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怕
第5章不要怕
“阿鳳殿下?”
馬上將領的聲音低沉,聽上去應該有四五十歲的模樣。
阿鳳點點頭:“你認識我?”
她看起來沒有懼意隻有好奇,其時心頭轉著很多個念頭——這隊人馬是哪裏來的,目的又為何?
她可不相信真得有人會願意付出性命來救她:而剛剛要救她也根本不必用長槍指向無雙和天福兩個人。
在宮中,她早已經學會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陌生的人。
將領搖了搖頭:“不。”
他的話就像是天下最寶貴的東西一樣,能答一個字的時候他是絕不會多說半個字,答完後也不說話,用腳輕輕一磕他的馬兒就到了阿鳳的身邊。
那匹高大馬兒看著阿鳳,居然還眨了眨眼睛,然後它又低下頭在阿鳳身上嗅嗅,還打了一個響鼻。
馬的全身都是黑色,油光鋥亮的烏黑,全身上下除了肚皮下沒有一點雜毛。剛過來的時候,它給阿鳳的感覺有點像天福和無雙:高高在上。
可是它打完響鼻後,居然低下頭在阿鳳的胳膊上蹭了蹭,看看她再接著蹭。
阿鳳有些茫然:這位將領想做什麽,讓他的馬匹如此對她,算是調戲呢還是調戲呢?對方知道她的身份,過來後不下馬行禮,居然讓他的馬兒來搔擾她?
她在宮中學會了不少的東西,但是沒有一樣可以讓阿鳳在此時找到答案:這個將領倒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來到此處是善意還是惡意呢?
牡丹看看馬上的將軍再看看阿鳳,顯的很緊張。
因為她全身都動不了:她感覺那些收起來的長槍,此時忽然有一半兒都盯上了自己,隻要她的手稍有異動,怕自己立刻就能變成一個大號的長槍刺蝟。
她想和自家殿下說幾句話,卻硬是無法開口。
那將軍看也沒有看她一眼,但她就是感覺到將軍不想她此時插嘴:他不想讓她開口,她就真得有些懼意。
但,殿下是她的殿下,相依為命在宮裏共同生活了多年的殿下。
她以手肘輕輕碰了碰阿鳳,用盡所有的勇氣與力氣才擠出小小的聲音來:“殿下,我向東你向西,拚命……”
西邊就是京兆尹的衙門所在,那麵比較安全。
而她向東,完全是想吸引這些騎兵,以便她的阿鳳殿下可以脫險。
按理說能出現在京城中的兵馬,自然不會是什麽壞人。可是這隊騎兵完全不像守規矩的人,天知道會不會是哪位王府的私兵。
王爺們,嘿,那就是無法無天這個詞兒天生的擁有者。
因此,牡丹怎麽想,都感覺這隊騎兵太危險了,比天福和無雙加一起都危險的多。
要跑,牡丹也知道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但是她想京城總是有王法的地方,這些人再怎麽狂妄,也不能追著殿下跑吧?
至於她的死活她沒有功夫去考慮,隻是想著不能讓她的殿下受辱;再者,沒有人流血隻怕這些騎兵們也不會罷手。
阿鳳不明白牡丹為什麽如此緊張,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是跑不掉的,雖然這些人隻刺出了一槍,但是她能感覺到那些槍刺出時的可怕。
不過,她莫名的感覺這些人應該不是敵人:“牡丹,鎮靜。深吸一口氣,乖,不會有事的。”
“殿下,手,抬起。”將領又開口了。他明明聽到阿鳳主仆二人的話,卻什麽反應也沒有,仿佛他的所為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阿鳳看看他茫然的抬起了手來,馬兒居然在她的手心裏舔了舔,又在她的臉邊打了個響鼻,最後抬頭長嘶一聲,引得所有馬兒跟著一起長嘶。
所有馬兒的突然長嘶把天福、無雙和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就因為這一嚇她們終於回神了,兩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將領的身上:沒有誰發怒,更沒有誰開口。
或許是因為驚嚇太過,所以現在膽氣還沒有回來?反正天福姐妹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上下打量起將領來。
將領彎下腰:“臣,江銘。殿下莫怕。”話音一落他長臂伸出就握住阿鳳的手,阿鳳就感覺天地有點旋轉,回過神來她居然落在馬上,就在江銘的身前!
腰上江銘的一隻大手剛剛收回,但是腰間傳來灼熱感覺,讓她的臉都飛紅了。
所以,她一時間沒有對江銘的話有反應——話是聽到了,可是腦子卻沒有去接受那短短的不到十個字。
阿鳳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算是強擄?當街搶人,就在京城的長街啊,搶的還是當朝皇帝的女兒?!
比起剛剛騎兵們對天福和無雙刺出長槍一事,讓阿鳳修正了自己對這隊騎兵的想法——他們不是瘋子,他們完全就是傻子。
不是傻子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當著這麽多的人麵,就在京兆尹那些暗探的眼皮下敢強擄皇帝的女兒走?阿鳳還沒有被冊封為公主,但她依然是不折不扣的皇帝之女啊。
江銘放好阿鳳後,抬手對著天福和無雙一抱拳——阿鳳想也不想對著他的胳膊就咬了下去:因為他抱拳把自己圈在了懷裏!
當眾輕薄?!真以為阿鳳是養在深宮裏的小貓啊,就算是貓也是有牙齒的。
可是,阿鳳沒有咬到。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咬到,反正就是那胳膊在眼前一花,然後她沒有咬到,可是自己還是被他圈在懷裏。
江銘像是沒有發現阿鳳剛剛的“攻擊”,抱拳的同時開口說話:“兩位公主殿下見諒,末將甲胄在身不便全禮,請公主恕罪。”
話完說,他一拉韁繩,馬兒再次長嘶:他居然帶著阿鳳策馬離開了!
剛剛阿鳳見他同天福和無雙見禮,還認為自己是想多了:在京城中出現的軍馬怎麽可能強搶女子,更何況是強搶她這位天家的女兒呢。
可是他真的敢。
阿鳳剛還在聽江銘說話,琢磨著他自稱“末將”,嗯,他剛剛對自己說話的時候自稱卻是臣:這個男人把自稱弄得這麽複雜,怕是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咦,他說他叫什麽來著,江銘?江銘、江銘,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聽說過,但是卻記不起來了。
“停!”阿鳳忽然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