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心計

老太太的心計

有著神秘主人的小廝空青的拜訪引起了岑氏三房的疑慮。大夫人轉身回到後院,一五一十的將情況告訴了岑老太太。

“送了枝內造工藝的點翠蝶釵,有刺史大人的名刺……來頭不小啊。”岑老太太陷入了沉思。

四夫人對神秘來客並不感興趣,她心熱的是範府的家財:“母親,三娘外祖父會插手她的親事嗎?”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三娘和六娘歲數一樣,還沒及笄呢。不著急。”

“可是範夫人那裏……”四夫人心急。

老太太總有老去的一天,岑氏三房一旦分家,四老爺是靠不住的。五少爺七少爺還在讀書,沒個前程。九哥兒雖說過繼到四房,四房早沒了長輩,他隻能認自己這個親娘。將來四房的產業就等於自己的。

範玉書身體羸弱,一看就是個短命相。岑三娘嫁到範家,要想拿到範家的產業,更需要娘家人撐腰,也隻能依靠岑氏三房,跳不出自己的掌握。

岑三娘嫁個硬氣的夫家,不會拖累九哥兒,也許還能助九哥兒一把。但是自己又能得到多少實際的好處呢?四夫人左右思量,都覺得答應範夫人這門親事是極劃算的。

大夫人想著範夫人許下的四萬兩銀子也有些心動。岑氏雖是大族,三房二老爺三老爺都做著官。但是誰又會嫌銀子多呢?

“母親,李老太爺抬走了李氏的嫁妝,一件也沒留給三娘。這三年來也不聞不問的。我看哪,也許也就是他的故交好友路過,念及老友的外孫女孤身一人,便送份禮看望一下。”

大夫人言下之意是就算送禮的人身份雖然貴重,一個過路的而己。李老太爺根本就沒把岑三娘這個孫女放在心上,用不著顧忌。

老太太看了她倆一眼,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說過了,三娘還沒及笄呢,親事不著急。”

怎麽不著急?範夫人就範玉書一個病弱的兒子,巴不得現在就給他娶妻,開枝散葉。眼下是看上了岑三娘出身隆州岑氏的身份,想和岑家結為姻親。可也保不準範夫人為子嗣計,給兒子娶個大兩三歲的媳婦。

四夫人正要開口,大夫人搶先說道:“母親說的是。等等看吧。”

等什麽?難道大夫人不樂意收範府四萬兩銀子?四夫人不屑的撇撇嘴,心想你主持中饋倒是不缺銀子使。

大夫人轉過頭對四夫人笑:“涼一涼範夫人也好,省得她以為咱們家真差銀子呢。”

四夫人有些明白了。讓範夫人等等看,沒準兒還能再把彩禮加幾成。

大夫人鄙夷的看了眼四夫人,暗罵一聲掉錢眼兒裏的蠢貨。領悟到老太太的另一層意思就不肯明白告訴四夫人了。再等等,還能看那貴人離開,回了長安之後,京城李府會有什麽動靜。

“說起來三娘外祖家和咱們家是姻親,不走動也不好。寫信給老二,讓他去拜訪下李老太爺。”岑老太太淡淡說道。

“是。媳婦這就給二弟妹寫信。”大夫人完全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這是要讓二老爺去探探李府的虛實。

李府如果對岑三娘不上心,岑家就用不著顧忌那麽多。李府如果在意岑三娘,那麽範家那門親就再也不用提及。四萬兩銀子雖然誘人,卻不值得賠上岑家的名聲。

再則,二老爺如果打探到李府隻是一般人家,倒也罷了。如果李府勢大,善待岑三娘,能和李府多走動,這門姻親就還有更好的利用價值。

大夫人為先前自己的短淺目光汗顏,越發佩服老太太老薑彌辣,行事周到。

“範夫人如果前來拜訪,就說我端午累著了不見客。老四媳婦去陪著就是了。範夫人再提親事,就說是我的意思,三娘一來還未及笄,二來……她畢竟是四房的女兒,寄住在咱們家,她的親事也要問問京城她外祖家的意思。”岑老太太說道。

四夫人終於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掩唇笑道:“範家不過有幾間鋪子幾畝田,就想娶個高門大戶的媳婦抬身份。咱們家三娘就算是個孤女,外祖在長安,那也不是一般人家。”

老太太讚許的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