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裏有你
第四章 夢裏有你
孟清高中時住學校的,倒不是因為她家離學校多遠,隻是因為成績優異,學校非要她住校上晚自習,好更上一層樓——
不過通常孟清都是利用晚自習去練專業的,演員考試要考的自備歌曲、台詞、形體,都是她自己準備的。大部分學藝術想當考電影學院的孩子都是花了巨額的培訓費去找外麵的老師學的,但孟清家裏條件不允許,舅舅姨媽等更是不許她去學這些,她便自己自學。因為她本身底子好,悟性又高,自己學不久便能超越那些所謂的專業學生。在初中時,她便拿裏天泉城中學生風采大賽的冠軍,所以是天泉城裏中學爭搶的對象,但她還是因為天泉中學給她免了學費和住宿費,校長還每月自費給她一些生活費而選擇了天泉高中。
學校是沒有舞蹈教室的,因著在學生會工作之便,晚上學生會那小小的辦公室就成了她的排練室,唱歌跳舞無實物表演,條件簡陋,但孟清樂此不疲。
夜幕降臨,孟清獨自留在辦公室裏,開了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鏡子中的她,氣色紅潤,秀發黑密,一雙大眼睛裏滿是青春活力,她笑了,臉頰的酒窩便綻開來。
她還是喜歡這樣的自己,過去十年那個不修邊幅臉色蒼白從不敢抬頭見人的姑娘,不是真正的她。
她四下看看,撫摸著辦公室的窗欞,這裏的一切還很新,她,也是新的。
那時候電腦還不普及,萬幸學生會辦公室有一台,她便放起了音樂。太久沒有跳過了,她的靈魂還有些膽怯,但音樂一起,她的身體便反射似的跳動起來,旋轉,大跳……一切都很熟練。
孟清享受起這種久違的感覺,就算沒有人在欣賞,但是她就是喜歡這種感覺。不知跳了多久,孟清坐在地上睡著了。
“媽!”耳畔傳來男孩子帶著哭腔的聲音。
孟清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一處樓頂上。陽光亮得刺眼,耳畔的風呼呼作響,孟清往下一看,這棟樓至少有五十層高,雖看不清下麵的道路和車輛,但隻要看看周圍的高層建築就知道,這是一個大城市。
自己怎麽會到這裏來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學生會辦公室跳舞跳累了睡覺了啊?睡覺!難道這是夢?
“媽!”
小男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孟清循聲望去,便見著一個穿著小西裝背著書包的小男孩,不知怎的,孟清竟覺得那小男孩兒長得跟白陸軒十分相似。
小男孩兒不知怎的,也朝孟清這邊望來,那雙眼睛,就是白陸軒的眼睛沒錯。
從他的眼神裏,孟清看到了絕望。
“軒兒,乖,把爸爸叫來。”
這是女聲,聽上去溫柔卻又歇斯底裏,孟清看過去,竟發現那女人站在天台護欄外,身形瘦弱,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她,是要跳下去?
“我跟爸爸打過電話了……”小男孩兒故作鎮定,深吸了口氣,但孩子因哭泣而起的鼻音卻一點沒有減弱。
“叫他快點來!”那女人朝孩子大吼起來,她自己也因情緒過於激動,差點沒有站穩。
那孩子見媽媽差點掉下去,一急,作勢便要衝上去。
“別過來!”女人立馬伸出手後退幾步,卻隻剩下半隻腳掛在天台的邊邊上。
“媽……”孩子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不知怎麽辦才好,隻能一遍一遍叫這媽媽。
“軒兒,爸爸不要媽媽了,那媽媽也不想活了。”說著,那女人在風中淒厲一笑,長開雙臂,仰了下去……
“媽——”
男孩兒見媽媽掉了下去,自己衝了上去,沒能抓住媽媽,自己卻也掉了下去。
孟清見那孩子危險,自己也追上去,沒想到自己也沒抓住,跟著那孩子掉了下去!
孟清倒吸一口冷氣,醒了過來,摸一摸自己額頭,竟然滿頭大汗。她怎麽會做那樣的噩夢,其實現在想想,她已經想不起夢中人是什麽樣子了,但她怎麽那麽肯定那個人是白陸軒?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重生不到一天,連做怪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什麽蹊蹺呢?
噩夢初醒的孟清口幹舌燥,關上辦公室的門,去小賣部買點水喝。此時晚自習正好下課,學校裏又鬧騰起來。
晚風清涼,幽幽花楹香。孟清獨自盤腿坐在操場中間,放空自己,有種天高任鳥飛的感覺!
“一個人坐在這裏不怕危險?”
孟清抬頭一看,是白陸軒。他也拿著一瓶水,盤腿坐到了孟清身邊。
“這是學校,有什麽危險的。”
“你還真不怕那個田婉婉報複你?”
孟清轉頭看著白陸軒,白陸軒也正看著她,那雙眼睛,真是要把人給打量透了。
“哈哈,你還真不怕!”不等孟清回答,白陸軒自己就答了自己的問題。
沒錯,孟清是不怕,田婉婉要報複便報複,不過是個高中小女生,心思再壞,也不過找幾個人來打一下群架,或者說散播一下謠言,她孟清兩世為人,要是連這點小心思都鬥不過,那她真是白活了。
不過,此時孟清卻對這個白陸軒好奇起來,為什麽他總是用這種調查的眼神來看她?
“我跟你說一件事。我覺得,我好像很久以前在夢裏見過你。”沉默了許久,白陸軒終於把憋了一天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哈哈哈哈!連你追女生都用這麽爛俗的橋段!”孟清哈哈笑起來,拍一拍白陸軒的頭。
“我知道這很荒誕,但那是真的!”白陸軒抓住孟清的手,堅定地看著她。
白陸軒的眼睛就是有股力量,孟清就被這股力量給抓住了,逃也逃不掉。
“我小時候做過一個夢,是一個噩夢,那是一個天台,風很大,我媽站在天台邊上……”白陸軒低下頭,講起自己的噩夢,但抓著孟清的手卻不肯鬆開。
“身形瘦弱,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她的對麵,站著一個穿著小西裝背著書包的小男孩兒,那男孩兒一遍一遍的叫著媽媽……”孟清接著說起來。
白陸軒的手捏得更緊了,猛地抬起頭:“對,就是這樣的!”
“她是不是叫你軒兒?”孟清問道。
“是!你怎麽知道的!”白陸軒大概是太過激動,捏得孟清生疼。
“額……你先鬆手……”孟清皺著眉頭說道。她也想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啊,可是她也迷糊著呢!
白陸軒發覺自己失態,忙鬆開了手向孟清道歉。孟清揉著手腕,接著說道:“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的。”
“剛剛,可那是我十年前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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