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秦馨從小就讀雙語學校,平時老師上課也是雙語教學,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語她都會說。

可是,煙囪……

她失神地望著窗外那聳入高空的大煙囪,茫然了。

若爾看著她滿臉無知的表情,眼底的光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撇了撇嘴,繼續擺弄手中的零件不再搭理她。

她需要一副耳機,還需要一隻鉛筆或者曲形針。唔,最好還有一個刮胡子的雙麵刀片,硬幣實在難以達到她預期的效果。

秦馨見她不理她,眼裏布滿霧氣,委屈地蹲在一旁,肚子又餓,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為了防止被拐來的兒童逃跑,這些拐子都十分有經驗地每餐隻給她們吃一頓,要是將她們轉移到外地去,還得提前給她們吃安眠藥,為的防止路上有不必要的麻煩。

若爾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就可能被打斷腿成為乞丐,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什麽時候就被買到山溝溝裏去,亦或是挖了她們的內髒去賣。

實際上,因為她和秦馨被人販子抓走,最近一段時間警察都在搜索人販子,也就是所謂的風緊。

這些人販子在這樣的當頭,自然不會將兩人轉移,而是一直關著,直到警察放鬆警惕,就連她的家人都放棄希望,認為肯定被賣到山溝溝裏去之後,她們才會轉移。有些從普通人家裏偷出來的小孩,和在外旅遊時被拐子拐走的小孩,則會被迅速轉移。

像秦馨和若爾這樣長的十分漂亮的小姑娘,通常有兩個去處,一種是賣給無子女又想要孩子的人家,不過這樣的人家都要年齡比較小的孩子,最好是五歲以下。像她們倆這種七八歲,已經有記憶甚至懂一點事的漂亮小女孩,更多時候會賣到類似於古代青樓這樣的醃臢地,並且會賣到一個極高的價錢。

很多大眾不知道的醃臢地裏麵,也會給一些有特殊愛好的客戶提供特殊服務,如女童。

這種事情在網絡和媒體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報導出來,在網絡與媒體中‘嫖宿幼女罪’這些年也引起廣大爭議。也因為‘嫖宿幼女罪’即使被抓住也隻判5年到15年的有期徒刑,而非如強奸罪一樣,最高可判無期徒刑和死刑,導致嫖宿幼女屢禁不止,也使得一些幼女被拐之後直接賣到這些醃臢之地。(重點提一下,強奸罪最低隻能判3年)

這些若爾並不知道,她隻是想到昨天晚上看到那些四肢扭曲,四肢著地跪著爬行的乞丐們,就止不住地恐慌害怕,害怕的發抖,她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砍斷了雙腿,從此隻能四肢爬行,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她到底年幼,在走出方家時,雖然已經想好出門後就找到警察局,讓警察叔叔們送自己回家,卻沒想到自己如此年幼,獨自走在外麵是多大一個目標。

她害怕的想哭,卻知道哭泣沒有半點用途。

到了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各種姿態的乞丐們再度回到這個滿是廢棄破爛的地方,他們一個個神情麻木,連多看這個小屋子一眼都欠奉,他們在外爬行乞討了一天,還未將它們捂熱,便被那些拐賣他們的人販子奪去,卻因他們身體有缺憾,連站起身與他們搏鬥的資格都沒有,隻能日複一日地供他們驅使。即使偶爾有不甘的乞丐反抗,換來的也不過是一頓無情的毒打。

若爾和秦馨早已經餓的頭暈眼花,沒有半分力氣,到這個時候,破屋門再度被打開,像是故意讓她們看到那些乞丐一樣,扔給她們一人一個饅頭和一杯水之後,門再度被鎖上。

乞丐們睡覺的地方十分簡陋,隻在堆滿垃圾的棚子裏隨便找一個地方,臥倒便睡,地下鋪著一些幹草和破舊的衣服。

夜色寧靜,月光靜靜地透過小窗灑入小屋內。

秦馨吃過饅頭之後就睡了過去,若爾始終緊握著手中的金屬板,目光炯炯地望著窗外。

窗口一暗,小男孩的臉再度出現在窗口。

他神情焦急地說:“這幾天風聲有點緊,他們好像急著把你們賣出去。”

若爾並不知道這個小男孩是什麽人,為什麽所有乞丐都是缺胳膊少腿,身體扭曲,唯獨他一人四肢健全。

她隻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搏是死,不搏也是死。都是死,總要選擇有希望的那一個。

她問他:“能麻煩你給找幾樣東西嗎?”

“要找什麽?”汙垢遮擋了他的麵容,隻有一雙堪比夜空星辰的眼睛湛然有神。

“刮胡子用的雙麵刀片,曲形針或者鉛筆,2b鉛筆,鉛筆頭也行,最好有個耳機。”

小男孩聽到她要的東西眸光一閃,小小年紀嗓音很是低啞:“你要刀片做什麽?”

若爾抿了抿唇:“削鉛筆。”又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城南廢棄物回收廠,你逃不出去的。”小男孩聲音極低,“我走了,你當心。”頓了頓,眸光閃耀,“要是有什麽想讓我通知你家人的……”

若爾根本不知道s市方家在哪兒,更不知道任何聯係他們的方法,根本無從聯係。

她見他大約九歲左右,腦子一熱,便問他,“你知道大煙囪英語怎麽拚嗎?”

她這完全是病急亂投醫,隨口一問。沒想到小男孩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快速閃爍了一下,居然回答了她:“ey,c-h-i-m-n-e-y,ey!”

說完這句話,小男孩立刻從窗口消失。

如果是稍微大一些的人,就會疑惑小男孩作為一個乞丐,為什麽會英語。可若爾自小就智力超群,過耳不忘,隻問結果不問過程。就好比秦馨,她說她會英語,若爾問她大煙囪怎麽說,而她不會的時候,若爾便對她沒了興趣。

所以此刻若爾完全是得到結果的欣喜,卻對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原因半點興趣都沒有。

就在她欣喜還沒來得急褪去的時候,窗戶外忽然扔進來一個東西,若爾撿起來一看,是個饅頭,饅頭中間插~著一根短如小指的綠色鉛筆頭。

鉛筆頭是已經削好的,尖尖的筆尖紮在饅頭當中。

若爾並沒有吃這個饅頭,而是悄悄將它藏到電視機箱內,將地上簡陋的無線電發射機重新接了起來,固定好硬幣,用鉛筆頭代替了細金屬絲,整個晚上不停地有節奏地敲擊著鉛筆頭,直到東方發白才藏起無線電發射機,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s市的一座豪華別墅內,一個頭帶耳麥,坐在信號塔旁擺弄無線電設備的少年突然驚叫了起來:“哥,哥,快來看,我收到一段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