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誰更重要
花開時節初逢君 027 誰更重要
“呼——”回到臥室，陶樂兒把自己的身子拋到床上，用力地顛了幾下柔軟的床鋪。
靜靜地躺了一回，腦子裏全是風夜燁跟顏惜相偕而去的畫麵。氣得咬牙咚咚地捶打著床板，小臉抽成一團。
“王妃，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麽？”春月推門而入，手裏端著解暑的冰鎮蓮子湯。
“沒事！”陶樂兒賭氣回道，翻身將頭鑽進涼涼的絲被裏，獨自生悶氣。
“王妃，別氣了。氣壞身子可怎麽生是好？奴婢特地到幫你端了蓮子湯，快喝了吧？”不是高高興興出門去玩的麽？怎麽回來就這副樣子了？春月百思不得其解，隻是不好追根問底。
陶樂兒又做了一會鴕鳥，終於鑽了出來，接過蓮子湯慢慢地喝著。
“對了，春月。”陶樂兒停下手裏的調羹，皺著小眉頭看著春月。“據你所知，五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春月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怎麽想你就老實說就是了，我又不會責怪你，也不會跟他人說。我要聽實話，不要跟我說一堆沒用的廢話。”難道，她看人的功夫真的這麽差麽？還是惜惜，真的太高深了？
春月看了看關著的門，又看了看正等著的陶樂兒。“奴婢對五夫人知道得不多。隻曉得五夫人到府裏已經快兩個年頭了，從進入王府起，她就一個人住在惜苑。聽說，她自己不願意要人伺候，也不愛走出惜苑。偶爾，惜苑會傳來好聽的琴聲，但大多時候安靜得像沒人住的。”
“哦。”陶樂兒咬著調羹，不住地點頭。照這麽說來，惜惜還是很神秘的一個人呢。“還有嗎？”
春月咬咬嘴唇，終於還是說了。“王妃，奴婢這是肺腑之言。王妃，最好不要跟五夫人走得太近。五夫人在眾人麵前出現的時候不多，但整個裕王府的人都知道，五夫人是不能得罪的。在這裏，誰都可以欺負，唯獨五夫人不可以。這就是五夫人一個人住在惜苑，連個下人也沒有，卻從來無人敢怠慢她的緣故。給她送去的東西，也必定是王府裏最好的。每當有東西要給王妃和各位夫人，定是最先送去給五夫人挑選，然後……才輪到王妃。”
聽著春月的話，又想著方才風夜燁那溫柔得能擰出水來的語氣，陶樂兒的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
咬著嘴唇愣了好久，又軟軟地躺回床上。嘟著小嘴吹氣，覺得自己像一個鼓鼓的小氣球，被針紮了一下，頓時癟了下去。
本來信心百倍，要把風夜燁整個人都霸占了。可如今突然冒出另一個人，在風夜燁的心目中比任何人都重要，而且那個人也是她所喜歡的。這種感覺很糟糕，仿佛被人背叛了似的。
換了是蔣元玲或者是蔡香荷，她倒無所謂，因為無所顧忌。更因為，她有信心自己比她們更有魅力，更能奪得風夜燁的心。但惜惜是不一樣的，她那嫻靜高潔的氣質，連同為女性的自己都禁不住喜歡上了，更何況是風夜燁？
像她那樣的女子，不管在什麽時代，都是最讓男人動心的。更要命的是，自己根本不忍心傷害惜惜。
翻過身子，趴在床上。陶樂兒懊惱而難過地揪著自己的長發，覺得心口酸酸脹脹的，難受得緊。
……
“怎麽了？身子不舒服麽？”風夜燁停下筷子，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發燒啊。她一向嘰嘰喳喳的，像一隻小麻雀，今晚怎麽這麽安靜？
陶樂兒又挑了一粒米飯，慢吞吞地送到口裏，用舌頭舔著。抬起眼簾，大眼睛對上身邊男人關懷的視線。繼而，又眨巴著垂了下來。“相公，你很喜歡惜惜，是嗎？”
風夜燁一愣，看著她好一會才“嗯”了一聲。
陶樂兒眨了一下眼睛，想要將難過眨下去。他這麽爽快地承認，胸口悶得更加厲害了。“很喜歡很喜歡嗎？比喜歡我還要喜歡嗎？”
風夜燁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看著她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問道：“為什麽這麽問？你不也很喜歡惜惜嗎？”
遲鈍木訥如風夜燁，壓根不懂女人吃醋是怎麽回事，所以也不懂得樂兒想要什麽樣的答案，更別說說謊哄她了。
“那不一樣！”陶樂兒大叫一聲，放下了筷子，轉過身來。朋友的喜歡，跟男女之間的喜歡，怎能一樣？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相公，在你心裏，我們兩誰重要？如果在危險當前，你先救我還是先救她？”
問完了，陶樂兒又覺得自己很無聊。就像現代很多書裏都出現過的，說妻子問老公，如果自己和婆婆一起掉下水，他會救誰一樣。但是，心裏憋得慌，就是忍不住問了。
風夜燁尚未回答，外麵突然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繼而聽到有人喚“五夫人”。原來，顏惜突然心血**，想踏著月色散步，不經意走到了這邊來。
“參見王爺，王妃。顏惜不小心打擾了王爺和王妃用膳，還望恕罪。”盈盈一福身，如珠子落玉盤的聲音，任是誰也不忍責備。
陶樂兒看到那個嫻靜的女子，踏著淡淡的月光，帶著素雅的笑容，緩緩而來。那一刻，真像九天仙女誤落凡塵，令人不由得多看幾眼，卻又怕褻瀆了聖潔。
“起來吧。用過晚餐了麽？若然沒有，那就坐下來一起用膳吧。”聲音是溫柔的，在陶樂兒聽來，如根根針尖紮進心窩。
顏惜笑著，輕輕搖頭。“顏惜已經用過晚膳，隻是突然心血**，想看看這夜色中的王府。不打擾王爺和王妃用膳了，顏惜告退。”
看了他們一眼，她緩緩地轉身。不知道為何，那淡雅的笑容，似乎是寂寞的，帶著無言的憂傷。似一根繩索，纏繞在人的心上，若有似無。
“慢！”風夜燁伸出手，攔住了她的腳步。“你就在一旁等著吧。待本王於樂兒用過晚膳，便隨你一起四處看看，也省得天黑出什麽意外。”
顏惜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陶樂兒。
陶樂兒擠出笑容，招呼道：“相公說得對。惜惜你等一下啊，我很快就吃完了。嗬嗬…..”
說著低下頭，努力地扒飯。眼眶酸酸的脹脹的，有東西要不聽話地跑出來。陶樂兒嚼著米飯，用力地吸著氣。陶樂兒，不要這麽沒出息！你是最樂天的陶樂兒，別遇到這麽一點困難就泄氣！要像王心淩的那首《愛情加油》一樣，不能輕易地就被打擊到！
嗯，沒錯，就要像陶艾青那樣！陶樂兒重重地點點頭，要不是嘴裏嚼著東西，她就要叫著替自己打氣了！每次難過，都習慣了這樣自己替自己打氣，熬過失落的一段又是那個歡天喜地的樂天寶寶。
顏惜看著她徑自點頭，又低頭猛扒飯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不一會，兩個人就吃完飯了。於是三個人沿著王府的花間小路，乘著月色，慢慢地走著。三個人都不說話，隻是緩緩地踏步。此時無聲勝有聲。
夏天了，四周蛙叫蟲鳴，好不熱鬧。雖是花落的季節，但王府裏奇花異草極多，所以呼吸之間能嗅到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月光朦朧下，幽靜的王府花園別有一番景致，但陶樂兒低著頭看腳下的路，無心欣賞。風夜燁就走在她和惜惜的中間，很典型的妻妾圍著男人的模式。胸口，越來越悶。
借著追螢火蟲的動作，樂兒慢慢地跑在了前麵，順道出了王府的側門。
“樂兒，回來。”風夜燁停下腳步，想要喚住那個調皮玩耍的人兒。
“不要！”陶樂兒不想聽話，徑自在前麵走著。
“王爺，顏惜也想走出這扇門，到外麵看看，可以麽？”看著不遠處王府的側門，顏惜突然問道。
“嗯。”風夜燁點頭答應，於是三個人出了門，沿著微暗的外牆，一前兩後悠閑踱步。
“風夜燁，納命來！”憑空而來一聲大吼。
陶樂兒聞聲猛然回頭，隻看到一個黑影撲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