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捧明珠赤子心

第八章手捧明珠赤子心

守在蓮山腳下的仙娥們,個個都好奇雪漫師姐從哪裏找的這麽貌美的小仙子?失了魂般定定地望著雪漫身後的少女。

隻見少女紅發妖嬈如藤蔓曲卷垂落,一雙大大的金色眼眸含淚含嬌,水遮霧繞地,惹人心疼牽掛,無時無刻不牽動著每個人的神經,她的嗓音蘇潤粘糯入骨,充滿了誠摯的詢問著桑陽君上。

惹得眾人也跟著目光如炬的盯著桑陽君上,想探得一二,極少被這樣盯著的桑陽,輕咳一聲,道:“少卿和你銀羽師兄都在山上歇息,她們都沒事。”又皺眉看著千月一副準備哭出來的模樣,嚇唬著說道:“你要再哭,我就找你師尊撒氣。”

果真千月被這麽一嚇,咬著雙唇,強忍著眼淚不掉出來,用力的點頭回應著。

雪漫哪裏能看的慣桑陽的辦事方法,正義感十足的將千月護在了自己身後,怒視著桑陽,豁出去的喊道:“桑陽君上!我們還是快些上山吧,千月還急著見她的師尊呢!”

千月和雪漫的修為不如桑陽,自然不能如同他一般,躍然而上,雪漫指著修葺好的上山道路,拉著千月正色道:“我們走這裏上山。”

冰晶通天的道路修的窄小精致,為的就是鍛煉上下山仙娥們的修為,今日雪漫也開了先例,掐訣召喚出一朵瑞雲,扶著千月安穩的坐在上麵之後,指著山巔隱約可見的最高層,寬慰道:“千月,你坐著這雲順著這通天的山路直直上去便好,我隨後就到,你好生等著。”

千月還沒反應過來,眨眼功夫雪漫就掐訣送她上了山,雪漫緊隨其後在山道上疾行起來,桑陽見她們都有法子上去了,也就沒再多操心,也就自顧自的上了山而去。

山上的清顧悄然的進了少卿的屋子,坐在茶桌前哼唱著歌,歌聲溫溫軟軟地順著春風送入了少卿的耳邊,倒也奇怪,少卿不但沒有被吵醒,反倒睡得更安穩。

一邊歌唱,一邊專注凝視著少卿的睡臉,好像看著什麽失去許久的珍寶。

靈動絕豔的容顏,此時沒了平日的歡鬧,倒是顯的素淨而柔婉,如一支亭亭玉立的含苞的花朵,隨時等待著綻放。

悠悠地唱著柔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剛剛從山下上來的桑陽靜靜的站在少卿房外,想著原是自己護了十六萬年的人,如今變成白清顧的,心裏泛起酸楚。

慢慢的也不知怎麽地他感到臉上一陣濕潤,伸手摸了摸,原來是淚,心已經有了幾分明白,難怪屋子沒了結界,清顧唱的定是用來安魂助眠的曲子。

桑陽用手輕抹去臉上的濕潤,扯出一抹冷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埋頭推門而入道:“少卿起來了,千月到蓮山了。”

清顧一心在幫少卿安睡,無心顧及他人,見桑煙這麽闖進來,皺了下眉頭:“也不吱會一聲就這樣進來,安得什麽心,讓少卿先睡睡著吧。”

話未說完,他迅速的給有些被驚醒跡象的少卿開了結界,拖著桑陽往外走了去。

沒想到出門就撞到被雪漫和雪容帶來的千月,清顧怔怔地看著眼前美貌絕倫的少女,已經淡去萬年的影像又再一次地浮現在腦海,直言道:“千月,去你銀月師兄的屋子,你少卿師尊睡下了。”

楚楚動人的千月,愣了愣才慢慢地張口,低聲道:“清顧神君……”這一聲終於喚出口來。

他們這一番熱鬧驚動不了安睡的少卿,倒是把剛入淺眠入睡的銀羽吵醒,他走出來時,正瞧見淚眼朦朧的千月站在少卿房門外,沒想到這麽快,有些驚訝的說道:“千月,你來了。”

接下來,一場師兄妹相聚的戲碼便在眾人門前上演,隻見千月飛撲著抱著鑽入銀羽懷裏笑中帶淚喊道:“師兄,這兩千多年我可是一直惦念著你,都怪師尊說不許我來蓮山接你,沒想到你會出這麽大的事。”銀羽不住地撫摸千月海藻般的順發,反複道:“千月,不哭了。”

千月抬起頭,化作珍珠的淚珠順著白瓷般光潔的臉頰上滑落:“師兄,你和師尊到底怎麽了?”

清顧饒有興味地看著師兄妹相認,轉頭看著桑陽,推搡了一把他:“現在你也愛看這種執手淚相望,無語凝咽的戲碼了?”

銀羽聽到清顧嬉笑的話,鬆開抱著自己哭了一會兒的千月,望了眼附著在自己身上還有滾落在地的珍珠,斂色說道:“千月,我們先進屋子說。”

千月見了銀羽尚可安好,也似乎想起了什麽,下意識鬆開緊抓著銀羽衣袍的手,可又有些不舍,嘟喃道:“我忘了,你在蓮山上是尋姻緣來了。”

雖然她一直在楓兮殿,但關於銀羽師兄在哪裏還是清楚的,以及師兄為何會滯留在蓮山兩千年,隻不過方才的重逢相聚,心情激動,一時沒想起這茬。

銀羽卻感到腦子裏霧蒙蒙一片,不知該從哪裏找頭緒,先拉著千月的手進了梨韻閣,旁邊看戲的清顧他們卻明顯聽出了其中必有端倪也緊跟了上去。

也不知怎麽的千月又從屋子跑了出來,呼喊道:“雪漫仙子還有這位仙子!”

雪漫和雪容看情形也知沒她們什麽事,相識一笑後,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千月這一聲喚的停住了腳步。

千月便朝雪漫投去感激的目光,屈膝行了謝禮道:“多謝二位仙子,送我至此。千月無以為報,先拜謝了,日後定會報答。”

雪漫傻傻的笑了笑,道:“千月你客氣了,你是我見過最容易哭的仙子,不,是第一個鮫人。”

雪容略一吃驚便又恢複如常,生著雙腿的鮫人確實少見,這少女臉容長的如此獨特的美,銀羽神君身上莫名多出的珍珠,也算是能說通了。

她善會來事,彎腰俯身拾起一粒滾落在地上的潤圓剔透的珍珠,放在手心展示給千月看道:“你瞧,我已經收了你的謝禮,神界很少見著海裏的珍奇瑰寶,我很是喜歡。”

見雪容如此做,雪漫也就沒有再傻站著,彎腰開始快速的把灑落在地上的珍珠,雙手捧的滿滿的,炫耀道:“還是我收的最多,明日我就做條珍珠鏈子,給姐妹們顯擺顯擺。”

千月紅著臉點了點頭,朱唇輕啟道:“雪漫喜歡就行,日後若是我再落淚便把珍珠都留給你。我先進屋子忙師尊的事了,兩位仙子走好。”

雪漫望著千月的背影略略的出神的低聲道:“還是少哭點好。”

說著又扭頭對雪容幹脆直接的道:“借你袖口一用。”雪容神情柔柔地朝雪漫望了一眼,心領神會的說道道:“這千月簡直就是師姐的死穴,平日你就最見不慣嬌小柔弱的師妹們掉眼淚。”

說著敞開袖口任由雪漫將方才拾起的珍珠倒了進來。

雪漫騰出了雙手在雪容腦袋上恨敲了一記,語氣生硬的說道:“回去記得還我。”

轉身便向著蓮女君方向走去。

銀羽盯著重新進了屋子的千月笑道:“她們都是爽快的實在人,不必這樣繁瑣。”

這時候,千月做了一個讓在場眾人都吃驚的動作,她先指著白清顧道:“聽說我師尊親了你?”

清顧本想著自己與這鮫人千月也沒什麽交集,等著看戲就成,沒想到第一個被盤問的竟然能輪到自己身上,心中一片清澈坦蕩道:“是的。”

見清顧如此不忌諱,千月微微忡怔,隨即對著銀羽慪氣道:“師兄!你看!非不讓我說!好好的,讓你耽誤了萬年!”

先前這千月就說了一套雲裏霧裏的話勾起興趣,此刻更是聽得讓人聽得想打探一番。

“千月!不要在這裏胡說!”

銀羽才喊出口便有些後悔,明顯是掩耳盜鈴的表現,再看清顧和桑陽同時都困惑的望著自己,心有些不安,不再開口。

安靜的想了想,他低聲道:“師兄兩千年前經曆火劫,之後便落難在蓮山恢複身子,這蓮山的蓮女君沒過多久便也經曆雷劫,為了救她,我折了修為,沒了記憶,守在蓮山兩千年······”

銀羽再重新回憶一遍過往,隻覺得自己這是徒增煩惱,酸的,甜的,苦的,澀然的,在心又都過了一遍,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了。

千月臉上帶著幾分猶豫的望著銀羽略帶難堪的臉色,心疼的說道:“師兄,我不知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當年師尊分明與我說,你是紅鸞星動,方位恰好是蓮山所在西南位······”

銀羽抬頭盯著千月的臉上的神色,生怕她是為了寬慰自己胡謅出來的幌子,皺眉問道:“你是說,師尊當年是知道我落難在蓮山?”

千月點了點頭。

“你是說是師尊看卦象,卜算出我星宿才不來接我回去的?”

千月依舊毫不猶豫的點頭。

“胡鬧!”“混賬!”銀羽和桑煙幾乎同時脫口喊道。

千月卻沒理會這兩人的怒氣,也沒有直接回銀羽的話,而是直直的走到銀羽身旁,附在他耳邊說了低語道:“師尊說整個蓮山最配的上你的也就蓮女君。”

她說話的時候,銀羽的麵色變化莫測,顯然被這話撼動道,讓一旁的兩個人心裏好奇,卻不便湊上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