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吃肉會吐

120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吃肉會吐

此時的許夏木卻是笑不出來。

她一直認為給了她生命的人,原來跟她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許夏木就著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她抬眸看向許慕天,卻是不知道說什麽,該從何說起,明明有很多東西盤踞在心頭,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沒來由的話,“生病了為什麽不早治療?”

許慕天卻是笑了,“可以早點去見你母親,我很高興。”

聲音滿是沙啞與疲憊,但聽上去卻是有一種解脫感。

“夏木,趁我現在神智還算清醒,我有個請求。”許慕天說著,原本暗淡的晦澀眸光卻是微微有些發亮。

“你說。”

“等我死後,我希望你能把我和你母親葬在一起。”

許夏木從未想過許慕天在最後的時刻,說的請求竟然會是這個。當時她會跟溫雋涼結婚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拿回了骨灰壇,可是他卻從未對她說過他把她母親的骨灰壇怎麽了……

可是她知道骨灰壇確實是在他手裏。

合葬多半是夫妻之間才行,可是她母親和許慕天算什麽……

許夏木的遲疑,讓許慕天再次說道:“我知道這個請求會讓你為難,但如果可以我現在不求別的,就隻有這個,希望你能答應我。”

許夏木絞著雙手,說道:“能不能讓我考慮一下?”

“好,溫總是不是跟你一起來的?”

許夏木點頭,“是的。”

“請他進來一下,我想單獨和他聊幾句。”

雖然許夏木有疑惑,卻還是答應了,便走出了病房。

不久後,溫雋涼便一身黑色的西裝革履出現在許慕天的病房,那一刻整個房間內的素冷卻是來的莫名。溫雋涼優雅走上前,英俊雍容的臉上滿是溫漠,在看到許慕天一動不動的樣子,他的眸光卻是一縮。

他落了坐,交疊了修長的雙腿,雙手優雅的搭在膝蓋上,那閑散的模樣,似乎並不是麵對一個即將死亡的人。

溫雋涼語氣淡淡的問道:“許董叫我進來是什麽事?”

許慕天看著眼前這個心思深沉到極其可怕的男人,“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溫總對於夏木的身世知道多少?”

溫雋涼眸光一沉,隱匿在鏡片後的眸光投射出了複雜情緒,“許董怎麽斷定我知道?”

“溫家掌舵者,城府頗深,一生榮寵,看似溫潤,實則冷血。這樣一個人娶妻怎會不把自己妻子的背景查個清楚,這不是我斷定,而是溫總已經表現的很明顯。”許慕天說著,那眸光中卻是出現了一絲恐懼。

溫雋涼此時卻是一笑,“是嘛?我不比許董可以瞞她那麽久,你可知道她一直把你當成她的父親,雖然表麵上對你冷淡,其實背地裏一直維護你,維護許氏。你準備一直不告訴她她的身世,準備讓她一直活在你們製造出來的假象裏。”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許慕天說著,卻是想起了那張滿是淚痕的麵容,是她抓著他的手,對他說,“如果可以,請一直隱瞞下去,讓她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嫁人、生子、過普通人的一生。”

當時,他允諾了,既然他答應了,那麽他一定會帶著這個秘密到棺材裏去。

隻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眼前的男人會出現。

她會招惹上他。

即便當時他已經封鎖了一切消息,連唐家那邊的人都騙過去了,以為夏木就是他與唐奕的孩子,他就是那個背信棄義的負心漢……

“溫總,我快要死了。死之前,希望你能答應我,請你將這個秘密一直保守下去,不要讓她知道,因為這是她媽媽的願望。”

“我隻能保證我現在不會告訴她。”

溫雋涼的話音還未落下,許慕天突然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從他的嘴裏溢出鮮血了,染紅了白色的病人服,他渾身不斷抽搐著,一雙眼睛卻是瞪得極大……

溫雋涼馬上按下了一旁的按鈴。

沒過多久,幾個醫生便趕了過來,但卻已為時已晚……

許慕天雙眼張開,已經沒了氣息。

蘇迎青與許歡雅的哭聲響徹了整個病房,卻是如此的悲痛。

許夏木站在溫雋涼身側,亦是抑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可是她卻是緊咬著唇,不讓那哭泣聲從口中發出。

溫雋涼瞧見了,便輕輕的將她攬入了懷中。

一接到熟悉的氣息,許夏木再也克製不住的哭出了聲音,濕潤了溫雋涼大衣的前襟處。

這是溫雋涼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哭起來可以讓他這麽心疼。

在許慕天去世的第二天,依照律師的要求,蘇迎青、許歡雅以及許夏天在許家的別墅內關於遺囑一事聚集。許夏木本不想參與,但是律師卻是一再要她出席,最後她隻得敷衍一去。

早上出門時,溫雋涼再次要求要送她過去,理由還是那個,地麵積雪還未化開,他不放心她自己開車。其實完全可以讓司機接送,但是他卻說,他的老婆為什麽要別的男人接送……

許夏木現在才知道,某人厚顏無恥起來真的什麽話都會說得出來。

在寂靜的許氏別墅內,五個人坐在大廳內,律師簡單的說了下開場白,隨即便推了推眼鏡從黑色的公文包裏拿出了遺囑。

律師清了清嗓音,然後才慢慢讀起來,“許家的別墅以及在虞城的三塊地皮我留給我的妻子蘇迎青,許家在皇城的祖宅我留給我的女兒許歡雅,我手裏所持有的許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百分之二十我留給我的女兒許歡雅,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我留給許夏木,並且我希望許夏木能擔任許氏的執行董事一職。”

聽到這,原本還算安靜的許歡雅卻是直接站了起來,怒目看向一臉平靜的許夏木,隨後對律師說道:“這份遺囑是假的,我父親怎麽會讓她當許氏的執行董事,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女兒,我才是。她算什麽,她隻是一個私生女,她憑什麽來掌管許氏,憑什麽……”

律師合上了手裏的遺囑,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許小姐請你冷靜點,這份遺囑千真萬確是許董事長親自口述,由我撰寫,最後再經由他過目,簽字蓋章的,若是許小姐有什麽疑問,可以進行下一步程序。”

此時許夏木亦是站起了身,看向了律師,問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律師卻是一愣,這個女人他昨天見過一次,看上去柔弱的很,今日一見怎麽看上去清冷了不少,但那眉眼中卻有著一份獨特的妖嬈氣質……

“是的,許小姐。”

許夏木微微頷首,便從大衣裏掏出了墨鏡,戴了上去,然後走出了許家的別墅……

溫雋涼跟在許夏木身後,卻是有種說不出的無可奈何,他發現他的妻子有時候似乎比他的氣場還大,就比如說剛才,在她聽見許慕天將許氏留給了她時,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看上去像早已在她預料之中。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回到溫園,下車的時候,她才對他開了口,說,“晚飯我吃不下,我先回房了。”

晚飯時,劉嫂見就自家先生坐在長桌上,正在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她便上前問道:“先生,需要叫夫人下來用餐嗎?”

“劉嫂不用了,她說她吃不下。”溫雋涼說道。

“吃不下?”劉嫂疑惑說道,但在一秒似乎想到了什麽般,“先生,昨兒與大前天似乎夫人就胃口不怎麽好,夫人發燒應該好了吧,可能是胃口還沒調過來,待會我給夫人再熬些清粥。”

經劉嫂這麽一問,溫雋涼倒是想了起來,最近幾天她早上洗漱一直會出現幹嘔的現象,“她是需要吃些清淡的,吃了油膩的估計又要吐了,劉嫂就熬點小米粥就可以了。”

此時的劉嫂卻是愣在了那,久久不能回神,“先生你說夫人吃油膩的會吐嗎?”

“嗯,今天午飯的時候看她吃了一塊東坡肉後就立馬去吐了。這幾天她都沒休息好,再加上感冒發燒,可能把胃口都弄沒了。”溫雋涼說著,似乎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劉嫂卻是過來人,她望了望樓梯,便走上了幾步,低聲問道:“先生,夫人該不會是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