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入V

第81章入V第三更

二秘幾乎氣得整夜沒睡,第二天她最早進公司,打好了辭職信,然後就一直忍耐著,直到簡喬南進了公司。

這個人渣還真是會裝,見到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二秘本來想馬上遞辭呈的,看到他這個樣子,卻改變了主意。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衣冠禽獸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二秘剛進公司,基本還屬於打雜的階段,其實和簡喬南沒有什麽接觸,偶爾有什麽事要見他,他的神色也是很平常的,好像完全不記得那個短信的事。

二秘的肺都快氣爆了,好不容易忍到快下班時,她忽然看到簡喬南匆匆地往外走,那神色,好像是遇到了什麽好事一樣。

她對著他的背影暗自啐了一口,捱到下班時間,將辭職信放進包裏,又下去轉了一圈,買了一支小瓶的防狼噴霧放進包裏。

簡喬南要是敢說什麽出格的話,她就將辭職信甩他臉上;他要是敢動手動腳,她就用防狼噴霧來對付他。

哼,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想讓她做他的情人?沒門!

後麵她去了他們約定的那家餐廳。

到了地方,她剛進了門,就有一個人迎了上來,微笑著問“您是顧小姐吧”,二秘點了點頭,然後立即被對方殷勤地引到電梯裏,那人還親自幫她按下了樓層。

電梯徐徐地往上升著,二秘看著電梯鏡子中的自己,忽然在想,她到底和那個女人哪裏像呢?

不過就算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她也不會像那個女人那麽賤,明知道別人有老婆,而且懷著孩子,還來破壞別人的家庭。

電梯門叮地一聲響,然後緩緩打開來,門邊已經候著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一看到她立即微微彎下腰行了個禮,然後做了個邀請的姿式。

“顧小姐這邊請。”

二秘跟著她往前走,腳下的地毯厚地根本聽不到一點腳步聲。雖然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可是她卻聽說過這家餐廳,據說是看夜景的最佳去處。

難怪大家都想做有錢人,隻看這服務態度,就已經是她以前去的那些小餐館裏完全不能比的了。

不過她可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哼!

兩人往裏麵走了一點,眼前豁然變得開朗起來。偌大的餐廳裏並沒有其他客人,隻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餐廳的燈光又很是昏黃曖昧,但看那個身影的輪廓,倒的確是簡喬南。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在走近,他偏過頭,同時一下子站了起來,“小……”

他們之間現在的距離,已經讓她差不多可以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她看到他好像是愣住了,然後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慢慢地,他的眼中露出一種痛苦的神色,那種痛楚,越來越深,深到二秘莫名地不敢往前再多走一步。

“簡……先生。”她怯怯地叫了他一聲。

來時那種恨不得殺掉這個人的心情在他的痛苦麵前,忽然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簡喬南卻在這時慢慢恢複了鎮定,他低低地對站在他旁邊的那位侍者說了句什麽,然後走過來,向她點了下頭。

“既然過來了,就在這裏用完餐再回去吧。你隨便點,我已經交待過記到我的賬上。”他的呼吸有點重,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麽,“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他說著就匆匆走開,不知道是不是地毯太過厚重,她感覺他的步伐很不穩,和她平時在公司裏見到他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簡喬南下了樓,坐進車裏時,手腳都還不受控製地微顫著。他從車裏拿出包煙來,連抽了兩根,總算讓情緒稍稍穩了一點。

他早知道小小不會忽然回心轉意,他其實早就有預感的。隻是他現在,就像一個口渴到極點的人,明知道她給的是毒藥,他也會毫不遲疑地飲下去。

他不敢放過任何一點點她的示好,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比如是一句話,一個表情。就算最後發現,那的確是他的一廂情願,或者隻是她的有意戲弄,他都不敢,也不舍得錯過。

就好像今天,他明明是有預感的,可是接到她的電話,聽到她在那邊請他一起吃晚餐時,他就立即昏了頭,早早地跑過來等著她,雖然很著急,卻不敢打電話催她。

他不急的,真的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來等她回心轉意,等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重新開始。

雖然他以前是那麽急躁的一個人。

他也沒想過一頓飯就可以讓他們的關係有什麽突飛猛進的進步,可是就算隻是這樣麵對麵的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他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是假的。這一切是她早就算計好的。

他在車裏又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開車往家裏趕。他回到家時,孩子已經睡著了。簡喬南在孩子的床邊坐了一會兒,用一根手指在他的小臉上摸了摸,然後幫他掖了下被角,這才關燈走了出來去敲淩小小的房門。

裏麵那個他最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進來。”

他打開門,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正一下一下梳理著頭發,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她的後麵,從鏡子裏去看她。

那裏麵,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她房間的燈是淡淡的粉紅色,照在她白色的睡衣上,把睡衣也變成了粉色。她的臉卻是白的,在燈光下,更顯得她的雙眼如有波光流轉。

她不看他,連鏡中也不肯看他一眼,隻是一下一下地梳著頭發。

她的頭發很黑,在燈光下好像有光在流動。

“這麽快就回來了……怎麽,顧小姐讓你不滿意?”她的唇角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我連房間都替你們訂好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又向前一步,雙手死死地握成了拳頭,才忍住了將她拖起來的衝動。

“君子有成人之美。”她將梳子從頭上拿下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笑,“鍾小姐現在在獄中,不能陪在你身邊,我那天看顧小姐和她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才特地這樣安排,聊解簡哥你的相思之苦……我這麽善解人意,你還不感激我……怎麽,顧小姐還是處子之身?不好意思,是我忘了,簡哥你的口味比較獨特一點。”

簡喬南的手握得咯咯響,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全身地血液都直衝向頭頂。

“淩小小,”他咬牙道,“我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有和鍾以晴上過床。”

“那又怎麽樣!”淩小小騰地站起來,胡亂地抓起桌子上的一個東西就狠狠地往鏡子上擲去。距離這麽近,她又用了很大的力,她抓起的那個是一瓶香水,隻聽“咣當”一聲,那麵鏡子在他們麵前四分五裂。

香水的氣味立即在整個房間裏彌漫開來,因為太濃,刺得人頭暈。

她的眼神比鏡子的碎片還要銳利幾分,尖尖地戳在他的心上,直戳得鮮血淋漓。

“簡喬南,你沒跟鍾以晴上床你還很自豪是吧?你們沒上床,你就沒出過軌,沒有過外遇?你們沒上床,你就沒想過殺死我的佑嘉?你們沒上床,我還得對你感恩戴德?你是想告訴我,你碰都沒碰過她,就已經對她那麽死心塌地,要是碰過了,連我和佑嘉的命都敢拿給她?還是你想說,淩小小這個人,連給鍾以晴提鞋都不配!”

她仰著頭,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牙齒死死地咬著嘴唇,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點眼淚在她眼中一直閃一直閃,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你把那個姓顧的留在身邊……你還嫌侮辱我侮辱的不夠是不是?你是要時時刻刻提醒我,你以前曾經怎樣愛過另一個人是不是?還是你怕大家都忘了我曾經是怎樣被你拋棄過?”

除了那次在墓園裏,淩小小一直以來隻是一味地冷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幾乎陷入了瘋狂。

他也覺得有幾分恐懼,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於是聲音也軟了下來。

“小小,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覺得她們兩個長得像。”要不然根他根本不會讓留她在公司裏做事,事實上他幾乎從來沒有留意過這個人。

現在在他眼中,除了偶爾碰到和小小在某些部分有點相似的人,他才會稍微多看兩眼之外,其他女人其實根本麵目模糊。

“我知道。”淩小小冷笑,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鍾以晴在你眼中是獨一無二的,不管隔多少年再碰到,也還是心頭的朱砂痣,其他人哪裏能跟她相提並論。”

他那樣的笑刺痛了他,簡喬南重重地閉了下眼睛,“小小,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愛的是你。”

“那又怎麽樣,我不稀罕!簡喬南,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稀罕。”她忽然轉過身,發了瘋一般將桌麵上的東西一下子全掃到地上。鏡子的碎片還留在桌子,她的手被割破,血一滴一滴順著她的指尖滴下來,她也不覺得痛,隻是那樣直直地站在那裏,仰著頭和他對峙著。

“小小,你的手!”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

“你不要碰我!”她尖叫道,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裏有著一種瘋狂地恨意。

“簡喬南,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還信嗎?你以為你的愛我還稀罕嗎?你以為你現在說離婚,我還會像以前那樣低聲下氣求你?你要滾就快點滾,沒有誰求著你!你站在這裏對我低聲下氣,也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犯賤,我沒求過你!你怎麽不像以前那樣,說要離婚就離婚,連我的孩子的命都可以不要?你滾!你滾!我根本不想看到你,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她忽然用力去推她,她手上的血染到他的白襯衣上,像雪裏的紅梅朵朵開放著,“你滾!你要找什麽姓鍾的,還是姓顧的,都隨便你,我淩小小不是垃圾桶,不會要別人不要的東西!”

她的眼淚到底流了下來,放棄一般鬆開他,慢慢地蹲到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膝蓋,止不住地顫抖著。

“你覺得受到侮辱了嗎?你以前和鍾以晴到處秀恩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給我留一點點尊嚴?你帶著她去參加爸爸的生日宴時,有沒有想過還要給我留下最後一點點顏麵?你逼我打掉佑嘉時,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痛?你讓我媽死不瞑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要遺憾痛苦一輩子……我以前,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簡家?”

簡喬南蹲□去,從背後抱住她。她用力地掙紮,卻隻是讓他抱得更緊。

“你放開我……”她放棄了掙紮,隻是一味地哭,“我不要你碰我,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她坐到了地上,大半個身子差不多都倚到他懷裏,臉還是緊緊埋在膝蓋裏,“鍾以晴以前說過,我媽在你心裏,連條狗都不如……我雖然恨她,可是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淩小小的媽媽,淩小小的孩子,還有淩小小這個人,在簡喬南心裏,就是連狗都不如……”

她說到這裏,卻不再往下說,隻是不住地哭,從放聲大哭到小聲嗚咽,終於變成更小聲地抽泣,再過了一會兒,簡喬南隻是偶爾才聽到她輕輕地抽噎一聲,倚在他懷裏的身體卻重了幾分。

他輕聲地叫了她幾聲,她也沒有回答。

他的身體早已經僵硬了,隻能維持著那樣的姿式,慢慢地動了動手腳,等那股麻勁過了,他才輕輕地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又拿了藥箱過來,幫她清理包紮了手上的傷口,然後才開始小心地收拾被她掃到地毯上的東西。

等做完這一切,他就在她的床邊坐著。她一直沉睡著,皺著眉頭,很不安穩的樣子。他想起以前自己發過的那個誓--這輩子都不會讓她再獨自己麵對黑夜。

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機會去履行自己的諾言,小小根本不給他機會。

她心中的恨,實在太深了。

“小小。”他輕輕地叫了她一聲,然後是重重地一聲歎息。

我這輩子,是不是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