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迷惑
第七十二章 迷惑
陽光跳躍在王寒欣的臉頰.她微微蹙起眉頭.渾身如散架了的骨頭般無法拚接起來.她努力的動了動.但是明顯效果微乎其微.抬個手都顯得異常的困難.但是溫暖的陽光卻照在她那略顯蒼白的小臉上.刺得她不得不動了動眼睛.大腦一片的空白.輕輕抬了抬眼睫毛.視線漸漸明朗.
躺在對自己來說寬大的床上.她有些不能適應眼前的一切.腦袋飛速運轉.拚命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一切.自己現在在哪.她搖了搖頭.明顯就是陌生的地方.看著天花板那雕刻得甚是繁華的吊頂.漂亮純白的水晶燈正處於正中央.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不太耀眼.卻奪人眼球.腦袋裏靜靜的思考著這會是哪.心底裏竟有一股思念之情湧上心頭.滋潤著自己的心田.她不知所措.這兒.明顯不是她所熟悉的.但是心底裏正翻滾著的思念與想念是怎麽回事.
自己似乎不反感這個地方.而且這裏的布置很和自己的胃口.她不禁有些懷疑.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努力地試著轉了一下頭.才發現床頭櫃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幾張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很開心.連外麵燦爛的陽光都失了色.她愣愣地看著那幾張照片.想伸出手去拿起來看個仔細.但是手指卻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般.虛軟無力.而因為光線角度的原因.隻能看到自己那嬌小的麵容.站在自己旁邊的人的麵貌完全看不清楚.她像是受到一種魔力般.蠱惑著她想去看個究竟.直覺這照片上的人和自己的關係非比尋常.
“咯噠”鎖開的聲音.她趕緊閉上了眼睛.接著便聽到了故意放輕的腳步聲.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等待著他的走進.心跳的飛快.如小鼓拚命在敲打著而震動的鼓膜.來人在她麵前站了一會兒.顯然是看到她還睡著.就又悄悄的走了出去.在她轉身的時候.她眯開了一條縫.發現她穿的是女傭的裝束.鬆了一口氣.應該是在張家本宅.她輕輕開了口.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的很：“扶我起來.”
“小小姐.你醒了.”是個聽上去聲音很甜美的女生.她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這時王寒欣才能看清她.一個模樣很可愛的女生.年紀差不多和自己相仿.可能是剛剛來的樣子.眼中對什麽事情都充滿了好奇與探究的味道.好在那目光沒有多少雜質.倒讓自己覺得還舒服.
那女生的小手伸了過來.先將自己抬起.然後放好枕頭.再慢慢的將自己扶到床頭.最後將手放在兩側.乖乖的站著.靜靜的看著自己.
“謝謝.”王寒欣很想一笑.但是身體虛弱的厲害.怎麽看都有些無力之感.她輕輕別過頭去.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照片.依舊是啞著嗓子說：“可以幫我那一下那相框嗎.”
那女生指指其中的一張.恭敬的問道：“是這張嗎.”王寒欣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彎起.淡淡的笑容躍在臉上.給人親切之感.那女生將照片拿給她後.歪著腦袋.似乎覺得很新鮮般.神情激動.
“我口有點渴.可以麻煩你幫我去倒杯水吧.”王寒欣在她那強烈的目光注視下.頗有些不自在的說.
“好.”那女生笑起來很好看.眼睛會彎成如月牙兒形狀的.笑得都看不到眼睛.所以連帶著王寒欣被她所感染.笑容也漸漸放大.“小小姐.我給你去熱杯牛奶吧.你看上去超沒有精神的呢.再給你送早餐過來吧.我阿母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精氣神.做什麽都做不好.”
王寒欣無奈的點了點頭.看她那麽熱情.實在是不好意思拿一盆冷水澆滅.感覺如果自己那樣做了.那麽自己顯得很沒有人道主義精神.況且她也是為了自己好.沒有拒絕的理由.看著她走了出去.她鬆了一口氣.此時才有精力好好的打量這個房間.這個房間的布置和自己的房間很相似.潛意識她覺得很熟悉.似乎是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但是腦袋裏麵卻沒有印象.看著奶白色的房間.幹淨的書桌.就連衣櫃的擺放位置都和自己的房間一模一樣.如果不仔細看.她會覺得根本就是在自己的房間沒有錯.隻是自己的房間不是走出去就是那寬敞的陽台.現在的房間此時正開著一扇門.通往陽台的.巨大的落地窗連帶著窗簾隨風飄蕩.如此時自己的心毫無依靠感.飄到哪算哪.如一顆枯草般.巨大的不知名的恐慌籠罩著自己.她不敢猜測.這裏到底是哪裏.
低下頭.手指撫摸著相片.很幹淨.似乎有專門的人士經常打掃,所以一塵不染.看著照片上自己那甜美滿足的笑容.她微微一怔.有些奇怪.自己居然會有這種笑容.自己的左手手分別握著兩個人的手.一男一女.郎才女貌.男的自己認識.是自己的爸爸張濤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是一個溫柔的人.靜靜的立在自己的旁邊.而眼神卻看著自己右手邊的溫婉的女子.她和自己一樣.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甚是衣袂翩翩.臉上有些安靜的微笑.很幹淨的一個女子.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而且她似乎有一種想讓人親近的感覺.她看著她.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她的眼淚也已經劃過了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啜泣了起來.
“小小姐.你怎麽了.”那女傭推開門.看到哭得像小花貓的王寒欣.急急忙忙將手裏的東西放到床頭櫃旁邊.慌亂的拿紙巾給王寒欣.嘴裏拚命的說著：“不要哭.哭哭.要眼睛腫的呢.”
“謝謝.”王寒欣接過紙巾.輕輕地說道：“你是剛剛來的嗎.”
“嗯.”那女傭觀察著王寒欣的臉色.笑嘻嘻地說：“小小姐可以叫我甜兒.這是我阿母給我取的乳名.”
王寒欣讚美道：“人如其名.好名字.你阿母必定也是好人.”
“我最喜歡的就是我阿母了.小小姐.你是不是不開心那.”甜兒坐在了自己的床邊.拿起床頭的粥.像哄小孩子一般的說：“我阿母說.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東西心情就會變得好.所以嚐嚐.這是我做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的.”說完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說：“我阿母說.我就這個拿得出手.”
“謝謝.”王寒欣聽著她如炮般的話語.想想也知道甜兒真的很喜歡她阿母.不然也不會一個勁的遵照阿母的話.嚐了一口.就聽見她小心翼翼的問：“好吃嗎.”
“好吃.”王寒欣豎起了大拇指.就見她鬆了口氣.然後開心的說：“小小姐.好吃就多吃點.這樣病才能快快好.你不知道昨天老爺有多擔心.差點把屋頂都給掀了.”她還誇張的做了一個房屋倒塌的動作.王寒欣看著她手舞足蹈的樣子.抿嘴笑道：“哪有這麽誇張.”
“這是事實.”甜兒突然用不必認真的口氣.看著王寒欣的杏眸說道：“從我進來到現在一個星期.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老爺.估計也隻有小小姐能讓老爺這麽激動.”
“是嗎.”王寒欣低下頭.和甜兒說著話.無意識地喝著粥.而甜兒看著她慢慢的喝下去的粥.心裏鬆了一口氣加高興.“你不是普麥的人吧.”
“嗯.我是這個星期剛剛來的.”甜兒的笑容很甜美.能給人一種安定的氣息.王寒欣不自覺間放鬆了.“我家在藍翎.是我阿母叫我過來的.”
在房間外麵的兩人.看著屋內的這一幕.都微微鬆了口氣.張光興幾不可見的歎了口氣.說道：“走吧.”
管家靜靜的跟在張光興的身後.看著老爺的背影就覺得特別的孤獨.但是.現在小小姐在這個家.估計老爺也是放心的吧.想想小胡居然把她領養的丫頭帶過來了.這是一個很活潑開朗的女孩子.看小小姐的樣子似乎並不反感和她在一起.希望她能幫助小小姐解開心中的心結.而且那張零度的紙條也是她發現的.這丫頭倒也不多事.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懂吧.她如一張純潔的白紙般.就是因為這樣.老爺才同意讓她來照顧小小姐的吧.
“阿母叫你過來的.”王寒欣疑惑的問出了聲.眼神開始變得閃爍不定.
“嗯.”甜兒手指勾勾.示意她將耳朵湊過來.在她耳邊耳語道：“本來阿母是帶我去另外一個地方的.那個地方比這裏小很多.但是我很喜歡.俗話說得好.麻雀雖好但是五髒俱全.而不像這座大房子.狂給人壓抑感的.”王寒欣皺了皺眉頭.這丫頭雖然不錯.但是廢話有點多.半天切入不到主題.“但是.一到那裏.空無一人.然後阿母就帶著我來到了這裏了.”
王寒欣問道：“你阿母是不是姓胡.”但是.王寒欣卻沒有注意到甜兒話裏的漏洞.她明明說是這個星期來的.而且還見過老爺.明顯就是說她本來就是在張家本宅的.而且她叫她小小姐.照理說應該是隨著胡阿姨一樣叫小姐.她明顯是急中生智.硬是想出來的胡編的理由.但是王寒欣卻因為她是胡阿姨的孫女.而有了一層莫名的信任.
甜兒吃驚的道：“小小姐.你好厲害.這都知道.”
王寒欣這次再也擋不住了.看著她那驚奇的表情.她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著說：“甜兒.你真是太可愛了.太對我胃口了.”
甜兒害羞的一笑.嘴裏卻自戀的說：“小小姐.我會害羞的.”
“我可看不出來.”王寒欣將見底的碗遞給甜兒.她是屬於快熱型的.和甜兒基本能調調同步.所以他們一下子就變得親密了不少.“小小姐真乖.獎勵一個.”甜兒接過碗.問道：“小小姐要起床了嗎.”
“嗯.”王寒欣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不禁問道：“我掛過吊瓶.”
“是呀.”甜兒還有些後怕的說：“你不知道老爺的表情.簡直就可以殺人了.幸好後來小小姐退燒了.不然那估計老爺連殺了那醫生的心都有了.我都替那醫生擔心起來了.”
王寒欣輕輕一笑.環視了四周.問道：“這房間.”
“小小姐不記得了.”甜兒試探性的問.看了看王寒欣的反應改口道：“小小姐.我扶你去洗簌吧.”
“嗯.”王寒欣卻陷入了深思.甜兒的表情明顯告訴自己.這個地方自己必定是熟悉的.可能就是自己在這個家的房間.但是為什麽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頭疼得劇烈.她身體慢慢往下墜.甜兒緊張的尖叫起來.“小小姐.你怎麽了.不要嚇甜兒呀.醫生……”
王寒欣抓住甜兒的手.齜著牙說道：“不要伸張.我沒事了.扶我起來吧.”
“好.”甜兒有些驚魂甫定的說.手腳也更加輕柔了.王寒欣露出舒心的微笑.“謝謝你.”
“小小姐這是說的那裏的話呀.”甜兒嬌羞的一笑.“不用這麽客氣的啦.”
“那你也不要叫我小小姐了.我看你比我小.就叫我姐姐吧.”王寒欣說道.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蒼白的臉色.試探性的問道：“昨天醫生是什麽說的.”
“小……”甜兒在接收到王寒欣警告的眼神後趕緊改口：“姐姐.昨天你昏倒了以後.是老爺親力親為的.我們這些傭人是不能分毫的.”
“這樣呀.”王寒欣眼睛眯了眯.看了看甜兒那委屈的樣子.揉了揉她額前的秀發.說道：“我也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好了.跟我出去吧.我們回家去.估計你阿母應該在等著我們了.”王寒欣轉移話題道.果然.甜兒開心的蹦了起來.“好呀.小-姐姐.我們快點去吧.”
王寒欣笑著說：“還是小孩子.”但是.她沒有看到的是甜兒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和在純潔的眼神下那睿智的光芒.
“起來了.”張光興正坐在客廳看報紙.將報紙疊好.抬起頭來.看著緩步走過來的王寒欣.說道.
“嗯.”王寒欣指了指甜兒.說道：“我要帶她走.”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張光興不放心地說.“還是明天再回去吧.”
“不了.”王寒欣刻意忽略掉張光興眼中的擔憂和心疼.說道：“我不喜歡這裏.”
張光興那臉色僵了僵.才恢複了靈活.退了一步說道：“那叫管家送你們回去吧.”
王寒欣看他態度堅決.也就不好再說什麽.點了點頭.輕輕的拉了拉還在呆愣中的甜兒.剛剛走出客廳.甜兒就在背後小聲地說道：“姐姐.你好厲害呀.雖然我不喜歡這地方.但是我不絕對不敢說呢.經過昨天.我很害怕老爺.”
“嗬嗬.”王寒欣發現.其實甜兒在.廢話多了點.但至少自己不孤單.對吧.
“管家.送我們去醫院吧.”王寒欣剛剛坐進車子就說道.
“小小姐還是不舒服嗎.”雖然知道王寒欣的目的是去幹什麽.但是還是裝作不知道般問道.
“我要去看我哥哥.”王寒欣直言不諱.在真相還沒有明了之前.她還希望保持原樣.那張讓自己哭的照片.那個照片上的溫婉的女子.她是誰.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嗎.王秋敏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媽媽.那個女子和爸爸是什麽關係.一連串的問題在自己的腦孩子盤旋不定.縈繞著.一圈接著一圈.讓自己頭都快炸了.但是還是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仿佛自己失掉了最關鍵的部分.但是卻關鍵的部分的關鍵似乎還在自己.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那個房間.那張照片……
“嘀嘀嘀”就在她還在神遊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握著電話.她感到了急躁的因素.按了接聽鍵.“喂.”
“我.”鬆浩熙冰冷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在哪.”
“我在醫院.”王寒欣趕緊說道.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我在陪我哥哥.一夜沒有回去.”
“我很擔心.”鬆浩熙嘴裏輕輕吐出這幾個字.透過冰冷的聽筒.傳到了她的耳朵裏.那一句“我很擔心.”透著無奈擔憂.更多的是揪心.王寒欣的心一突.嘴巴不經過大腦思考.“默默.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讓你擔心了.我沒事的啦.不用擔心.”
“嗯.”鬆浩熙又恢複了沉穩的聲音.“我去接你吧.”
王寒欣想了想.說道：“好.”
掛了電話.鬆浩熙無奈的一笑.他當然知道她昨晚在哪.那時他擔心的不得了.他哥哥的車禍他發現了一些令他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就在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的時候.她居然去了張家本宅.他就馬上打電話給她.但是她居然不接.這樣就更加讓他擔心了.現在終於接通了.他竟能聽到自己心底放鬆的聲音.不僅自嘲了一下.拿起外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