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各懷鬼胎
069 各懷鬼胎
離開皇宮候,歐陽淺淺正打算坐馬車回王府,剛踏上馬車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溫暖的懷抱,讓她覺得心安,放佛一起本該如此,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一種必要的存在嗎?歐陽淺淺自己對自己問道。=
“殤,等很久了吧。”
“沒有…”南宮殤輕聲說道。他的確沒有等太久,宸妃賞花宴,他擔心歐陽淺淺的安危,便悄悄潛入宮中,暗中保護她而已,也隻是比她早一步到馬車上而已。
“恩,不早了,我們回府。”
歐陽淺淺並未追問什麽,因為,沒有必要,他在她最想見的時候出現了,她心中滿滿的,宮中的爭鬥,真是永無止境,回想今天,若她走錯一步,勢必會萬劫不複。
“好。”
回到戰王府,綠蕊早就準備好了點心,擺在梅花樹下,已經將近半月,梅花樹倒是絲毫沒有凋謝的現象,依舊散發著陣陣花香,不遠處還有幾個梅花樹正在含苞待放。
“暗夜,你的攝魂術精進不少,今日控製王允,倒是十分輕鬆,沒有絲毫破綻。”坐下後,歐陽淺淺對站在南宮殤身後的暗夜說道。
“多謝主母之前的提點,讓屬下功力精進了不少。”今天使用攝魂術,他發現完全提升了一個等級,隻要保持好自己的心態,控製王允,完全不成問題,身體也絲毫沒有感覺到累,提升了,控製人果然不一樣。
“我看不僅如此吧,千麵書生不僅會攝魂術,還會失傳已久的縮骨術,還能模仿人的字體,毫無異常,的確不負千麵書生之名。”歐陽淺淺讚美的說道,。
縮骨術必須從小練習,練習到一定的地步,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骨骼,變化成任何人,難怪江湖上說千麵書生難測,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麵目,如今看來,她之前倒是有些輕看暗夜了,若非她是學醫,嗅覺很靈,怕是難以察覺到暗夜的存在。
“主母知識淵博,讓暗夜佩服。”縮骨術和攝魂術幾乎同時失傳,他會縮骨術的事情,唯有南宮殤知道,連暗羽都不是,沒想到歐陽淺淺僅僅看過他幾眼,竟然察覺出來,讓他十分佩服。
“初晴,等下將我藥箱裏麵藍色瓷瓶給暗夜,我想那瓶藥對他應該會有用,再幫我查一下王瑩萱,我要知道王瑩萱在嫁給秦子謙之前的發生了何事。”
王瑩萱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雖然是聖旨賜婚,可以王瑩萱的聰慧,想要拒絕賜婚,自然有辦法,她身邊的錦瑟是個不凡之人,今日見過後,她倒有幾分好奇,究竟是什麽,願意讓她入這深宮。
“多謝主母。”聽到歐陽淺淺賜藥,暗夜立即感激的說道。
修煉縮骨術沒有任何捷徑,必須從小練習,能修成縮骨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當初他修煉縮骨術也是經曆了九死一生,可每次用縮骨術的時候,當初的舊傷就會複發,可當恢複本身的時候,傷勢就會漸漸好轉,一直都沒有找到辦法醫治,沒想到歐陽淺淺僅僅幾眼,就看出了他的異常,玉笛公子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是,小姐。”初晴說完,立即和暗夜退了下去。
“淺淺,對縮骨術似乎很了解。”南宮殤好奇的問道,暗夜的傷,他自然清楚,看過無數名醫,都無法醫治,歐陽淺淺從未給暗夜診治過,匆匆一麵,竟然能察覺暗夜的傷勢。
“不算了解,不過是從書上看到過一些而已,在穀中無事的時候,研究過很多武學,練習縮骨術的人,使用縮骨術的時候,大多會導致舊傷複發。”
其實,縮骨術有點想印度的瑜伽,可瑜伽修煉的是身形,身體的靈活度,挑戰人身體的極限,而縮骨術卻是改變人的體格,她曾經研究過修煉瑜伽人的身體,縮骨術然既有異曲同工之妙,她的藥丸,主要是針對撕裂之傷,應該有效。
同時,昭陽宮內,宸妃滿是怒意,今日本想讓歐陽淺淺身敗名裂,沒想到歐陽淺淺竟然會反過來設計她,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死無對證。
她忘不了歐陽淺淺離宮前,在她耳邊的那句話:“我正巧覺得無聊,既然宸妃娘娘有意思我陪我玩一玩,送上門我豈能辜負你一番好意,總得還好回禮才行,回禮宸妃可覺得滿意。”
這句話一直在宸妃腦海中回蕩,她沒有想到,歐陽淺淺的手,竟然能伸到後宮,還是有人在暗中幫她,秦錦安不僅是她女兒,還是她未來最大的籌碼,沒想到歐陽淺淺竟然敢那麽做。
“娘娘,喝杯茶,降降火,公主還在昏迷,您可不能傷到自己的身體。”宸妃的貼身嬤嬤,吳嬤嬤遞上一杯清茶說道。
“嬤嬤,你說,今日之事,是不是太子妃做的手腳。”宸妃不認為歐陽淺淺真的有能力將手伸到後宮,在歐陽淺淺身後,定然有幫助她的人。
“娘娘,是不是太子妃做的手腳,老奴也不知,不過,太子妃今日有意幫助戰王妃卻是實情。”吳嬤嬤說道,本以為,讓宮女站出來,可以緩解局麵,沒想到反被歐陽淺淺將了一軍,宸妃稱霸後宮多年,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看來,太子妃怕是留不得了。”宸妃雙眸一冷,帶著殺意說道。
“娘娘打算現在除掉太子妃嗎?”吳嬤嬤立即問道,如今的局麵,但凡王瑩萱有個好歹,宸妃和皇後的爭鬥,太子和睿王的爭鬥,必然會猶暗轉明,奪帝之爭,勢必一發不可收拾。
“太子妃的確留不得,不過,讓她再活一段時間,歐陽淺淺陷害安兒,我絕不放過她,嬤嬤,幫我聯係絕殺門,我出一萬兩,買歐陽淺淺的命。”宸妃神情中帶著濃濃的狠毒,歐陽淺淺敢設計安兒,她要歐陽淺淺死無葬身之地,既然算計不行,她就直接要歐陽淺淺的命。
“是,娘娘。”吳嬤嬤立即行禮後,穿過長廊,從一處不起眼的小門,離開了皇宮。
此刻,坤寧宮內,王瑩萱正跪在唐敏麵前,唐敏滿是怒意。
“太子妃,你可知罪。”皇後和宸妃向來不和,武昌侯是站在太子這一邊,如今,秦錦安和王允一旦大婚,武昌侯府,到時是否會選邊站,是唐敏心中最擔憂的問題。
“母後,兒媳知罪,可當時的情況,兒媳不得不實話實說,愚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兒媳不能讓他命喪宮中。”王瑩萱直接說道,唐敏雖然鬥不過宸妃,可卻也不是愚蠢之人,巧言令色,反倒會讓唐敏更加生氣。
“太子妃,別忘了你如今的身份。”唐敏不滿的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摔到王瑩萱的身前,隻差兩寸,就會砸到王瑩萱,王瑩萱絲毫沒有躲閃。
“母後不必擔心,愚弟習慣了風花雪月,就算是娶了錦安,武昌侯府的立場絕對不會改變。”王瑩萱擔保的說道。
宮中的爭鬥,她早就習慣了,也厭煩了,她能做的就是保全武昌侯,僅此而已,能保多久,就看她這條命,能活多久。
“哼……滾回東宮,看著你就覺得煩。”唐敏不屑的說道,王瑩萱的確是個大家閨秀,也擔得起太子妃的名頭,可沒有一點氣性和威儀,讓唐敏十分不喜,若非要武昌侯府的勢力,王瑩萱也絕不會成為太子妃。
“母後,兒媳告退。”王瑩萱立即起身,慢慢走出坤寧宮,剛剛走出宮門,若非錦瑟及時扶住了她,她怕是要摔倒在地。
“小姐,還好吧。”錦瑟擔憂的問道,三年了,王瑩萱的身體越來越差,東宮三年,幾乎耗費了王瑩萱所有的心神,錦瑟忍不住為王瑩萱擔憂。錦瑟心想,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小姐能支持多久。
“我沒事,回去吧。”王瑩萱輕聲說道,坤寧宮隻是開始,東宮她還有以關,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有時候,她真想灑脫一回。
禦書房內,秦景浩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無心看手中的奏折,今日的賜婚,無疑是不得已而為,若不賜婚,在此之際,有損日曜顏麵,若賜婚,卻會打破日曜內部現有的和平,他疼愛秦子睿,卻從未考慮過要讓秦子睿繼承大統,若武昌侯府改變立場,勢必會改變整個局麵。
“陛下。”趙德見秦景浩發呆了許久,小聲說道。
“趙德,你說,今日的賜婚,朕究竟是對是錯。”趙德跟著秦景浩身邊多年,本就是個聰明之人,加之是個太監,秦景浩沒有太多的戒備之心。
“陛下,老奴……”趙德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啟齒。
“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回陛下,今日賜婚,實在必行。”趙德說道,秦錦安和王允在眾目睽睽之下,生米煮成熟飯,若不賜婚,日曜怕是無人願意娶秦錦安,先不說秦錦安個人聲譽,如今局麵下,更是有損日曜顏麵。
“繼續說下去。”秦景浩放下手中的奏折,趙德平時不說,有時候說幾句倒是能說道點子上。
“陛下,今日賜婚,老奴倒是覺得,利大於弊,錦公主是宸妃最愛的女兒,一直舍不得定親,可若宸妃為錦公主覓得他人,陛下到時候怕是會更加擔憂。”趙德放膽說道。
趙德之意,如今,睿王的羽翼漸漸豐滿,若宸妃再以秦錦安拉動一方勢力,到時候秦子謙和秦子睿就會處於勢均力敵的局麵,秦子睿的支持在暗中本就有許多,若有更多勢力支持秦子睿,到時候後果可想而知。
“趙德,你說得有理,隻是委屈安兒了。”眾多女兒中,除了秦可心,秦景浩最疼愛的就是秦錦安了。
“陛下,戰王妃那邊陛下可要處理一下。”趙德了解秦景浩心意,小聲問道。
“還不是時候,等四國峰會之後吧。”
秦景浩是老謀深算之人,宸妃的手段他了解,今日之事,雖然怎麽看上去都與歐陽淺淺無關,可事實卻告訴他,這件事情,除了歐陽淺淺所為,不會是其他人。
如今,歐陽淺淺在四國峰會上還有利用價值,歐陽淺淺在棋藝上,可以暫時壓製赫連鴻,還有龍騎禁軍的令牌,暫時還不能動歐陽淺淺。
趙德不再說話,秦景浩也開始批閱奏折。
東宮中,秦子謙對王瑩萱冷眼相待,四個側妃對王瑩萱冷嘲熱諷,直到天色漸暗,王瑩萱才回到自己的寢宮,望著有些灰暗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
“淺淺的棋藝進步不少。”次日上午,歐陽淺淺與南宮殤在亭中對弈,南宮殤誇獎道。
“若你不一直讓著我,或許會更好些。”歐陽淺淺落下一子說道,與南宮殤對弈,完全是興趣,沒有任何廝殺之招。
“主母,這是王瑩萱的資料。”暗夜見歐陽淺淺落下最後一子,不打算繼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歐陽淺淺說道。
“辛苦了。”歐陽淺淺接過資料說道,雖然昨日是吩咐的初晴,不過,誰將資料拿過來,對她來說,並沒有差別。
“淺淺對這位太子妃真有興趣?”南宮殤疑問道。
“算是吧,女人的戰場,可不比男人的戰場輕鬆,而且她是宮中難得的聰明人,隻可惜…。”歐陽淺淺沒有繼續說下去,一邊看資料,輕輕的搖了搖頭。
歐陽淺淺的話,南宮殤拿過桌上歐陽淺淺看過的資料,看了起來,五年來,他甚少留意京城的局勢,更不會關心這些小事。
“殤,你可知道趙毅。”從資料中,趙毅和王瑩萱是青梅竹馬,可是三年前,趙毅突然離開京城,再無下落,王瑩萱則義無返顧的嫁給了太子,這中間,怕是有一段故事吧。
“趙毅我倒是聽說過一些,趙毅的父親曾經是先鋒將軍,可後來在死在戰場上,趙毅父親去世後,趙毅母親也相繼去世,自此之後,趙毅好像去拜師學藝,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趙毅的父親,曾經是南宮翎收下的先鋒將軍,他倒是有過一麵之緣,卻不是很熟悉。
“武昌侯,你知道多少。”
資料上麵隻寫明了王瑩萱的資料,王瑩萱從小隱忍,表麵上隻是個深閨女子,可從小飽覽群書,卻從不展現,與趙毅青梅竹馬,可三年前的事情,卻沒有記載,或者說有人可以掩藏了真相,一時間沒有查出來。
“說到武昌侯王莽,也算是一個奇人,王允和王瑩萱並非一母所生,王莽先是娶了王瑩萱的母親,生下王瑩萱不到半年,又娶了王莽的母親為平妻,不過,王莽倒是相處的遊刃有餘…。”南宮殤說道後麵,見歐陽淺淺神情冷了幾分,便沒有再說下去了。
“殤,似乎很羨慕那樣的生活。”歐陽淺淺淡淡說道,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皆屬正常,可她卻又潔癖,絕不會接受那樣的生活。
“淺淺,我此生,隻要淺淺一個人而已,也隻有淺淺一人。”南宮殤發現猜到了地雷,立即說道,生怕歐陽淺淺誤會。
“我可沒勉強你,那是你的自由。”歐陽淺淺說道。她的男人,必須要隻愛她一個人,此生也隻有她一個人,但前提是,她的男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能遇到淺淺,是我一生之幸。”南宮殤握住歐陽淺淺的手,柔聲說道。
見此情景,暗夜立即悄悄離開。
時間一天天過去,四國之人湧向京城,醉仙樓也成了歐陽淺淺最長呆的地方,至於宸妃請來的殺手,那些小打小鬧,南宮殤壓根沒讓歐陽淺淺發現,就處理掉了,絕殺樓就突然消失在江湖中,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絕殺樓一夜被滅,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連屍體都消失了,留下的隻有濃濃的血腥味而已。
最近幾天,南宮殤十分繁忙,歐陽淺淺隻好到醉仙樓打發時間。
“主子,按照主子的吩咐,最新釀造的竹香,請主子品嚐。”問琴拿上一壺酒,幾碟小菜,為歐陽淺淺倒上一杯後說道。
“你也坐下吧。”歐陽淺淺立即說道,她本沒有那麽多規矩,最近今天,南宮殤一直在忙,她隻得在醉仙樓打發時間。
“是。”最初問琴有些拘束,如今,也漸漸成了習慣。
“初晴、綠蕊,你們也一起,嚐嚐著竹香,看看味道如何。”歐陽淺淺兩人說道。
“是,小姐。”初晴說道,綠蕊一直跟在歐陽淺淺身邊,除了公共場合,倒是沒有太多禮儀,直接坐了下來。
問琴為每人倒上一杯後,歐陽淺淺端起酒杯,開始品酒。
“味道不錯,有淡淡的竹香,口感輕柔,你們覺得如何?”歐陽淺淺品了一口後說道。
“不錯,不過我還是喜歡梅花釀,口感和香味都勝出很多,不過,竹香貴在新奇。”綠蕊直接將一杯喝下後,直接說道。
“這酒不過使用普通的酒,用竹筒裝著,重新蒸釀了一番,讓口感和香味都發生了變化,梅花釀是采用無聲穀的梅花和清泉釀製,釀成酒後,埋在梅花樹下,工藝不同,自然不能和梅花釀相比,不過,此刻推出竹香,倒是能賺上一筆。”歐陽淺淺分析說道。
“主子說的是,主子提供的釀酒方法,司棋可是高興壞了,梅花釀產量太少,根本無法外銷,用主子提供的方法,如今,不僅有竹香,還有各種味道的花香酒,司棋這回可是能大展身手了。”問琴高興解釋道。
“讓司棋將酒盡快銷往各國,根據地域的不同,調整好酒的度數。”歐陽淺淺隨即吩咐道,北方的酒,度數要高,南方的酒,卻要更加清香。
“是,主子,司棋來信,想要見主子一麵。”問琴隨即問道。
司棋掌管獄門明處和暗處的商鋪,包括各種情報的收集,獄門的四大長老,還隻有問琴一人見過歐陽淺淺這個主子。
“他什麽時候來京城。”
“按照行程,明日應該能到。”
“後天中午,在醉仙樓,我為他接風。”既然做了獄門的門主,她也更應該做些門主該做的事情,最起碼,得見見四大長老。
就在這時,突然想起了敲門聲。
“主子,我去看一下。”問琴立即起身說道。
“讓他進來吧。”能來三樓,都是獄門的心腹,自然也無須避諱。
“進來。”問琴立即對來人說道。
“見過老板。”來人立即說道,在醉仙樓,獄門人,都統一稱問琴為老板,不然會惹來猜疑。
“說吧。”問琴立即吩咐道。
“這……”來人戒備的看了歐陽淺淺幾人一眼,有些猶豫的說道。
問琴也隨即看向歐陽淺淺,眼中之意,十分將真實身份告訴他,同時也告訴歐陽淺淺,是可信之人,明白問琴之意,歐陽淺淺隨即點了點。
“趙三,過來拜見主子。”問琴立即對趙三吩咐道。
聽到問琴的話,趙三立即跪了下來,獄門之主,有過各種傳聞,但除了四大長老之位,無人知曉其身份,他一直以為,歐陽淺淺僅僅是戰王妃而已,和問琴交情頗深,才會進入三樓,沒想過這個貌若天仙的女子,竟然是神秘的門主。
“以後無須行禮,起來吧。”歐陽淺淺小聲說道,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威儀。
“多謝主子。”趙三是問琴屬下之一,掌管獄門各處的聯絡,如今跟在問琴身邊,如今的身份是醉仙樓掌櫃,能得見歐陽淺淺,趙三感到無比榮幸。
“外麵發生何事。”
“回稟主子,北冥國太子北冥羽和天聖太子在二樓鬧了起來,屬下上來請示,該如何處理。”趙三回稟道。
“今日醉仙樓中,還有那些人。”天下間沒有絕對的巧合,先不說北冥羽,單說赫連鴻,絕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根本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兩人鬧騰了起來,除非,兩人別具目的,或者被人利用。
“還有南楚太子楚南天,若屬下沒有記錯,日曜的三皇子秦子卿也在,不過,秦子卿離京將近八年,屬下一時間也不敢確定,那人是否是秦子卿。”趙三立即回稟道。
四國峰會在即,醉仙樓又是京城最好的酒樓,自然是所有人的必到之處,可如今,一下子四國來賓齊聚醉仙樓,北冥和天聖的矛盾,由來已久,可若真在醉仙樓鬧起來,損失的怕就是整個醉仙樓了。
“看來,小小的醉仙樓,倒是提前來了一場四國峰會。”歐陽淺淺淡淡笑道。
“主子,該如何處理。”若非樓下快打起來,趙三定然不敢上樓來請示問琴,醉仙樓也好,獄門也好,從未與任何國家,正麵為敵。
“讓他們先鬧著,若打壞任何東西,記得記下來,你先下去吧。”歐陽淺淺吩咐道。
“是,主子。”趙三立即退出房間。
趙三離開後,歐陽淺淺卻陷入了沉思,這場衝突,怕不是因為北冥與天聖之間,由來已久的矛盾。
“初晴,換上我的衣服,易容成我,先回王府。”歐陽淺淺果斷的說道。
“主子,請讓屬下去處理。”問琴立即說道。
“醉仙樓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北冥和天聖雖有矛盾,但卻不會在日曜直接大鬧起來,如今的鬧騰,怕是為了探一探醉仙樓,北冥羽我不了解,可赫連鴻絕非是個簡單容怒之人,你是醉仙樓老板這件事在京城不是秘密,你的出現,可不能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歐陽淺淺分析說道。
問琴為人雖然圓滑,可對處理這類紛爭卻不行,更何況,對方的目的,怕不是在問琴身上,畢竟她不能冒險,若一旦問琴的身份暴露,獄門的身份也會暴露出來,她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問琴,我們去後院。”好在她早有準備,備了一套衣服放在醉仙樓,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在後院換過衣服後,已經變成歐陽淺淺的初晴,直接乘馬車回了戰王府,綠蕊和歐陽淺淺則作男子打扮,歐陽淺淺還帶上了麵具。
待兩人準備好一切後,二樓已經鬧成一團,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二樓右側包間內,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正坐在包間內品酒,淡淡的竹香,讓男子嘴角揚起了微微的笑容。
“王爺,要不要去阻止一下。”一身護衛模樣的男子,在男子身後說道。
“趙毅,何必衝動,他們的目的,不是我,就算我出去,怕也是阻止不了的。”男子放下酒杯,輕聲說道。
男子正是離開京城八年的秦子卿,當初年僅不過十歲的他,被秦景浩封為瑾王,放逐邊關,當初的他,說好點是個王爺,說難聽點,不過是讓他自生自滅。
“是,王爺。”趙毅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男子身後。
“趙毅,坐下吧,這醉仙樓的酒真不錯,難怪會成為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樓,當真是難得。”秦子卿讚賞的說道,秦子卿說完,還不忘給趙毅倒上一杯,放在桌上。
“多謝王爺。”
於此同時,趙三正在全力的阻止北冥羽和赫連鴻。
“兩位爺,請息怒,消消氣。”趙三不能顯露功夫,隻能點頭哈腰的說道,趙三的話,對兩人絲毫沒有影響,反而越吵越烈。
“北冥羽,本太子今日絕不會就此算了。”赫連鴻大聲對北冥羽說道。
“赫連鴻,都五年了,你還沒有便聰明,依舊那麽蠢,我真替天聖的未來擔憂,不如,你繼承帝位後,幹脆點,將天聖納入北冥,到時候,本太子必有重賞,讓你封王拜相,如何?”北冥羽倒是十分沉得住氣,說出的話,差點沒把赫連鴻氣死。
歐陽淺淺三人在樓上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如今看來,倒是北冥羽單虐赫連鴻,這北冥羽也算是個人才,竟然能死死壓住赫連鴻,這是四國峰會,北冥國怕是別具目的吧。
“北冥羽,本太子今日讓你命喪這裏。”赫連鴻說完,立即向北冥羽出手,哐鏜一聲,桌子瞬間碎成了幾塊。
歐陽淺淺拿起桌上的扇子,起身向著樓下走去,剛剛下樓,就看到包間內,赫連鴻和北冥羽,兩方的人亂成了一團。
“趙三,給兩位算一下,給賠償多少。”走進後,男裝打扮的歐陽淺淺沒理會兩人,直接對躲在一邊的趙三說道。
“是,主子。”聽到話的趙三,看到站在歐陽淺淺身側的問琴,送來一口氣,立即回道。
“公子的醉仙樓可真會賺錢,先不阻止,此刻倒是來得及時,在下佩服。”北冥羽看著手握折扇,帶著銀色麵具的歐陽淺淺,白色長衫,倒是有幾分世外之人的味道。
“北冥太子,在下不過是開個酒樓,小本經營,何來會賺錢之說,醉仙樓一桌一椅皆是上好的紅木製成,一碗一筷,也是上好的瓷器,今日兩位砸的這些,可能是醉仙樓一年的利潤,況且,這些桌椅碗筷並沒有得罪兩位公子,摔了,自然該賠。”
北冥羽倒是被歐陽淺淺的話驚了一下,這些東西,放在平常,的確不起眼,可歐陽淺淺說的卻是實情,加在一起,的確有些價值,不過,他對著醉仙樓的主人更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和赫連鴻發生矛盾,滿臉趣味的看向歐陽淺淺,他想知道,銀色麵具下,是一副怎樣的容顏。
“天聖太子,北冥太子,你們二人是平攤呢,還是……”歐陽淺淺看向兩人說道。
“區區酒樓,竟敢要本太子賠償,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赫連鴻立即冷聲嗬斥道,今天,先是被北冥羽氣得半死,現在是被這個帶著麵具的男子要賠償。
“若今天不賠,就是搭上著醉仙樓,本公子也會請兩位留下,北冥太子,你認賠嗎?”歐陽淺淺看向北冥羽說道。
“若公子以真麵目示人,本太子賠又何妨。”北冥羽盯著歐陽淺淺說道,心想,究竟是怎樣的男子,才會有如此清冷的氣質,站在兩國皇子麵前,更是毫不遜色,反倒能夠獨具一幟,更重要的是,男子的雙眸飄遠遊離,放佛能看透萬物,看來,他今天的這個決定,倒是正確,這醉仙樓的主人,果然沒讓他失望。
“本公子開酒樓,是個正規的商人,若北冥太子有此喜好,本公子可以大方的差小廝領你去花街,環肥燕瘦,小倌各色各異,想必能滿足北冥太子的需求。”
歐陽淺淺的話,身後的問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個事那個清冷如仙的主子嗎?難道換了一副麵孔,連靈魂也變樣了。
北冥羽剛喝下一口酒,直接被歐陽淺淺的話嗆到,他從未遇到過,竟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麵,將這些話直接說了出來。
“哈哈…。北冥羽,今日你算是遇到對手了,小公子,我支持你,。”一個大約三十來歲,十分豪爽的男子走過來,手中還拎著一壺酒。
“沒想到楚太子來來湊熱鬧。”北冥羽嘴角抽了抽,麵對精於算計之人,他無所畏懼,可偏偏不擅長應付像楚南天這等豪爽聰明之人。
“我這個人向來喜歡熱鬧,有熱鬧不湊,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楚南天隨意坐了下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赫連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被北冥羽壓得死死的還不夠,如今有湊來了個南楚太子,從到日曜以來,他的運氣就差到了極點,沒有順過。
“趙三,算出來了嗎?”歐陽淺淺不理會幾人,對一旁的趙三說道。
“回公子,一共五萬三千兩。”趙三立即說道。
“你敲詐,區區桌椅,怎麽會值五萬多兩。”赫連鴻嚇了一跳,五萬兩銀子,可以再開好幾家醉仙樓了。
“趙三,給天聖太子解釋一下,免得傳出去,說醉仙樓的人不識數,丟人。”歐陽淺淺的話,楚南天投來一個讚賞的眼神,所有人中,他最看不慣的人就是赫連鴻,天聖王朝人才輩出,可偏偏選了赫連鴻做太子,若赫連鴻真繼承帝位,怕是距天聖滅國之日不遠矣。
“是,公子。”趙三說完,立即拿出算盤,隨後開始算道:“打破的東西共有桌子一張、椅子三把,定製碗筷一套,地板上穿了幾個小洞,桌子的價格是一千兩、椅子五百兩,定製碗筷一套五百兩,總共三千兩,維修地板期間,房間不能接待客人,定製桌椅需要花上二十天的時間,才能送到,也就是說二十天不能營業,每間包房平均收入是一天是兩千五百兩,二十天就是五萬兩,加上打碎的桌椅碗筷,一共是五萬三千兩。”
“你竟敢敲詐本太子。”赫連鴻指著趙三說道,什麽二十天,純屬敲詐。
“看來,太子不僅不識數,還不食人間煙火,竟不知道打壞東西需要賠償,我還沒算,維修地板期間,會影響客流量,若算起來,太子怕是十萬兩都不夠賠的,給你個便宜,你就乖乖認了不就行了,難不成還要本公子親自精打細算。”歐陽淺淺一副你不識趣的樣子說道。
“天聖太子,這個公子算的不錯,打破了東西是要認賠的,若賴賬傳出去,怕是有損你的顏麵,畢竟,這位公子開店做生意,不是為了然你砸的。”楚南天一副豪爽的模樣,認為歐陽淺淺說得在理,幫腔說道。
“楚南天,此事與你無關,難不成你也想參上一腳。”赫連鴻狠狠地瞪了楚南天一眼說道。
“天聖太子何必沒事找發泄對象呢?難不成天聖太子是想要耍賴不成,北冥太子,你想必不會學天聖太子耍賴吧。”歐陽淺淺看向北冥羽說道。
“我向來不耍賴,這裏是我的包間,可屋內的東西都是天聖太子砸的,與我無關,我吃過的東西,自然會結賬,公子大可放心。”北冥羽直接說道,不知不覺中,北冥羽在對歐陽淺淺說話的時候,已經不再稱呼自己為本太子了。
“北冥羽,不是你惹我,本太子會砸這些東西嗎?”赫連鴻氣急道。
“天聖太子,你我不過是一年不見,沒事聊聊天,那知道你如此激動,東西是你砸的,又不能賴我,難不成還要我替你付賬,若你是個美女,本太子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北冥羽滿臉嫌棄得說道,說出的話,差點沒把赫連鴻氣得吐血。
“北冥羽,你給本太子等著。”赫連鴻見自己處於下風,打算揮手離開。
“天聖太子,等等,要想離開醉仙樓,還請天聖太子先把帳給結了。”歐陽淺淺身形一動,擋在赫連鴻跟前說道。
移動的速度,把北冥羽和楚南天都嚇了一跳,楚南天自認為沒有那樣的本事,北冥羽驚訝的卻是移形換影,失傳多年,他也不過是在古籍上看過,沒想到竟然能親眼見到。
歐陽淺淺突然當初了赫連鴻的去路,赫連鴻立即退後一步,身形晃動,差點沒摔倒。
“區區一介草民,竟敢攔住本太子的去路。”赫連鴻站穩後嗬斥道。
“天聖太子何必著急,欠債還錢,乃是常理,若天聖太子想要離開,付賬即刻,我自會恭送天聖太子離開。”歐陽淺淺打開折扇,擋在鼻子前麵,眼神中滿是嫌棄,隨後退後了兩步。
“你…。”
“我看,天聖太子,你還是付錢吧,畢竟賴賬的傳聞出去,你的麵子可是掛不住,丟人都丟到日曜了,傳出去,也不好聽。”北冥羽笑笑道。
“赫連鴻,北冥羽說得不錯,你丟臉沒關係,可天聖將臉丟到日曜,傳出去,你的名聲可不好聽,到時候你父皇怕是給賞你一頓棍棒。”楚南天得寸進尺道,言語間,直接將赫連鴻當成了不懂事的小毛孩。
“你們……”擺明了他今天就是冤大頭,若非北冥羽的算計,他不至於如此,若此刻他還不明白,簡直就是真的傻透頂了。
“本太子沒帶那麽銀票,稍後派人送來。”
“趙三,備上紙筆。”
“公子,老奴早就準備好了。”趙三立即端著托盤,將紙筆遞到赫連鴻跟前。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怕本太子賴賬。”赫連鴻冷眼看向歐陽淺淺。
“走出這門,大家都口說無憑,我與天聖太子素不相識,有怎知天聖太子不會賴賬,太子寫下欠條,就算太子不給錢,本公子也可派人去找慕世子,畢竟,慕世子也是天聖使臣之一,礙於天聖的顏麵,想必不會不認。”
赫連鴻本就不喜慕長風,若此事讓慕長風知道,他肯定抬不起頭來,本來想要賴賬的他,竟發現此路不通。
赫連鴻冷冷看了歐陽淺淺一眼,提起筆,刷刷寫道,寫完後,揚長而去。
“兩位太子請移步,我已經讓人重新備好一間包間,兩位請…。”趙三收好欠條後,歐陽淺淺對北冥羽和楚南天說道。
“可否邀請公子共飲一杯。”北冥羽看向歐陽淺淺說道。
“我不善飲酒,不打擾太子雅興,若太子想要人陪酒,大可告訴趙三,他自會派人給太子請來,當做是今日醉仙樓的特比服務。”歐陽淺淺可不會忘記,暗自操縱事情的幕後之人就是北冥羽,赫連鴻砸醉仙樓,不過是受了北冥羽的言語擺布所致。
歐陽淺淺的話,北冥羽直接說不出話來,就差點沒直說他有龍陽之好了。
“認識多年,竟不知道北冥羽你還有如此愛好,受教了。”楚南天看向北冥羽說道,隨後又對歐陽淺淺說道:“小公子,我很欣賞你,有機會,請你嚐嚐我南楚的美酒。”
“多謝太子,若有機會,我定當嚐嚐南楚的美酒。”對楚南天,歐陽淺淺並不討厭,豪爽,卻又不失聰明,這樣的人,怕是最能抓出軍心,難怪南楚這些年來,軍隊日益強盛。
“好,戲看完了,我先回房喝酒了,告辭。”楚南天說完,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公子似乎很討厭我。”楚南天離開後,北冥羽開口問道。
“我討厭自作聰明之人,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下次破壞我醉仙樓,別怪我不客氣。”歐陽淺淺看向北冥羽警告道,說完轉身離開。
趙三厚在屋外,看北冥羽是否有其他吩咐,歐陽淺淺則直接走向醉仙樓的後院,換過衣服,悄然離開。
歐陽淺淺離開後,北冥羽露出了一個笑容,口中說道:有趣。心想,這次日曜,他是來對了,若此人能為他所用,北冥勢必會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