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我不愛解釋,還是沒人相信?

第一章 我以為,至少你會...

我眯著眼睛撐起身子,低頭看著修長的腿上滿是斑駁的血汙,染得米白色的床鋪一片淩亂。

我明白他為什麽驚訝,因為沈欽君一定從來沒敢想過我會是第一次。

這些年姚瑤給我介紹的男朋友能組成一個足球隊。我不接受也不拒絕,有時也會跟人家成雙入對地出去。但隻有我自己清楚,就如同沒有一個人能占據我的心一樣,誰也沒能拿走我最重要的東西。

我守了沈欽君十年,在空穴來風的謾罵和詆毀中,為他守了十年。

而今朝,卻被他用這麽血淋淋的方式劃上屈辱的一筆。

既然無愛,何須矯情。我挺了挺快要折斷的身子,試著爬起身來。

“別看了,我隻是來例假了而已。像我這種不自重的下賤女人,怎麽可能還是第一次,對吧?”麵對著還在原地發呆的男人,我挑唇冷笑。

不想去看他臉上的微表情,我準備去洗手間清洗一下。可雙腿剛剛觸地,半身撕裂的痛幾乎叫我脫力呼出聲。眼前驟然黑了下來,我雙膝輕屈,凜然跌在沈欽君的臂彎裏!

“姚夕!”

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的我就這麽任由他擺布地被平放在大床中央,他用被子裹緊我,然後蹬蹬跑出房間。

朦朦朧朧中,我聽到他跟女傭的幾句對話。大概是吩咐打掃地麵的碎玻璃以及詢問藥箱之類的。

後來我昏睡了,貌似有人用溫熱的毛巾幫我清潔著身體和傷處,動作挺笨挺生疏,而且一點不溫柔。

我不知道是不是沈欽君。

第二天一早,睜眼時我發現沈欽君已經離開了。身下的床單和被褥似乎都被換了幹淨的,但枕頭隻有一隻。

我猜想他後來應該是睡到客房去了。大概是不願意與我這幅肮髒的身體同床共枕吧。

李嫂敲門進來,說沈先生去公司了。臨走前吩咐她給我做點清淡的粥。

但我沒有胃口,隻要了一杯水。

李嬸又用十分怪異的眼神欲言又止了幾秒鍾,然後問我要不要叫家庭醫生來。

我明白,一個常年服侍的資深女傭什麽都懂,但什麽都不會明說。

“不用了,我沒事。”我搖頭。

就算要看醫生我也隻會一個人匿名去婦科醫院。我姚夕已經在圈裏圈外身敗名裂,難道還要沈欽君也被當成禽獸麽?我終究,還是沒有他狠心。

癱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我抱著水杯默默地想:

很多年前沈欽君就對我說過,我是個愛把話憋在肚子裏的人,不像姚瑤那麽爽朗陽光。

你不說,別人就不懂,不懂就隻能猜,猜就會出現真實的和虛假的兩種判斷——所以拒絕溝通的人,活該被誤解。

可是沈欽君,你讓我說什麽呢?

說姚瑤是怎麽把我騙去酒吧客人的身邊,害我差點被關拘留所的。說姚瑤是怎麽冒我的名字寫郵件勾引導師換績點,害我被學校處分的。說姚瑤是怎麽用苦肉計燙傷自己,再淚眼汪汪懇求你們大家都不要怪我的。說姚瑤是怎麽叫人把我堵在胡同裏恐嚇,威脅我不要對你存癡心妄想……

她在日記裏對我的詆毀,難道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我坐實了惡名?

你可知道,我姐姐意外橫死。我的傷心是本能的,慶幸也是真實的。但我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如釋重負。

我太害怕姚瑤了,隻有我才知道她溫柔如花的笑靨下有著什麽樣心機。仿佛無數根銀針刺入我全身,卻不會讓人看到流血的傷口。

可即便這樣,我也從沒想過要殺死她。充其量不過是悻悻地感歎一句,人在做天在看罷了。

我的心腸,究竟是紅的發蠢還是黑的發紫?沈欽君,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呢?