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驚鴻一瞥
004 驚鴻一瞥
人行道上紅燈亮起,而她卻趴在行車道中間爬不起來,腳踝處疼痛難忍。
因為被擋住去路的車輛,全都發出不滿的喇叭聲,甚至有脾氣暴躁的司機紛紛從車窗探出頭來,指手畫腳的大聲怒罵。
“靠,想死也不用趴在路中間擋我們的道啊。”
“他媽的,還不滾開啊,老子還趕時間呢。”
“哪來的臭娘們,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真晦氣!”
“……”
“對……對不起……”生活圈一直比較單純的安雅也是頭次見到這樣措手不及的狀況,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罵陣仗嚇壞了。
慌亂中,她連聲說著抱歉的話,這邊還要咬緊牙關,忍著腳踝處火燒一般的疼痛,攀著眼前的墨綠色車沿艱難的爬了起來。
而被耽誤了時間或者實在忍受不了的司機們,看不下去安雅慢的跟烏龜一樣的動作,全都做出了一致的動作,紛紛掉轉車頭,往邊上的車道開走。
好不容易走出了一點距離的安雅被這些毫無預警突然在眼前飛馳而過的車輛嚇了一跳,其中一輛甚至故意惡作劇,險險的擦過安雅的身軀,而那萬惡的司機還探出頭來,看到安雅被嚇了一跳的狼狽表情,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然後揚長而去。
受了驚嚇的安雅,出於本能動作,往後大退兩步,卻忘了腳踝處的疼痛,以一個極度不優雅的姿勢整個上半身都難堪的撲回在了身旁車輛的車頭上。
人在倒黴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塞牙,這刻,安雅真心欲哭無淚了。
她撐著車頭準備站起身,卻在抬頭的刹那,撞進了一雙深邃桀驁的黑眸裏。
隔著擋風玻璃,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有著一張極為剛陽且英偉不凡的臉,可以說連她一直認為已經帥到不行的浩然,跟眼前的男人一比,無論哪一方麵都差出了明顯的一大截距離。
如今,男人正冷著眸子沉沉的盯著她,那是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有著她從未見過的狂妄、囂張、霸氣,而擁有如此無法無天的眼神,卻沒有一絲讓人厭惡的氣息,他像極了天生王者的標榜,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無法偽裝或輕易模仿的魄力,就像個最頂尖的狩獵者,一對上,那無形的掠奪氣勢就讓被盯上的獵物全身膽寒,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乖乖束手就擒,也正是這股讓人驚懼的力量竟讓她沒來由的想要退縮。
眸光一顫,安雅有些局促的收回目光,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倉皇低頭,這才陡然意識到自己正不雅的整個身子趴在人家的車頭上,還癡傻的盯著人家看了半天沒有反應。
極度的窘迫感讓她匆匆抬起身子,打著手勢,不管人家是不是聽的見,一個勁的說著抱歉,然後忍著疼,一瘸一拐的往道路另一頭‘飛速’走去。
確定再也看不見那一瘸一拐的身影,副座上的男人才張嘴,幹淨利落的給了一字:“走!”
駕駛座上的蔣逸,雖然身為楚大少的發小兼私秘(私人機要秘書),但是他的身家背景那也是京都裏拉出來能說的響當當的權三代人物,偏偏他就生了一股死心眼,非要跟著這脾氣火爆的楚大少不可。
楚家的權勢在京都裏就是打一個噴嚏也能引起地震那絕對不是誇張之言,楚老太爺是名副其實的開國功臣,打小從軍,曾經參加過抗日戰爭,抗美援朝等等大型戰爭,國家還沒成立前,就跟著國家領導南征北戰,這位老司令一輩子掛了無數勳章,英雄事跡多的可以寫成一本曆史書,現居中南海,位高權重。
楚老太爺膝下有三子兩女,楚老大楚勁鐵和楚老二楚勁剛不負眾望繼承了老太爺的衣缽,老大是某正大軍區的上將人物,老二是某軍區的總參謀長,兩人工作重心都在京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忙的隻有十天半個月在瑜江市跟家人團聚。
楚老三楚勁風則是自願從京都請調下來老家瑜江市的,現任瑜江市市委書記,而楚家的兩位女兒雖不在官場上混,但在如此剛硬的家庭下長大,由楚老太爺鐵血一樣的教育方式,自然巾幗不讓須眉,老四楚錦容和老幺楚錦繡並駕齊驅,一個是國際首席珠寶設計師,一個是國際知名的女裝設計師,分別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立品牌,由她們設計出來的作品,每一季的數量珍貴且稀少,常常一出品就被搶購一空。
業界內常有人戲稱,這兩姐妹可是掌握了女人的的全部軟肋,有著讓女人們全都心甘情願捧著大把鈔票送上門的魔力。
且不說光是楚家的直係關係就如此龐大,連帶的親屬關係那更是一張籠闊了各業各界內的頂尖人物。
楚家的根基網遍布,仰它鼻息靠它存活的人早已多不勝數,它的存在無可撼動。
而眼前的楚大少是楚老大的獨生子,楚老太爺的嫡孫,這要放在古代來講,可是實打實的太子爺。
然而,這男人的成功是完全脫離楚家自己闖出來的能耐,這也是他蔣逸最為佩服楚帆的地方,心甘情願跟著他跑腿的原因。
當然,打小就與這獵豹一樣的男人在部隊火裏來水裏去的混大,這楚大少的任何一個表情動作,哪怕就是放個屁,他也能聞出他上頓吃的什麽。
這不,他長這麽大,還從不曾見過楚大少啥時候被一個女人盯著看了這麽久不破功的,最詭異的是他居然還懷著幾分神似難分難舍的小眼神目送人家離開。
種種結果表明,有貓膩!
蔣逸瞟了眼隨意翹著二郎腿,單手搭著車窗的楚大少,發動油門往前開去,難得的好心情讓他忍不住開口調侃起來:“要不,我幫你查查底子?”
私底下,兩人的交情可是槍杆子下磨出來的,那叫一個鐵,而且身為楚大少身邊近衛第一人,蔣逸早就練就了一身不怕抽不怕癢,不怕拳頭身上來的好本事,尤其在麵對某人警告的小眼神時,還能鎮定非常的轉移話題:“這次的任務很棘手!”
某人閉著眼,輕嗤了一聲:“嗯?”
“刑偵大隊重案組追蹤了三年都毫無所獲,而且最近這夥雜碎又開始頻繁活動,狡猾的很,上頭忍不住壓力,隻好將這次任務丟到軍區手裏,還特意將你這張王牌召回來了。”
能讓刑偵大隊重案組都解決不了的案子足以說明很棘手了,而且還丟到部隊裏交給他們解決,那就上升了不止一個高度了,殺雞都用上牛刀了,能讓上頭頭疼是有道理的。
“有具體活動的時間和地點?”
“英國一個對外開放的國際五星級飯店,下個月會有場國際拍賣會。”蔣逸轉過臉,給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嚴密的身份驗證係統。”
這幫犯罪團夥顯然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的龐大集體,真是驗證了那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但對於狼性森森的楚帆來說,從來都隻有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犀利的薄唇,泛過一絲自負且肅殺的笑意。
“你有作戰方案了?”
楚帆沒有直接回答,隻瞟了蔣逸一眼,交代道:“一會將所有相關資料整理出來拿給我。”
“行。”
墨綠色的軍用專車沒一會就開到了那威嚴神聖的部隊大門,守在門口的兩名臉上塗著密密麻麻迷彩的持槍士兵,一見那熟悉的車牌號,立刻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個軍禮,蔣逸比了個手勢,兩名士兵轉身訓練有素的開了大門,車輛一路暢通無阻的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