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沒有你不如斃了我

099 沒有你,不如斃了我!

“鐺……”擱在盤子邊上的筷子因為指尖的顫抖敲到了盤子上,安雅麵色慘白,因為啊龍的話,手中的筷子從指縫中滑落,咣當一聲,直接掉在了地上。

“雅雅姐,你怎麽了?”啊美聽見聲響,擔憂的回過頭,急著跑上來問道。

“我沒事……”安雅喘了口氣,因為站不穩,單手撐在了桌麵上。

“你瞧瞧你這樣子,哪裏像沒事兒的樣子啊!”啊美滿臉的擔心,瞧著她麵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的模樣,著急的扶著她:“雅雅姐,你呆在家裏好好休息不要出去了,我跟我爸和哥去外頭瞧瞧情況。”

啊美扶著安雅往凳子上坐好,剛要鬆手,卻被安雅猛的抓住了,她盯著啊美,突然急切的開口:“啊美,離開這裏還有別的路嗎?”

“出山的路隻有山頭那一條,不過聽啊龍哥這麽說,應該被外頭那些來路不明的人給堵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安雅虛軟的癱在凳子上:“沒事兒!”

啊美擔憂的望了一眼安雅,特意吩咐自個的嫂子:“嫂子你也待家裏,幫著一起照顧一下雅雅姐吧。”

“行的,我知道,你們快去外頭瞧瞧吧。”

“唉,啊香你們待屋裏別出去呀,照顧好童小姐和小皮。”徐大叔也不忘擔憂的叮囑了一句。

“爸,我曉得,甭擔心,你們也小心點兒。”

一行人風風火火全都出了屋,徐大叔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讓兒子帶上件家夥以防萬一。

“童小姐,我扶你到屋裏休息會兒吧。”

“我沒事兒大嫂,我自己去吧,你看著小皮。”安雅起身,徑自往自個的屋裏走出,滿腦子的失魂落魄。

她坐在床沿上,撩開一旁窗子上的花布簾,卻瞧不見山路那頭的情況。

不可能的,楚帆不可能知道她來這裏的,安雅努力安撫自己躁亂的心情,即便這樣,擱在床沿的小手還是下意識的收緊,將手心下的床單擰成了一個個十字小結。

她扭過頭,無意識的瞟見自個放在床上的小包行李,整個人瞬間像被蟲子蟄了一下似的彈了起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已經躲到了最後一天了,馬上就能見到爸爸了,她不能前功盡棄。

有了這個念頭,她突然慌張的撈過床上的行李包,企圖在楚帆發現她之前躲到外頭去,這裏到處都是山頭,她隨便藏在某一處隱蔽的地方待幾個小時,等他們走了,她就沒事兒了。

安雅信心滿滿的想著,可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在她抱著行李包就要出房門的時候,大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那個熟悉到她骨子裏,就算她化成了灰也不可能忘記的聲音,再聽到,竟在瞬間撥動了她心中最柔軟的弦。

她以為時間久了,那個男人會在她的記憶中漸漸淡去,最後忘記,可萬萬想不到的是,一切的發展卻是背道而馳,光是再聽到他的聲音,她都要無法自拔,這樣狂猛的思念如同排山倒海的波濤在她心口翻滾,眼淚終究還是忍受不住,開始在眼眶邊緣徘徊。

這刻,她多痛恨自個的軟弱和無能為力,即便再努力想要忘記想要逃避,仍舊還是深愛著他,她騙不了自個,這麽多天來,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不僅是楚帆,她還聽見了徐媽的聲音,和徐家人激動的交談聲。

“原來你是來找雅雅姐的呀,對不起,剛剛我們誤會你了,雅雅姐應該在屋裏,我帶你去。”

聽見啊美的聲音,安雅突然反應過來,她嚇的手足無措,匆匆抹了抹眼眶,扔了手中的行李包就要去開窗戶。

“想跳窗嗎?”聲音在身後響起,擱在窗框上的纖手瞬間僵住,安雅背對著門口,她也不敢回頭,怕自個再見到他,會狠不下心離開他。

見她不說話,也不回頭看他,楚帆擰著深雋的濃眉,緩步走了過來,聽見那腳步聲,安雅嚇的渾身一縮,猛的回過身來,整個背緊緊抵著牆,然後她看見了眼前的男人。

一個憔悴之極,完全看不出往日俊帥風光煥發的男人。

剛毅的下巴長滿了密密麻麻黑乎乎的胡渣子,身上的衣服邋裏邋遢的隨意套著,一雙深邃的黑眸布滿了猩紅的血絲,麵色更是憔悴蠟黃,像是熬了許多天都不曾合過眼。

不過才一個星期,他怎麽就變成了這樣,變的連她都差點認不出了。

莫名的,安雅覺得鼻尖一陣酸楚,竟忍不住犯哽。

“這麽迫不及待想離開我嗎?”他又開口了,連嗓門都沙啞了許多。

安雅咬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猛搖頭。

“舌頭給貓叼走了!?”他邁開步子,緩步走了過來,想伸手去拉她,卻見她渾身一瑟,往邊上挪了過去。

這隻是安雅再見到他無所適從的無意識動作,卻如利刃瞬間刺傷了他,楚帆微垂著黑眸,態度不疾不徐,手在半空中僵了半晌,竟低低笑了:“看來,我做人真挺失敗的。”

安雅還沒搞清他話裏的意思,就見他徐緩的從腰間掏出貼身的配槍放在手裏閑適的把玩著。

她瞪著那支槍,表情驚駭,像是瞧見了什麽毒蛇猛獸。

“這把槍從我進部隊接收開始,就從沒離身過,我們同生共死過,它也救過我不少次,我們感情很好,我曾經想過,就算哪天躺進棺材,也會將它一起帶走。”

安雅吞了一下口水,覺得喉嚨間幹澀的像是堵著了大團的棉花。

而楚帆的表情卻是越來越詭異,他很安靜的在訴說,像是講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兒,又像是格外的認真。

他揚手,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一寸寸撫摸著漆黑的槍身:“如果有一天,我會死在它手裏,我也會很開心。”

然後,安雅瞧見他緩緩抬手,將開火的槍口轉過來,對著自個的下巴。

她嚇呆了,覺得全身都**似的麻痹。

“它的火力很足,早在第一次試它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它了,所以才會一直帶著它,我相信隻要一槍,什麽知覺都會瞬間消失。”

“咣當……”一聲,他打開了保險栓。

安雅渾身都跟丟進了火球裏似的,灼燒般的痛起來,她猛的彈了起來,衝了上來想要拍掉楚帆手裏的槍支,卻被他輕而易舉的閃過了。

“不要急,也不要跳窗,那太危險了,一會兒從大門出去吧。”

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啪嗒啪嗒的猛掉,心髒在這刻,從未有過的節奏在瘋狂亂跳,安雅嚎啕大哭,哭的淚眼模糊,卻見那男人依舊握著槍支對著自個的腦袋,絲毫沒有理會她。

“對不起,楚帆,我錯了,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傷害自己。”她哭的趴跌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

楚帆緩緩轉過目光,垂眸看著地上的安雅,然後他鬆開手,緩緩蹲下身,用粗糙的指尖挑起她細嫩的下巴。

“我是誰!?”

安雅哭的眼兒朦朧,見他已經將槍支鬆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勁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他,順便將他手裏的槍支推的遠遠的:“對不起,對不起……”

聞著她熟悉的發香,聽著她一句句破碎的哭喊,他擱在她發頂上,深深的深深的歎了口氣:“為什麽不跟我說,而是選擇逃避。”

她靠在他肩頭上,仍舊在抽泣:“我……我沒有辦法,我爸爸他……”

他親了親她的頭發,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爸爸他沒事兒了,我已經把他接過來了。”

安雅全身一震,她匆匆推開他,迫切的求證,生怕自個聽錯了:“你說我爸爸他也來了?”

“你先別急,他身體不大好,不方便來這裏,我把他安頓在星宿。”

“真的!?”安雅非要很用力的咬緊唇瓣,才能壓製住狂呼而出的喜悅。

楚帆摸著眼前熟悉的麵龐,確定眼前的女人是真實的,他低喃著:“你最不該做的就是輕易離開我,沒有你,我一樣生不如死,你不如一槍斃了我。”

“對不起……”她伸手,再度抱緊了他,除了說對不起,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門口傳來一陣喧鬧,打破了兩人和諧的氣氛。

“老大,怎麽樣了,嫂子找到了麽?”石頭帶著一大票的兄弟過來,堆擠在門口,卻剛好瞧見了兩人雙雙抱著一塊,他臉色一變,急中生智衝著後頭一吼:“你們都站外麵別進來。”

可一門心思擔憂著安雅,非是硬跟著一起來的啊龍卻是清清楚楚瞧見了兩人抱在一塊,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楚帆仗著人高馬大欺負嬌小柔弱的安雅,正義感加上在心上人麵前表現的英雄氣概瞬間都沸騰了。

他抄起門邊晾衣服用的竹竿對著楚帆大呼:“你這個禽獸,快放開安雅。”

楚帆根本沒理會他,連頭也沒回一個,啊龍呼呼大喘,感覺被嚴重無視了,瞧著安雅一臉的梨花帶雨,他是既心疼又氣憤,抄起竹竿就要衝楚帆揮過去,這一揮不少人都瞧見了,全都瞪大了眼,剛要大呼,就見那支過長的竹竿卡在了房梁上,他扯了半天都扯不下來,竹竿太長,屋子太小,他又太激憤了,沒掂量好形式就出手了,最後美女沒救成功,連自個也悲劇了,扯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還是沒能扯下竹竿。

最後還是石頭看不下去,跨步上來,往竹竿中間一個又快又狠的手刀,將竹竿劈成了兩段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石頭,你們都出去,在外麵等著。”

“行!”石頭識相的退出門,拖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啊龍走了,還貼心之極的將門給帶上了。

“楚帆,你怎麽了?”

“有點累!”

想到剛剛看到的憔悴麵孔,安雅心頭一突,猛的鬆開手,將他攙起來坐到床上來。

想不到還沒坐穩,就見高大的男人翻身將她壓在了床上,濃熱的熟悉陣陣往她頸項間噴灑。

雖然有過肌膚之親,但是每每一有親昵的舉動,她還是會忍不住戰栗又緊張,安雅僵直著身子,羞怯的等著楚帆的下一步動作。

等了半天卻見他隻是半壓著不動彈。

“楚帆!?”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一聲細細的綿長呼吸。

睡著了!?

安雅既驚訝又好笑,但一想到鐵人似的他竟能累到這份上,心疼的情緒猶如氣泡,不斷的從心頭冒出來。

他是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能從他母親手裏帶回她爸爸,他必定跟她母親有了一場惡鬥,為了她,他犧牲的太多了!

安雅緩緩抬起手,輕輕撫著他寬碩的背脊,愧疚又愛戀。

------題外話------

妞兒們,兔子回歸鳥,等久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