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重生靈護

為首的孩子叫做唐夫華,十二歲的年紀已經高頭大馬,比其他的孩子都高一個頭以上,他被這一喊也楞了,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後麵跟著的另一個人是藍柔姊姊他之前曾見過,知道是宮裏的人,但前麵那叉著腰衝著他喊的臉孔就完全不識得。

等回複過來後,他高傲的雙手一攤,讓其他人先鬆開陳君,扯著陳君衣服的孩子們立刻收回力道,陳君弱小的身子反而因為這樣重重的墜到了地上,但黃少少注意到了這個孩子並沒有哭,剛才的大叫也停了,他用著一雙清靈而茫然的眸子靜靜望著這個救了他的陌生人。

“藍柔姊姊,這女人是誰?新來的宮女嗎?”唐夫華不屑的上下掃視了黃少少一遍,因為他的體格發展的好,據說已經被視為前途不可限量的武術人才,平常其他的孩子為了怕被他欺負,紛紛稱他”小將軍”,長久下來,他的性格漸漸培養出了驕矜自滿的偏差,說話起來沒大沒小。”她可知道我是誰?看到我不問好就算了,還衝著我大喊大叫,小心我回去跟我爺爺告狀!”

廳他說的太過分,還來不及阻止他,黃少少便已經怒火中燒,走到了唐夫華前麵,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像要戳下。

“你爺爺?你爺爺哪位阿?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仗勢欺人的小垃圾,自己沒幾分斤兩,整天拿家人出來說嘴,你爺爺爸爸知道了不難過嗎?他們沒教你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嗎?更何況你在人家家裏打他們的孩子,這實在是太欠教訓,我今天好好幫你上一課!”

幾乎沒人這樣罵過他,唐夫華臉色更加難看,他為了要保護住自己在小夥伴們麵前的形象,雖然黃少少氣場極強,可是他不能輸掉,1咬牙一握拳,大聲的回道:”我爺爺可是官拜地圖司,憑你這小小宮女,看到他老人家恐怕連打招呼的資格也沒有!現在趕快向我道歉,我還願意原諒你,不跟他老人家提起這事…而且,我可是深受昆豪將軍看重的未來培養人選,你最好跟我說話小心點。”

糟糕了…藍柔恨不得拿塊布去把這孩子的嘴塞住,他可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跟誰說話嗎?

黃少少冷冷一笑,她很快的想起了昨天晚宴上那名被臨時點到,說專門為西雲國繪圖的老人也姓唐,俯身在藍柔耳邊一問,確定了自己猜中了那老人正是眼前這小鬼口中的爺爺。

“盡管我很不願意拿長輩出來開玩笑,不過,你爺爺連中國都不知道,孫子還敢在我麵前擺譜?”黃少少勾著嘴角,她平常就是個心直口快,說話正直的人,雖然攻擊對方爺爺不道德,不過畢竟還算是事實,而且這孩子實在是太囂張了,沒有趁年紀還小時糾正正確觀念,以後長大人格偏差為非作歹,危害了百姓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她又說:”至於你說到了昆豪將軍…哼,你還真不知好歹,我回去就讓他把你從任何一份選拔的名單中剔除,人才我相信西雲國不隻你一個,惡徒我更相信竹姿公主也不會希望西雲國多一個。”

發現自己說的話完全在這女子麵前毫無威脅性,唐夫華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他想著剛才黃少少說的內容,顯然她認識爺爺…而中國,這好熟的名詞,昨天爺爺從朝霞殿回來就一直念著這個地名,翻遍了所有記錄卻找不到正確方位。唐夫華不是單純四肢發達的草包,他幾乎瞬間反應到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刷的一下,驕傲的神情維持不住,立刻垮下來。

這人…這人難道是傳說中的神醫嗎?把昆豪將軍救回來的那個神秘人物?唐夫華連腿都軟了,雙膝噗通一聲砸在地麵上,紮實的跪了下來。

“神醫恕罪…我有眼不識泰山,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別禍及我家人,要處罰任憑你處置,求你了!”

局勢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其他的孩子有些今天一大早看見自家父親提著禮物出門,交代說是要進宮求神醫診治,知道唐夫華口中的神醫是了不得的人物,跟著也全數跪下,怕玩笑開大了,紛紛磕著響頭討饒。

隻是要挫挫唐夫華的銳氣,並沒有打算真要恐嚇這些孩子,留下心理陰影,黃少少揮了揮手,放柔了聲音:”你們全部都起來吧,答應我以後不做這樣的事情我就原諒你們。”

孩子們遲疑的觀望著身邊人的動作,沒人敢當站起來的第一個。

“起來吧,神醫已經說了就不會食言。”藍柔明白孩子們的想法,也在一旁柔聲說著,其中一個孩子看著藍柔的眼睛,鼓起了勇氣站起,其餘的人才慢慢一個一個起來。

黃少少不繼續針對唐夫華,她隨便挑了另一個剛才扯著陳君衣服的孩子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欺負他?”

那孩子垂著頭,嚅嚅的小聲回答:”誰叫他都不跟我們玩呢,大家一開始也隻是好心想跟他玩,他偏要蹲在角落亂畫一通…”

“畫畫惹著你們了嗎?”黃少少又問另一個孩子。

他想了想,說;”沒有。”

“那就是了,你們如果是真心想跟他玩,那就應該尊重對方,而不是用這種方式,這哪裏是玩了?”

孩子還是單純的,被這麽一說,有些甚至突然覺得自己行為太過分,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你們答應我以後不做這樣的事情,去跟他父母道歉,我就當沒發生了。”

“謝謝神醫。”他們此起彼落的說著,然後迅速離開後院,隻留下陳君一個人,他正對著地麵上自己的畫發呆,黃少少不敢一下就驚擾他,安靜的站在遠處觀察。

而正廳傳來一陣響亮整齊的”對不起”,她轉身看了藍柔一眼。

“唉,不管是哪個時代,孩子都是最難纏又最單純的一群。”黃少少感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