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曾經已經回不去
第62章 曾經已經回不去
走出酒吧時已經淩晨兩點了,我就像個瘋婆子似的,如果不是寧昊然扶著我,我就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了。
這晚我沒有回別墅,而是跟寧昊然在車上度過了一夜,當我醒來的時候,宿醉後的難受,我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微微睜開眼,刺眼地光芒從車的前擋風玻璃射進來,我下意識伸手去遮住眼睛,等適應了,才將手拿開。
寧昊然沒在車上,我朝車外看了眼,寧昊然正從對麵走過來,他隻穿了一件襯衫,衣袖上挽了幾圈,領口微微解開兩顆紐扣,讓我一陣恍惚,仿佛眼前的人是蕭淩,然而我知道,這不可能。
清晨地光灑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淡地金邊,仿佛是逆著光走來,嘴角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像寧昊然這種人,走到哪裏都自帶光環,煜煜生輝。
他手裏提著早餐,走過來,見我醒了,眸子裏含著柔光,溫聲說:“你醒了。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早餐,就每樣都買了點,先喝口水。”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將早餐放在車頭,又為我擰開一瓶礦泉水,我有些尷尬地接過,喝了酒之後,還真是口渴了,我猛喝了幾口,看著眼前的早餐,忽然有一種恍惚地感覺。腦子裏閃過蕭淩擠進包子鋪給我買肉包的情形。
“不喜歡嗎?那我再重新去買。”寧昊然見我失神,以為我是不喜歡這些東西,我回過神來,笑了笑,隨意拿一塊麵包咬了一口,說:“謝謝你陪了我一晚。”
寧昊然為我開了一盒牛奶遞給我,溫溫一笑:“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我扯了扯嘴角,喝了一口牛奶,玩笑道:“昨晚真是失態了,不過我什麽狼狽你沒看見過,想必你也習慣了吧。”
“江夏,你愛上蕭淩了。”寧昊然突然這麽一說,我一下子就怔住了,寧昊然說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我輕笑道:“昨晚我說了什麽嗎?”
寧昊然微微蹙眉,說:“你叫了三次他的名字。”
當初寧昊然問我會不會愛上蕭淩,我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不會,因為情愛這個東西,在這行,是禁忌,碰不得,可現在算什麽?還是飛蛾撲火了。
良久地沉默之後,我將手腕上的手鏈取了下來,抱歉地說道:“對不起,你的手鏈,我不能收了。”
心裏已經有了盤算,有些話,有些事,是該說清楚了,寧昊然說過不要回報,可我真的不能耽擱他,他如此美好,值得有更好的女人。
寧昊然緊抿著唇線。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了一絲難過,眸底一抹鬱痛,他沒有接手鏈,目光凝視著我,說:“江夏,你明知道你們沒有結果,為什麽不接受我?”
寧昊然的話讓我無法回答,人就是賤啊,誰知道為什麽沒有結果還要飛蛾撲火,當初我在蕭淩麵前信誓旦旦地說不會愛上他,因為那會是宇宙級的笑話,比下地獄還慘,可卻還是淪陷了。
我想,可能真是做出了感情吧。
我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們之間,仿佛沉默了一個世紀之後,寧昊然將手鏈又重新戴回我的手上,眼底劃過一抹複雜難明地神色,他抱了抱我,在我耳邊柔聲說:“江夏,拍完這部電影,回到我的身邊吧。”
他的聲音很柔,很輕,仿佛來自天邊一樣遙遠,卻在我的腦海裏一點點放大,最後被刻印在腦子裏,我的心微微一顫,下意識地點了頭。
他滿意地摸了摸我的頭發,然後送我去劇組,下車的時候,他給我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莞爾一笑:“生日快樂。”
我接過,對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看著寧昊然的車子離開,心裏是說不出的悵然,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一塊手表,很精致,上麵鑲了八十顆鑽石,又是價值不菲。
我將手表放進包裏,正轉身準備朝裏麵走,不知方力何時到的,就這麽冷不丁地出現在我眼前,見到方力,我的心頓時一擰,不知道他是否看見了寧昊然。
方力恭敬地朝我額首,臉上帶著他千年不變地微笑,說:“江小姐,總裁讓你今晚與他一起參加一個宴會,下午五點,我會過來接你。”
“我知道了。”見方力並沒有其它異樣,我暗地裏舒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蕭淩又搞什麽鬼,不過我不會問,因為我知道方力是蕭淩的人,他不會對我多說一個字,相反,我的事,他會全部報告給蕭淩。
今天拍劇本下部分的第一章,而且拍了今天,將不會在北影裏拍攝,因為劇本的下半部是女主與男主畢業,開始被影視公司簽約,正式走上星途。
而今天的這一場,還沒開始拍。我已經有些退縮了,因為是吻戲,我跟莫城的吻戲。
劇情講的是男主與女主畢業了,兩人一起又去大榕樹下回溫當初,因為大榕樹,是他們約會的地方,不對,其實算來是我跟莫城當年約會的地方。
自從知道劇本是莫城寫的,無論是劇本上半部分,還是最後的結局,都讓我感覺有些可笑。
我跟莫城。就像兩個可笑又可悲的人,重演當年的事,接著又要繼續當年我構想出的未來。
正當我失神時,張導走了過來,他跟我說,為了拍的真實,待會吻戲不用借位的把戲,直接來真的,一聽這話,我頭皮一麻,下意識地反駁:“張導。我要求借位。”
張導以為我是因為蕭淩才會不同意,說:“江夏,我知道你是擔心蕭少那邊,以你的演技,這個吻戲一次性拍好,也就幾秒的時間,蕭少那邊不會有什麽的,作為一名演員,聽從導演的安排,這是基本地敬業。”
張一謀是出了名的嚴苛,對戲認真,要求來真的也無可厚非,在當初明知道我是蕭淩的人還對我提前警告,他能提出這樣的要求,我一點不意外,可讓我跟莫城來真的,我做不到。
“張導……”
我還沒說完,莫城走了過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江夏,作為一名合格的演員,有時做出一些犧牲是必須的。”
張導一聽莫城這樣說。連忙附和說:“對,莫城說的不錯,江夏,你演戲地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但有時一部好的電影,是必須做出點犧牲,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想好,我給你點時間,十五分鍾後開拍。”
張導話說的委婉,卻又帶著不可拒絕地意思,他丟下這句話就去跟導演組商量待會拍戲的細節。還有一些準備工作。
犧牲,為了一個明星夢,我犧牲地還不夠大嗎?
我瞪了一眼莫城,冷笑道:“你跟我真吻,你就不怕你的晴晴生氣?”
莫城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說:“夏夏,想必你也知道這劇本是誰寫的,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用心?”
“我不明白,我隻覺得是居心不良。”我問出心底的疑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部電影會由我來演?當初你看到我時的驚訝,是裝出來的吧,莫城。你的演技真是好啊,你到底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是假?”
“夏夏,我說過,我沒變,我還是你的莫城。”莫城上前一步,目光鎖著我:“當時我看見女一號是你,我是真的沒想到,這部劇本,是我為你寫的,原本定的是蔡晴晴來演……”
“那你現在是在怪我搶了蔡晴晴的位置?”我冷笑說:“你寫這個是為了什麽?愧疚?後悔?”
“如果我說我隻是想找回你,你信嗎?夏夏。”莫城深情眷戀地喊了我一聲,眸子裏含著一抹痛苦:“我都不計較你的過去,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要我怎麽做,你才能重新回到我身邊?”
計較過去?嗬,那些過去是誰造成的?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莫城,不管你怎麽做,我們都回不去了,或許當初我們還有機會,可是被你錯過了,所以我請你。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如果你覺得你愛我,那就請放了我,在我不需要你的愛時,別跟我說愛,因為我現在需要你放手,這部電影我會繼續拍完,就算是為我們的過去畫上一個句號,我們的結局,隻能存在幻想裏,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我拿起劇本正要轉身,他忽然拉著我的手腕,在我耳邊溫柔地說道:“夏夏,我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們一次機會。”
他的聲音特別溫柔,幾乎悲哀到塵埃裏,讓我一度認為眼前的男人還是三年前那個疼我入骨的莫城,其實習慣了他的譏嘲,這麽溫柔地跟我說話,我忽然覺得有些不適,如果他像以前那樣,言辭激烈。罵我";biao zi";,說我不要臉,我還能吼回去,現在,我做不到,卻也不會點頭。
我抽回手,什麽也沒說,徑直朝化妝室走去。
蔡晴晴站在不遠處,我也直接越過去,其實我早就知道她在這裏,我和莫城的話。她也聽見了,我要說的話都說了,不必再跟任何一個人多費口舌。
越過蔡晴晴時,她冷冷地剜了我一眼,我權當沒看見。
十五分鍾後,戲還是照拍,不是借位,是來真的。
北影的籃球場旁有一棵大榕樹,我穿著藍白相間的裙子,安靜的坐在樹下,我在額頭上放了一片金黃色的葉子,遮住刺眼的光芒,頭枕在莫城的背上,午後的陽光和煦的散在我們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暈光,沸沸揚揚的樹葉落下,我的細發隨風飄揚著,身上仿佛有一股讓世界都跟著安靜下來的魔力,所有的浮躁與不安,都能漸漸寧靜下來。
莫城左腿微曲著,左手擱在膝蓋上,右腿伸直。狹長地眸子微眯著,我們背靠背,那時的莫城還會害羞,他明明想握住我的手,卻又不敢,右手一點一點地朝我的左手挪近。
樹葉遮住我的眼,從縫隙中用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我就跟揣著兩隻小兔子似的,心砰砰地跳,我能感覺到睫毛在顫抖,心裏是期待。害羞,緊張,害怕。
而現在,我隻有緊張。
直到莫城的大手將我的手牢牢握住,我才察覺到他的手心沁出了一層細汗,跟當年一樣。
按著劇本,莫城將我額頭上的樹葉摘掉,四目深情相對,我的眸子裏流露出羞澀,熱戀中小女人的情態,莫城滿眼寵溺地說:“挾,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對,劇本裏女主的名字叫挾,莫城篡改了名字。
當年莫城說的是,夏夏,其實除了名字不一樣,話都一樣,可我的感覺不一樣了,當初是幸福,是對未來的憧憬,現在,隻是一場戲罷了。
莫城抬手溫柔地摸著我的臉,在躊躇幾十秒後,他的俊臉在我的瞳孔中慢慢放大,他溫熱的唇附在我的唇上,時隔三年,與莫城再次如此接觸,是我沒想到過的,我的心驟然一緊,手心捏著冷汗。
原本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吻,沒想到莫城由濕吻,然後撬開我的貝齊,察覺到他要做什麽。我的眸子瞬間瞪大,用手去推他,可他一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將我的手禁錮著,穩穩當當的,我怎麽推都紋絲不動。
差不多過了十幾秒,張導喊了一聲:“哢……”
張導也沒想到莫城會這麽大膽,不過這樣的吻戲更有效果,興奮地連聲叫好。
莫城似乎還沒有放手的意思,瞥見他眼底蘊藏著的笑意,我才發現自己上當了。莫城就是莫城,無論怎麽樣,都改變不了,我還是被他騙了。
我氣惱地咬了他的舌頭,他吃痛地鬆開,得到自由,我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在拍戲,我真想一腳踹過去。
張導走過來,高興地說:“演的真好,剛才我還擔心你們會演砸了,沒想到一次就過,這個吻戲拍的很到位,不愧是最有天賦的兩名演員。”
這是張導第一次用演員來稱呼我,也算是他真的認可了我的演技。
莫城淺淺一笑,說:“這是應該的。”
看見莫城那張臉,我氣的想一巴掌扇過去,礙於張導,也隻好尷尬地笑了笑,蔡晴晴見我們剛才不僅真吻,還是舌吻,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氣的跑了出去,楊子涵過來恭喜我,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一邊,從工作人員手裏拿過一瓶礦泉水,咕隆咕隆地猛喝了一口,然後又吐出來,反反複複幾次,直到嘴裏沒有他的味道才罷休。
“夏夏,用的著這樣嗎?”
莫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我十分厭惡地漱口。眼底閃過一抹怒意,我冷冷一笑,說:“我惡心這種味道,不洗幹淨,我怕幾天都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