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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泛濫成災 64

街上的車跟川流不息的水一樣.

人還是摩肩接踵地一個接一個,像放逐了羊奔向大草原.

我不知道中國有這麽多人是中國的繁榮所在,還是曆史的悲哀.

看著來去匆匆的人群,一種極度的感傷和迷茫潛意識地占據了我的一切思維空間.

原本想冷靜下來好好反思一下,內心卻有一種無止境的瑣碎與煩亂,原本想逃脫那煩瑣的刺痛與沮喪的神情,但明祥的這種不辭而別的方式讓我越想越覺得對自己是一種荒唐至極的打擊.

風起了,吹在臉上,冰一般涼.

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我感到這個地方好熟悉,好熟悉.

原本以為隻有明祥能夠讓我刻骨銘心地記憶,現在看來我錯了,就連城市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都能讓我如同感覺曆曆在目.

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我曾被人範藍的高跟鞋踐踏過,是的,那時候她就惡狠狠地把高跟鞋踩在我的臉上,還有一個高個兒,記得掄我的時候比掄手榴彈都酷,我曾用紙巾擦拭流血的臉,我曾被眾人當作笑料抑或娛樂來袖手旁觀地消遣……

心在一刹那刺痛起來,猶如一根跟針紮進自己的胸膛,然後又被很快地拔出.

我不敢再相信這就是我曾被徹底打敗的地方,也不敢再相信自己還能夠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有著自己內心深處最最難忘的記憶.

我想我真是瘋了,否則怎會平白無故地就這樣從三環外一點一直走到這個鬼地方呢?

我不敢在繼續想下去,我想假如再繼續下去的話我可能會崩潰,更為甚者,我會死掉.

我不得不原路返回.

其實我最厭煩的是走了很多路,到頭來又迫不得以地退回去,因為這是最無奈的選擇.

風迎麵刮在臉上,好象一把鐮刀在割自己臉上的肉.

樹枝上的葉子早已所剩無幾,但在風的作用下還是發出微微的作響,不時也有幾片從空中落下來,成為最後壯烈的犧牲品.

走在人流中,感覺自己就像一浮萍一樣飄渺二沒有歸期.

螃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心緒還很繁冗,於是第一次我掛了,繼續往回走.可手機接連不斷地響,這讓我從心裏憎恨她.

當我無力地接起的時候,她就在那邊對我大發雷霆,這麽多年來,她總是和我這樣,我也總是和她這樣,有事沒事的就在電話裏狂侃,要麽就是大罵,我想這或許是一種早已習慣了的行為吧,就比如讓我們一下子改掉這個惡習,說不定對我們來說比抹脖子還難以接受.

你趕緊回來啊,毛毛出事了,就像當初鬱鬱進局子一樣,她被整進戒毒所了,你他媽地快回來想個法好把她給撈出來,快,十分鍾見不到你人,後果自負!還等我甩句話兒她就掛了,我想不會是為了省那點破話費吧!

我不得不搭車,攔了一出租車就讓的哥快開,那的哥聽了很不舒服地對我說,你以為這是高速公路啊,要是出了車禍……

那可是一車兩命的事,對吧?我打橫道.

他頓時拿眼色瞥我,誰說的,我擔心的是我這車,不是你的命!

我操!還沒說出來我就立馬兒收回去了,記得老媽在很早以前就諄諄教導我說,對陌生人不要大搭話兒,更不要動不動就拿你那時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賣弄,知道嗎你?

我接著就不動聲了,坐得忒端正,跟蒙娜麗莎的雕塑似的.

那人也沒再說什麽,專注於手中的方向盤,身子坐得筆直,像個碉堡,更像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