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案件發生

第46章 案件發生

說完,喬崎拉了床頭的燈,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兩人雖然肢體親密接觸過幾回,但同床共枕倒還是頭一次。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她身邊,明明有很多事想做,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敢行不軌之事。

而喬崎更是睡不著。他就在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黑夜裏感官尤其靈敏,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仿佛就縈繞在耳畔。想起今下午發生的事情,她就覺得羞赧,一口氣悶在胸口出不來,想把他拎出來打一頓,但又覺得這種做法暴露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兩人心思各異,但有種東西的確在變質。

喬崎說不上來,相比之前的你追我趕、互相揣摩的相處方式,現在的她和席川,更像是處於曖昧階段的男女。她一向討厭和人建立這種關係,但對於他,自己卻狠不下心來。這讓她覺得她這人很不厚道,要麽在一起,要麽永遠都不接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界限模糊。

“還沒睡著嗎?”席川低低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喬崎背脊一僵。

她稍稍側身,想了半天,隻好硬著頭皮說:“給我講講付媛拜托你查的那個案子。”

“有興趣?”他問。

喬崎歎了口氣:“有。”……其實她是覺得這氣氛太過尷尬,所以不自覺地就把話題轉到這上麵來了。

席川翻了個身,正對著她,聲音低啞:“你相信那個宅子的傳說嗎?”

封家老宅?當然不信

喬崎:“如果這世上有那種東西,我倒比較希望每次查案的時候死者的魂魄直接來找我。當然,你和屍體打了那麽久的交道,也沒像殯儀館那樣上個香、擺尊佛,你不也是不相信那些東西?”

他低笑:“這倒也是。不過這個案子的確和那老宅有關係,而且有莫大的關係。雖然現在還沒任何深入線索,但通過各種渠道查到的資料顯示,那些照片,不是同一個人寄來的。”

“而且,目前我的委托人不是付媛,而是張靜雅。”頓了頓,他說。

喬崎聲音涼涼的:“所以看來,你所謂的‘情報網’並沒有那麽強大,隻是針對一些大型事件。”

“你認為這些事情經過實地調查後單憑我的推理不能解決?”他有些不悅。

喬崎翻過身來看著他:“你從哪句話聽出來我是這個意思了?”

眼看著兩人又要開始針鋒相對,作為男人的席川及時刹車,趕緊順毛:“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她沉默幾分鍾,後低聲道:“我也不想和你吵,繼續剛才的話題。”

靜默了大概十幾秒的時間,席川慢條斯理地開口:“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件單純的情婦恐嚇事件。陳思思所在的虎牙村很早以前就發生過一起命案,就在你上警校的第二年;死者陳文,人稱文老三,是虎牙村附近有名的木匠。我想你也大概也清楚了,陳文就是陳思思的父親。”

“這個案子我倒是知道,死者是在自家田壟上被人發現的,死因是心髒衰竭。”喬崎憑著良好的記憶力很快就回想起來,“我看檔案上說,當時田壟上不止有他一人的腳印,但無法判定是外部因素還是自身身體原因,此案也就沒個準確的說法。”

席川並沒有正麵說,而是拐著彎繼續順下去:“文老三當時的職業,是給虎牙村的各個家庭做家具。虎牙村有個流傳至今的習俗,女兒出嫁,必備品就是一口放嫁妝的木箱。”

“這個案子有什麽聯係嗎?”喬崎不解。

黑暗中,男人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笑意:“還記得那天去封家老宅的時候,你二叔房裏的東西嗎?”

喬崎迅速翻身,腦袋一熱,“陳文做的?”

“沒錯

。”席川肯定地回答,“包括那麵有詭異人影的鏡子,也是陳文生前最後的作品。”

她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強烈的直覺即將從胸口跳出。

“難道說,陳思思在找機會向我們暗示其實當年陳文的死另有隱情?”

席川:“實際上,那晚是我把她帶到包廂裏的。”

“意義何在?”喬崎低聲問。

“指證。”

許是離他太近,她腦袋竟然像漿糊一般,亂成一團,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指證誰?”她訕訕地問。

“趙俊峰。”

趙俊峰。這個人果然有嫌疑嗎?她思索幾秒後,問道:“趙俊峰是這幾個人當中,唯一和封家老宅沒有直接聯係的人,他和張靜雅倒是傳過一段緋聞。陳思思為什麽指證他?”

這時,喬崎將眼神移到旁邊的席川身上,發現他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黑暗潮濕的屋子立刻有一方微亮的小天地;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在上麵劃了幾下,便出現幾個關鍵字。席川將手機遞給她,“這就是目前我所知道的全部線索。”

喬崎接過一看,手機屏幕上呈現的是“家族仇恨、靈異照片、複仇”這三個詞語。

“這是我目前對案子的初步理解。陳思思那邊,我已經找過她幾次,事實上,她的確給張靜雅的父親當過幾個月的情婦。”

她一愣,“莫非她是為了查清楚父親的死因,才做出這種舉動來的?”為了一個真相,真舍得毀掉自己的前程,如此糟蹋自己,甚至不惜用一輩子的幸福來換?

席川“嗯”了一聲:“現在凶手還沒有出現的跡象,但你可以完全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

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是一個逃避不開的死亡預言。

“最後一個問題,那些照片是陳思思本人寄的嗎?”喬崎沉聲問。

身體一直僵硬著的席川稍稍朝她這邊挪了一些,附在她耳邊回答:“除了封家老宅的部分。”

封家老宅,又是這鬼地方。喬崎心煩意亂地翻過身去,揉了揉太陽穴,卻還是止不住“突突”的跳動,那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又一次襲上心頭。也不知是不是即將去給父親掃墓,她的心情異常波動。

“早點睡,晚安。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不軌之事。”席川徹底放鬆躺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鼻尖縈繞的都是她的發香,“包括下午那件事,我同樣不會做。”頓了頓,他又強調。

而實際,他根本不知道下午自己占了什麽福利。除了醒來時屋內那股揮之不去的腥甜味道以及自己右手上的某種誘人芳香……席川強裝淡定地閉上眼,趕緊撫平體內那股躁動。

她就躺在自己身邊,哪怕再想對她做出格的事,也要竭力克製住——這晚,是席川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比任何疼痛都難以煎熬的壓抑。

因為,他答應了喬崎要做紳士。

喬崎父親的墳墓就在離家不遠處的一塊墓地裏。那個時候修墳墓都是請三親六戚,一塊接一塊石頭地往山坡上抬,所以外觀看著頗為簡陋;旁邊也有幾家從城裏回來祭祖的人,都帶著養尊處優的後輩,蹲在地上燒紙錢。

幾個月沒來,墳頭那棵柏樹又長高了不少。

今天沒下雨,但路還是濕濕的,席川一路上來,腳上沾了不少泥。兩老人沒有來,怕承受不住那股悲傷。他特意把車裏那束新鮮的菊花拿來放在墳前,又尊重這裏的習俗,多買了幾捆紙錢。

喬崎半蹲著,一張一張將黃色的紙錢撕在父親墳前。父親死的時候,她也不過幾歲,幾乎可以說是對他沒有任何印象,唯一的記憶就是那時他喜歡把她放在肩頭,笑著轉圈圈來逗她。之後她又把父母的結婚照偷偷藏了去,沒讓那個人撕掉

從小沒有父愛圍繞的喬崎,如今蹲在父親墳前,意外地平靜,也沒有任何言語;席川整個人都靜默下來,如雕塑般站在她旁邊,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等到紙燒完,她起身,在墳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完成這項儀式後,喬崎退到一邊,席川走上前,身軀微彎,也跟著她的動作做了一遍。

你沒有給她的愛,從此由我來彌補——席川虔誠而鄭重地默念著。

……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沒有交流。

喬老爺子拿著煙杆,坐在自家院子裏“吧嗒吧嗒”地抽著卷煙;一旁渾身濕淋淋的雞在地上停停啄啄,房頂上升起了炊煙,偶爾響起一聲狗叫。

一切都是如此祥和。隻是,一個突來的電話卻緊急召回了還打算在老家住兩天的喬崎。

是局子裏來的電話。張二的態度顯得有些懊惱,恐怕也是被打斷假期,聲音憤憤的:“喬大,清明節又有人趕著去投胎了。”

喬崎當時還在院子裏幫忙打掃清潔,席川在一邊陪老爺子談天。她握緊手機,聲音沉下來:“誰?”

“這次的人可不一般。”

……喬崎掛斷電話,走到另外兩人麵前,看向滿臉笑意的男人:“張靜雅死了。”

席川瞬間斂了笑意。

喬老爺子是知道喬崎職業的飄忽性的,有時候回老家休息,遇上案子了連飯都來不及吃就風風火火地跑到案發現場去。這次他也不意外,隻是悠閑地吹了一個煙圈,對兩個後輩說:“有事就去忙。”

喬崎:“……爺爺。”

“怕我老爺子舍不得?”他眉毛一吹,故作凶狠。

席川趕緊找了個折中的辦法:“爺爺,一個月後,我和喬崎到時候接你和奶奶去g市看看。”

老爺子朝席川揮揮手:“知道了,忙去吧

。”

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遞了個頗有深意的眼神給席川:“我教你那幾樣,能用的時候就用。”

席川滿口應允:“我會的。”

g市各大媒體堵在張家別墅門口,都想搶先報道這件事,已然處於瘋狂狀態,根本不顧這本質是惡意殺人事件。

李群從別墅大門裏走出來,還穿著製服,帶著警帽,神情嚴肅。

“警官,能講講案件的全部過程嗎?”

“請問張家小姐的死是自殺還是他殺?”

“……”

眾人一股腦地湧上來,差點把她給淹沒在人群中。最後還是年輕點兒的保安把媒體隔開。

作者有話要說:萌萌噠小劇場:

喬崎很喜歡小動物,婚後的某天從寵物市場買了一隻折耳貓回來,取名小川。

席川:“老婆,為什麽它和我是一樣的名字?”

喬崎正在為小川洗澡,頭也不抬:“哦,隨便叫的。”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喬崎:“小川!”

某男(氣喘籲籲):“什麽事?”

某貓(氣定神閑):“喵---”

喬崎走過去把貓抱起,對從解剖室匆匆趕來的男人說,挑眉:“你還沒適應這個名字嗎?”

席川:……

爺爺教席川的是什麽東西呢?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