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別而已

第一卷 第54章　惟別而已

季冬陽無法忽略站住那裏的展顏，她嬌小的模樣，微怯的神情無一不牽動著他的神經。他是多麽的想問問她：你過的好嗎？但是他問不出，他是她的什麽人呢！家人？朋友？親屬？是，又不是。

季冬陽想起了展顏曾經說過的：“在那兒，住了八年，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你知道嗎？有時我連電話都不敢接，因為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如果對方問‘你哪位’，我要怎麽說？季先生的女兒嗎？不是，家人嗎？我姓展，女朋友？哈，客人？長客，我住了八年。”原來對身份的認定，會讓他連關心的話也說不出一句，那顏顏的感覺更不用說是怎樣的為難了。

季冬陽皺皺眉，不敢再麵對展顏，眼神轉向沈嶴，盡量的用不嫉妒的聲音說：“沈嶴，都什麽時間了，都等你一個人開會了。”沈嶴絲毫不在意那要把他殺了幾百遍的眼光，聳聳肩，將他眼裏的情緒收起，換上了一貫的優雅不羈，修長的手指撣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展顏一眼，沒有說什麽就走進了“季氏”的大樓。

展顏不知道要和季冬陽說什麽，她低著頭，沒有束起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雙眸裏是要溢出的淚水。她看起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等待這大人的責罵。

“季氏”本就是一個忙碌的地方，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而員工對展顏和季冬陽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但由於剛才沈嶴的那一鬧，他們都躲到一邊去了，所以此刻在展顏和季冬陽的周圍反而沒有人走動。

陽光直射，微風吹過，展顏的長發在它們的撥弄下，幻化出絢麗的色彩。這樣的一個小人兒，自己用生命去嗬護的人，季冬陽直覺的伸出手想要把眼前的人兒摟在懷裏，但是……

“冬陽！”突兀的聲音出現，打破了寧靜。

季冬陽和展顏同時看向聲音的方向，是李緯凡！

自從李緯凡拿著季冬陽給她的那份“病危通知”她覺得太突然了！季冬陽從來沒有說過他的身體有任何的不適，在她心裏已經形成了兩個可能：一個是，這是季冬陽不想和她結婚的借口，借以讓自己退縮，放棄這段婚姻，另一個就是這件事情是真的。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李緯凡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和季冬陽在談一談。於是她來到了“季氏”。

她看到了展顏和沈嶴的相擁，看到了季冬陽的反應，也看到了季冬陽對展顏的憐惜，他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所以她在季冬陽做出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出聲喝住了，她不希望季冬陽和展顏再有牽扯。季冬陽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最後還是轉而放下了。

李緯凡深呼吸一口，麵露笑容，走向季冬陽和展顏。

“冬陽，我找你談談。”李緯凡用一種急切的聲音說，然後又用驚奇的語氣道：“啊，展顏，你也在啊？你是來祝福我們的嗎？”

展顏的臉色變得煞白，她不是來祝福的，她是來告別的！

“對，因為我有別的事情，恐怕到時候沒有時間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很抱歉，因為知道季叔很忙，所以特意過來的。”展顏很快的恢複了神情，很禮貌的回答道。

“哦，這樣啊！真是可惜。”

“你要去哪裏？”一聽到展顏好像有事情瞞著他，季冬陽那根“關心”的弦又繃了起來。

“哦。沒有什麽，不過是一些瑣事而已。”展顏輕描淡寫的略過。

“冬陽，我有事找你。”李緯凡不高興有展顏的地方，季冬陽的眼裏就沒有其他人。

“哦，其實我……”

“季叔，我走了，再見！”展顏不等季冬陽說什麽，她轉身走了，孤寂的背影留給季冬陽一心的蕭瑟。

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

冬陽，我愛你！直到某天，就算我拿不出什麽東西去證明我愛你了，可我還是一絲未減的愛你。

“季總，開會了！”沈嶴看到展顏離去，已經沒有了再看下去的興趣，他對季冬陽和李緯凡之間興趣缺缺。

“小凡，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開會去了。”季冬陽悵然的看著展顏的背影消失，精神像是砍去了一大半。

“我等你！”李緯凡在季冬陽的身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