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巴掌,一顆甜棗
第51章 一巴掌 一顆甜棗
我將衣袖挽了兩圈,紐扣是錯開扣上的,半幹的頭發散在後麵,幾縷不聽話的碎發落在前麵,隨風飛揚著,我朝蕭淩走過去,而在我的一走一動間,腿間的誘惑還真不是男人能抵得住的。
“總裁,你要的衣服。”
方力推門進來,手上提著袋子,蕭淩回神,突然將手裏的筆朝方力扔了過去,咆哮道:“出去。”
很久沒見蕭淩發這麽大的火了,方力放下袋子,趕緊退了出去,蕭淩疾步朝我走了過來,將我拖進房間,一把摔進床上,他欺身而來,將我壓在身下。
他眼裏的火燒的很旺,可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麽,咬牙說了句:“真是個要命的妖精,不是你病剛好,真想剝了衣服要你幾次。”
我恍然大悟。淺笑著推了推他的胸膛。
“蕭少也會懂憐香惜玉?”
蕭淩從我身上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這個房間很大,落地窗與辦公室的連在一起,同樣可以俯瞰半個北城。
他點了一支煙,煙霧從他嘴裏一圈一圈吐出來,氤氳在周圍,他的背影落寞而寂寥。讓人生出一種心疼。
我走過去,不知是腦抽了,還是被驢踢了又被門夾了,鬼使神差的從後麵擁著他,臉貼在他的後背。
這個姿勢很溫馨,隻有在小說裏看過的橋段。
我一直不相信男人與女人會有簡單的相擁,現在,我信了。
蕭淩的身子一怔,似是沒想到我這個突然的舉動,他沒有推開我,仰頭深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他問我來這裏幹嘛,想到我來的目的,見到蕭淩,我卻開不了口,哪個男人能容忍別人說他得了病?
我在心裏醞釀著怎麽開口,最後試探性地問他:“張蘭的事,你查的怎麽樣了?”
我看不見蕭淩的表情,可我知道,此時他一定皺著眉頭,靜待我的下文,見我久久沒說,他問:“沒其它的?你跑來就是為了這個?”
這是蕭淩給我的最後機會。想了想,我還是說出口:“張蘭得了艾滋,蕭少,你需要去檢查一下身體嗎?”
“你是怕我傳染給你?”
臉貼在他的後背,他的語氣比十二月的天氣還冷,他生氣了。
緊了緊環著他腰的手,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不是,我隻是擔心你。”
他愣了愣,隨即看著窗外,輕笑道:“江夏,你這樣,是愛上我了?”
愛,這個字眼有些諷刺。
“沒有,不過跟蕭少做久了,再怎麽也做出點感情了,但隻是身體上的眷戀。”我在他的背上輕輕蹭了蹭,緩緩地說:“像我們這種女人,沒有心,要的是權利,是錢,這些你都給了我,你說要給我愛,我或許有那麽一瞬相信過,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份,你的身份,還有你心裏的人,我們不可能,我們之前,除了,金錢,還真沒別的。”
“你分的還真清楚。”他冷嗤了一聲。
我笑了笑:“這點都分不清楚,那不是自討苦吃?您的警告我可是一直都記著的。”
蕭淩轉過身,凝視著我,這樣安靜,沒有的注視,還真是第一次。
“我沒碰過她。”他微微蹙眉,似是不太滿意我的答案。
呃?
我先是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蕭淩是在回答我之前的問話。
不過蕭淩沒有碰過張蘭?怎麽會?
瞧出我的不信,他勾了勾嘴角,這個動作很隨意,卻很性感:“怎麽?你覺得隨便一個女人我就會上?”
“我不也是隨便的女人?”
蕭淩冷冽一笑:“江夏,你何時這麽看輕自己了?”
自嘲一笑,我說:“我這叫有自知之明,你的未婚妻還守在下麵,說不定這時我下去,就能撞上。”
“你沒有想過自己當蕭家女主人?”蕭淩似是不信,跟在他身邊的女人。沒一個不想上位的。
我笑問:“沒了這張臉,蕭少會多看我一眼嗎?”
蕭淩盯著我,良久,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越過我,將方力買的衣服提了過來。
“換上,回家等我。”
回家?
在他的意識中,那裏是我們的家?
我猜不透蕭淩的想法。接過袋子,正準備去浴室換,蕭淩開了口,幾分曖昧中夾雜不可拒絕的命令:“在這裏換,我想看著你換,雖然你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過,可我還真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你。”
我驚愕抬頭,那一刻。看見蕭淩嘴角上似有若無的笑,我有那麽一瞬覺得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蕭淩就是這樣的人,隻需一個眼神,我自己就會暴露自己。
捏著袋子的手沁出一層冷汗,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定了心神,我勉強扯了扯嘴角:“蕭少,我還是去裏麵換吧,免得你待會又染上欲火。”
他抬手捧著我的臉,寵溺的目光幾乎將我淹滅:“為你,欲火焚身也無所謂。”
心跳漏了半拍,知道今日逃不過這劫,移了目光,我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頂著蕭淩火熱的目光,碰在紐扣上的手不由得的抖了抖,裏麵什麽也沒穿,紐扣一顆一顆解開。襯衫落地的那一瞬我閉上了眼睛,";chi luo";裸的身體暴露在他的眼前,沒有任何東西遮擋,腹部上的疤痕就這麽擺在他的眼前,這道疤,誰都看得出是怎麽來的。
手握成拳,連呼吸都故意放慢了,隨著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心裏的緊張一點一點放大,非常難熬,每秒都那麽漫長。
我等著蕭淩的宣判,想了很多種蕭淩看見疤痕的反應,卻唯獨沒有想到是這種,那就是他什麽也沒說,將方力買來的衣服,一件一件給我穿上。當他給我扣內衣扣時,我驚愕的說不出話。
都說男人給不了女人嫁衣,就別脫掉她的外衣,更別解開她的內衣。
被蕭淩脫光無數次,卻沒想到過有一天,他會為我一件一件穿上。
我沒有任何反應的任由他擺弄,穿好後,他將埋在我衣服裏的頭發都鋝出來,動作是那麽溫柔,蹲在腳邊為我穿鞋,讓我抬左腳,我就抬左腳,讓抬右腳,我也聽話的抬高。
我沒有想過蕭淩有一天會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然而在多年之後,再想起今日的一幕,我卻哭了。
一字肩的白色紗裙。淺綠色的軟絲帶係在腰間,淺綠色的高跟鞋,頭發散在腦後,整個人仙氣飄飄,仿佛從泥濘中脫出,卻不沾半點汙穢,清麗脫俗,誰能想到我是個外圍女?
我訥訥地問了一句:“蕭少,為什麽?”
我知道蕭淩懂我的意思,為什麽我生過孩子,他不憤怒,還為做到如此地步。
他抱了抱我:“我不管你以前怎麽樣,現在,以後,隻能在我蕭淩的床上。”
最後一句帶著幾分痞痞的味道,我有些錯愕。而下一句話,讓我幾乎熱淚盈眶。
他說:“當時,疼嗎?”
蕭淩之前也說過好聽的,唯獨這話讓我感動的落了淚。
我心想著,如果蕭淩發怒,罵我,甚至打我,我還能倔強的辯駁一句。說我們這行女人本就不幹淨,誰沒流過產,打過胎,生過孩子。
可蕭淩沒有,就這麽一抱,疼惜的眼神,心裏的那些委屈,心酸,全都湧了出來,泛濫成災。
心裏突然冒了一個念頭,如果,如果我們真的能一直這樣下去,就算做見不得光的情婦,我也願意。
你看,女人就是這樣悲哀,打一巴掌再給一甜棗。我們就隻記得甜,不記得疼了。
誰說女人的溫柔才是男人的毒藥?
其實男人的溫柔,又何曾不是女人最致命的毒藥。
打了,罵了,然後哄一下,什麽事都沒了。
我明明沒有哭,眼淚就這麽跑了出來,一直流啊流。我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不停的點頭,因為生允兒那時,真的疼。
有了那種疼,像割破手指,被撞幾下之類的疼也就覺得沒那麽疼了。
蕭淩的忽然響了,他走到一邊接電話,我扯了紙巾擦眼淚。
不知對方是誰,說了什麽,他的麵色凝重,眉頭又皺起來,最後他說了一句:“攔著,別讓她進來。”就掛了電話。
我沒問是誰,蕭淩給了我他專用電梯的密碼,讓我先回去。
我聽話的回去,在電梯合上的最後一瞬,我看見蕭哲從另一電梯出來,他的身旁還有一個女人,是林宛如。
原來蕭淩電話裏說的她是指林宛如,蕭哲最後還是沒攔住她,電梯完全合上時,我的心頭五味雜陳,見不得光的身份,遇見正室。隻得繞開走。
我不知道心裏為什麽特別難受,好像“哐鐺”一下子沉到了底,就跟電梯出了故障,一下子失重,比宿醉後醒來要難受無數倍。
我走出大廈,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車水馬齊,陽光刺的我睜不開眼。我伸手去擋住,然後慢慢適應,這是我三年以來第一次這麽認真打量這城市。
暖暖地陽光打在身上,心卻很冷。
原來有些東西變了,就算站在陽光下,也感受不到暖意了。
“江夏。”
一道溫溫的聲音將我拽回現實,我循聲望去,不遠處的寶馬車裏,寧昊然朝我招手,我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熟人才走過去,今天我是突然跑過來的,秦微瀾並沒有跟著我,方力也沒在,但我還是忽略了一點,忽略了樓頂一雙陰騖的眸子正盯著我。
我有些訝異寧昊然的出現,剛說了一個寧字,寧昊然笑了笑,我反應過來,叫了他一聲昊然,我問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莞爾一笑,下車為我打開車門,非常紳士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這裏是蕭淩的地盤,想到蕭淩的警告。為了不讓人看見,我坐了進去,寧昊然上車發動車子,我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
寧昊然神秘一笑:“待會你就知道了,那個地方,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座莊園停下來,我更加疑惑了,這一看就知道是私人地盤,我們下了車,從莊園裏走出來一名男人對寧昊然微微額首,然後就去停車子。
我說:“這莊園是你的。”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寧昊然淺淺一笑,他告訴我,這莊園是他三年前買下的,我們走在鵝卵石的小路上,他為我介紹這莊園的曆史,每一處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