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鳳雲溪
四公主鳳雲溪
鳳雲羅無意去和她爭論,遂低頭品酒。
鳳雲溪臉色愈發難看,捏著酒罇的玉手指節發白,鳳雲羅,你不過是仗著你那死去的外公,我母後乃當今皇後,我外公也是當朝太尉,我鳳雲溪如何輸給你了?!
若是雲羅知道四公主鳳雲溪的所思所想,隻怕會啞然失笑。她不過是不欲多呈口舌之利罷了,沒想到到鳳雲溪眼中,卻成了自己驕傲自滿,自恃身份。
又聽宮人尖細地喚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皇帝身著雲龍紋袍,頭戴五金冠,威嚴奪目,而緊跟在他身側的孫皇後則頭戴碧玉瓚鳳釵,身著絳紫色宮裝,刺繡處綴上千萬顆真珠,項上帶著八寶瓔珞東珠,華貴逼人。
眾人連忙恭敬行禮,皇帝和孫皇後落於上座,皇帝威儀的麵容上滿麵春風:
“眾卿家不必多禮,今日乃是為各位凱旋而歸的諸位英雄接風洗塵,請諸位卿家縱情暢飲,莫拘君臣虛禮,共度今宵。”
眾臣自然不會當真不拘君臣之禮,連忙疾呼萬歲,皇帝滿意地微笑,目光掃至謝允然身上:“謝卿家。”
謝允然出列行禮,皇帝問道:“你履立奇功,可想要什麽賞賜?”
鳳雲羅抬了抬眉毛,望向謝允然,皇帝這一番話,已經點明了皇帝的底限。
古往今來,從未有平民能夠進入仕場,仕場,永遠是貴族的獵場。因此,皇帝的這一番話裏,著重的是“賞賜”二字。
你可以要金銀財帛,要良田美宅,要美人無數,但惟獨不能要官。
在鳳雲羅看來,謝允然讀書甚少,哪怕自身或許有些才智,但從未浸淫過官場的他,根本不會懂得這些彎彎道道。
若是說錯了一句話,背後沒有任何勢力的謝允然,哪怕是立下了顯赫軍功,恐怕……
終究隻是一介布衣嗬。
鳳雲羅心中低歎。
謝允然正色答道:“草民乃一介布衣,略懂武藝,隻望報效國家,為國效力。草民家有幾畝薄田,尚能飽腹,不敢有所求,隻希望在國家需要之時,能允許草民披甲上陣!”
鳳雲羅的目中閃過些詫異,沒想到此人看起來愚鈍,卻如此能言善辯,再見他雙目誠懇炙熱,愈發驚訝,此人,竟然真是有一顆赤誠之心!
她的心裏,不由對這個身份卑微的男子,生出幾分敬佩來。
皇帝隻是微微笑著,看不出喜怒,又問:“謝卿家,你此生最大的弘願為何?”
“戰死沙場!”
他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四個字,鏗鏘有力,竟然濺起一地血腥戾氣。
皇帝微微一驚,暗自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年輕的臉上,眉目五官已經初見棱角,眼睛卻似夜裏的虎,戾氣四溢。
在少年還在成長的時候,他去了戰場,去殺敵,去屠戮,他的成長在死亡和血肉的殘肢中,畸形而血腥,導致眼前的這個少年,骨子裏有種天然的嗜血。
或許連他自己都未知。
這便是年僅十八歲,就能親手斬殺月氏國第一高手的少年。更為難得的是,這樣的少年,竟有一顆赤誠的心。可以預見,假以時日,這個少年的成長,將是多麽的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