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吃醋心酸

花開時節初逢君 024 吃醋心酸

“誰?”剛剛躺下的顏惜坐起來,輕聲問道。

“我。”門外傳來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寧靜的夜裏聽來別有一番遐想。

顏惜一愣,又回道。“王爺請等一下,我這就來開門。”

披了一件衣衫,又在外麵加了一件薄薄的披風將自己纖細的身子整個包在裏麵,女子才起床去開門。“王爺,進來吧。”

風夜燁看了她一眼,抬腿跨了進來。

“王爺,坐吧,我替你倒杯水。”說著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溫茶。將茶水遞給他的同時,笑著問道:“王爺深夜到這裏來,是為王妃的事情煩惱麽?”

女子帶著淡淡的笑容,輕輕地在他身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連看著他的眼睛,都帶著笑意。

風夜燁被看得有些窘,低頭品著茶,不說話。對方也聰明地理解為,這是默認。

“王爺大可不必介懷,既然王爺來找我,定是相信我的。我也不是那無聊之人,不會無故取笑。王爺雖是頂天立地的鐵血男兒,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所以王爺會為此而煩惱,實屬平常事。”

她這樣一說,風夜燁倒真的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小氣了。“本王想你也已經發現,樂兒跟以前大為不同了吧?”

顏惜點點頭。“我終日待在惜苑,也隻見過王妃幾麵。不過,以前王妃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有些膽怯,總是低著頭很溫和很隱忍的樣子。前些天她到惜苑了,竟似換了一個人,天真開朗,熱情大方,倒更讓人喜歡了。”

風夜燁看著她,又不似看她。好一會才道:“你可有想過,她興許並不是原來的樂兒?”

於是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都跟她說了。

“王爺,就如你所說,如此荒謬之事,又豈能相信?即便王妃真的換了一個靈魂,於王爺而言又有何不同,有何損失呢?王爺當初娶王妃的緣由,我也是知道的。如今王妃變了性情,成了王爺所喜歡的女子,難道不算是意外的驚喜麽?這世界的許多事情,本不必計較真真假假,隻需是你想要的結果便是好的,不是麽?”

風夜燁無言以對,思來想去,自己竟不如一個小女子來的灑脫,看得透徹。

顏惜又說:“王爺,對於二夫人的事情,我能否說句話?”

聽她提到劉蓉,風夜燁眯起眼睛看著她,許久才回過頭來。

顏惜笑了笑,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黑暗的蒼穹中,彎彎的月白色鐮刀靜靜地鑲嵌在墨黑之中。“一入侯門深似海,若可以選擇,許多女子是不願意嫁進這帝王之家的。那劉蓉,興許也是這樣的人,不過是為家庭或是形勢所逼。王爺既然不愛她,又是心善之人,何不就此放了她?若是王爺擔心他人為以此為笑柄,王爺大可放心。這世間愛好窺他人之事以滿足嚼舌之欲的人,委實不少。但王爺馳騁疆場功勳卓著,保家衛國萬民敬仰,難道不足以抵過這無聊之人的胡說八道麽?若有誰敢以此笑話王爺,隻怕天下百姓也容不得他,不是麽?”

風夜燁沒有回答,隻是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於她一同凝視那一抹月牙兒。

靜默之間,令人同時轉過視線,相視而笑。

……

陶樂兒在側門外站了許久,直到馬車輪子的聲音消失在萬籟俱靜中,她仍愣愣地看著那個方向。

“呼——”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她轉身走了進去。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皺起秀眉。現在要幹嘛呢?回牢房,還是回樂苑呢?

還是不要回牢房裏,雖然那裏的床也很舒服,但那畢竟是牢房。還是回樂苑吧。走了兩步,又換了個方向。先去看看那頭強驢吧,一整天沒看到他了,怪想的。

打定主意,她就飛快的往主閣走,她一向不是個愛糾結的人。走了一段路,剛好經過惜苑,不由得停下腳步。想到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腦子好像有些亂。不過,至少證明不是惜惜陷害她,否則她會難怪死的。明天去找她說話吧,心裏這樣想著。

就在此時,一條人影從西苑的門走了出來,頎長的身影在地麵上投下深深的影子。

月光很暗,但是陶樂兒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風夜燁。這麽晚了,他去惜苑幹什麽?皺著眉頭想著,看著風夜燁的身影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突然,她的身子重重地震了一下。惜惜是風夜燁的小妾,那麽他深夜到西苑,不可能是喝茶聊天,而是寵幸!

胸口,一下子像是被人塞了好幾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吞吞口水,口中滿是苦澀。她喜歡惜惜這個人,覺得她很不錯,從來沒有想過她們兩個人的立場。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小妾,她想要霸占風夜燁,又怎能跟她和平相處?她能看著風夜燁寵幸惜惜麽?根本不可能!可是,她真的喜歡這個人啊。

咬著唇,在黑暗中順著路,慢慢地往前走著。心,很亂很亂,像荒廢的院子裏那叢生的雜草。走了一段路,遠遠地看見風夜燁停了下來,所麵對的方向,竟然是牢房。

他,是在想她麽?還是在想劉蓉?心裏,竟然是不確定。但她不是一個愛胡亂猜想的人,既然想知道,那就直接問他好了。

風夜燁畢竟是練武之人,雖然她穿著女子的軟鞋,幾乎沒有聲響,他還是察覺有人。“誰在哪裏?出來!”

陶樂兒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穿過身來,一步一步地走近。

“樂兒?”風夜燁瞪大眼睛,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

“是我。”陶樂兒嘟著嘴,站到她麵前去。還好他不是吼出她的名字,要不她一定不會原諒他!“你剛才去惜苑幹嘛?”

“沒什麽。”風夜燁本來就不是那些多情的公子哥兒,當然不懂得預防樂兒會吃醋之類的事情。他也不是有意隱瞞,隻是不想多話而已。

“你——你讓她幫你暖床了,是不是?”差點就說你跟她做了,幸好臨時改口。小嘴撅起,胸口那裏悶得慌。

風夜燁差點被嗆到,實在無法接受樂兒這樣理所當然而直接的問題。“沒有。”

“真的?沒騙我?”小手揪住他的衣衫,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隻要他說沒有,她就選擇相信。懷疑的太多,苦的不過是自己。

“真的。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大手環住她的肩頭,接受她膩進懷裏的身子。聞著那淡雅的氣息,心情越發平靜。

“我越獄了。你要不要重新把我抓起來,關到牢房裏?”陶樂兒臭著小臉,挑釁地回道。

風夜燁再笨,也聽得出來她在生氣,於是摟緊了她。“不用了。快去睡覺吧,很晚了。”

糾結了這一回,現在解開了,他也覺得困了。正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她,她自己就出來了。也好。

陶樂兒又悶悶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是什麽意思?我要回牢房去睡,還是回樂苑?”

知道她還在生氣,又想起顏惜的話,風夜燁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向主閣。“就睡我旁邊。”

陶樂兒自動摟住他的脖子,鬱悶紓解了不少。將頭靠在他的肩窩,聞著他身上的陽剛氣息,心情慢慢地恢複了過來。麵對不好的事情,她一向是個單細胞動物。

“相公?”兩個人靜靜地走了一會,陶樂兒突然出聲叫道。抬起頭來,在黑暗中對上那一雙閃閃發亮的黑眸。

“怎麽了?”習慣性地,低頭親了她一下。不可否認,這抱著她的感覺,比懷裏空蕩蕩的要來得好。

“我把劉蓉和那個男人也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