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山月不知17
第九十七章 山月不知17
吃完早餐,言澤舟就去了醫院。可安要陪著,他沒讓。
一來,她工作忙,二來,他不想讓她知道這傷不是普通的傷。
她嘴上依著他,可言澤舟隻開過一個路口,就在後視鏡裏看到了那輛緊緊跟著他的瑪莎拉蒂。
這般招搖過市的跟蹤,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為了讓她跟的舒坦些,言澤舟一路都開得不快攖。
原以為看到他去了醫院她就能放心了,哪知她這一路就跟進了停車場。
言澤舟下車的時候,她也下車了償。
“我現在都成放羊的小孩了。”他倚門看著她。
“是啊,你有前科,我得盯著你。”
她走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怕他站不穩似的。
言澤舟沒脾氣地笑了。
她的神色卻在觸到他的那一秒凝重起來。
“你在發燒。”可安忽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從早上開始,就在發燒了?”
所以,手機響他聽不到,她進屋他聽不到,甚至,那一瞬間她連叫都叫不醒他。
她怎麽這麽粗心,她早該想到的。
“我很燙?”
“嗯。”
“那是你的功勞。”
可安臉一紅,不再理他。
不管怎麽樣,幸好來了醫院。
早上人多,雖然言澤舟和顧醫生很熟,但是,該掛的號仍然要掛,該排的隊還是要排。
言澤舟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可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可安的身上。
她一身精致的裙裝,麵容如畫,即使穿著高跟鞋,也依舊靈敏如風的穿梭在人群裏。她剛才讓他不要動,就坐在這裏等她。
他一直都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幾時需要別人這樣為他打點安排。
可對她,他沒有辦法。
看著她的時候,他的心自然就軟了。
“馬上輪到我們了。”她跑過來說。
他點了點頭,沒動。
“怎麽?疼得站不起來嗎?”她又想伸手扶他。
“你讓我別動,我一直都沒敢亂動。”他一本正經的。
可安“嗤”的一聲笑出來。
“這麽聽話,等下獎勵你吃糖。”
“吃什麽糖,我又不是小孩。”
“你是小孩,放羊的小孩啊。”
“……”
言澤舟一進顧醫生的辦公室就不停地朝他使眼色。顧醫生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這點眼力界還是有的。
他一看到言澤舟身邊跟著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
可他通透,不代表他就買賬。
“我再看看傷口。”顧醫生對言澤舟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在對麵坐下。
“顧醫生,不是昨天才檢查過嗎?”
“你昨天吃了飯今天就不吃了?”
“顧醫生。”言澤舟又一次不動聲色地衝他眨眼:“你昨天不是說不嚴重,吃點消炎藥就好了嗎?”
“你確定昨天遇到的人是我嗎?”
“當然確定了。”言澤舟乖乖地說,但依舊沒有暴露傷口的打算。
“好。”顧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既然你不願意配合檢查,那就這樣吧,按照昨天的診斷結果來好不好?”
言澤舟頓時鬆了一口氣:“好。”
顧醫生把目光轉到可安的身上:“是家屬吧?”
可安一怔,看了言澤舟一眼,臉紅著搖頭。
“還不是。”
“還不是的意思就是早晚是。”顧醫生在言澤舟的病曆本上刷刷地寫下了什麽,然後遞給可安:“家屬去辦住院手續吧。”
“這麽嚴重?”可安蹙眉。
“傷口很深,而且從昨天開始就有感染的症狀,如果還想要命,就得住院接受治療。”顧醫生瞥了言澤舟一眼:“這位病人有點倔,不遵醫囑。家屬勸勸,再商量一下吧。”
“我這就去辦住院手續。”可安果斷地轉身。
“誒!”言澤舟起身攔她:“你怎麽這麽快就決定了,醫生不是讓你再商量一下嗎?”
“你這麽聽醫生話,他讓你住院你怎麽不聽啊?”
她一句話頂回來,言澤舟頓時無言。
讓言澤舟吃癟,這也是活久見係列。
顧醫生不由地仔細打量起眼前著姑娘。她不僅長得很漂亮,而且神思機靈眼神有力。她在言澤舟麵前既有少女的嬌羞又不乏堅定的立場和原則。
這是他見過的為數不多的能真正配上言澤舟的女人。
可安快速地去把住院手續辦了。
醫院有的是床位,多他一個根本不是事兒,也不知道他是在別扭什麽。
顧醫生很滿意她的高效率。
“看到你能治得了他,我就放心了。”他站起來拍了拍可安的肩膀:“小言他以後就交給你了,多擔待。”
可安鄭重點頭。
“我會好好調教的。”
言澤舟抱肘坐的端正,遙遙地看著他們像井岡山會師一樣。臉上不樂意,心底卻暖洋洋的。
“對了,顧醫生,他這到底什麽傷啊?”可安忽然問。
“他和你說是什麽傷?”
“擦傷。”
顧醫生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瞪了言澤舟一眼。
言澤舟也在笑。
“是什麽傷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趕緊治好。”顧醫生壓低了聲調:“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絕對不是擦傷。”
“我也沒信。”可安撇撇嘴:“他總是編謊話騙我,顧醫生回頭拿針線把他的嘴給縫起來得了。”
“你舍得?”
“他都舍得騙我,我還有什麽不舍得的。”
“謊言有時候也有善意的。”
“可我要的是忠誠。”
顧醫生不置可否,眼底的讚色更濃。
言澤舟若有所思地坐著,眉色奪目。
氣氛忽然就沉靜下來。
可安覺得也許是自己把話題搞嚴肅了,她不好意思地對顧醫生笑了笑,趕緊朝言澤舟揮了揮手:“還不快走,我們耽誤顧醫生工作了。”
言澤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和顧醫生告別,不情不願地說晚上查房見。
他們一起走出辦公室。
可安一路看著病房號,言澤舟走在她的身邊,安靜專注。
“你還是不想住院嗎?”
“沒有。”
“那你在想什麽?”
他停下來。
可安定定地看著他。
他伸手,往她腰間一扣,就把她抱住了。
“你幹什麽?這裏是醫院,這麽多人看著呢。”
“我一直接受軍人的教育。”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如輕雷炸開:“你放心,就算有天我什麽都沒有了,也不會失去忠誠。”
“對誰的忠誠?”她動容。
“你。”
言澤舟換上了病號服,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掛點滴。
可安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裏看著他。
“你不去公司了?”他問。
“不去了。”
“日理萬機的人怎麽可以掉鏈子?”
可安笑了。
“日理萬機的人,也得抽出時間來關心後宮啊。”
“所以我算什麽?”他挑眉。
“你算三千佳麗中的佼佼者,深得我心的那一個。”她入了戲。
“你過來。”他黑眸裏閃過一絲危險。
“我不。”可安搖搖頭,她知道,這會兒過去,必定要被懲罰:“今晚不想翻你的綠頭牌。”
“那我過來?”他掀了被單,作勢要下床。
“行行行,你別動,我移駕。”
她乖乖走到床沿邊。
果然,言澤舟一把拖住了她的手就往懷裏按。
“說說,三千佳麗是哪三千?”語氣不悅。
“都記不得名字,隻記得你。”她如今已是甕中鱉,自然諂媚。
“那今晚翻誰的牌?”他不知不覺竟也入戲了。
“你不是身體不適嗎?”
“不影響。”
“不不不,還是等你好了再說吧。”
言澤舟將她攬得更緊,他還想說點什麽,病房門口忽然傳來了聲響。
可安下意識地從他懷裏掙出來。
門被推開了,梁多麗站在門口。
“梁醫生。”可安主動打招呼。
她不知道梁多麗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不過從梁多麗別扭的表情來判斷,怕是什麽都看到了。
那也沒什麽。
她和言澤舟本來就是在一起了。她既然不逃避自己的心了,那就更無需在意誰的目光。
“我聽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你。”梁多麗忽略了可安,朝言澤舟走過去:“感覺怎麽樣?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