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自她回北地後,他沒有電話掛過來,隻有一次在給大哥信函的時候,讓人給她帶了一封信。短短的幾個字:“等我。”

與A國的戰爭,因北部有赫連靖風領導,南部有段旭磊帶傷坐鎮,鼓舞士氣,勝利接二連三的到來。現已近入尾聲了,處於邊打邊談的境地。而A國因這場戰爭,引起了國內的許多矛盾,內閣首相被迫辭職。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

不知不覺又到了秋季了,她與大嫂坐在紫藤花架下來,看著大哥與兩個孩子玩騎馬。堂堂的赫連司令哪裏有外頭傳的威風凜凜,此時正趴在地上,給孩子們當馬騎。兩個孩子還在爭來搶去:“哥哥,輪到我了。”一會兒又道:“弟弟,我跟你一起。”“不要——”“一起嘛?“才不要——”

大嫂與她相視而笑,才轉過頭出聲道:“好了,不要玩了。先過來吃些點心。”兩個孩子哪裏肯過來,纏了父親就是不肯放。自開戰以來,這也是頭回與父親玩耍。

淨薇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眼角眉梢卻俱是幸福的笑意。她這年來,事事順心如意,赫連靖風又對她嗬護備至,容貌與當年初嫁入北地時並無什麽太大變化。如今這麽清清淺淺的笑,依舊動人心魄。

姑嫂兩人細細品著蜂蜜紅茶,好一會兒,淨薇看了她幾眼,有些遲疑地道:“他知道小智了嗎?”靖琪搖了搖頭,他那日尚在昏迷,如何能聽到她所說的呢。shejichina淨薇看著不遠處的赫連靖風,隻見他仿佛有感應般,也抬頭,朝她微微一笑,心裏輕輕泛起了甜。她歎了口氣:“五日後,段旭磊會到安陽,與你大哥商量戰後事宜。”

她依舊沉默。那日在建興,她得知他出了事情,那種心慌意亂是騙不了人的。當時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回清德,去見他,哪怕是最後一麵。她要見到他。

良久,她才低低地道:“那天,我知道他身受重傷,命在旦夕的時候,我的心——我的心還是會很痛很痛——我告訴自己,那天如果不回清德,有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他不著了——”

淨薇揉著她的頭發,柔聲道:“感情的事情,旁人不便插手,也無法插手。”她轉頭看著笑得春光爛漫的孩子,道:“當年我亦曾痛苦掙紮。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當年若不是靖風極端的手法,她與他早已經末路了。還好,他不顧一切的抓住了她。

段旭磊的此時到來,北地民眾自發的擁到了火車戰相迎。比當年易幟的時候更加受到擁戴。而赫連靖風亦親自去了火車站迎接。

報紙上定格了兩人在車站相擁的幾張照片,看來他這半年恢複的很好,一身戎裝,眼神正望著遠處,英挺清俊,氣度依舊雍容。

她緩緩地放下了報紙。bzajj

北地司令府邸,赫連靖風辦公室。

段旭磊到北地已經數日,參加了幾個公開的活動。這日是赫連靖風專程請他來商議與A國蹈判的。兩人針對各個條款,各自提出了看法。

段旭磊望著牆上的整麵地圖,端詳了一會兒道:“總司令不想趁此機會,將早年A國略去之土地全部奪回來嗎?”赫連靖風微微一楞,隨即挑著眉毛,看著他道:“段司令的意思是?”

段旭磊歎道:“A國自上世紀末到現在,已經侵占了我們多少土地了。想來就心痛,那是祖先留於我們後代子孫的。”赫連靖風與他並肩站在地圖前,微微笑道:“段司令好誌氣。若有此心,我想總有一日,我們會拿回屬於我們的土地,一公裏也不會少。讓我們的子孫世世代代在這塊土地上繁衍生息。”段旭磊聞言,轉過頭,與他相視。兩人都有一種心心相惜之感。

驀地,段旭磊退後一步,雙膝微彎,朝他跪了下來:“總司令,我求你一事。”赫連靖風並沒有伸手將他扶起,因心底已知他所求何事。隻歎了口氣道:“段司令,何必行此大禮呢?你所說之事,我可能一點忙也幫不上的。”

段旭磊雙手抱拳道:“請總司令將她許配給我。”赫連靖風道:“她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若她願意,我不會反對。她現在在雙溪別院。”

段旭磊道:“當日是我的錯,用她來換那四座城池。今日我願以南部所有的城池作聘禮,換一個她。”赫連靖風轉過了身,道:“我還是那句話,一切由她做主。你去尋她吧。”

這兩人這麽多年的糾纏,其實還是因為彼此都愛著。所以想斷難斷,想愛卻又難愛。段旭磊今日能說出願意南部所有城池來換,看來他經過這一番生死,已明白什麽對他是最重要的了。其實靖琪在那日在火車上堅決要回清德,亦是因為她並不能將他在心底真正抹去。

別院裏頭樹木扶疏,幽幽深深,秋風吹過,便沙沙聲響。她正在屋子裏看書,菊蘭的聲音帶著幾絲驚慌得在門外響了起來:“小姐——”

她轉過了頭,隻見他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因背著光,什麽也瞧不清楚。菊蘭見狀,替兩人拉上了門。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而她靜靜的看著,聽見他好聽地聲音緩緩地響起:“我來了。”

她自然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會辦到的。

段旭磊站在了她的麵前,凝視著她。她沒有動。時光在兩人之間定格。

他說:“在清德你說過一件事情——”她沒有說話。他繼續:“你說隻要我醒來,你會讓我看我們的孩子——”

她隻是沉默。他的手,輕摸著她的秀發,低低地道:“對不起。”空氣裏靜靜的,可以清晰地聽見外頭風拂葉子的聲音。

她淡淡地開口道:“這次,段司令又想要用什麽做挾,讓我去清德呢?”他慢慢蹲了下來,與她對視:“我這次希望能用南部所有的城池,來換一個人。”她的心輕輕沉了下去。

他握著她的雙手道:“我希望能用南部所有的城池,換我留在你身邊。”她別過了頭去:“段司令能舍得大權?舍得榮華富貴,錦繡前程?”他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看著窗戶外頭的山巒溪流,道:“你給我機會證明。”這世間,若沒有她並肩而站,他又何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