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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謬讚了。雲羅不過是因為身體裏,殘餘的一縷外公的血脈,才徒有其名罷了。”
雲羅的母親賢妃,乃逝去的輔國公雲唯庸之女,算起來,雲羅便是輔國公的外孫女。
先帝駕崩後,劉太後趁著幼帝孱弱,篡權奪位,淫…亂後宮,生下劉姓子嗣,改國號鳳為劉,冊封劉姓子嗣為太子。
天下文人清流,大批其“牝雞司晨”,篡國奪權,其心可誅。
劉太後勃然大怒,設立了特務機關,舉國徹查,大肆清洗反對她的文人和大臣,許多無辜之人也被牽涉其中,舉國陷入一片恐慌。
彼時,當今的皇帝鳳宏遠不過是一名不得寵的皇子,是雲羅的外公,輔國大臣雲唯庸輔助他,斬劉太後賜封的劉太子,帶領禁軍逼宮,砍下劉太後頭顱,血染皇宮一天一夜,才慘烈地奪回鳳國政權。
當今聖上對輔國公尊敬有加,尊稱他為太傅,坊間亦對輔國公尤為尊敬,天下清流更以輔國公馬首是瞻。
然則輔國公在聖上登基不久,就頑疾複發病逝。雲氏滿門忠烈,輔國公的子息而後通通戰死沙場,無一人生還。連輔國公的女兒賢妃也生產時,血崩而亡,子息斷絕,令人扼腕而歎。
而今隻餘賢妃之女,三公主鳳雲羅這一縷殘餘血脈。出於對雲氏滿門的尊敬,即便雲羅並無當年雲氏滿門的驚采絕豔,也尊她為鳳國第一公主。
孫皇後不置可否,道:“如今你已經十四歲,再過兩年就要及笄,是時候考慮婚姻大事了。皇家的女兒,出嫁自然不能隨便,須得門當戶對,這樣才不會辱沒了你父王的名聲,你說是不是,雲羅?”
她放下茶杯 ,睨著雲羅:“你認為什麽樣的人,才配得上做我皇家的夫婿?”
心中卻冷冷低笑,能與皇家門當戶對,舍皇家其誰?
隻是臉上依舊不緊不慢,淡淡地答道:“婚姻大事,自然由父皇和母後做主,兒臣不敢逾越。”
“雲羅果然賢良端莊,聰明懂事。”孫皇後微微笑道,“不知雲羅以為,西域烏孫國國王如何?”
雲羅寒聲說: “西域乃苦寒之地,兒臣不畏寒苦。隻是這烏孫國乃西域小國,如何能和我中原大國相提並論?兒臣乃父皇之女,乃鳳國公主,委身下嫁於區區小國,恐怕有損國威。”
她揚了揚下頜,精致的臉,寶光四溢的釵環,映襯著燭光,愈發容光煥發,瀲灩出不容逼視的華貴光芒來,就連孫皇後都要在這盛氣淩人的華光下,輸上幾分。
今日她刻意讓秀雲為她精心裝扮,華貴的妝容,富麗的衣飾,為的便是,莫要輸下陣來!
盡管雲羅心知,無論她做什麽,都改變不了兩年後和親西域的事實,即是如此,她為何還要放下臉皮,讓人踐踏?
“好一個有損國威。”
孫皇後冷笑:“雲羅不僅相貌和賢妃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性子,也似極了賢妃。”
“不過。”她的目光落在雲羅頭上的各色朱釵上,頓了頓,”如今國家和月氏國大戰在即,國庫緊缺,你身為公主,理當以身作則,勤儉廢奢,這些個朱釵,還是母後替你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