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要結婚了
第66章 他要結婚了
蕭厲年的大兒子,也就是蕭淩的父親,聽說在十五年前,一場38輛車連壞相撞的車禍中死了,當時車裏還有一位年輕美貌的女人,她不是蕭淩的母親,而是蕭淩的父親在外麵養的情人,蕭淩的母親得知這個事實,接受不了,服藥自殺了。
三人剛坐下沒多久,蕭淩出現了,淺襯衫,領口解開三顆紐扣,一條西褲,氣質矜貴,刀刻般的輪廓,嘴角邪笑,十分妖孽。
他跟蕭老爺子打了一個招呼,在對麵坐了下來,蕭老爺子坐在檀木做的椅子上,看著對麵坐著的蕭淩,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出現,整天跟那些不幹不淨的女人鬼混,我看你忘了你爸是怎麽死的。”
我看見蕭淩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別拿我跟那個人相提並論。”
蕭淩稱自己的父親為那個人,蕭老爺子氣的重重拍了一下檀木桌:“什麽叫那個人,那是你父親。”
蕭淩眉頭緊蹙,隱忍著怒氣,我想,如果對方不是蕭老爺子,敢這麽說話。估計早就躺在地上了。
蕭勝文見氣氛一下子弄僵,一旁打圓場:“爸,小淩難得跟我們一起吃頓飯,你就別生氣了,正事要緊。”
一聽蕭勝文的話,蕭老爺子語氣軟了下來:“待會林家的人過來,你跟宛如的婚期,也該定下來了。”
聽見蕭老爺子的話,我的心驟然一緊,下意識去看蕭淩的反應,隻見他緊抿著唇,並沒有反駁,莫城諷刺的在我耳邊笑說:“看見了,你的蕭淩,他要娶別人了,滋味如何?你的夢醒了嗎?如果沒有,待會還有更精彩的。”
雖然我早就知道蕭淩有一天會娶別人,而他們之前還在選鑽戒,可當親耳聽見,這種滋味,真他媽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如果在之前,我可能隻是會失落,不會像現在這般心痛。
可我是誰,我是江夏,黎若說,在人前,你就算再害怕,懦弱,傷心,也要裝作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這樣別人就傷不到你,你的眼淚,不會得到同情,他們隻會笑你傻。
我忽然體會到了黎若瀟灑背後的痛。
我轉過身,迎上莫城譏諷的視線,倔強道:“你覺得我會有什麽滋味?心痛?還是哭的聲嘶力竭?我不會,我江夏不會哭。”
“希望如此。”
我別過頭,緊咬著唇,不然我怕下一刻我會忍不住哭出來,我不想看見莫城,此刻更不想看見蕭淩,如果可以,我真想再做一次逃兵。
蕭老爺子見蕭淩沉默,似乎也知道自己語氣不對,語重心長的說:“小淩,你今年也快三十了,也該是時候成家了,爺爺老了,就想能抱重孫,過過含飴弄孫的日子,爺爺就這麽一個心願,難道你也不滿足?莫非你要爺爺死不瞑目嗎?”
已經快八十歲的人了,精氣神卻十分好,雙目威嚴有神,這是在打親情牌。
蕭淩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爺爺,看你這精氣神,活過一百歲不是問題,重孫子會讓你抱上,不用死不瞑目。”
蕭老爺子剛消下去的火又上來了,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臭小子,難道還真等爺爺死了,才肯給我結婚?那女人已經死了三年了,你還念念不忘,聽說前兩天你帶著宛如去選了鑽戒,既然你都已經同意了,那你們就趕緊結婚,這訂婚也快一年了,別耽誤人家女孩子青春,如果這次你再倔著,我就收回你總裁的位置。”
蕭淩的眸子倏然一冷,我看見他的眸底閃過一絲痛苦。
誰死了?是那個叫欣雅的女人嗎?
當初祥嫂說那個女人不會回來了,是指的已經死了嗎?
難怪蕭淩說會娶我,卻不娶心裏愛的那個人。
不知道為什麽,我此刻竟然有點慶幸那個女人不在了,我覺得自己真是冷血。
蕭勝文笑說:“爸,你別動氣,這種事急不得,蕭家男兒重情,小淩一時放不下也是情理之中,等小淩跟宛如結了婚,自然會收心的,到時你還怕抱不上重孫子嗎?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小哲嘛。”
“什麽叫一時,都死了三年了,難道為了一個死了的女人,就讓我抱不上重孫?還有小哲,你那個兒子也不是個省心的,一個大男人。搞什麽時尚,真是丟了蕭家人的臉。”
蕭老爺子的話讓蕭勝文麵難看,一旁的楊蕙如想為自己的兒子反駁,蕭勝文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警告她別亂說話。
這時門被推開,進來的三人是林氏夫婦與林宛如,林振國麵目慈祥,林夫人也是端莊大方,我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見他們進來的那一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林宛如穿著白的吊裙,踩著三公分高跟鞋,一頭長發,中分,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溫順,嫻靜,很有氣質的女人。
不過相比較之前淡淡地神情,今日她的臉上多了一份柔和。
三人打了招呼,坐了下來,林宛如很自然的坐在蕭淩身邊,兩人很是般配,蕭淩沒什麽反應,神情淡淡,看不出一點喜怒情緒。
到現在,我終於明白莫城要給我看的精彩是什麽了。
蕭老爺子直切主題,笑說:“小淩與宛如也訂婚一年了,是時候舉行婚禮了,這日子,就定在下月中旬,親家,你們看怎麽樣?”
林振國與林夫人對視一眼,十分滿意:“我們沒什麽異議,老爺子決定就可以了。”
蕭老爺子摸了一把胡須,又問林宛如,林宛如嬌羞的看向蕭淩,蕭淩隻是淡淡地扯了嘴角,並什麽表示,所有人都等著蕭淩的答案,包括我。
我的手心不知何時出了一層密汗,連呼吸都放的極為輕緩。
如此矜貴優秀的男人,他明明就坐在我對麵,我卻覺得那麽遙遠。
我忽然害怕了,害怕從他口中跳出我不想聽到的答案。
蕭老爺子給了蕭淩一個淩厲的眼神,蕭淩倏然抬頭,目光落在鏡子上,我明知道他看不見我,可那一束鋒銳的目光就這麽直直射過來,讓我幾乎以為他是能看見我的,看見鏡子後麵的我,我一瞬間緊繃了神經。
蕭淩並沒有移開目光。倏然粲然一笑:“下月,我娶你。”
簡短的幾個字,粲然的笑,我忽地身子一軟,他的每個字,都如一把利刃,穩穩當當的插在心口。
昨晚還跟我翻雲覆雨的男人,今早還說蕭太太的位置是我的,此刻卻說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
得到滿意答複,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其樂融融,林宛如臉上幸福的笑容,蕭淩的手附在林宛如的手上,然後他們十指緊扣,如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幕,幾乎刺痛了我的眼。
這種痛,就像把心給掏出來,親手在上麵一刀一刀的劃,親眼看著血流出來。
林宛如騙了我,她說不愛蕭淩,可她的眼神告訴我,她愛,我是女人,自然能看懂女人藏在眼裏的情。
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打在莫城的手背上,我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身子卻在莫城懷裏發抖,我聽見莫城在我耳邊的冷笑:“看來你還是在乎了,怎麽樣,這滋味好受嗎?我以為你隻要錢,沒想到還真對蕭淩動了心,夏夏,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不過這隻是一點利息,本金先留著,我早晚有一天會跟你討回來,別恨我,這都是你自找的。我低聲求你回到我身邊,你不肯,那就別怪我用這種方式了,你還記得上次頭條的事嗎?那照片就是我讓人發出去的,蕭淩並沒有什麽反應,可知你在他心目中也沒什麽地位,隻不過是玩玩罷了。”
我心底一震:“那些照片是你發的?怎麽會?”
我明明是偶遇他們,莫城根本不知道我會出現在那,為什麽會?
莫城看穿我心底的疑惑,在我耳邊冷笑一聲:“夏夏。說來還真的是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也沒想到你會去那,平時你見著我都繞開走,也就那一次,正好被路過的一名北影學生拍到,我就將照片買了下來,你說這巧不巧?看來老天都在幫我,你注定跟我糾纏不清。”
我無法去理會莫城變態的想法,我的心裏確實不好受,比死還難受。
心滴著血,可我還得眼睜睜的看著,等他們結束這場聚會。
我隻期待他們趕緊走,這狹隘的空間,我快要窒息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熬過那一場漫長的聚會,等他們離開的時候,我立馬按了開關,用我僅剩下的力氣,門一打開,我掙紮從莫城的懷裏衝了出去。
原本豔陽高照的天氣,我從酒樓跑出來的時候,天空烏雲密布,接著雨就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慢慢地,越來越大,跟我的眼淚似的,我一直朝著馬路跑,雨打在身上,侵透衣裳,風跟著灌了進來,很冷。
但再冷,也不及心冷。
閃電雷鳴,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仿佛要將天空破一個窟窿,毀滅這世界,而我心裏的世界,早就轟塌。
我由最初的跑,慢慢地停下來,踉蹌著身子,麻木艱難的走在雨裏,雨水從頭頂流進眼裏,讓我幾乎睜不開眼,我不知道該去哪裏,蕭淩曾說,讓我回家等他,別墅是他的家,可現在,他都跟要別人結婚了,要跟別的女人組成家庭,家又在哪裏?
我不過是歡場女子,蕭淩憑什麽放棄蕭氏總裁的位置?放棄溫婉大方的林宛如?
在今早,我就已經告訴過自己有些話隻能聽聽,為什麽還要上了心?還要傷了心?
蕭淩不見得會愛林宛如,可林宛如是最合適他的妻子,男人,隻要能在事業上對他有所幫助的女人,就行了。
娶了林宛如,不久之後還能得到林氏,多劃算的一筆。
自古以來,女人不過是權利的犧牲品。
我流浪在街頭,一直一直走,雨一直一直下,地方越來越偏僻,街上一個人也沒有,直到累了,腳下一個趔趄,身子麵朝下匍匐在雨水裏,濺起水花,嘴裏有泥沙,雨水,鹹澀的味道。那是眼淚。
好苦。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過,他不就是結個婚嘛,我本就是他包養的女人,為什麽還要哭?
頭昏昏沉沉的,我沒有力氣再爬起來,眼前越來越模糊,當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家醫院,應該說是一間小診所。
嘴唇有些幹,我剛想掀開被子準備下床。一名小護士走了進來,哎呀了一聲,趕緊扶我躺下:“你怎麽能起來呢,快躺下,寧叔說了你身子現在很虛,胎兒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千萬別亂動,如果有什麽閃失,這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孩子?
我整個人懵了,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我有孩子了?”
“是啊,你要當媽媽了,你不知道嗎?”小護士很是興奮,我看她不過剛成年,青澀未脫,對於懷孕,她可能覺得更多的是好奇,是幸福,是值得高興的事。
我愣在那裏,心裏突然感到無限悲戚,手附上小腹,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在剛剛知道他要結婚了,我卻懷上了他的孩子,生活就像演戲,無比狗血。
我記得當初得知懷上允兒時,我瘋狂,我恐懼,哭的聲嘶力竭,而此刻,除了悲戚,我再沒任何動作與情緒,仿佛已經失去了情緒表達,因為無論用什麽詞來形容,心裏那份感覺,都表達的不完整。
小護士可能沒見過當得知自己懷孕了,還能如此平靜的可怕的人,搖了搖我。擔心道:“你沒事?”
腦子裏還是一片茫然,我還沒能接受這個事實,小護士見我久久沒有回答,這下更加擔心了,慌張的跑了出去,嘴裏喊著寧叔,寧叔,不一會小護士又進來了,後麵跟著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大約五十左右年紀,他就是小護士口裏那個寧叔。
寧叔緊張地問我哪裏不舒服,有什麽異樣的感覺,我回了神,搖了搖頭,勉強扯了扯嘴角:“寧叔,我沒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