,昔日的那個他,今日所見,不禁讓她有一絲失望。

“我很好,多謝你當日的無情,才讓我有如今的成就,我應該感謝你,謙王妃。”趙毅冷聲說道,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王瑩萱直接嚇得後退了一步,錦瑟立即上前,扶住王瑩萱。

王瑩萱看著昔日她愛的人,心中一陣苦笑,在宮中三年,她已經懂得了何為人心,當初的她,終究是看錯人了,當初的她,為愛,迷失了眼睛,如今看來,他要得,或許不僅僅是愛,而是她這個侯府大小姐的身份。

“本宮要見戰王妃,還請讓我進去。”王瑩萱看向趙毅,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說道。

“抱歉,我無能為力。”

“我記得瑾王下令,不得讓任何人離開戰王府,可卻沒說,不讓人進去,還不快讓開,別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依舊在你之上。”王瑩萱冷聲說道,三年前,她就知道的結果,如今,不過是多傷心一次。

聽到王瑩萱的話,趙毅閃過一絲憤怒。

“區區一個侍衛,難不成想動手不成。”錦瑟見趙毅想動手攔下王瑩萱,立即出言喝止道。

錦瑟說話之際,王瑩萱一腳已經踏進了王府,想著歐陽淺淺之前的話,趙毅不敢闖進去,隻得看著王瑩萱進入戰王府。

周瑞聽見王瑩萱是來見歐陽淺淺,便將人立即帶到了千羽閣,千羽閣內,歐陽淺淺、初晴、綠蕊,三個品著茶,吃著點心,好不悠閑。

“請坐。”見王瑩萱帶來,歐陽淺淺並未起身,直接說道。

“王妃倒是悠閑,我佩服。”如今境況,歐陽淺淺竟能如此悠閑,她打從心底佩服,整個京城,麵不改色,怕是唯有眼前的女子一人而已,王瑩萱心中想道。

“我該叫你太子妃,還是謙王妃呢?”歐陽淺淺看向王瑩萱,直接問道。

“王妃不介意,叫我一聲瑩萱,如何?”太子妃也好,謙王妃也罷,都不是她想要的東西,這些年的堅持,今天,已經全部都沒有了,看著趙毅的樣子,一氣之下,闖入戰王府,如今,她見到歐陽淺淺,到讓她有幾分心虛。

“也好,見到了他,失望嗎?”歐陽淺淺一邊喂著某萌貨,一邊問道,她怎麽發現,這萌貨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都吃了兩盤點心,依舊還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走裝到哪裏去了。

“什麽都瞞不過王妃,的確,他變了,我也變了,不是嗎?”王瑩萱苦笑道,她早知道的結果,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瑩萱可記得當初的承諾。”歐陽淺淺笑笑道,她正想該如何在宮中給秦子卿使絆子了,如今,王瑩萱倒是來得正好。

“自然不會忘記,王妃想要什麽,但請吩咐。”王瑩萱露出一絲苦笑道,如今,完成了對歐陽淺淺的承諾,她的此生,也算是毫無留戀了。

“好。”歐陽淺淺微微側身,在王瑩萱的耳邊,輕聲說道,對歐陽淺淺的話,錦瑟皺了皺眉,神情中流露出一縷擔憂。

“好,雖然不知道王妃的目的為何,不過,我答應了,定會想辦法告知於她。”王瑩萱直接承諾道。

“這顆藥丸送給你,當做是你的報酬,該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歐陽淺淺拿出一顆藥丸,放入一個小盒子內,遞給王瑩萱道。

看著藥丸,錦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是什麽?”

“你的侍婢很清楚,回頭讓你的侍婢和你解釋。”如今隔牆有耳,歐陽淺淺並不像解釋太多,不夠,對王瑩萱的侍婢,她倒是十分好奇。

不過,看其神情,很快就知道了。

“多謝,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辭了。”王瑩萱將小錦盒放入懷中,隨後說道。

“慢走。”歐陽淺淺直接說道,手中還不忘逗樂某萌貨,沒有了南宮殤的存在,某萌貨心中十分高興,它可以隨時霸占主人了。

“小姐,為何給她龜息丸。”綠蕊不解的問道,龜息丸可是無聲穀的獨門配方,和普通的假死藥不同,可以讓人失去直覺三天三夜,拿出龜息丸,也就說明了歐陽淺淺和無聲穀有關。

“讓錦瑟的主人,欠我一個人情。”最初,她以為今生是趙毅派過來保護歐陽淺淺的人,自從見過趙毅後,她便否定了這個想法,趙毅勇有餘,而謀不足,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人,那日見過錦瑟的身手,如今看來,這個幕後人,倒是讓她十分好奇。

綠蕊和初晴隨即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隻是悠閑的喝著茶,吃著點心,綠蕊偶爾想逗一下萌萌,結果直接換來萌萌的白眼。

“小姐,萌萌是不是討厭我啊。”綠蕊滿臉哀怨的說道,她究竟做錯了什麽,這萌貨就是不給她麵子。

“你問它。”歐陽淺淺指了指正在奮鬥的某萌說道。

聽到歐陽淺淺的話,綠蕊十分無奈,隻得專心的吃著糕點,當做發泄,時不時還看一眼繼續吃著的某萌貨,眼神中,盡是喜歡。

“初晴,傳信給問琴,明天夜晚,離開京城,吩咐獄門中人,最近小心行事。”夜幕降臨,歐陽淺淺對初晴吩咐道。

“是,小姐。”

“小姐,我們就這麽離開啊。”綠蕊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以她的想法,給秦子卿下蠱,折磨死他。

“你覺得,你家小姐我,會這麽輕易的離開嗎?”

綠蕊和初晴同時搖了搖頭,一旁的某萌貨也配合的搖了搖頭,樣子好不滑稽,看著兩人加一直萌貨,歐陽淺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