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知死活的人
第八十五章 不知死活的人
蕭天熠看著寒菲櫻的臉,唇邊的笑意加深,他知道她其實是個極美的女孩,不是那種張揚的驚豔,而是一種內斂的綽約,不光是容貌美麗,更吸引男人的是那種獨特的顧盼流波的神韻,讓其他女人黯然失色的璀璨卓然,是白芊芊之流根本無法比擬的,輕描淡寫道:“還不錯!”
寒菲櫻不屑地冷哼一聲,但凡男人,仗著有點財貌,就自以為英俊瀟灑,倜儻,女人非他不嫁,四處沾花惹草,走到哪裏桃花運就跟到哪裏。
看來還是高估這男人的品位和定力了,要是真和他糾纏不清,這輩子估計是沒得安生了,看來必須早點離開這個齷齪男人!
寒菲櫻忽然靈機一動,明的不行,暗的不行嗎?等這筆財寶到手之後,幹脆讓石中天弄個假死藥,一了百了,對外宣稱年紀輕輕就得了不治之症,駕鶴西去了!
想著想著,寒菲櫻忍不住自嘲,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麽就沒想到這個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呢?
若是自己死了,淮南王府隻怕要一片歡騰了,唯一的麻煩就是爹娘和哥哥姐姐那邊要多花心思解釋斡旋,一切妥當之後,寒菲櫻就消失了,以後就隻有狂妄瀟灑的公子鳳,恣意天地間,何樂而不為?
寒菲櫻正在垂眸思索的時候,驚覺麵前有溫熱的呼吸,暖暖地吹在自己臉上,一抬頭,眼前驚顯一張放大的英俊臉龐,他居然靠了過來,那股熟悉的男性氣息再次掠過她的臉頰,一雙鳳眸正含笑看向自己,寒菲櫻頓時心都跳慢了一拍,“你幹什麽?”
蕭天熠漂亮的大手撫摸著寒菲櫻如同紅菱般的朱唇,這個動作陡然生出一種的情愫,他的眼神有瞬間的凝滯,呼吸加重了一分,手感真好,真才像個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
這時,天上忽然傳來轟隆隆的一陣響聲,驚醒了寒菲櫻,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剛剛和白芊芊你儂我儂,現在又來她,都殘廢了的男人還這樣色,以為自己可以左擁右抱。
與此同時,出去尋找東方明玉未果的沁雪公主氣呼呼地回來了,問了諸葛廷才知道,明玉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根本不在白府,她才反應過來,知曉被寒菲櫻耍得團團轉,更是火冒三丈!
沁雪公主把地板跺得咚咚響,紅兒不知道公主的這口氣怎麽出出去,嚇得一言不發,白府的下人看公主大人怒氣衝天,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都躲得遠遠的!
沁雪公主有氣無處發,忽然看到白芊芊迎麵而來,頓時心生一計,寒菲櫻,本公主要讓你親眼看到天熠哥是怎麽和別的女人親熱!
“公主,你說什麽?”白芊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可以讓世子納了我?”
沁雪公主正色頷首,“當然,本公主一言九鼎,想必你也知道,天熠哥根本不喜歡寒菲櫻!”
這一點,白芊芊深以為然,世子妃到了白府之後,世子爺並沒有和她住在一起,這哪像是正常的夫妻?
沁雪公主見狀得意一笑,“你在淮南縣這個小地方,自然不知京中事,你知道為什麽天熠哥不喜歡寒菲櫻嗎?”
白芊芊的確覺得奇怪,難道僅僅因為世子妃的出身嗎?“還請公主明示!”
沁雪公主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天熠哥是皇室貴胄,寒菲櫻卻出身卑賤商人之家,有雲泥之別,天熠哥自然不願意,這門婚事其實是被逼的,因為司天監點錯了鴛鴦譜,說什麽八字相合,就這樣,麻雀飛上了枝頭,還以為自己變成了鳳凰,天熠哥心裏一直窩火呢!”
原來是這樣,白芊芊明白了,心底愈加歡喜,太好了,世子爺身邊暫時還沒有別的女人,自己可以先入為主,必定可以成為世子爺最愛的女人,以後也不用看世子妃的臉色了,更不用低聲下氣的伺候她了!
沁雪公主說完,居高臨下地看著白芊芊,又意有所指道:“你好歹也是個官家小姐,拿出官家小姐的氣派來,千萬不要輸給了那個踐人!”
白芊芊臉上不自由主地浮現出了兩朵紅雲,沁雪公主見自己的計劃奏了效,幹笑兩聲,提醒道:“再過兩天,我們就要啟程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麽辦!”
白芊芊心一緊,世子爺雖然允許自己近身伺候,可也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實質舉動。
她那麽明顯的暗示,端茶的時候,外裳“不小心”被茶水弄髒了,隻好脫下來,又“不小心”滑倒了,正好撞到世子身上,就差把自己脫光了,她這樣熱情,這樣主動,世子難道還這麽不解風情嗎?
世子令人癡迷的英俊麵容,優雅高貴的氣質,顯赫卓越的家世,無一不讓她神魂顛倒,如果他們走了,她還沒有成為世子的女人,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白府住了將近十天,雨季終於過去,天空的烏雲漸漸散去,開始放晴。
蕭天熠決定明日啟程,雖說不急,但他也不會無休止地留在白府耗費時間!
當天夜晚,白安設宴給沁雪公主,世子爺,世子妃,東方公子等人踐行,像他這種級別的官員,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和這樣的大人物共進晚宴!
之前好幾次,他殷勤地提出宴請他們,無奈都被世子爺拒絕了,白安知道是因為他身份低微,隻得作罷,沁雪公主更是尊大神,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白府幾乎每一個伺候她的人都被責罰過!
玉公子是風姿俊秀的貴公子,明如月華,耀勝秋霜,雖然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上卻是拒人千裏的冷漠,白安最初打的是玉公子的主意,本想讓芊芊親近玉公子,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是因為沁雪公主在,沁雪公主高貴傲慢,眼高於頂,飛揚跋扈,從不掩飾對玉公子的好感,白安不是傻瓜,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讓芊芊去親近玉公子,無疑是去找死。
二是因為玉公子隻是尚書之子,而世子爺卻是皇室王族,要攀當然要攀最高的枝頭,而且世子爺尊貴,優雅,俊美,倜儻,足以讓人忽略他的殘廢!
而芊芊也正好對世子爺一見鍾情,還有個軟弱的世子妃,這樣好的運氣,一輩子遇到一次就不算少了!
席間,賓主歡騰,白安示意精心妝扮過愈加嫵媚動人的白芊芊給世子爺斟酒,繁花似錦,烈火烹油,玉液美人,全都齊了,寒菲櫻唇角微扯,白府的這桌鴻門宴,真是下足了本錢。
白安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舉起酒杯,滿麵紅光,眼底卻透著稍縱即逝的精光,“沁雪公主,世子爺,世子妃,玉公子幾位光臨寒舍,使我白府蓬蓽生輝,今夜略備薄酒一杯,還請開懷暢飲,下官接待不周,萬望恕罪!”
沁雪公主隻是冷哼一聲,這種小家子氣的宴會如何能和奢華盛大的宮宴相比?不過是看在明玉的麵子上,她才賞臉來露個麵,並沒有理會白安,看向寒菲櫻的目光透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得意!
寒菲櫻明明看見了,卻隻裝作沒看見,看來今晚注定不平靜了!
白芊芊含羞帶怯地偷看世子爺冷峻的側臉,盡管世子爺很少說話,可那種從容的威懾力,是誰也不敢忽視的,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深沉和神秘!
白芊芊捏了捏手中的東西,暗下決心,今晚她一定要成為世子爺的女人,從此告別淮南縣的生活,進入廄的王府!
寒菲櫻看在座的人都心懷鬼胎,對這種宴會也實在沒什麽興趣,一會的功夫,就借口風寒初愈,身體不適,提前退席,好在,今晚她並不是宴會的主角,沒遇到什麽阻力,就順利地回到了後院!
前院燈火通明,後院卻黑燈瞎火,所有的人都出去了,簡直是天賜良機!
寒菲櫻急急忙忙進入蕭天熠的房間,點燃了火折子,在他的隨身衣物裏麵翻找,在他的鋪翻找,連他的枕頭都翻了個底朝天,可讓她失望的是,什麽都沒有,又把他帶的書也翻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本來寒菲櫻也沒抱多大希望,但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既然房間確實沒有,那藏寶圖這麽重要的東西,蕭天熠肯定藏在自己身上!
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寒菲櫻神色微變,立即吹滅了火折子,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躡手躡腳地從房中出來,關好了門,一轉身,驚覺身後站了一個人,呼吸一頓,心都差點跳出來!
她並不是膽小的人,相反,還膽大包天,隻是此景太驚悚了,一個黑影矗立在她麵前,似乎在等她一樣,一種本能讓心狂跳起來!
借助天空黯淡的星光,才發現是東方明玉,寒菲櫻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邊後退一步,喘氣道:“玉公子,你嚇死我了!”
天色太黑,看不清東方明玉的表情,但那雙眼眸卻如同暗夜中的寶石,泛著幽幽的光芒,多了幾分探尋的複雜,“你在幹什麽?”
寒菲櫻隻顧著找藏寶圖,沒注意東方明玉是什麽時候到的,他不是被沁雪公主留在宴席上,哪裏都去不得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對自己起了疑心?
這時,寒菲櫻已經鎮定下來,“我剛才進去幫世子爺整理鋪!”
這樣低級的謊言,東方明玉當然不信,他想離沁雪公主遠一點,所以找了個借口提前離席,想不到無意中發現世子爺房間裏有火光,定睛一看,寒菲櫻正在裏麵翻箱倒櫃,分明是在找東西。
哪知,寒菲櫻並不慌亂,看著東方明玉,嫣然一笑,反問道:“世子是我夫君,我進他房間,還用得著向你稟報不成?”
“是嗎?”東方明玉臉色微沉,看向寒菲櫻的眸光,多了幾分警覺和戒備,淡淡道:“當然沒問題,隻是黑燈瞎火,小心摸錯了!”
寒菲櫻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卻傳來了沁雪公主的聲音,“明玉,你在哪裏?”
救星來了,寒菲櫻可以脫身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在經過東方明玉身邊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玉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告訴世子爺,我進他房間偷銀子了!”
果然,東方明玉一聽,臉色更加暗沉,不管世子爺世子妃感情如何,這種下三濫的告密之事他根本不會做,寒菲櫻摸準了他的心思!
沁雪公主的聲音越來越近,寒菲櫻看見東方明玉和夜色一樣深濃的臉色,不經意一笑,以東方明玉的孤高清傲,不可能做出這種掉價的事情,所以他不會去向蕭天熠告密,寒菲櫻很肯定這一點,所以放心大膽的離開!
東方明玉盯著寒菲櫻在夜色中如暗夜玫瑰的身影,若有所思,她潛入世子爺的房間幹什麽?
寒菲櫻回到自己房中,徹底冷靜下來,東方明玉應該隻是無意中撞到,而且他不是大嘴巴,不會四處張揚,這事沒有什麽危險,但藏寶圖一定在蕭天熠的身上,需要找個機會一探究竟!
夜色寂靜,隱隱約約還聽得到前院的觥籌交錯聲,透過濃濃夜色遠遠傳來,寒菲櫻離開宴席之前,蕭天熠就已經喝了不少酒,雖然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但起碼是個機會!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陸續有人回來,分別進了自己房間,很快就恢複了沉寂!
寒菲櫻一直密切關注外麵的動靜,毫無睡意,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了,才躡手躡腳地從自己房中出來,走向蕭天熠的房間!
今晚不止是蕭天熠,連夜離宸都喝了不少,夜色正好可以成為寒菲櫻的掩護,她順利接近了蕭天熠的房間。
寒菲櫻把耳朵貼在窗欞上,觀察裏麵的動靜,突然,整個人都呆住了!
因為裏麵傳來一陣陣連綿不絕的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寒菲櫻雖未經曆過**,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不是與世隔絕的深閨女兒,馬上就明白裏麵的人在幹什麽?
兩人的聲音都很亢奮,動作十分激烈,折騰得榻吱吱作響,連肌膚碰撞的聲音也聽得格外清晰,原來已經做上了?
寒菲櫻氣得咬牙切齒,蕭天熠,你這混蛋男人真是齷齪至極,你認真研讀過的裏的那些招數,正好可以都派上用場了!
本來還想趁著他醉酒的時候,在他身上找藏寶圖,哪裏想到竟會撞到這樣令人血氣上湧的一幕?
裏麵一對男女還在**地繼續瘋狂,尖叫聲震懾耳膜,寒菲櫻一怒之下,轉身就走,蕭天熠,你以後離我遠點,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見手砍手,見腳砍腳,讓你殘廢到底!
寒菲櫻氣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間,剛推開門,就發現燈居然亮著,一個妖孽正優雅地半躺在上,神色專注地看書,沒有半點醉醺醺的酒鬼模樣!
寒菲櫻一驚,下巴快要掉了,到底什麽情況?
他不是正在和白芊芊翻雲覆雨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和自己一樣,會分身術?
“你…你…你…你…”寒菲櫻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還有口吃的毛病!
妖孽似乎這才發現寒菲櫻進來了,抬眸看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怎麽了?你這麽晚還沒睡,去哪兒了?”
寒菲櫻口吃的毛補在持續發作,“我……我出……去了一下,上……”說不下去了!
妖孽看寒菲櫻衣冠齊整,也不打算拆穿她的謊言,收了書,慵懶道:“不早了,睡吧!”
“你要在這裏睡?”寒菲櫻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既然妖孽在這裏,那那個正在溫柔鄉裏浴死浴仙的男人又是誰?
“是啊!”他理所當然道,神情有幾分隨意的灑脫氣質,“今晚酒喝多了,一直睡不著,到了現在才有些許困意,當然要睡了!”
這是什麽邏輯?寒菲櫻徹底糊塗了,什麽叫做酒喝多了,睡不著?
他見寒菲櫻還在發呆,自然知道她在為什麽驚愕,唇角揚起迷人的弧度,“還不過來伺候本世子就寢?”
“誰說你可以在這裏睡了?”寒菲櫻頓時氣結,“你給我出去!”
蕭天熠看著寒菲櫻惱怒的模樣,黑眸有抹深沉笑意,她極度氣憤的時候,反應和墨鳳幾乎一模一樣,但墨鳳身為月影樓公子,極少有氣憤的時候,因為很少有人能激怒她,但同一個人就是同一個人,在不經意的時候會表現出相同的動作,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見寒菲櫻怔怔不動,他玉質般的嘴唇漾著慵然的色澤,磁性的聲音帶著絲絲魅惑,“你要是早點睡,明天可以看到一趁戲!”
好戲?寒菲櫻意識到了什麽,有些明白,卻又沒有戳穿,提醒道:“我房裏隻有一張!”
“你忘了本世子信上寫的嗎?夫妻同賞秋色,既然是夫妻,自然要同榻了!”他說得理直氣壯,隨後直接躺在了上!
寒菲櫻極力按捺出胸中翻騰的氣息,才忍住了想掐死他的衝動,冷冷道:“起來,這是我的!”
他卻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你放心,本世子今晚累了!”
這樣的話,讓寒菲櫻臉色微紅,他累了,那就是說不會發生什麽事情,可和一個男人同睡,寒菲櫻還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妖孽已經閉上了眼眸,短短一瞬間就進入了深度睡眠,寒菲櫻徹底無語,難道還要她在地上睡椅子上睡嗎?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忙碌了一晚上,是真的困了,用力把他往沉重的身子往裏麵推,連外衣都沒脫,直接躺在了他身邊,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今晚所見實在太過震撼,但仍然抵不住洶湧襲上來的困意,寒菲櫻皺了皺眉頭,聽著身邊男人平穩的呼吸聲,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原本沉睡著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側起身體,看著身邊的女人,膚色純淨,眼睫毛很長,像蝶翼一樣微微顫動,紅唇如花,新月如佳人,瀲瀲初弄月,賞心悅目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她臉上輕柔地畫出一道半弧形,眼底有抹溺的笑意,這一半用詭異的麵具遮起來,再畫上半麵妝,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輕笑歎息,化妝真是一門神奇的本領!
看她真的睡了,胸前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如海浪一般,他臉上浮現輕快愉悅的笑容,這女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能在他身邊安然入睡,這讓他很欣慰!
昏黃的鬆油燈漸漸滅了,室內陷入一片黑暗,蕭天熠看著墨色的夜空,深幽的鳳眸裏漸漸化作一片森寒,不知死活企圖算計他的人,最終一定會生不如死!
第二天,白芊芊從甜蜜的夢中醒來,嘴邊還有甜甜的笑意,昨夜和世子,現在腦子還有需昏沉沉,她終於成了世子的女人,王公貴族的世界,終於為她開了一扇小窗戶!
她沒有睜開眼睛,還想重溫昨夜的美夢,酥手摸到身邊男人的胸膛,特意把身子往他身上蹭了蹭,聲音甜軟嬌糯,“爺!”
身邊的男人也醒了,“唔”了一聲,卻不像世子醇雅的聲音,反倒有些沙啞刺耳!
白芊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大吃一驚,身邊的男人哪裏是尊貴優雅的世子爺,分明是個粗俗鄙陋的男人,她瞬間清醒,“啊”地大叫一聲,響徹白府!
這個聲音也將寒菲櫻從睡夢中喚醒,她睜開眼睛,竟然看到了妖孽似笑非笑的臉,驚覺昨晚她居然和他睡了一晚?
身為寒菲櫻,就不能有墨鳳隨時驚醒的警覺,墨鳳就是墨鳳,寒菲櫻就是寒菲櫻,絕對不能混為一團,否則就有無窮無盡的危險,正是因為有這個意識,她才能在兩個身份之間自由轉換。
可就算是寒菲櫻,也是和妖孽勢不兩立的,怎麽也沒想到,她不但和他睡了,而且似乎還睡得很甜!
寒菲櫻看著妖孽的笑,心裏更加窩火,真是沒出息,不過白芊芊的驚叫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急忙起身,莫非這個就是他說的好戲?
昨夜不僅是白芊芊做了一晚上的美夢,白安白大人也做了一晚上的美夢。
美貌小姐很多,但不是每個美貌小姐都能得到有權有勢的公子的垂青,芊芊能有幸認識世子爺,本就比別人幸運,但緣是天意,份卻在人為,白安很清楚這一點!
昨夜的踐行宴上,世子妃提前退席,不一會,沁雪公主和玉公子也退了席,真是天助我也,白安當即使眼色讓芊芊給世子斟的酒中加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料,父女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又不停地勸酒,世子果真多喝了幾杯,沒一會,藥性發作,世子爺說要散席,他讓芊芊送世子回房休息,一切便水到渠成!
白安還不放心,畢竟是關係到家族命運的大事,還在門口多停留了一會,確認裏麵響起了少兒不宜的聲音,才滿意地離開,芊芊成了世子爺的女人,他就是世子爺的嶽丈了!
白安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徹底放下了,一覺睡到天亮,正春風得意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女兒一聲驚叫,心底一緊,急忙和夫人趕往世子的房間!
走到門口的時候,特地留了個心眼,放慢了腳步,世子和芊芊已經共度,可能衣服還沒有穿好,淮南王府世子,總不至於吃幹抹淨就不認賬了吧?
可剛走到世子爺住的院子,忽然聽到裏麵芊芊歇斯底裏響徹雲霄的大叫聲,“你是誰?”
白安夫婦大驚,難道事情有變?顧不得大不敬之罪,猛地推開房門,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芊芊抱著外衣,衣冠不整披頭散發地躲在的角落,瑟瑟發抖,手臂上,小腿上皆是青紫的痕跡,可見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白安的一句“世子爺”還沒有出口,就生生凝結在咽喉裏,怎麽也發不出來,呆呆地站在那裏,像被雷劈到了一樣,從頭怔到腳!
房裏還有一個幾乎**的男人,長相醜陋,驚慌失措,正在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白芊芊的一聲驚叫幾乎把後院所有人都引來了,沁雪公主,東方明玉,諸葛廷等人都到了,全都過來了,也全都看到了房裏的情景!
白安隻覺得腦子一陣陣發蒙,嗡嗡作響,氣得渾身發抖,那個男人是陳二,府裏的粗使下人,因為家裏窮,長相醜,一大把年紀,還沒有娶媳婦,自己嬌生慣養如花似玉的女兒,竟然被陳二給玷汙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昨晚明明是他親眼看著芊芊和世子爺一起進房間的,沒過多久,裏麵就響起了激烈的聲音,可世子爺怎麽會變成陳二?
白安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處,上不去也下不來,火冒三丈,陳二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玷汙他的掌上明珠?
白夫人見勢不妙,手腳都開始顫抖,匆忙讓兩個丫鬟幫受了刺激說不出話的小姐穿衣服。
白安看到芊芊頸脖上皆是激烈歡愉之後的痕跡,恨不得把陳二千刀萬剮,大怒道:“來人,把陳二拖下去亂棍打死!”
有兩個粗壯漢子把陳二往外拉,陳二驚恐萬分,拚命掙紮,“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慢著!”出聲的是東方明玉,讓震驚失控的白安恍然發現還有這些人在,臉色煞白,嘴唇顫栗,“玉…玉公子有何吩咐?”
東方明玉的眸光仿佛洞悉一切,聲音淡然無波,“令嬡和陳二發生了什麽事,大家都看到了,令嬡已經是陳二的人了,現在要把陳二杖斃,可有想過令嬡的將來?”
玉公子一席話讓白安如墜冰窖,萬籟俱灰,芊芊美貌聰慧,若是攀上淮南王府,前途是何等的遠大?可怎麽也想不通,和芊芊的居然是粗魯不堪的陳二,頭痛欲裂,怒道:“把陳二關到柴房裏麵去,嚴加看管!”
“白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諸葛廷開口問道。
白安心一凜,要是查出他敢在世子爺酒裏動手腳,恐怕是死罪,此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何況他也有一肚子的疑問,隻得硬著頭皮道:“敢問世子爺何在?”
“世子爺昨夜歇在世子妃房裏!”東方明玉的一句話白安瞳孔猛地收縮!
“參見世子爺!”遠處響起整齊恭肅的聲音。
白安絕望地看過去,世子妃正推著世子爺緩緩而來,世子爺眸中的冷光讓他不敢直視!
蕭天熠的目光淡淡一挑,“都杵在這裏幹什麽?”
白芊芊受了不小的刺激,一直怔怔失神,恍惚中見到世子爺來了,俊美無鑄的臉龐撞入她的眼簾,她立即陷入了幻覺,忽然從上跳下來,丫鬟都拉不住,衝到世子爺麵前,雙眼含淚,楚楚可憐,“世子爺!”
沁雪公主看著白芊芊近乎失心瘋的癲狂,嘴邊浮現一道鄙夷不屑,沒用的女人,好好的一盤棋竟然下成這樣,真是死不足惜!
夜離宸擋住了白芊芊,白芊芊無法靠近世子爺,哭得十分淒楚,“世子爺,芊芊對你一番真心,如今你要了芊芊,芊芊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對芊芊負責啊…”
白芊芊一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可此時的力氣卻十分大,幾個丫鬟都拉不住,不是夜離宸擋在世子爺麵前,她已經衝到世子爺麵前了!
看著這個女人哭鬧不止,蕭天熠眼中陡然浮現殺意,如萬年冰山,讓人不敢直視,聲音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連在他身邊的寒菲櫻都覺得渾身一涼,好可怕的男人!
白安咬牙切齒,白夫人泣不成聲,白芊芊幾近瘋狂,看到這副情景,寒菲櫻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不由得看向蕭天熠,這一切都是他幹的吧?
現在想起來,昨天晚上那兩人的動靜異常激烈,似乎有一種在狠狠撕扯的發泄,寒菲櫻是混過江湖的人,有些明白,莫不是被人下了**?
看來白家父女見蕭天熠要走了,卻還沒有要納白芊芊的意思,他們心急如焚,昨晚在蕭天熠的酒水中下了**,男人哪有禁得起的?所以昨晚不僅自己以為是蕭天熠和白芊芊,白家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真是恬不知恥的一家人,為了攀上高枝,這種下流手段也使得出來,想把生米做成熟飯,把女兒硬塞給世子爺!
寒菲櫻暗暗搖頭,要是白家父女對蕭天熠有些許的了解,就絕對不敢不知死活地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這種招數,在江湖上都是不入流的,想不到一向自詡清高的官家見了尊貴的王孫公子,什麽操守,什麽廉恥都沒了,眼中隻有攀上王府這一條金光大道!
這種招數對別的男人或許行,而且很可能所向披靡,無往不勝,畢竟白芊芊的姿色擺在那裏,可對象是蕭天熠就完全不同了!
蕭天熠是什麽人?要是能輕易被不入流的白家人算計了,他幹脆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
而且,以蕭天熠的個性,定然會讓白家父女生不如死,這就是暗算他的下場!
寒菲櫻對白芊芊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自己風寒的時候,她可是衣不解帶地照顧過自己,看著她**在外麵的肌膚上的青紫於痕,微微搖頭,在不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真是你的悲哀,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蕭天熠,而是蕭靖祺,現在她已經如願了!
白芊芊還在哭哭啼啼,蕭天熠眉目間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然,淡淡道:“白大人,既然木已成舟,就挑個日子把白姑娘的婚事辦了吧!”
白安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連死的心都有了,找石大夫軟磨硬泡才得到了如意散,這東西喝下去之後,神智迷離,身體滾燙,根本無疑解,必須要找女人,之後,芊芊就成了世子的人了!
這世上哪有不的貓啊?自家女兒姿色才情都好,也不至於埋汰了世子爺,可沒想到世子爺根本不上道,竟然變成了陳二,一想到陳二,白安的心就開始滴血。
但如今隻能打落牙齒往圖裏吞了,因為世子若是追究昨晚酒水裏的如意散一事,那就不僅僅是芊芊不保,連他的烏紗和全家性命都難保,謀害世子是滅門的大罪!
兩害相權取其輕,眾目睽睽之下,芊芊的清白已經被陳二奪去了,白安隻得咬牙道:“下官遵命!”
白芊芊忽然露出花癡般的笑容,“世子爺,你要娶我了嗎?”
沁雪公主見白芊芊這副模樣,露出厭惡的表情,連紅兒都毫不客氣地譏笑出聲!
蕭天熠麵色一冷,所有人立即感到一股來自世子爺的強大壓力,不怒尚且而威,現在明顯是怒了,壓迫得眾人氣都喘不過來!
寒菲櫻看白芊芊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時精神失常了,也是,對白芊芊這個小美人來說,嫁給陳二比殺了她還難受,從夢想的天堂跌落噬人的地獄,從高貴世子爺愛妾變成卑賤粗莽下人的女人,一般人都受不了,從嬌美如花迅速凋謝枯萎了!
不過她並不同情白家父女,白芊芊想進淮南王府想瘋了,殊不知,男人主動沒什麽,說不定還能成為一段佳話,可要是被人設計了,這種沉甸甸的恥辱,不亞於萬箭穿心,尤其是腹黑的蕭天熠,白家父女居然這樣莽撞地觸他的逆鱗?不是找死是什麽?
這男人平日不顯山不露水,但一出手就要置對方於死地,不會給對方喘息之機!
趁著白府在哭天搶地,蕭天熠一行正在收拾東西的短暫空隙,寒菲櫻跑到了白府後院,找到了正悠然自得的石中天,見麵就問,“那**是你給白安的對不對?”
石中天眨了眨眼眸,表示默認,寒菲櫻冷道:“你明知道白安要幹什麽,居然還給他?”
石中天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小鳳兒,如意散就算是**,可那又怎麽樣?藥用得不好可殺人,毒用得好可救人,你之砒霜,他之蜜糖,如意散本身有什麽罪?有罪的是心懷鬼胎的人!”
寒菲櫻對石中天那一套說辭再熟悉不過,“你明知道他心懷鬼胎,還助紂為虐?”
石中天迎上小鳳兒要殺人的眼睛,“那又怎麽樣?這藥是白芊芊親手下到蕭天熠的酒杯裏的,還有,白芊芊自己也喝了一杯有藥的酒,神誌迷亂,所以才會把陳二認作是蕭天熠!”
“她自己為什麽要喝?”寒菲櫻眉心愈蹙,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意散,最好是男女同服,才能達到如意成仙的效果,這個特性,白芊芊也知道哦!”石中天哂笑道。
寒菲櫻不知道是為白芊芊可惜還是什麽,心底總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看小鳳兒緊蹙的的眉心,石中天又道:“你以為我不給白安如意散,他就沒有別的地方弄嗎?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要借助女兒上位的官吏來說,這根本不是難事!”
寒菲櫻麵色如霜,如果昨天晚上真是蕭天熠和白芊芊甘柴獵火,不管是被人算計的也好,主動的也好,蕭天熠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徹底慘不忍睹了,比蕭靖祺還不堪入目!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白芊芊若是跟了蕭天熠,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妾,可跟了陳二就不一樣了,陳二必定待她如珠如寶,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石中天大言不慚道。
寒菲櫻凝視石中天妖魅的臉龐,忽然一笑,笑得他背發涼,“說得可真是冠冕堂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如意散無疑解,於你心裏,其實最希望的是蕭天熠和白芊芊成就好事吧?”
石中天也不否認,但強調了一件事,“我隻負責給如意散,計劃不是我製定的,實施過程也不是我去完成的,不過我也沒想到蕭天熠的內力居然達到了這個程度,逼出了喝下去的酒,否則藥性一耽揮作用,除非,根本無解!”
寒菲櫻冷冷地看著石中天,“我不喜歡被人算計,蕭天熠一樣不喜歡,他一定知道如意散是你提供的!”
石中天毫不在乎,“那又怎麽樣?他也應該很清楚罪魁禍首可不是我,我隻是個大夫,再說如果他輕易地就著了道,隻能說明他技不如人,蠢笨愚鈍,一個小小的淮南縣衙令就能讓他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