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找暝夜索要清風簫

103 找暝夜索要清風簫

聽到永嘉帝震怒,轉眸一看,見永嘉帝正要掌摑他的雙兒。他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抱住了永嘉帝掄起的胳膊。

“你怎麽不說話?”淩無雙拉著傻王的胳膊,走到太極殿門口,感覺到傻王這會靜的出奇,轉過頭,看向傻王問道。

淩無雙的聲音,使得走神中的軒轅墨心中一驚,他快速回過神,對淩無雙咧嘴笑道:“墨墨在想高興的事呀!”

“高興的事?”淩無雙不解,反問傻王。

傻王撓撓頭,憨憨一笑,“娘子對墨墨好好,所以墨墨覺得心裏好高興,就邊走邊想娘子了。”

“傻瓜,我有什麽好想的,這不是在你身邊嗎?”淩無雙笑著嗔了傻王一句。

出了皇宮,淩無雙和傻王直接去了趟內務府,將魯王府中那些不長眼的奴才,交由內務府主事按照永嘉帝的意思,看著處理。

經過精挑細選,淩無雙為魯王府,由內務府中,重新選配了一撥下人。

這麽一折騰下來,午飯時辰都已錯過。

回魯王府的路上,淩無雙問傻王,“餓嗎?”

傻王搖了搖頭,咧嘴道:“娘子餓,墨墨才會餓哦!”

淩無雙心裏一暖,微微一笑道:“馬上就到王府了,清影她們肯定已經給咱們準備好吃食了。到時,你多吃點,知道嗎?要不然,這麽瘦,被風兒一吹,就會把你刮跑的。”淩無雙說著,在傻王胳膊上,用手捏了捏。

“嗯,墨墨聽娘子的,要多多吃飯,不要被風兒刮跑,墨墨要和娘子永遠在一起。”

“永遠……”永遠有多遠,誰又能說得上來。淩無雙低聲歎息道。

傻王眨著懵懂的眸子,看著淩無雙,說道:“不管永遠有多麽的遠,墨墨都要和娘子在一起,娘子不許不要墨墨!”傻王說的那叫個委屈,使得淩無雙一時間心口泛起微微的酸澀來,她點頭“嗯”了聲。

早晨在傻王出去買包子那段時間,淩無雙從四影口中,將暝夜平時出沒的地方,及時間仔仔細細打聽了遍。正好聽雪影說,暝夜每月初五,十五晚間酉時左右,會在清風樓門下的沁香園出現。

經雪影這麽一說,淩無雙順口問了下雪影今天是幾號,得知好巧不巧,今個剛好是這個月的五號,正是暝夜出現的時間。

清風簫,她一定要從暝夜手裏為傻王拿回來。

而拿這個清風簫,隻能是她淩無雙的身份,星月宮宮主月魂是不能出現的。

隻因暝夜性情高深莫測,神出鬼沒,萬一讓他知道月魂就是淩無雙,就是傻王的王妃,止不住他會在以後與她的角逐中,用傻王來迫她就範。

媽咪的仇,她不會忘!暝夜知不知曉這件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清風樓接了大齊國皇室的這單生意。

致使與她剛見上麵的媽咪,又一次與她陰陽兩隔。

想到這,淩無雙對傻王道:“回王府吃完飯,我陪你玩會,晚間我要去找暝夜,給你把清風簫要回來。你要乖乖的聽四影的話,在屋裏睡覺,知道嗎?”

傻王澄澈晶亮,如星子般的璀璨鳳眸眨了眨,搖頭道:“墨墨不許娘子去,穿黑衣服的人壞壞,墨墨不要……”

她要去找他嗎?她是怎麽知道他今晚要去沁香園?不,應該是說,她是怎麽知道他的行蹤。

每月初五去沁香園,他主要是去查看樓裏各產業的運轉情況,十五月圓之夜,則是為了讓曲老給他施診,壓製冰魄帶給他的劇痛之苦。

他的行蹤一向隱秘,就是樓裏的人,也隻有焰,殤,曲老,冰,寒五人知道。

能把他的行蹤打探出來,除過星月宮有這個能力,還有誰有。她該不會是在昨晚聽了他的話後,一早著她的婢女,找星月宮探聽到有關他行蹤的信息吧?星月宮與他們的清風樓一樣,也做著賣消息的行當。

有銀子,想探聽到什麽,隻需找清風樓,或者明月宮,都不會空手而歸。

她可知道清風簫本就在他的手裏,何須她去討要?

給她說,清風簫被暝夜騙走,主要是想到明月簫在暝夜手中,總比在傻王手中,施展的空間大。

傻王這個身份,他還要用上一段時間,以傻王心思單純的性子,怎麽可能駕馭得了清風簫的威力。

軒轅墨心裏很不是滋味,本是親密的兩夫妻,何況她還是一門心思的對他好,可他在眼下,還不能把一切實情,告知於她,這種滋味,真讓人難受得緊。

“聽話,我說過我很厲害的,你再這樣鬧情緒,我可就不理你了。”淩無雙見傻王低著頭,隻顧著對手指玩,不搭理她說的話,聲音有些嚴厲的說道:“那個清風簫,是屬於你的,不是什麽暝夜,白夜的。有了它,以後誰敢欺負你,你就可以用它對付回去。”

她以為他在鬧情緒,看似心思細膩,做事不拘一格,對屑小之徒手段狠辣的她,在麵對他時,總是把她最溫暖的一麵呈現在他麵前。她就沒有懷疑過他嗎?懷疑過他是裝癡扮傻的嗎?

怎麽感覺她有時比他這個‘傻子’還要單純?

軒轅墨若真想不明白淩無雙有時比他是傻王時,還要單純的原因,那麽他真不配淩無雙這麽待他一番。

用心對某一個人,就會全身心的信任他。

淩無雙將傻王當做了自己的親人,當做她要護衛一生的親人,她怎麽可能去懷疑自己的親人,在蒙騙於他?

她信他,信擁有一雙澄澈晶亮,如璀璨星子一般耀眼眸子的傻王,是不會欺騙於她的。

“娘子不要不理墨墨,墨墨聽娘子的話,夜了就自己乖乖的睡覺覺。”軒轅墨瞬間想明白了,他明白淩無雙是因為信他,在乎他,才不會去懷疑他。

可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越內疚。

“這就好。”

不知不覺間,二人到了魯王府門口。

“主子,你和王爺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清影站在魯王府大門口,看到淩無雙和傻王的身影,匆忙上前,問道。

其聲音中,有著濃濃的關心。

“小姐我在宮裏,遇到隻亂吼的瘋狗,順便出手收拾了他。”淩無雙挑唇,淡淡一笑,對清影說道。

“瘋狗?小姐,你說的是哪個呀?”

清影轉著眼珠子,來回想了遍,也沒想明白淩無雙說的瘋狗指的是誰。

“禮部尚書府的那個紈絝子。”

淩無雙在清影腦門上輕彈了下,笑著說道。

捂著吃痛的腦門,清影跺了跺腳,嘟著嘴道:“主子,你可別再彈奴婢的腦門了,這樣會被王爺笑話的。”傻王果真像清影說的,眼睛彎成月牙,望著清影的腦門直樂嗬。

“王爺要笑,就讓他笑唄,反正他整天閑著也沒事,讓他樂嗬樂嗬,心情暢快,不好麽?”

“主子,你說什麽都有理,看來,奴婢真不是你的對手。”

三人走進王府大門,清影嘟嘟囔囔的說道。

“你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呢!嗬嗬!”淩無雙在四影中,最喜歡的就是和清影鬥嘴。

雪影清冷,太過沉悶,她這個主子即便想逗,怕是也逗不起來;魅影一身的酥骨頭,沒逗呢,就會被她反調戲回來;花影純粹就是小孩子,逗起來沒勁頭。

唯有清影讓她逗著,能樂嗬上一陣子。

日子永遠這麽快樂的過著,該有多好,軒轅墨跟在淩無雙主仆身後,心中想到。

母妃,你在哪裏?你還在這個世上嗎?你的兒媳婦今個問了那個高位上的男人,問他你是否還健在,可那男人竟然惱羞成怒,想要出手傷害你的兒媳婦。生下我,又不養我,是你有心而為,還是無心而為。

你可知道,幼小的我,在宮中受盡欺辱。就這還不為過,那個惡毒,偽善的女人,竟然還給兒子下了冰魄。

冰魄,你知道嗎?它是一種可以控製人神智,讓人變成木偶的藥。到了一定劑量,這個被控製著的人,就會在無聲無息中離去。

兒子一不小心撞破他為兒子下毒,加上兒子的樣貌,越長越令她臉色生寒。

隨之這一切,為兒子招來一場滅頂之災。

火,好大的火,生生將兒子困在了寢殿裏。還好有個小太監,曾受過兒子小小的恩惠,用他的命,救下了兒子。

自此,兒子不得不裝傻,不得不戴上一副麵具,來遮掩自己的容顏。

否則,兒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好問你,為何那個惡毒的女人,和高位上的男人,都那麽的不待見我。

“你又在想什麽啊?”回了院子,坐在飯桌旁,淩無雙見傻王頂著碗裏的米飯發呆,於是開口笑著問道:“你不會又是想到什麽高興的事了吧?”

傻王回過神,眨了眨眸子,道:“墨墨在想,在想影影們做的菜,看著真好吃。”

淩無雙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為傻王碗裏夾著菜,說道:“光看著好吃,怎麽可以?用嘴巴嚐嚐,不就知道,這道菜到底好不好吃了嗎?如果不好吃,讓她們給你重新做。”

花影不幹了,她撅著嘴道:“主子,你偏心。你怎麽為了王爺,就要虐奴婢幾個呢。”

“你難道連這點自信對沒有嗎?”淩無雙望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笑著問花影。

“人家不是沒自信啦,人家不就是怕,怕萬一王爺不喜歡那道菜,可怎麽辦?奴婢們再做,完全不成問題,可要是餓到了主子的心肝寶貝,該怎麽辦喲!”

“小丫頭,你是不是找打啊?學著清影一起打趣你家主子我了!”淩無雙說著,用桌上放著的幹淨筷子,伸出胳膊,在花影頭上敲了下。

花影“咯咯”笑出聲,回道:“奴婢這不是學主子你嘛!”

“好了,快用飯,等會涼了,可就不好了。”淩無雙正神,對花影說道。

“是,主子。”

……

伴著彎月懸空而掛,淩無雙看時辰已經酉時過半,逐走出房門,到傻王屋裏。

見傻王睡的正香,逐輕輕閉合上房門,與四影叮囑了幾句,腳尖一點,火紅色的嬌俏身影,瞬間消失於無形。

淩無雙離開片刻功夫後,傻王便睜開眼,下床,換上一身黑色錦袍,戴上玉質青蓮麵具,將一頭烏黑墨發,用一根墨色絲帶,在接近脖頸處,束成一束,垂於腦後,朦朧月色下的他,長身玉立,自有一股風流。

武功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他,神不知鬼不覺,從屋中沒了蹤跡。

淩無雙身著一身火紅衣裙,出現在沁香園大門口時,男子調笑聲,女子嬌笑聲,酒盞碰撞聲,全都戛然而止。

人人都摒神靜氣,看著淩無雙一步一步走進沁香園大門。

二樓一雅間,在這時卻有女子的嬌笑聲傳出:“爺,奴幾個好久沒有聽過你的琴聲了呢。”

“是嗎?”

“當然是啦,爺的琴聲,優美動聽,繞梁三日,久久不能讓奴幾個忘懷,姐幾個說是不是?”

“是。”

三五個女子嬌柔之聲,在前麵女子的問話下,響起。

“拿琴來。”

說話的男子,正是晚淩無雙一步,離開魯王府的傻王,不過,這會他是清風樓那個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樓主暝夜。

端起桌上的美酒,暝夜緩緩倒入自己的口中,雙目微微閉合,緩緩品那若有若無的酒味。

暝夜喝入口中的美酒,是用夏日裏的青蓮花瓣所釀,釀成後,用另外一種汁液,將其酒味衝的極淡,淡淡的,喝進喉中,似是縷縷雅致的青蓮香,沁人心脾而來。暝夜喜歡青蓮,沒來由的喜歡。

但,他一般情況下,很少喝這種酒。也不對,隻要他每月初五到沁香園來,都會喝上一兩杯。

聽到暝夜要彈琴給大家夥聽。叫玉兒的漂亮女子,忙將自己的琴,抱了過來,給暝夜放到了桌上。

暝夜理了理袖袍,身子緩緩坐直。

灑了幾滴酒汁的墨色錦袍上,隨著入窗吹進的風兒,散發出淡淡的青蓮香氣,使得暝夜整個人,更增添了幾分隨意與灑脫。

普普通通的琴,在暝夜尊貴不俗的氣質映襯下,顯得檔次提高了不少。說其是一架價值連城的古琴,也未嚐沒有人不信。

修長白希,骨節分明的十指,搭在琴弦上,輕輕一拂,一串優美動聽的樂符,便從他的指尖靈動劃了出。

那琴音清遠嘹亮,仿佛龍吟鳳鳴一般。

暝夜好看的眉宇,一派祥和,他手指輕攏慢撚,琴音簌簌淅淅,如山林中的清泉,荷葉下的魚浪,不覺而出。

靜靜的沁香園大廳,所有人的目光,從淩無雙身上,移到了二樓傳出琴音的雅間方向。

淩無雙在聽到男子聲音時,便知那說話的男子,是暝夜無疑。

心裏不僅對暝夜鄙視了句,色痞一個,還自命風流。

風流吧,暢快的玩吧。等月魂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就沒有你暝夜今日的好興致了。

嫋嫋琴音,回蕩在整個沁香園大廳內。

突然間,琴音一變,由清遠漸入奢華,音調卻舒緩流瀉,宛如天空中的行雲,有著萬千變化。淩無雙想著來也來了,不妨聽聽那色痞的琴聲。

於是,她不急不緩,慢慢的朝樓梯口走去。

腳步輕盈,未有一絲聲響傳出。

眾人的目光,再次移到淩無雙身上。

淩無雙是誰啊,那可是神女,可是現在的魯王妃。

她怎麽會跑到這男子尋歡作樂的聲色場合來?魯王心性純真,應該不會跑到這種地方來,那她來這裏做什麽?找人?

人人心裏猜測著淩無雙來這沁香園的目的。

琴音在淩無雙一層一層登上樓梯間,漸漸愈拔愈高,似有衝入雲霄,破空而去之感。

終於走到雅間門口,淩無雙一雙美眸,透過珠簾,看了進去。

她第一次見一個男子,彈琴時的神態,這般恣意隨性,隻見他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上,曼妙的飛舞著。

似是舞台上不停旋轉的舞者,盡情展示著自己的舞姿,給觀者欣賞。

坐在暝夜桌子對麵的幾名女子,在看到門口的淩無雙時,全都臉色一變,顧不得再聽這優美的琴音,齊齊站立起來。

淩無雙麵無表情,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房門口。

暝夜似是感知不到淩無雙到來一般,依舊撥動著琴弦,彈奏著優美的曲子,他嘴角隱隱勾勒出一抹淺淡的微笑,昭示著他已然與他指尖上的琴音,和諧融入到了一起。

陡然,暝夜指法一變,優美的琴音,由舒緩變得急促起來。似那清泉從懸崖上傾瀉而下,又似那火紅紅日,照耀滾滾長河一般,終音沉聲消,歸於靜寂。

淩無雙見暝夜雙手從琴弦上收回,逐道:“請閣下將不是自己的物件,歸還出來吧!”

暝夜緩緩睜開眼,從椅上起身,一雙幽深的眸子,隱隱含著抹淺笑,他啟開薄唇,對淩無雙道:“原來是魯王妃啊!這個時辰,魯王妃不陪著自己的夫君就寢入眠,來這煙柳之地,可是有那特殊的癖好?”

稍有些慵懶,蘊著無線磁性的好聽聲音,從暝夜喉中緩緩溢出。

去你奶奶的特殊癖好,色痞就是色痞,大腦的構造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把別人都想成和他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