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十四
第14章 初識(十四)
寧真一身單薄的衛衣,纖細的腰身就在鄭易雲白淨的手上,鬱嘉平身上冷氣更甚。他可清楚記得那晚躺在身下的柔軟,尤其是這不堪一握的腰身,讓他頗為愛不釋手。他冷颼颼的勾起唇角,笑容更甚,看起來頗為心平氣和的模樣。
而寧真的身體明顯的又打了個顫。
鬱嘉平就在方董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個風:“方董,你們公司這位才女可是赫赫有名的不合群啊!”他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
方董何許人也?立刻便明白了鬱嘉平的意思。方董宴請鬱嘉平後,便準備找上兩個小姐過來陪他們打打球,打完球後再各玩各的。誰料,鬱嘉平斷然拒絕了。如今又特別針對這寧真,昭然若揭的企圖。
方董留在蘇州一周了,就為了等鬱嘉平。也幸得徐邦傑巧遇了鬱嘉平,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方董豈會錯過?鬱氏高端產品目前還沒有一個國內總代,而他們,也算是貿易商中首屈一指的了,若是能拿下鬱氏的國內總代,那可就前途無限了。方董是生意人,能把一個貿易商發展的這麽好,經濟敏感度比起常人要高的很多。
所以方董開口了:“寧真——”
還未走遠的寧真渾身一震,立刻便有了不妙的感覺。果不其然,等她回頭,禮貌的笑道:“方董有何吩咐?”
方董的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打在她的心頭:“寧真,這難得遇到,一起玩玩——這打台球,人多才熱鬧嘛!”
方董都發話了,她還能如何?尤其是,她可沒忽略鬱嘉平眼中的暗波,分明就有了威脅之意。後來,方董開了一間大包間。四人走了進去。鄭易雲可沒忽略鬱嘉平雖然被隱藏的很好卻蓄勢待發的侵略性。也算是明白當時寧真為何那般突兀的拒絕了。鄭易雲的產品與他們是沒什麽關聯的,更不會把這個鬱大少爺放在眼裏,畢竟與他無關,不是麽?鄭易雲看出寧真對鬱嘉平的排斥,也打定主意該怎麽做。
豪華的大包間裏,四周的落地玻璃,被封閉的很是安靜,服務小姐很快送來茶水,他們四人坐在沙發上喝了點東西,然後便起身打球。
鄭易雲很是體貼的摟著她的腰,溫和的說道:“寧真,來,我教你打球。”他遞給寧真一個球杆,兩人徑自走到一個球桌邊。
鄭易雲細致的講解:“這打台球,最關鍵的有兩點,一是基本功身體和握杆的姿勢,二是計算球的運動狀態。我們就先從基本功做起吧。這身體站立姿勢是至關重要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擺正她的姿勢,身體挨的也很是曖昧。鬱嘉平那邊已與方董開戰了,鬱嘉平的眼睛總是若有若無的瞟過來,連續兩次都沒進球,臉上明顯有了不快。害的方董如履薄冰也刻意失誤。
鄭易雲在教授之時,寧真也算是更進一步的了解了這個人,邏輯清晰麵麵俱到,讓她不禁暗自佩服。寧真腦子本就靈活也擅長思考,很快就忘記了周圍的環境專心致誌的領略鄭易雲說的技巧。
擺正姿勢後,便是握杆手勢,以及如何瞄準,還有球杆如何出擊決定球速。鄭易雲的手便搭在她的手上,呈現一個包裹的姿勢把她籠在懷裏。他的臉便蹭到了她柔軟的發絲,她明顯有了尷尬之色,要不是鬱嘉平在,她早就落荒而逃。她的臉立刻燒紅了,人也心不在焉起來。
鄭易雲看向她的臉,莫名的就有了那麽些心悸的感覺。所以,這個教授的過程也被無限延長了,他極盡細致慢條斯理。然後手把手的帶她搗球出擊,很快她便嚐到了其中的趣味,整個人心無旁騖一臉開心的笑容。
後來放手讓她自己試了幾次,她更是著迷。然後兩人便對壘起來。鄭易雲明顯的震撼了一下,寧真真的很聰明,很快便領略到了訣竅,所以很多低難度的球都能一杆而入。而且她很專注的瞄準目標,總是在揣摩的最有把握的時候一擊而發。
她很自信的說道:“進這個球,絕對沒問題。”然後,絕無虛發。
當然,她也歎氣不止:“這個球很有難度,卻不是進不了的,憑我現在的水準肯定不行。”理所當然,偏了一些。
兩人不知不覺的就玩了兩個鍾頭,卻毫無知覺。她沉迷其中的訣竅和技巧,與鄭易雲言笑晏晏好不快活。她的臉上都溢出薄汗,整個人生機勃勃。鄭易雲很自然的給她擦汗的時候,她的臉立刻染上了一層煙霞。
饒是方董再怎麽刻意謙讓,鬱嘉平還是免不了連輸的命運。鬱嘉平冷颼颼的笑著:“方董,你技術這麽好,我可不是你的對手,你跟鄭總來好了!”方董立刻會意邀請鄭易雲。
當鬱嘉平拿著球杆走到她的麵前時,她勉力掩飾著心裏的不自然,佯裝鎮靜的說道:“鬱總先請。”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是,鬱嘉平一接近她,她就湧上恐懼和悲哀。越是這樣,她的笑容也越是得體。
心亂不亂,臉色是看不出來,但是台球卻能顯出來。
譬如現在,她連連敗退,哪怕是很容易進的球都會一次次失誤,拿杆的手都有些抖。而鬱嘉平可就好心情的杆杆豐收,還嘲弄般的刻意留一些好球給她,她都一直悲劇的輸、輸、輸。這鬱嘉平,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連輸了好幾局後,她終於忍無可忍,她可沒興致,陪鬱嘉平玩了!
寧真嬌笑的走到鄭易雲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軟軟的說道:“易雲,這也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她這聲“易雲”喊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鬱嘉平臉色莫測的倚在台球桌邊,整個人說不出的隨意。
然後他們就理所當然的先行一步了。直到坐上鄭易雲的車,她才吐了口氣。她的神經幾乎被鬱嘉平那幾局桌球給摧殘的崩潰掉。夜已深,今日又是健身又是打球的,人也疲憊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同鄭易雲道了歉:“今日說你是我男朋友,也是迫不得已的,易雲可不要介意哦。”
鄭易雲溫和的調侃道:“在寧真眼中我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嗎?”
“嗬嗬,今天還真要多謝你教我打球,難怪那麽多人好這個呢,真是意猶未盡啊!”
“想打,以後經常過來便是,我若來,一定拉你一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兩人說說笑笑的很快便到了小區門口。她快活的下了車,擺手和鄭易雲告別。
告別後,她的臉色明顯的暗了下來。今日被鬱嘉平那麽一攪和,她的眼裏和心上都是許斌的影子。她感覺自己陷入一種神經崩潰的階段,她從沒有和一個男人這般毫無顧忌的接觸,鄭易雲摟著她的腰擺正她的姿勢兩人身體接觸,除卻那麽一些尷尬在,她並不反感。連鄭易雲白淨修長的手指蓋上她的手時,她甚至都有那麽些悸動!他的謙和他的俊秀他的清瘦,每一點都讓她想到許斌。
而她最遺憾的是,她和許斌除了一夜情外,連一點別的接觸都沒有。那晚許斌摟著她說:“寧真,你知道嗎?我真想你夜夜陪著我,我們一起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散步,讓路燈拉長我們的身影,然後肆無忌憚的擁吻,然後我們奔跑在馬路上。不知道為什麽,我滿腦子都是瘋狂的暢想,都是和你一起,我們一起做所有浪漫的事。如果,我們在最好的年華遇到彼此該有多好?寧真,你為什麽來的這麽晚?”
她何嚐不想,早一點,再早一點就遇見他,他們就不會想愛而不能。她的人生就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鐵軌,開滿了荒蕪和寂寞,而她,希望鐵軌上,許斌同她一道。
她對許斌是上了癮,沒藥救了!
她神情恍惚的開了門,打開燈準備換鞋。一個聲音宛如鬼魅的響起:“寧真,終於親親我我結束了?”
她渾身一顫,眼前的鬱嘉平,可不正好好的坐在她的床上?她伸手要開門離開,又無奈的繼續換鞋。她能去哪裏?找鄭易雲收留她?逃得了今晚,明晚呢?這一周不見眼前這個人,她怎麽就忘了這麽一樁,他手中還有她的鑰匙。
鬱嘉平也不再掩飾,整個人都仿佛結了一層霜般,冷峻滲人。領口微鬆,整個人閑散倜儻,當然如果能忽略這張滲人的臉的話。她習慣性的繼續忽視,沒有理睬他,徑自扔了包,準備打開電腦。看來今晚,又要在椅子上熬一晚了?她累的已經站不住了。
他冷颼颼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開電腦試試看!”她的手立刻僵住了。
鬱嘉平是一肚子的火,恨不得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發泄一番,不把她折磨個半死都不罷休!他才離開一周,她就結了新歡,平日對他一副清高的模樣,結果還不是隨便的投入別人的懷抱?跟這個鄭易雲郎情妾意好不你儂我儂的。平時在他麵前裹的嚴嚴實實,今日卻穿的那麽單薄,而且一臉潮紅長發披散,分明就像兩人做了那事之後的模樣!自台球室大堂遇見的時候,他就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想他鬱嘉平也是瘋了,那晚丟下一句“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就甩門而去,這個遊戲,到此為止!想他堂堂鬱家大少爺,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尤其是德國八年,白皮膚性|感妖嬈的美人有幾個能逃得出他的魅力?可是這個寧真倒好,軟硬不吃,壓根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不對,是壓根就入不得她的眼!寧真的眼裏心裏統統都是許斌,就許斌那種不負責任無情無義的大少爺,有什麽資格得到這樣的真心相待?
他鬱嘉平哪一點輸給許斌了,他不甘心!他豈能甘心自己窩在這四十平米地委屈了數日卻一無所獲!所以他打電話給許斌了,可是許斌卻振振有詞:“寧真就算不隨我,我也是她心裏的朱砂痣!”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許斌說的每一句話:“對了,你怎麽可能明白這知音相投兩情相悅的滋味,那就跟前世約好了一樣,恨不能掏心掏肺死也願意——我們仿佛認識了很久,一見如故,恨不能為對方傾盡所有,就是那種恨不能兩人纏綿死在床上得了的感覺——正是應了一句話,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鬱嘉平,她不是你能了解的——”
許斌的每一句話都激起他的鬥誌,哼,這個遊戲,要輸也不能是他輸!寧真,你就等著看招吧!他就不信憑他的手腕和魅力不能把許斌這顆朱砂痣從她心裏挖掉!鬱嘉平消失了一周,絕非他要放棄,反之,他有些事情不得不回杭州一趟。
鬱嘉平忙完了杭州那邊的事務,剛好自結識徐邦傑後,徐邦傑就極力邀請他來蘇州多走動走動,甚至方董也在蘇州等了他一周。鬱嘉平這些日子都在評估選擇哪家貿易商做全國總代,寧真所在的這家公司實力雖然不是最強,但是綜合比還是讓他頗為滿意的,至於能不能談成,還要多評估評估。
鬱嘉平今天才回蘇州,約見了方董,兩人相談甚歡,便一起去台球室。誰料,偏生遇到了寧真!然後一切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