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恨
第二章 恨
“糟了，我怎麽又來這個廁所了，我明明知道這幾個家夥常在這裏抽煙的……怎麽辦……”還沒等雲落反應過來他的肩膀又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將他那滿臉都是痘坑的臉湊近雲落，帶著些許匪氣，冷笑地盯著他，一把抓住雲落的衣領，冷然喝到：“你小子，最近為什麽要躲著我？昂？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
“沒有沒有，”雲落連忙擺手，勉強地笑了笑，“我不是想你了嗎，這不，來看你了呀。”
“哦——”他脫了個大長音，另一隻手上的煙頭對著雲落指了兩下，“既然咱哥倆好久不見了，今天中午12點半，上天台，買幾道好菜好酒，咱倆敘敘舊，行不？”
“行行行，一定一定……”
…………
天台。
“刺啦……”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開門聲，雲落打開了天台破舊不堪的鐵門，將開門時沾在手上的鐵鏽蹭幹淨，換上了一張討好的臉，向著孫義四人走去。
“老大，他來了。”孫義旁一跟班說道。
“呸！”孫義一口吐掉了口中的煙屁股，搓了搓手向著正往他這來的雲落看了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呦，咱的雲大公子終於來了，你看看你看看，都這麽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呐。”
“是的撒，現在都1點了，我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你是想餓死我們還是怎樣？”
“就是就是，雲落你最近皮癢了是吧，哈！”
“保護費那？今天你遲到了，罰，必須要罰，保護費就教500吧！”
聽著他們的一眼一語，雲落麵露懼色，顫顫巍巍地回答：“孫哥，我可是買了飯就到你這來的，絕對沒有不來的意思，我向你賠罪……但是保護費的話，我已經沒錢了……”
“沒錢？嗬！”孫藝把嘴裏的煙屁吐出，一巴掌就扇了雲落腦袋一下，甕聲甕氣地喝道，“你小子，給我裝逼是嗎？就你小口袋裏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
“愣子，去，搜他身。”
“我真的沒錢！”雲落一聽他們要搜自己身，急了，幾乎是大吼著衝孫藝說話的，可一喊出來，他就後回了，這樣說話，不是找死嗎。
“嘿，你小子，啊？翅膀硬了，敢這麽對我說話？”孫義聽雲落這樣回答自己，眼睛一瞪，滿臉的不可思議。可要知道，雲落平時對他可是唯唯諾諾的，大氣不敢出一個，可今天竟然敢頂嘴了，這著實讓孫義驚愕。
“我要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還不知道你姓什麽！”孫義冷笑。
人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雲落是這樣，孫藝也是這樣。
“小子，昂，看來你是有什麽好東西在身上，兄弟們，給我搜，搜出來咱們就有錢花了哈哈哈哈！”孫藝肆意狂笑。
“不，不要搶我的東西，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好好好，你們要錢，我可以去銀行取……一萬行麽，兩位，不不不，五萬……”雲落慌張地抓著脖子上的玉佩。
“我操，”其中一個黃發混子爆了口粗，用嫉妒的眼色看著雲落，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在雲落臉上，罵道，“你小子，他娘的還挺有錢，靠！”
總有些人，有仇富心理。可他們不知道，富裕，也是經過辛苦的來的。
雲落捂著火辣辣的右臉，屈辱的淚水在眼中打轉。
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肯落下。
隻有孫藝眯起了眼睛，看著雲落說：“看來，就隻有你那死得早的老娘，給你的東西最值錢了……”
雲落忽然意識到大事不好。
“搶他的玉佩！”孫藝大喊著，自顧自地點燃一根煙，見三人沒有動手，眉頭一皺惱怒大喊，“草，你們幾個，怎麽還不動？去啊！”
“一群廢物！”
“老大，這樣不好吧……”
“這畢竟是……”
“草，管他是不是死得早的老娘留給他的，去啊！他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身上的東西，值錢！”孫藝罵罵咧咧著說。
“這……”
“這你媽啊，快給我搶！”
“沒膽子的慫人，老子去搶，到時候，錢都是我的，你們別想分錢！”
金錢，總是會衝昏某些人的頭腦；利益，總是會降低某些人的智商。
他們也不想想，要是真把雲落逼急了，雲落的家人不會來找他的麻煩？花幾萬塊，打他們一頓是不成問題的。
“不，不要……不要搶我的東西……”雲落跌坐在地上，地板的熱浪讓他不得不站起來。他找了四人身邊的空隙，腳下發力，想要逃走。
孫藝早料到他會這樣做，右腳用力狠狠一踢。
“嘔——”雲落猝不及防，隻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朝自己的肚子衝擊過來，不由得被這股力量絞得肚子翻江倒海，感覺肚子裏的膽水都要噴出來。
冷冷地看了雲落一眼，抓著玉佩扯了下來。拿著玉佩朝雲落的臉上拍了拍說：“哈，你小子，叫你交出來你不肯，還非要挨一腳……這玉佩等賣了錢，咱就給你買個塑料的戴著，哎呦，你還哭了，不哭不哭，看來是一塊不夠，行，我就給你買兩塊，誒呀，這買兩塊的錢可不少吧，哦，對了還要運費，行，你就把你錢包裏的錢全給我們把，看在我們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給你買兩塊最大的塑料玉戴著，哈，別哭了，哥哥才不會給你買糖吃，哈哈哈哈……”
“走！”
孫藝洋洋得意地向著天台門走去，那三個跟班相視了一眼，向雲落投去同情的目光，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雲落忽然毫無征兆地大笑了起來，“孫藝，我記住你了！！！”
笑得很冷，很狂。
天空中的雲朵一點一點地吞噬了太陽的光芒，心中的陰霾一點一滴地吞噬了消融的笑容，陽光沉淪，滲透出了雲落滴血的心。
受委屈的時候，放聲大哭，那是童年；受侮辱之後，一心報複，那是少年；當所有不愉快一麵襲來，默不作聲，卻是現在。
他忽然感覺到很孤獨，從開始到現在，總是一個人。
5歲時，一個人背著書包到幼兒園，13歲時，一個人坐大巴返校，17歲時，一個人到異.地求學，20歲時，一個人默默承受孫藝的欺負。這些年月都是一個人假裝堅強，在路上……
他走過的日子，走過的地方，恍忽都化作片片蒼涼。
曾經，有那麽一個夜，立在露濕的宿舍樓上，望著升起的圓月，天真成了碧海，白蒼蒼的一彎月，望得人一心的膽寒，嘻哈的笑聲，耳畔的呢喃。如今憶起那夜的光景，隻好以童夢荒唐自解，端的是荒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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